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23章 寂寞烟花
目录:长安风流| 作者:萧玄武| 类别:历史军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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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已深,刺史府后院也就是李恪的居所里,依旧灯火通明,而且聚集了不少人。
刺史府上下的衙役、以前王府的私兵全部到齐了。所有人全副武装屏气凝神,一副肃杀的景象。内宅之中,则是屡屡传出大声的咆哮与摔打桌椅的巨响。
&ldqo;反了、反了!真是反上天去了!&rdqo;
秦慕白走到院中听到这几嗓子,不由得心中一惊:李恪?居然是李恪在疯狂的咆哮?&hllp;&hllp;认识他这么久,还真是没见他发过这么大火啊!若光是因为郑安顺失踪,以李恪一向沉稳的性子,绝不会如此沉不住气的大动干戈。
宇文洪泰也有些惊呆了,嘟嚷道:&ldqo;不会吧,殿下怎么这么大火气?&rdqo;
众衙役中走出一人,就是之前秦慕白在客栈召见过的周老九,他先施了一礼,然后将秦慕白请到一边,紧张的低声道:&ldqo;秦将军,这回可真是出大事了!&rdqo;
&ldqo;什么事情,怎么殿下把你们这些衙役和王府的士兵都聚集起来了?&rdqo;秦慕白问道。
周老九紧张的道:&ldqo;方才王府的一名将军回来了,回报消息说,王妃在半路被人截去了!&rdqo;
&ldqo;什么?!&rdqo;秦慕白顿时惊骇的瞪大眼睛:&ldqo;这&hllp;&hllp;!居然有这种事情!&rdqo;
难怪了!
当下,秦慕白来不及听周老九细说,大踏步进了内宅大厅。
厅中一片狼籍,全是摔碎了的碗碟与桌椅。李恪一脸通红怒不可遏浑身直发抖,紧捏双拳额上青筋都爆起了,正坐在椅子上喘粗气。
厅中还有另外两人,一个是长史权万纪,正在低声的劝说李恪什么。另一个则是浑身湿溚溚的单膝跪在地上,低着头,居然是薛仁贵!
&ldqo;秦慕白,你来得正好!&rdqo;李恪见到秦慕白进来,不等他开腔,大步冲上来几乎是在吼叫,&ldqo;你马上清点你军府的人马,联合薛仁贵率领的王府亲兵和衙役,今夜就去端了西河漕水鬼的老巢!我就不信,他就能反了天了!要是人手还不够,我马上写信给李勣,请他抽调大军前来镇压!反了、真是反了!&rdqo;
秦慕白任凭李恪咆哮如雷,一直没吭声,表情都没变。
李恪大吼了几嗓子,喘了几口粗气,跑到桌几边喝了一口茶,仿佛又镇定了下来,长长的吁气。
权万纪轻叹了一声道:&ldqo;殿下,你一向不是如此冲动的。&rdqo;
李恪背对着众人,扬起手来摆了一摆,再度长吁了一口气,仿佛吐尽了胸中郁闷之气,慨然长叹道:&ldqo;真是奇耻大辱啊!我的王妃与女儿,居然都被草寇给截了去!&rdqo;
&ldqo;是末将无能,辱及王妃与郡主!&rdqo;薛仁贵嚯然站起身来,一拔刀就朝脖间抹去。
秦慕白眼疾手快,飞起一掌切中薛仁贵拔刀的手腕,嗖的一声,那柄刀如一道疾光飞出,插上房中梁柱上嗡嗡作响,深入数寸。
&ldqo;仁贵,你这是干什么!&rdqo;秦慕白大喝,&ldqo;男人大丈夫,岂能轻生!&rdqo;
李恪也被惊到了,转身大步走过来,惊诧的看薛仁贵的脖间,那里已有一抹被刀刃划破的血丝。他急忙用自己的衣袖伸上去抹,责怪道:&ldqo;仁贵,小王可是一直没怪过你。这怎么能怨你呢?水鬼们处心积虑,就是进了王府,他们要抓走人也是可以的。你怎么能干出这种轻生的傻事?你若是没了,谁帮我去搭救王妃和女儿?明日她们得以归来,我却失去了你,岂不是得左臂而失右膀?&rdqo;
&ldqo;殿下&hllp;&hllp;&rdqo;薛仁贵一脸羞惭,单膝又拜倒下去,&ldqo;末将太无能了,实在无颜面对殿下,有愧殿下厚恩!&rdqo;
&ldqo;快起来。&rdqo;李恪弯腰下去将他扶起,左右拉着他和秦慕白的手坐了下来,说道,&ldqo;方才我太过激奋,都尚未问清情由。仁贵,现在慕白也来了。他一向足智多谋,定有妙计与主见。现在你将事情的经过,详详细细的说给我们听。&rdqo;
&ldqo;是。&rdqo;薛仁贵拧了下眉头,说开了。
原来,薛仁贵与殷扬奉李恪之命,率领一队王府卫士前往安州,去接久别的吴王妃杨氏,与方才一岁的小郡主。因王妃产后体虚多病不堪车马颠簸,于是选择了坐船。原本顺流而下扬舤回来倒也顺利,只是今夜船只行进到离襄阳不到二十里处时,众人突然听到一直奇异的&ldqo;嘣嘣&rdqo;声从船底传来。
有经验的船夫们顿时惊慌的大叫,说是有水鬼在凿船!
