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回 老爹娘求仙得子 小枣子出世成人

    //7kankan.com//    那副为适应我一只眼睛远视另一眼睛近视而配成的特殊眼镜被摔坏了后，为了能看清东西便把在隐竹庐洞口拾到的两镜片装上镜框，戴上这副眼镜做了半天活，晚上回家吃过夜饭，又和往常一样躺在床上看会书再睡觉。去看看小说网 w-W-w.7-K-aNKan.c-o-m。．

    看了一阵觉得眼睛累得酸痛，便习惯性的闭目休息一下，可我刚闭上眼睛，突然眼前出现了很奇怪的情景——

    在一间屋子里有两张床，床上睡有人，床前有一张桌子，桌上点着一盏古老的桐油灯，灯旁是一个帽子扣在桌上，上面还压着一方木块。突然那帽子轻轻的动了一下，然后帽子边缘与桌子接触处被慢慢地抬起，之后从帽子与桌子之间挤出来一个小孩——一个只有指头那么大的小男孩……

    我的心猛地一惊，自己明明没有睡觉而是清醒着的，这到底是怎么了？我赶忙睁开双眼，却见电灯依然亮着，书还拿在我的手上。疑惑一阵想到是不是自己眼睛花了，于是又闭上眼睛。这一次眼前的情景更令我惊讶——

    刚才从帽子下面钻出来的那个小男孩这时已走到桌边，他看了看地面轻轻跳了下去，只见他快步的跑向床边，使劲往上一跳，双手便拉住垂下的蚊帐，很利索的爬上了床头。他轻轻的从那个睡熟了的人压在枕下的衣服里摸出了两样东西，其一是两块玻璃圆片，另外是一张折叠的纸。

    拿起这和他身体差不多大的东西回头跳向地面，然后几蹦几蹿又从凳子上爬回了桌子上面。来到灯前，他把那张纸打开伸向灯火，纸燃起来火光一下照亮了整个屋子！床上睡着的人被这耀眼的火光惊醒了，他俩惊呼着跳起来——原来就是在我隐竹庐洞口消失的那两人。他们顾不上穿衣赤脚跑向桌前，可是那纸已经烧完了，“这下怎么办？卖身契被他烧了。”“怎么办？！抓住他不就得了，不要让他跑了！”随着恶狠狠的一问一答，两人伸手过来抓那小孩，情急中听到小孩叫了声：“时空镜开门！”只见桌上那两枚叠在一起的镜片忽然发出绚丽的光彩，一下扩大成两三尺宽的圆孔，小孩一步跳了进去，亮光一闪便消失了。小孩不见了，连那两镜片也没了踪影，“这下完了……”他们中的瘦高个子一下气得晕了过去，倒下时身体撞到油灯上，于是便成了漆黑一片……

    看到这惊心动魄的场面，我惊奇的同时觉得那小孩取的镜片与我现在眼镜上的镜片很相似，于是睁开眼伸手把眼镜摘下来，镜片还嵌在镜框上的。我纳闷一会儿，想再看看刚才的情景，可是这次闭上双眼，只有电灯光照在眼皮上透过的暗红，除此之外，什么也没有，刚才看到的情景荡然无存。我这才想起，去年那个白日梦中，霞说这镜片叫做“随意时空镜”，一定是这镜片有奇异功能才让我看到如此场景，后来我又多次试验，果然是这时空镜的功效，因为我戴上眼镜后闭上双眼就能看到那些离奇古怪的场面，并且只要自己想看某段过程就能看到，随心所欲。当然不戴眼镜是看不到的，也正因为此，我想要睡觉还必须得把眼镜取下来。后来有朋友听说我这眼镜的功能，他们也想通过眼镜一睹为快，岂知我这眼镜度数的特殊性，使他们戴上反而头晕目眩，难以承受，所以这故事除了我之外，是再没第二个人最先得知的了。

