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6章 武无第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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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时，脑海中泛起的一些记忆告诉秦慕白，从小，兄弟三人当中自己的武艺就是最差的，这对将门后裔来说无疑是最丢脸的事情。不仅如此，&ldqo;自己&rdqo;从小顽劣叛逆，文不成武不就，只爱飞鹰走狗斗鸡赌钱，品行也显得有些恶劣，活脱脱一个不懂事的富二代纨绔子弟。

    秦家一向门风甚严，因此秦叔宝和两个异母哥哥对自己都有些失望和厌烦，难怪早早就被赶出了家门扔进了军队，而且三年没有回家也没有得到任何觐升。

    &ldqo;好吧，这场比箭，就当是我秦慕白归来之后，为自己正名的第一战！&rdqo;

    面带微笑，秦慕白和两个哥哥一起在兵器架上取了弓箭挎上箭壶，走到了比箭场中。

    &ldqo;嘻嘻，爹爹，你看三哥这次回来是不是跟以往大不相同了？&rdqo;秦霜儿小声的说道，&ldqo;霜儿看他比以前懂事许多了呢，少了孟浪，多了沉稳。你看他现在这份闲定自信的气度，倒有爹爹的几分风范呢！&rdqo;

    &ldqo;四丫儿嘴甜，但也不能只顾着维护你那三哥。十八九岁，也该懂事了。为父是他这般年纪的时候，已在统率兵马催城拔寨。&rdqo;秦叔宝抚着秦霜儿的头，一双鹰隼似的老眼却是盯着场中的三人，淡淡道，&ldqo;对于武者而言，手下有真章才是根本，否则再好的气度也是装腔作势。&rdqo;

    秦霜儿嘟起嘴抗议了：&ldqo;爹爹，你怎么就那么讨厌三哥嘛？真不公平！&rdqo;

    &ldqo;讨厌吗？&rdqo;秦叔宝呵呵一笑，拍了拍她的头说道，&ldqo;别吵了，看你三位兄长比试箭艺吧！&rdqo;

    秦慕白细细端详了一下手中的弓箭，中国传统的复合式反射弓，与自己在21世纪训练和比赛用的现代弓略有不同，弓身用上等的黄杨木加上动物的角质混合制成，强硬有力射程很远，大约需要一百多斤的力量才能拉开。用现在大唐的军武成例来说，这就是标准的步兵用的&ldqo;长弓&rdqo;。

    万变不离其宗，秦慕白相信自己能射好这种箭，无非是用的力量比以前要大一点。自己穿越来后力量爆涨几乎相当于普通人的两倍，拉开这种一石之弓，小意思。

    &ldqo;二位贤弟，怎么比？&rdqo;长兄秦通说话了。

    &ldqo;就听兄长安排好了。&rdqo;秦慕白和秦斌都这样说道。

    &ldqo;好。父亲刚说到六艺，那我们就按六艺箭术的标准来比试。&rdqo;秦通说道，&ldqo;就比试&lsqo;参连&rsqo;。&rdqo;

    &ldqo;好。&rdqo;二人一起应声。秦慕白却在心中打鼓：什么是参连？这儒家六艺中的箭艺，套路还真是复杂。算了，我先看他们射了再说。

    &ldqo;大哥先请。&rdqo;于是，秦慕白说道。

    &ldqo;嗯。&rdqo;秦通应了一声，嘴角轻轻一咧脸上泛起优越感十足的微笑，拈弓上箭，对准数十米开外的箭靶*出一箭。

    &ldqo;笃&rdqo;的一声，正中靶心。

    秦慕白心中一凛：好箭法！谁说古人就一定输给今人呢？冷兵器时代的射箭好手，到了现代想要成为职业的射箭运动员，并不难！

    紧接着，秦通再连续发出三箭，全部中靶。四枚箭，一字排开整整齐齐，就如同一笔&ldqo;一&rdqo;字。

    &ldqo;大哥的箭术一向最为精湛，我与三弟哪有胜算？&rdqo;秦斌在一旁说道，话中显然带有艳羡与惊叹。

    &ldqo;四枚箭中靶后一字排开，原来这就是&lsqo;参连&rsqo;。这种小玩艺儿我以前经常和队友一起玩嘛，不仅是射成&lsqo;一&rsqo;字，连&lsqo;之&rsqo;字都射出来过。&rdqo;秦慕白不经意的一笑，心中暗道。