此时大船正行驶在江心,前后不搭岸,苦了薛仁贵与殷扬这两员猛将,不识水性。众船夫又对水鬼惧之入骨,当下就全没了分寸,好多人跳河逃生而去。
船上只剩下薛仁贵、殷扬、王妃母女与众军士人等,简直就如同一条条上了砧板任人宰割的鱼,束手无策!
很快,船底开始入水,众人慌忙堵口,根本无济于事。大船终于是开始下沉。众人想尽办法,拆下船板以供王妃母女乘坐,其他人则是都泡在了水中。眼看船体在倾斜下沉已快没顶,十余艘灵巧的小梭子船掌着灯驶了过来。
对方俨然知道是何人落水,但也没急着救人,而是说,要救人可以,只救王妃母女,其他人可以给几艘小船自己逃生。
这就摆明了是水鬼来劫驾了!
眼看这薄薄的船板随时欲翻,王妃母女性命难保,出于无奈,薛仁贵等人也只得采用了一个权宜之计,任由他们先救起了王妃。薛仁贵与殷扬二人商议,各分各路,一人留下与王妃同去做人质,好歹是个照应;一人回来报讯。
就这样,王妃与殷扬一同被绑了去,众军士淹死过半,薛仁贵等人驾着小梭子船,踉踉跄跄好不容易才划了回来,因不会驾船不识水性,一路上又数次险些被风浪打翻小船葬身鱼腹。
听完后,李恪与秦慕白对视一眼,几乎是异口同声道:&ldqo;这显然是有预谋的!&rdqo;
权万纪疑惑道:&ldqo;看来敌人对我们的一举一动,相当之了解。他们早就在江面上设了伏,先击沉船,然后轻而易举的劫持王妃母女,几乎不动一刀一兵。如此深谋妙计,可见对方不是一般草寇啊!&rdqo;
&ldqo;那还用说。&rdqo;秦慕白轻轻挑了挑嘴,说道,&ldqo;我方才遇到宇文洪泰,听说郑安顺也失踪了,这又是怎么一回事?&rdqo;
&ldqo;是我让他去叫你的。&rdqo;李恪冲他招了招手,&ldqo;你们也都来吧!&rdqo;
说罢,李恪将众人带到一间客房中,床榻上平躺着两个男人。秦慕白一看就皱起了眉头,可不是自己派给郑安顺的两名百骑保镖?