    就因为这些奇遇巧合，回想到当初令人半信半疑的梦中霞的嘱咐，我开始了整理并记录，也就有了写书的打算。为了不打扰诸君看书的雅趣，在以后的叙述中，若非特别需要说明，我尽量不把自己如何看故事及自己相关的经历写进去。通过前面的叙述，聪惠的读者肯定早猜中了我此处所写烧卖身契的小男孩就是顾质丁了，下面就从他的身世说起，至于那两个寻宝人的事也当在后面第十回时介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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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江边上的川南泸州，自古以来便是四川内地通往重庆及云南贵州的交通汇集地，这里地土肥沃，气候谐宜，商贾云集。在四百年前的明朝后期，这里人们过的基本都是自耕自足的小农经济。当时的长江岸边住着一户姓顾的人家，家里置有几亩水田，因为田土肥沃，收入颇丰，衣食到也无忧。可是美中不足的是，顾老爹夫妇结婚二十多年，眼看快满五十了，膝前尚无一子半女。(去看看小说网 www.7kankan.com)种谷防饥养儿防老，尤其在封建年代人们的思想更是希望子孙繁荣。夫妇二人去远远近近医生的药也买来吃了，四乡八里的庙也拜过，可是年复一年，他们家里依然是孤灯伴二老，四目对双人的冷清，这块心病压得他们常常叹息，不胜悲苦。

    二月十九又是玉蝉山观音庙会，顾老爹夫妇在每年观音菩萨的三次生日庙会都要去庙里，祁求送子观音为他们送来福祉，已经好多年风雨无阻。这次他们又从初一起就开始戒萦吃素，净身沐浴，早早的就开始了准备。十九这天天未放明，他们就起床漱洗，带上香油素果出发了。乘船过了渡口，一路往玉蝉山走去。

    早春时节虽还有些春寒料峭，但川南的田野却已呈现出菜花金黄、李花雪白、麦苗油绿的春之艳丽。田地里也是牛耕春泥，农播新谷。一路上朝山进香的善男信女们熙熙攘攘，人头攒动，好不热闹。

    顾老爹夫妇跟随进香的人流从黎明走到中午，来到山上。这可苦了顾大妈，因为那时的妇女从小就要缠脚，又加上妇女基本都是呆在家里织布做饭很少外出活动，所以长距离的走路对于她们来说是极大折磨。但是顾大妈为了表示自己的虔诚，每次都是坚持自己走去，只是在庙会结束后才请上顶轿子抬回来。经过大半天的长途跋涉，走走歇歇，到正午时分终于到了庙里。

    来到大殿，他们去各尊神像前敬了香，来到了送子观音塑像前。在莲花宝座上，怀抱小宝宝的观音大士慈眉善目地注视着前来祁福求子的人们，那和善的笑容让人看了就有一种亲切感，让人深刻地体会到她就要把手中抱的小孩递到你手中一样。

    顾老爹和顾大妈二人在神像前恭敬地摆上素果香油，点燃明烛沉香，然后在蒲团上虔诚的跪下，三叩九拜之后，开口向菩萨祁求：“大慈大悲的观音菩萨，你可怜可怜我们吧。而今我们年近半百，尚无子嗣。救苦救难的观音菩萨，请念在我们诚心诚意上，发发慈悲，救救我们吧……不然，以后我们死了，在九泉之下也愧对先人啊；况且我们的下半辈子又怎么过啊！救苦救难的观音菩萨，呜……”说到伤心处，顾大妈已是泣不成声，泪流满面了。

    顾老爹一边祈求许愿，一边站起，怀着忧戚的心去续油添香烛，在他把香烛插进香炉时，由于悲伤不小心袖子拂翻了供桌上盘子里的供果，那个时代没有保鲜技术，所以刚过冬天的季节供奉的东西里没有梨桃苹果等新鲜水果，撒出来的全是保存下来的花生板粟核桃大枣类干果，并且人们用大枣花生肉桂莲子之类作供果，还寓有“早生贵子”之意。他小心的将这撒满供台的果子一一拾回盘里，最后拾起一枚枣子往盘里放时，嘴里说着：“送子娘娘，您就可怜可怜我们，哪怕能让我们生下这枣子般大的孩子我都满足，我们都会永远感激您的恩惠的！”

