第八卷 西南一隅（下） 第一千八百五十九章 不难选择

    虽然说。如今张凡和方月玲两个人。心里多少都是已经有准备的了。而且他们也能想象的出來。张易是能够答应方振乾这件事情的。毕竟。张易。即便是不说他多么有练武的天赋。但是他本身对于练武这件事情就非常感兴趣。如今方振乾提出來这么个要求。他会答应下來。那是再正常不过的了。

    可是即便是如此。即便是心里面知道。张易是会答应下來的。可是如今。方振乾当着张易的面问出來了这么个问題。却也依旧还是让张凡和方月玲两人紧张起來了。

    或许看起來。这种反反复复的感情实在是太不果断了。但是对于如今的张凡和方月玲來说。他们虽然是大人。但是实际上他们在作为父母的这种心情上。却是不必多说的。而这么一來。如今他们会有这种想法。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了。

    不过。不管他们两人如今到底是怎么想的。而作为这件事情当中的主角。张易这孩子倒是对于方振乾这位自己这才是刚刚认识。连一个时辰都沒有的外祖父。突然间來了这么一句沒头沒尾的话。这让他实在是困惑非常的。他有些想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了。

    但是即便是如此。张易这孩子也是聪明的很。而且他的反应非常快。虽然他或许是有些弄不明白这当中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他却是听明白了自己的外祖父到底在说什么。所以。虽然很多东西他都不知道。但是这并不妨碍他发问：“外公的武功很厉害吗。”

    虽然说似乎有些不太合适。但是这对于张易來说。他会问出來这么一番话。实在是非常正常的。毕竟。张易就算是再怎么聪明。沒有见过世面。不知道江湖为何物的他。又怎么可能知道自己的外祖父到底在江湖上拥有什么样的名声呢。

    不过。方振乾倒是并不觉得这有什么。而是哈哈大笑起來。甚至于。从心底里來说。方振乾反而是对于张易的这番问话。心生很多好感。对。虽然说自己。不说对自己的外孙了吧。就说他爱徒心切。对于一个身怀绝世武功的人來说。那自然是希望自己能够有一个好的传人的。而如今。即便是仅仅作为一个师父來说。既然见到了张易如此一个好的苗子。那么就更想要将他收为徒弟了。

    但是。这只是做师父的一厢情愿罢了。如今还沒有拜师呢。那自当是让张易自己來选择。可是张易对于方振乾却是并不熟悉。所以他并不知道方振乾到底武功怎么样。亦或者是说的更加无礼一些。那就是他不知道方振乾这位自己的外公。到底有沒有资格來教导自己习武了。或许张易并不知道“误人子弟”这四个字。但是他却绝对是明白这个意思的。

    可是。方振乾听到了张易的这番话之后。却是并沒有生气。甚至于可以说。方振乾心中反倒是非常开心的。若是换成了另外一个人对他说这番话的话。恐怕方振乾早就动手了。但是张易不同。并不仅仅只是因为张易是他的外孙的缘故。最重要的是。张易可是方振乾早就内定下來了的五毒教将來的教主。如今方振乾看到张易小小年纪就有如此思绪。他又怎么可能会不高兴呢。

    不过。既然是如此。越是面对如此的张易。方振乾自然是不会摆谱。反而是会告诉他实情。

    方振乾是再次蹲在他的面前。看着他的眼睛。说道：“你的武功是你娘教你的。你觉得你娘的武功。历不厉害。”

    “易儿沒看过娘跟别人动手。”张易倒也是个爽快人。这种问題。那自然是有话直说。不知道就是不知道。“易儿也只看过娘和王叔叔练武。他们两人也沒比试过。不过易儿觉得。应该是王叔叔比较厉害。”这就是张易不同一般小孩的地方了。对于一般的孩子來说。先别考虑是不是有张易这么好的眼力。但是就算是他们看出來了。恐怕也是会说自己的娘比较厉害。但是张易不同。他是看到什么说什么。自己心中怎么想的就怎么说。对于如今的他來说。他或许也多少明白一些。就算是自己说错了什么。也不会有人怪罪。想法。如果别人一直都觉得你说的对。那么自己的错误。却也不会得到改正。

    可笑。有的人或许一辈子都想不明白这个道理；但是有的人。却是在很小的时候就明白了。

    “你说的那个可是王猛。”方振乾自然是不会忘记了王猛这号人物的。“他的武功的确是厉害。就算是你外公我。也顶多跟他打个平手。你娘自然是比不了他的。不过他的武功路数倒也不适合你。你爹恐怕也沒有想过让他來叫你。但是就算你爹说了。恐怕他也不会同意。

    “既然你这么说。外公也就告诉你。你娘的身手。放在如今的江湖上。也算是一流好手了。只不过想來这么多年闲下來。警惕大不如前了。不过你娘。也的确是非常厉害的。但是你觉得。你娘的武功。是谁教的呢。”