&ldqo;日前我与郑安顺议定,今日抽空见个面,商量一些事情。可过了时间人还没来,我就生疑。派人去他住处一看,就只看到这两人了。&rdqo;李恪说道,&ldqo;我找大夫给他们瞧过了,是被人用江湖上惯用的迷药给麻翻了,性命倒是不打紧,只是今夜都休想醒来。房中还留下了一封书信,你看吧!&rdqo;
李恪递来一封信,秦慕白接过来拆开了看。开启信封之时,仿佛还闻到一股微然清香,原来信纸中还夹了一朵栀子花。
信中仅有数字‐‐&ldqo;机关算尽,卿奈我何?垂阳巷柳,寂寞烟花。&rdqo;
众人都看了,一起大摇其头:&ldqo;这前面八个字倒是好理解。无非是对方识破了我们和郑安顺安排的计策,将人掳走后在狂妄的叫嚣。这后面的八个字又做何解释?何谓&lsqo;垂阳巷柳,寂寞烟花&rsqo;?&rdqo;
&ldqo;我也一时弄不太明白&hllp;&hllp;&rdqo;秦慕白紧拧眉头摇了摇头,心中细细有咀嚼这八个字,吟哦道:&ldqo;感觉,倒像是暗指青楼女子。垂阳巷柳又做何解释呢?慢着&hllp;&hllp;殿下,我去找一人来聊聊,兴许会有所收获。&rdqo;
&ldqo;找谁啊?&rdqo;众人话音没落地,秦慕白已然走了出去,身影消失。不久,他带来一人,原来是衙役头目周老九。
秦慕白就问道:&ldqo;周老九,我有几个问题想问问你。你是襄阳本地人仕吧?&rdqo;
&ldqo;小人世居襄阳,祖祖辈辈都是襄阳人。&rdqo;眼见许多大人物在场,周老九战战兢兢的回道。
&ldqo;这便好。&rdqo;秦慕白说道,&ldqo;我想问一问你,在襄阳,最出名的烟花之地是哪里?&rdqo;
&ldqo;这个啊&hllp;&hllp;城北临近港市的蒲花长街啊!&rdqo;周老九回道,&ldqo;那里大大小小开了十七八家青楼,专做往来客商的生意,可谓财源滚滚。&rdqo;
&ldqo;嗯。那众多青楼女子之中,有没有一个特别出名的,名唤栀子花儿的?&rdqo;
&ldqo;这个&hllp;&hllp;这个&hllp;&hllp;&rdqo;周老九冥思苦想了一阵,摇头,&ldqo;莲花儿海棠什么的倒是多,栀子花真没有。&rdqo;
&ldqo;当真没有?&rdqo;
&ldqo;真没有。&rdqo;周老九肯定的说道,&ldqo;小人虽然位卑职浅收入菲薄去不起那种地方玩,但职责所在,每日总在那里逛上几圈。因此哪家有哪些个稍稍出色的姑娘,心中也是一目了然。绝计没有!&rdqo;
这时李恪说道:&ldqo;那有没有一家店名,名唤垂阳,或是巷柳,或是跟这四个字搭边的?&rdqo;
周老九愣着寻思了半晌,仍是摇头:&ldqo;还是没有!&rdqo;
&ldqo;这就奇了怪了!&rdqo;众人一起惊道。
李恪与秦慕白低语道:&ldqo;慕白,你的意思是说,这后面的八个字,垂阳巷柳,寂寞烟花,是暗指对方的联络点?他为什么要告诉我们?&rdqo;
&ldqo;目的很简单,当然是为了跟我们谈条件。&rdqo;秦慕白说道,&ldqo;不瞒殿下,就在今天早上,庞飞与左营水军将领赵冲,也在襄阳失踪了!&rdqo;
&ldqo;什么?&rdqo;李恪惊怒道,&ldqo;对方真是狗胆包天了!&rdqo;
&ldqo;等等,冷静,冷静!&rdqo;秦慕白摆着手,正色说道,&ldqo;我总感觉,对方一直在牵着我们的鼻子走,对我们的所有动向都一目了然,凡事都先我们一手。&rdqo;
&ldqo;你的意思是,我们当中有内奸?&rdqo;李恪沉声道。
周老九顿时就慌了:&ldqo;小、小人可不是!小人知道的事儿少,也没那个胆子串通水鬼针对王爷与将军呀!&rdqo;
&ldqo;知道你不是,闭嘴吧!&rdqo;李恪不耐烦的哼了一声,说道,&ldqo;慕白,看来我们从踏入这襄州地面上开始,仿佛就落入了对方的圈套之中。你想想,从一开始,事情就巧之又巧,现在回想起来,仿佛都是精心安排好的。从我们在八鬼渡遇到水鬼闹事,到今天王妃、庞飞等人的一起失踪,始终都有一只黑手在幕后算计着我们,把我们掌握得死死的。就连我们与郑安顺策划的计策,他也一下就破解了,反过来算计了我们一把。我们的对手,可真是不简单啊!可比当初在绛州遇上的那些草包们,厉害了百倍不止!&rdqo;