    由于盘里已装满堆得小山尖一样，枣子放上去没搁稳一下子滚了下来，跌在盘边弹落在供桌上，经这一搕一碰，枣子弹跳起来落向桌前跪着仰首哭泣的顾大妈，不偏不倚刚好掉进她的嘴里。顾大妈正在抽泣还没反应过来，那枣子竟一下子顺着喉咙滑进了肚里。之后他们祁求完毕，按照许愿的例行方式抽签问卦，结果连续三次都抽到上上签，他们欢欢喜喜地回了家。

    说来也灵，自从庙会回来后不外，顾大妈怀孕了，得知这情况顾老爹高兴得像是年轻了二十岁。他怕惊动了胎气，忙完地里忙家里，一点也不让顾大妈做活，顾大妈本想帮手做点为丈夫分担一些劳累，但拗不过他只得依就安心养胎。每天吃过饭，就在正堂墙上挂的观音绣像前焚香秉烛，闲睱之时便吟诵经文，虔心祈祷感谢菩萨的恩赐。顾老爹还四处打听，买来人参鹿茸等滋补品熬制给妻子服用。在充满希望和愉悦中，日子过得很快，转眼就是秋去冬来，六甲已满临近生产了。

    进入腊月中旬，人们都开始置办年货准备过年。这天早上顾大妈感到一阵紧似一阵的肚痛，经过一番忙碌的准备，顺利地生产了。可是让人难以接受的是，顾大妈与丈夫苦心守候，生下来的既不是男孩也不是女孩，而是一个囫囵的肉球，顿时满屋泛满粉红的光泽，一股奇异的香味飘满整个屋子。去看看小说网 w-W-w.7-K-aNKan.c-o-m。

    为人常情都是一样，当对某事所抱的希望越大，而达不到理想时给人的打击将会越深。顾老爹夫妇想尽一切办法，本以为可以生下一男半女的达到自己心愿，岂料反而生下这么个奇怪的东西。顾大妈气得“啊”的一声昏厥过去，顾老爹本已气得老泪纵流，但见妻子如此，便又手忙脚乱的去为她掐人中刮指甲，经过一番折腾，顾大妈才缓缓的转过气来。顾老爹又赶紧去为她端鸡汤煮鸡蛋，一勺一勺的给她喂服。

    安顿好了妻子，顾老爹愁闷了一阵，在顾大妈提前为小宝宝缝制的衣物中选出一件漂亮的将肉球包裹好，外面又包上一张崭新的小棉被，然后找出装珍贵钱物的小箱子装上。这时顾大妈哭了一阵睡着了，顾老爹为免顾大妈醒来见了又气，便偷偷的将箱子提了，拿把锄头来到偏僻地带挖了一个坑，把这装肉球的箱子埋了。他去的时候，家里那条黑狗一直跟着，嘴里还不时发出“呜呜”的叫声，映托得顾老爹心里更加悲怆。

    埋好这怪胎肉球后，顾老爹想到顾大妈一个人家，又赶紧往回赶。走过自家菜园时，去地里摘了棵菜，打算拿回去煮碗清爽菜汤。回到家里见顾大妈还睡着的，于是他回头走到门外洗菜，却见房子外面小路上，刚才跟去的黑狗已将埋的箱子刨出，用嘴咬了箱扣一路拖了回来。这条狗很小就被顾老爹收养，从小到大一直都很听话，从来不乱咬乱拉东西，时常给他们二人带来些许乐趣。可今天却把刚埋下的肉球刨出并拖回来，顾老爹很是气恼，顺手拿了根树条去打它。狗挨了打也不跑开，只是蹲在箱子旁，抬头眼泪汪汪的望着他。见它如此，顾老爹也不忍心再打了，为了免它再添乱，顾老爹把狗强行拖进柴房里，把门反锁了不让它出来。