    “这……是外公吗。”聪明的人说起话來也很省力。既然方振乾都这么说了。那么那个人也只可能是他了。而张易也是一下子就想明白了。

    “不错。就是我。”说到这里的时候。方振乾倒也算不上自得。但是他却是非常的自信。“你娘的武功。就是我一手教出來的。而你的资质。比你娘可要好多了。若是让我來悉心教导的话。将來你即便是单单凭着武功就想要称霸江湖。也绝对不是什么难事。

    “而且。我跟你说件事情。”方振乾说到这里。将脸凑近了张易。一副不想要让其他人听到的模样。但是实际上声音却也并沒有怎么减小。说道。“我要将我所有的武功全都教给你。这当中可是有些连你娘都不知道的。我将來都要教给你。”

    方振乾的这番话。在场的人基本上是全都听到了。而尤其是张凡和方月玲两个人。听到这里。那是不由得撇了撇嘴。他们两人当真是沒有想到。方振乾就是为了要将张易带走。居然是用出來了如此下作的手段。如此來用一个本來就对于这件事情非常感兴趣的东西來诱惑张易。

    而方振乾的这幅模样。别说是张凡了。实际上就连方月玲也是从來都沒有见到过他如此的。

    但是。实际上方振乾的这番话还当真是沒有说错的。他的确是有些招并沒有教给方月玲。甚至于都沒有让方月玲知道的。倒也并不是方振乾对于自己的女儿都要藏私。但是实际上确实是有些东西。方振乾是沒有教给方月玲的。而原因也并不是因为方振乾就算是对于自己的女儿也是藏私。而是因为有些东西。当真是沒有办法教给方月玲的。不为什么。就因为方月玲是个女子的缘故。

    不过。很显然对于张易。方振乾自然是沒有这种顾忌的了。而且刚才方振乾所说的也是一点都沒有错。他的的确确是打算将自己所有的东西全都交给张易的。毕竟他是要张易将來做五毒教的教主。继承自己的意志的。既然如此。方振乾也绝对不可能对他藏私的。绝对是尽心尽力。将自己所知道的全都教给他的。

    而这一次。在听到方振乾这么说了之后。张易也就不再抱有什么怀疑的态度了。有的时候。对于不知道的事情。那怀疑是应该的。而在得知了这些之后。若是还抱有怀疑。那可就是婆妈了。而张易。显然也不是一个婆婆妈妈的人。

    既然是自己的爹娘告诉自己的。方振乾是自己的外公。那么就肯定是的。而既然方振乾说了。方月玲的武功是他教的。那么对于张易來说。他也就沒有必要询问了。而且。刚才他提到了王猛。而方振乾确实告诉他。王猛的武功跟他不相上下。对于张易來说。王猛绝对是他见过武功最好的一个了。当然。不得不说张易这当真是歪打正着。对于那些沒有见过世面的人來说。遇到一个武功好的。自然就觉得厉害无比。不过那也是因为他们沒有遇到比这更厉害的。但是张易还当真是一來就遇到了一个王猛。而王猛也的确是最厉害的。

    张易倒是沒有考虑过。方振乾刚才说王猛跟他不相上下是不是在吹牛。毕竟他也沒有看过两人比试过。而且又是方振乾自己说的。但是张易却是选择了相信方振乾的话。总而言之。对于如今的张易來说。他是知道了自己有个外公。武功非常厉害。而且还愿意教自己武功。最重要的是。对于学武这件事情。张易还是非常感兴趣的。

    不过。张易也并沒有马上就答应下來这件事情。因为刚才方振乾在说这件事情的时候。他可是听得一清二楚的。而且他也不会忘记。刚才方振乾并不仅仅只是在问他愿不愿意跟他学武。最主要的是。当中可是有一句。那是问张易愿不愿意去四川跟他学武。

    张易知道四川在什么地方。他虽然沒有去过。但是教书的先生却是因为张凡的要求。专门跟他们说了。大明治下有几个省。各都大概在什么地方。而对于张易从來都沒有去过的四川。他也只是知道非常远。即便是骑着快马沒日沒夜的跑。却也要十余日的时间才能到。张易或许并不知道一匹马最快能跑多快。但是他知道。这是一段非常漫长的距离。

    所以现在。方振乾说了之后。张易虽然是因为对于习武的兴趣非常大的缘故。这才是沒有马上发问。但是这件事情却也是一直都憋在他的心里面了。

    因此。当方振乾再一次问他愿不愿意让他來教自己习武的时候。张易是忍不住问道：“外公。若是外公要教易儿习武的话。是不是要易儿跟着外公回四川去。还是说就在这里。”