&ldqo;是啊!&rdqo;秦慕白也点头,&ldqo;现在对方的目的已经很明显了。绑架郑安顺、劫走王妃、抓走庞飞与赵冲,那都是直接针对殿下与我来的。其目的,无非就是为了把粮食脱手,赚一笔大钱。而能够接受如此一大批粮食的,郑家是最好的买主;要想脱手,就务必要打过你我的心手,让我们放行。对方胆子不小,胃口也不小呀!他们这是在平起平坐了跟我们谈条件!&rdqo;
李恪恼火的一把抓过信来:&ldqo;可是现在我们连对方是谁、在哪里都不知道!这什么垂阳巷柳,烟花娘们,究竟是什么意思?&rdqo;
秦慕白拧了拧眉头,一边沉思一边说道:&ldqo;一见烟花二字,我们就很自然的想到了烟花之地。可那前面还有垂阳巷柳,烟花之前还带寂寞&hllp;&hllp;周老九,我问你,这襄阳城中,可有哪处柳树多的地方?&rdqo;
&ldqo;有是有,城中有不少住处人家,家中都栽柳树。&rdqo;周老九回道,&ldqo;至从前隋炀帝李广下江南时起,柳树就身价百倍了,但凡富贵人家都会栽上一些以显示门庭。&rdqo;
&ldqo;那有没有哪一户人家,既栽柳树,又多栀子花的?&rdqo;秦慕白继续追问。
&ldqo;这个,这个要仔细想想&hllp;&hllp;&rdqo;周老九轻敲着额头寻思,猛然一抬头:&ldqo;有!是有几家!这几家的妇人,都爱栀子花。我们巡街时经过那家院子,时常闻得一阵花香。这栀子花的花香,最是浓郁。待到春暖花开之时,老远能闻见。&rdqo;
秦慕白双眉一挑:&ldqo;那这几户人家当中,有没有‐‐寡妇?&rdqo;
&ldqo;什么、寡妇?&rdqo;众人同时一惊。
更惊讶的是周老九,他瞪大眼睛:&ldqo;秦将军,你可是神了!还真是有!而且是襄阳城里最出名的一个绝色小寡妇,还是个半掩门!&rdqo;
&ldqo;何谓半掩门?&rdqo;秦慕白问。
李恪便说道:&ldqo;这是襄阳一带特有的风流去处。寻常良家的女子,暗中接些皮肉生意,说白了就是私娼。&rdqo;
&ldqo;对!有一户人家,家中原本十分兴旺,家财万贯名望远扬,家中独子娶了个襄阳有名的大美人。不料一年多前,这个独子溺水而亡,只剩下一个漂亮多金的小寡妇。后来这小寡妇奈不住寂寞做了半掩门,倒不是为了图财,只是找些风流俏公子陪她消谴!&rdqo;周老九说道,&ldqo;那女子现在独居大户,徐梁氏,人称‐‐花娘子!&rdqo;
&ldqo;柳树、栀子花、花娘子,垂阳巷柳;小寡妇,半掩门,寂寞烟花‐‐就是她了!&rdqo;秦慕白一拳击到掌上,沉声道,&ldqo;对方给的联络地点,就是那个小寡妇的家!&rdqo;
&ldqo;那还等什么!派兵围了,抓人!&rdqo;李恪大喝道。
&ldqo;慢!&rdqo;秦慕白一扬手,脸色严峻的道,&ldqo;殿下,对方既然胆敢如此明目张胆的告诉我们联络地点,就一定有所准备。我们如果这样鲁莽的带兵去抓人,非但竹篮打水一场空,可能还会伤及到王妃等人的性命!&rdqo;
&ldqo;可恨!&rdqo;李恪显然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只是有些不甘,恼火的一拳重重击打到墙壁上,沉喝道,&ldqo;居然被这伙顽寇如此戏弄!&rdqo;
&ldqo;还是慕白智慧过人,沉稳干练。&rdqo;权万纪站出来说话了,&ldqo;对方这可是一出连环计。先是捉了庞飞与赵冲,然后是郑安顺与王妃母女,既而又留下了这样的书信,让我们去主动联系。这一出出一环环,天衣无缝结合得相当紧密。对方的谋主,真是个绝顶的聪明人!慕白,眼下没有别的办法了,不入虎穴,蔫得虎子,只好派人孤身前往那个徐梁氏家中,与对方联络。看对方究竟想要怎么样。知道了他们的意图,我们也好针锋相对的来解决问题。&rdqo;