    为怕狗以后又去把箱子刨出，这次顾老爹把箱子提到附近那座长满树木的小山上，心想干脆将箱子打开，让山上鸟儿把肉球吃掉算了，免得以后见了又心中添痛。来到山顶上打点好一切后，他一步一回头的往山下走去，这时四面八方的鸟儿叽叽喳喳的飞往山头。下山走了一段路，越走越后悔，毕竟这是夫妇二人盼望了很久的心头肉呀，虽然没有生命，但想到被鸟儿一口一口的撕裂啄食，顾老爹又心如刀割般痛。折转身跌跌撞撞的连摔带爬跑上山，到扔肉球不远处，却见很多鸟儿还在那里扑腾。到了跟前，却见这些鸟儿并没有啄食，但是却不见了肉球。原来天气寒冷，这些鸟儿怕冻着了肉球，都在那里把自己身上保暖御寒的绒羽用啄拔下捂在肉球上，每个鸟儿拔一点，已把它盖得严严的了。

    见此情景，顾老爹更是心中不忍了，重又把肉球包好提下山来。再转个弯就到家了，顾老爹心又犯了愁，把这肉球放在家里总归不是办法呀是，该怎么办呢？埋在地下狗要刨，放山上又不忍心。最后他横下心，打算干脆扔进长江，让水冲走得了。

    来到江岸边，他选了个河湾转嘴处用力把箱子扔了出去，箱子落在水面被摔散开来，肉球在水中往下漂下一段距离后，却不再往前了。只见它在水中打了几个旋转，下面涌起一股喷泉，翻腾的水花把肉球高高托起，并慢慢的移向顾老爹站的岸边。只见它在水花推动下忽而高忽而低，蹦蹦蹿蹿有如花样游泳一样变换姿势。到了岸跟前，顾老爹见水下原来是一群色彩鲜艳的各种鱼群，它们用嘴向上吐着水泡将肉球移了过来，并且还把箱子也送了岸边，里面装的衣裙还是干的。想到连扔三次都遇到奇怪现象，顾老爹猜想这其中必有什么奇特原因，他重新收拾好箱子提了回去，打算回去告诉妻子这些情况后再商议怎么处置。

    急匆匆的来到家门口，却听见有人在屋里与妻子说话。顾老爹家为单户人家没有邻居，亲戚也相隔很远，到底是谁来家呢？

    原来在顾老爹提了箱子上山去后不久，顾在大妈醒转过来，没见丈夫也没见自己的“孩子”，她知道一定是丈夫拿出去丢了，不禁悲从中来，又很伤心地哭了起来。哭着哭着猛然觉得床前有人，抬头一看却见屋里站着一个老婆婆，虽见她满头白发，却是红光满面，精神极好。顾大妈由于刚才哭得伤心，没注意到她是什么时候进来的，看她的面容，却似乎在哪里见过，但一时竟想不起来。这时那个老人开口说道：“顾夫人，你不必悲伤，要注意保养好，身体才是第一啊。”顾大妈迷迷糊糊的，也没有问这老人家是从何而来，只见她慈眉善目，又似曾相识，还以为是以前的某家亲戚或熟人，于是便把自己夫妇二人如何多年未育，如何积德行善，如何求医拜庙，又如何怀孕上身却因生下肉球，且现在被丈夫拿了出去等等苦恼事一古脑儿讲给老婆婆听。老婆婆找了个凳子坐下，一边慈祥地听她诉说，间忽插话安慰她几句。末了，老人从怀里掏出个小袋子，从里面取出个药丸递给顾大妈：“我看你躯体虚弱，先把它吃了吧，这是专治产后虚弱的。”顾大妈顺从地接过放进嘴里，一阵馥郁的香气直沁心脾，吞下后顷刻间便感到浑身舒畅，精力完全恢复了，一翻身便坐了起来。

    老婆婆见她精神好转，又安慰她说：“顾夫人不必忧虑，其实你丈夫也舍不得丢掉你们的孩子，这会儿他已经提着回来了。”随后她要顾大妈说出夫妇二人的生辰八字，掐指算了一会，说出了多年未育的缘由。原来他们两人命理相克，以因果推算今生是不会有孩子的，但看在他们一心向善，并且诚心求神许愿，上天已经安排给他们是有儿女的了，只不过还得经过一段时间。

    这时顾老爹已到家，他走进外间堂屋时，见一直挂在墙壁上的观音菩萨绣像不知被谁换走了，只有一张空白布轴挂在那里，心中生了些许疑问。但听到屋里有人在与妻子说话，以为是来人取下的，于是径直走了进去。