    &ldqo;到你了，二弟。&rdqo;秦通哈哈的笑了几声，拍拍手说道。

    &ldqo;小弟恭敬不如从命。&rdqo;秦斌回头看了秦叔宝一眼，信心满满的拈弓上箭，连射四箭，也射出了一个漂亮的四株参连。

    &ldqo;哈哈，二弟的箭艺大有长劲嘛！&rdqo;秦通大笑的拍着秦斌的肩膀，兄弟二人显然极为亲昵。

    后面不远处的秦叔宝脸上泛起一丝笑意，微然点了点头。

    秦霜儿嘟了嘟嘴，低声道：&ldqo;明明就不公平嘛！大哥二哥从小就擅长参连，这一向是三哥的最弱项！&rdqo;

    秦叔宝微然一笑道：&ldqo;明知是最弱项就该要补强。如果从军三年连箭艺都没什么长劲，你那三哥也就当真是个纨绔废物了。&rdqo;

    &ldqo;哼！爹爹你就知道偏着大哥二哥！&rdqo;

    那一边，秦慕白拉了拉弓弦试了试手准备施射。秦通和秦斌一起双手叉胸站在一旁，似笑非笑的看着他。秦通还说道：&ldqo;三弟，你已经从军三年，箭艺上应该有所进步吧？怎么说，你也不能输给从文的二哥吧？&rdqo;

    &ldqo;二位兄长秉承了父亲的天赋，小弟却是资质拙劣，如果输了倒是应当，二位兄长切勿笑话。&rdqo;秦慕白微然一笑，信手拈上一箭射出。

    箭如奔泓，飞星逐月！

    &ldqo;笃&rdqo;的一声，正中靶心！

    &ldqo;哇，三哥好棒！&rdqo;秦霜儿跳了起来大声欢呼。秦通和秦亮的脸皮整齐一颤，同声异道：&ldqo;三弟果然好箭法！&rdqo;

    唯独秦叔宝不动声色。

    儒家六艺中的箭艺，讲究的不是战场杀敌，而是重在修身养性塑造君子风度。这&ldqo;参连&rdqo;箭艺，就讲究一个&ldqo;齐&rdqo;‐‐不在于中不中靶心，而在于后面的三株箭，是否能与前面的三株整齐排成一排。

    &ldqo;修齐治平&rdqo;的儒家奥义，也体现在这射艺之中。

    但是秦慕白刚才举手投足拈弓射箭的潇洒姿势，与&lsqo;一箭既出必然中的&rsqo;的信心气度，也着实让秦叔宝等人眼前为之一亮。

    &ldqo;还有三箭，三弟施射吧！&rdqo;

    &ldqo;好。&rdqo;淡然一笑应了一声，秦慕白左手擎弓右手拈箭，潇洒自如的五指*一把夹出三枚箭来，信手一扬如行云流水般将它们整齐的搭上了弓弦。

    秦通和秦斌顿时惊讶的顿大了眼睛‐‐他想干什么？三株齐发吗？

    三箭齐发的人，不是没有。军队之中就有可能见到这样的箭术高手。但问题是&hllp;&hllp;现在比试的是&ldqo;参连&rdqo;，要求四箭并排排成一字！

    谁能保证这种情况下，同时射出的三枚箭在箭靶上排成一字？！

    绝不可能！

    &ldqo;也许，只有父亲那样的绝世神射才能做到吧？！&rdqo;秦通和秦斌不约而同的想道。

    &ldqo;呀&hllp;&hllp;&rdqo;后面秦霜儿不轻不重的惊呼了一声，指着秦慕白有点激动的道，&ldqo;爹爹你快看，三哥要用三株连发呢！&rdqo;