    “自然是要回四川去的。”方振乾说道。“这里是你的家。这个外公自然是明白的。但是你要知道。习武和读书可不一样。或许说起來。读书的确是要省力一些。而习武不仅身子受累。也更是艰苦。但是若是在家中的话。有父母在你的身边。如此嘘寒问暖的。你觉得你能学得好武功吗。

    “说到这里。易儿。有件事情我要跟你说明白了。若是跟我去四川的话。我会教你习武。但是你得要听我的。而且我现在就得跟你说明白了。习武一事。艰苦异常。而即便你是我的外孙。我这个做外公的也是绝对不会手下留情的。这个你可要考虑明白才行。”

    “外公所说的易儿心中明白。”张易说道。“易儿虽然年纪小。而且即便是习武。也是才刚开始沒多久。但是也明白。习武并非易事。如今娘所教易儿的都是些简单的东西。而将來也必然会更加艰苦。不过易儿不怕吃苦。只是易儿若是跟外公去了四川的话。岂不是以后见不到爹、娘、祖母他们了吗。”

    听到张易的这番话之后。方振乾的脸上再一次露出來了震惊的模样。说起來。他倒也是想到过如今会是个什么模样。不过在他的想象当中。要么就是易儿听说要离开家。离开张凡和方月玲的身边之后。就大哭大闹起來。不愿意走。要么就是相反的。他并不想要留下來。想要出门去。对于张易这个年纪的孩子來说。这两种都是有可能的。当然。后面的那一种可能性比较小些。

    但是如今张易的回答。却是并不一样。张易的确是对于习武非常感兴趣。而且听从他刚才所说的那番话当中。这一点已经是说的非常明白了。但是同时。张易也是表现出來了对于家的留恋。

    这种矛盾的感情。若是出现在一个。哪怕只有十二岁大的孩子身上。都不会有什么稀奇的。但是如今。这却是出现在年仅六岁的张易身上。这就让方振乾比较惊讶了。

    而惊讶之后。方振乾也是明白。或许对于张易这个。打从他刚刚见到。就能看得出來这孩子比较早熟的这上面。看來张易会如此。也并不是什么不对劲的事情了。更何况。如今张易的这些表现。看在方振乾的眼中。他所感到的也只有高兴。自己的外孙这么小就知道这些。那么将來。等到他长大了之后。那绝对是不得了的。更何况将來。方振乾是要他担当五毒教的教主的。而张易能够有这份心。对于方振乾來说。绝对是一件大好事。

    但是。这些倒是之后才需要考虑的。而如今的问題是。张易对于这件事情。心中是有疑虑的。而他的这种疑虑。到底会让他做出來什么决定。却也同样是决定着方振乾到底能不能够带他走的。

    而现在。张易所表现出來的这种疑虑。这无疑是给方振乾带來了一些麻烦的。

    之前说过。方振乾是考虑过张易的反应的。而无论是愿意还是不愿意。方振乾也都是做好了打算该怎么劝说他的。

    但是现在。张易所表现出來的却并不是那种明显的同意或者不同意。而是这么一种犹豫的模样。这就让方振乾有些不知道应该怎么來劝说他了。毕竟这是他完全沒有准备过的。甚至于。就算是准备过了。但是实际上。面对着这种想法。原本也就是比较困难的。

    “若你只是担心不能见到你的爹娘。那这就沒什么了。”方振乾说道。“刚才我也跟你的祖母谈过这件事情了。也说好了。若是你跟我去四川。每年过年的时候。我都会让你回來。跟家人团聚。

    “而若你只是担心去了一个陌生的地方。那就更加不用担心了。毕竟我也是你的外公。而你要去的地方。就算是你以前并未去过。却也是你的家。这点你根本就不用担心。更何况。我让你跟我回去。就是为了你能够专心习武。沒有别的意思。

    “你心中有疑虑。这个我明白。现在我都给你解答了。就看易儿你怎么决定了。”

    张易听了他的话之后。毕竟是个孩子。就算是很聪明。比同龄人要早熟。但是这件事情。不管是放在谁身上。也都是一件大事。如此一來。到底应该怎么做。他还是沒有办法马上就能拿定主意的。

    不。不应该说是他沒有办法马上拿定主意。倒是应该说他实际上心里面已经是有主意了。但是问題在于。不管怎么说。他也还是个孩子。有的时候。即便是有什么事情是孩子心里面所想要的。但是他却是知道。自己的身份。让他自己沒有办法去决定很多事情。所以到底应该怎么做。说到底了。还是需要有大人的同意才行。

    因此。或许张易的心中实际上已经是有了打算了。但是如今要他做决定。他还是要看自己爹娘的脸色才行。

    所以。现在张易是转过头來。将目光看向了张凡和方月玲。

    张易传过來的目光中是带着询问的味道的。但是。张凡却是看明白了。张易的这种询问。并不是在询问他们他到底该怎么选择。反而是在询问另一件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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