    果然看到丈夫把“孩子”提了回来，顾大妈心里释然了很多，把刚才老婆婆说的话告诉了顾老爹。顾老爹也把自己如何三次都丢不掉的奇怪经过讲给了婆婆和妻子听，老婆婆嗔怪地责备他：“他大哥，不是老身我说你。你也不仔细想想，你们盼星星盼月亮的好不容易生下了，却又怎么忍心拿去丢掉，并且也不和夫人商量，害她伤心，你这样做不是太鲁莽了吗？！”顾老爹自责地说：“我怕她伤心，不敢和她商量。并且，老人家，你看我们的这样一个东西，放在家里也总不是办法呀！”顾大妈听这么一说，倒也理解了丈夫，确实这囫囵肉球放在家里，让人见了会更加伤感的，她知道丈夫并不是有意瞒她，是为她好才忍痛这样做的。老婆婆说：“但是你没有把肉球打开来看看，当初哪吒出生不也是一个肉球吗？你看他后来干了那么多惊天动地的事。”

    一句话点醒了顾老爹，赶忙动手去剥肉球。可是撕开一层肉膜，里面依然是一个圆圆的肉蛋。他不甘心又继续剥，却是如剥洋葱般一层层剥下去，不知剥了多少层，最后手中只剩下指头那样大的一个了，依然是圆圆的。在剥的过程中，几次顾老爹想停手，但心中萌生的一丝希望又促使他继续剥下去。看到手中这么大一个圆点，他深知里面并不存在包有一个小孩子的了，但他还是一咬牙把它给剥开了，现在他是想知道里面到底装的是什么。

    剥开了，只见掌中托起的是一粒枣子核，还熠熠闪着光。

    见里面是一粒意想不到的枣子米，老夫妇二人惊得张大了嘴怔住了，怎么会生下这么个东西呢？老婆婆看出他们的心思，问道：“你们在怀孕前是不是许了什么愿或是吃过什么东西呢？”经这一提醒，想起了当初去庙里许愿时顾老爹说过生枣子这么大的小孩并被顾大妈吞服枣子的事。老婆婆听了后说：“这就对了。但既然生下来了，你们不必再把它扔掉，你们的孩子应当就从它上面来。”随后便叫他们来到院中，指定了院子东南角地点，叫他们把枣子核种在那里，并告诉他们要勤浇水，常护理，等枣子成熟了以后，便一切都达到心愿了。最后又叮嘱道：“你二人不必悲伤，只管好生照管好枣子树，等到枣子成熟时，我再来告诉你们该怎么做。”说完这话，老婆婆忽然之间就不见了。

    顾老爹夫妇二人感到无比惊奇，左右寻找不见，忽然转身，顾老爹看到开着的堂屋门里，正中墙上挂的那幅布轴中，观音菩萨的绣像又在那里慈眉善目的望着他们。把刚才回来时不见绣像的事与妻子说后，他们二人才想起老婆婆的相貌即如这像中的观音，原来是观音菩萨显身来给他们指点。

    二人于是赶快焚香点烛，拜谢菩萨的指明。然后在刚才菩萨指点的地方挖了坑，把那剥下的一层层内膜放在底层，垫上土后将枣子米种上。浇足了水，便耐心的等待种子发芽出土长高了。

    虽然过年时节气候还比较寒冷，但枣子却超乎寻常的几天工夫就发芽破土，春节一过，小树便顶着嫩绿的叶片一寸寸地快速长高起来。顾老爹怕冻着小树苗，特意把当初鸟儿们拔下的羽绒给它捂在四周，外面又用那张崭新的被褥围起。每天都去长江边打水，鱼儿见了他到来，都纷纷窜到岸边友好的向上吐出一串串水泡，顾老爹便用瓦罐盛了，拿回去给小树浇灌。而家中的那条黑狗，更是寸步不离的每天守护在小树旁，不准鸡猪猫等动物靠近，更不用说有可能伤及小树了。