    &ldqo;竖子不知高低，三株同发怎么可能齐中参连？&hllp;&hllp;&rdqo;秦叔宝冷笑。

    他话音未落，靶边传来&ldqo;笃笃笃&rdqo;的三声脆响！

    尘埃落定。

    秦通和秦斌目全口呆，张大的嘴巴几乎能吞进自己的拳头。

    &ldqo;哇！！！太漂亮了！三哥好厉害！好整齐的参连哦！&rdqo;秦霜儿欢呼雀跃的跳了起来。

    秦叔宝嚯然起身，长身而立！

    秦慕白放下长弓微然一笑，不经意的一回头，看到站起身来的父亲秦叔宝，一双凌厉中透出惊讶的眼神带着正准准的落在自己身上，如同刀锋抹过。

    &ldqo;三弟&hllp;&hllp;你这&hllp;&hllp;真是神射！&rdqo;半晌后，秦通和秦斌一起回过神来，整齐的吸了一口凉气，吃惊的说道。

    &ldqo;小弟献丑了。&rdqo;秦慕白拱手作了一揖微笑淡然。

    秦叔宝微拧了一下眉头又再复坐定下来，秦霜儿激动得俏脸色通红，围着秦叔宝叽叽喳喳的叫道：&ldqo;爹爹，你看到了吧，嘻嘻！三哥真的做到了哦！三株连发，好整齐的参连！&rdqo;

    &ldqo;嗯&hllp;&hllp;&rdqo;秦叔宝轻嗯了一声，不复多言。

    &ldqo;爹爹，你怎么就不表扬一下三哥嘛！&rdqo;秦霜儿凑过来，一边帮他捏着肩膀，一边在他耳边低声嘟嚷。

    &ldqo;男儿学箭，难道是为了沽名钓誉么？既是出身将门，箭射得好是应该的，射不好才该受罚。&rdqo;秦叔宝表情不变淡淡说道，&ldqo;不过，三郎比起几年前来，似乎的确是有所进步。去，叫他们过来。&rdqo;

    &ldqo;是！嘻嘻！&rdqo;秦霜儿蹦蹦跳跳的跑过来，就像是中了六合彩一样的欢天喜地。和两个兄长说笑几句后，她挽着秦慕白的手臂低声窃语道：&ldqo;三哥，爹爹夸你了呢！&rdqo;

    &ldqo;是吗？&rdqo;秦慕白呵呵的笑。

    兄弟三人放下弓箭一起走到秦叔宝面前，拜礼。

    &ldqo;文无第一武无第二，今*试箭艺，三郎胜。&rdqo;秦叔宝也不多言，言简意赅说完这句拄着拐杖起了身来，说道，&ldqo;为父累了，你们兄弟三人各自忙碌去吧！&rdqo;

    &ldqo;是，父亲大人。&rdqo;

    秦霜儿扶着父亲走了，一路嘻嘻哈哈的笑着，像一只活泼灵动的鸟儿逗得秦叔宝时不时的发出一阵笑声。

    &ldqo;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rdqo;秦通凝神看着秦慕白认真的说道，&ldqo;三弟，想不到你的箭艺精进到了这样的程度，气度风采更是不可同日而语，颇为神似父亲的大将之风。相比之下愚兄真是汗颜。看来，愚兄也要加以苦练了。今日就此告辞，他日有机会，我们兄弟再行比试。&rdqo;

    &ldqo;父亲要歇息，那我也走了。&rdqo;相比之下从文的秦斌多了一些书卷气息，表情言语也更斯文柔和，说道，&ldqo;三弟在家好好侍奉和孝顺父母大人，另有时间不妨多读些书。古人云&lsqo;武定国文安邦&rsqo;，现在太平盛世，多些才学终究不是坏事。愚兄告辞！&rdqo;

    &ldqo;小弟记住了，恭送二位兄长！&rdqo;秦慕白拱手相送，心中微然一动：现在，他们看我的眼神、对我说话都亲近了好几分。显然，小小的比试了一回箭术，父亲和哥哥们都对我刮目相看了&hllp;&hllp;毕竟是血浓于水，也许他们并不是真的讨厌我，只是对以前那个顽劣没出息的秦慕白，有些恨铁不成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