    日复一日，时间过得飞快，转眼又是百花竞放百鸟争鸣了，过了冬天是春天，春天过了是夏天，小树在夫妻俩充满**的呵护下，很快长到一人高了，枝繁叶茂，并且在枝叶间露出了几朵小小的枣花。看到枣树开花了，顾老爹他们更是高兴非常，谨记着观音菩萨的话语，掰着手指头计算枣子成熟日期的到来。

    花谢花落，在小枣树南边的枝头上并排结了三棵米粒大的淡蓝色小枣子。微风轻轻地吹，小鸟甜甜的唱，在顾老爹他们的精心护理下，枣子一天天长大并成熟起来，可是只有中间那棵长得最快，两旁的却长得较慢。眼看着树枝上的那枚硕大枣子渐渐成熟起来，顾老爹和顾大妈心里甜蜜蜜的，但是菩萨当初没有告诉他们在枣子成熟后该怎么做才能见到孩子的出世，所以免不了常在观音像前祈祷。

    这天晚上，顾老爹夫妇二人都做了同样的一个梦，梦见观音菩萨告诉他们，明天正午时分，他们的孩子就要出世了。但这个孩子以后有他自己的事要做，夫妇二人是不能永远留在身边的，另外给他们安排了生一对双胞胎儿女，以后便有儿女养老了。还具体告诉了他们，孩子将从枣子中来，要他们待剩下的两枚枣子成熟时摘来吃了，以后才能再生孩子，等等，夫妇二人一一牢记在心。

    第二天早上，夫妇二人便怀着激动的心情准备好一切，等待中午时迎接孩子的出生。

    到了中午，他们专注地到枣树下守候，这时从东南方徐徐吹来一阵微风，只见枣树枝条随风轻摇，结于中间那颗最大的枣子便脱离枝头落向地面。顾老爹夫妇怕摔着了孩子，赶忙伸手去接，可手还没伸到，枣子已经掉在地上，一下子摔裂开来，奇迹就这样在眼前出现了：只见破着两半的枣子中间，跑出来一个系着红肚兜的小男孩，他的身体尚不够一个指头般大，只见他伸开双臂，呼唤着爸爸妈妈，投入了他们的怀抱。

    顾老爹夫妇又惊又喜，捧起这盼望已久的心肝宝贝，又是亲又是唤。给儿子洗澡净身穿戴整齐后，一家人跪在观音绣像前，感谢菩萨的恩赐。

    这个小枣子人一出生，便会叫爸爸妈妈，并且很活泼，经常跑到爸爸妈妈的手掌上玩，这才真应了一句——掌上明珠！别看他个子小，可说话声音跟一个普通孩子般一样。顾老爹按家族字排的“质”字，给他取名叫做“顾质丁”，丁即男孩之意，而人们都习惯叫他“小丁丁”。

    丁丁的出生，给顾老爹家带来莫大的欢乐，同时也给四乡八里的乡邻增添了不少的乐趣。人们听说顾家生了个指头般大的小男孩，都争相前来观看，给他们带来丰盛的礼物，有的还带了各种玩具。而小丁丁每次见了来人，都很礼貌和大家交谈玩耍，这更加深得大众的喜爱。

    转眼过了三年，随着一天天的长大，丁丁越来越懂事，他的记忆力很好，不论什么，只要听过或看过一遍就记住了。后来他迷上了爹妈教他背童谣唱儿歌，尤其喜欢爸爸讲青蛙王子、熊家婆、米贵阳等民间故事，还有哪吒和西游记这些神话，他也是百听不厌。特别是西游记中有关孙悟空的故事，小丁丁只要听到爸爸讲起头，便缠着他非讲完不可。经常将爸爸的烟杆的绳索绾个套坐上，边荡秋千边听爸爸叼着烟杆讲。

    《西游记》小说是吴承恩写的，但民间流传的西游故事很多，吴承恩在写时只是提炼了主要的内容，还有许多没有写进去，所以后来文人们收集这些散落民间的故事写了《西游补》、《续西游》、《西游续》、《后西游记》、《西游外记》等等作品。但这么多的书还是没有把唐僧去西天取经的故事写完，而有关其衍生出的其他故事，更是多得数不胜数，这里便有一则顾老爹讲的故事，是从未见书上写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