&ldqo;权先生所言极是。&rdqo;秦慕白深吸一口气,凛然道,&ldqo;原本我来襄阳,就是为了与他们联络的,只是之前没想到,连郑安顺与王妃母女也能被劫,看来对方的胃口,对我想像的还要大。没什么说的了,就是龙潭虎穴,我秦慕白今天一定要去闯一闯!&rdqo;
&ldqo;我和你一起去!&rdqo;李恪斩钉截铁道,&ldqo;我就不信了,对方是何等的三头六臂,能奈我何!&rdqo;
&ldqo;殿下,你还是留在刺史府,主持大局吧!&rdqo;秦慕白说道,&ldqo;你我二人,不能同时出现在一个地方,也不可同时涉险。你放心,他们是肯定不会把我怎么样的,因为他们知道,我不可能不管不顾王妃等人的性命,而且他们还要放我回来,到军府发号施令。你留在这里,大家就都有主心骨。还请你一定稍安勿躁,不要急于行动,在府中静候我的消息。&rdqo;
&ldqo;&hllp;&hllp;&rdqo;李恪眉头郁结了半晌,不甘心的点了点头:&ldqo;好吧,就依你的!试问,我也没你这么足智多谋沉得住气,但你还是千万小心一点的好。毕竟,我们对他们几乎一无所知,也不知道他们究竟会出什么样的诡计毒手。&rdqo;
&ldqo;我会的。&rdqo;秦慕白转身,拍了拍薛仁贵的肩膀,&ldqo;薛兄,不必自责。换作是任何人,今日也无法力保王妃不失。你辅佐殿下坐镇刺史府,万一有变,还要你统领亲兵与衙役的呢!&rdqo;
&ldqo;薛某领命!&rdqo;薛仁贵感激的一抱拳,又道,&ldqo;秦兄,你也要多多保重!现在,可就全靠你力挽狂澜了!&rdqo;
秦慕白自信而带些戏谑的微然一笑:&ldqo;小事而已,见多了。现在我最大的希望,就是王妃母女与被绑架的人安全无恙。如此,我就先去了,你们不必有任何担心。我,一定完好无损的回来的!&rdqo;
&ldqo;千万保重!&rdqo;众人一起拱手相送。
&ldqo;周老九,你来给我带路吧,就去那个花娘子家走一遭!&rdqo;秦慕白搭上周老九的肩膀,大步走出了房间。
李恪长吸一口气,眉头紧锁摇头叹道:&ldqo;每每到了危急时刻,总是他站出来解决问题&hllp;&hllp;我真不知道,这是幸事,还是祸事。&rdqo;
&ldqo;殿下何出此言?&rdqo;权万纪惊讶道。
&ldqo;幸事,自不必说。有这样的一位朋友,那任谁也能高枕无忧,是莫大的福份。&rdqo;李恪说道,&ldqo;祸事就是&hllp;&hllp;我对他太依赖了。时至今日,我几乎养成了一个坏习惯。有问题,找慕白。仿佛他不来,我都无法思考了。就拿这封信来说吧,别说是去那个什么花娘子家探走龙潭虎穴了,就是这信中之意,我也根本无法破解。和他在一起,我感觉我像是活回去了,像个几岁大还没断奶的孩子!&rdqo;
&ldqo;呃&hllp;&hllp;&rdqo;权万纪和薛仁贵一起面面相觑哑口无言,同时在心里道:我们不也是没破解出来,难不成我们也没断奶?&hllp;&hll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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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已深,刺史府后院也就是李恪的居所里,依旧灯火通明,而且聚集了不少人。
刺史府上下的衙役、以前王府的私兵全部到齐了。所有人全副武装屏气凝神,一副肃杀的景象。内宅之中,则是屡屡传出大声的咆哮与摔打桌椅的巨响。
&ldqo;反了、反了!真是反上天去了!&rdqo;
秦慕白走到院中听到这几嗓子,不由得心中一惊:李恪?居然是李恪在疯狂的咆哮?&hllp;&hllp;认识他这么久,还真是没见他发过这么大火啊!若光是因为郑安顺失踪,以李恪一向沉稳的性子,绝不会如此沉不住气的大动干戈。
宇文洪泰也有些惊呆了,嘟嚷道:&ldqo;不会吧,殿下怎么这么大火气?&rdqo;
众衙役中走出一人,就是之前秦慕白在客栈召见过的周老九,他先施了一礼,然后将秦慕白请到一边,紧张的低声道:&ldqo;秦将军,这回可真是出大事了!&rdqo;
&ldqo;什么事情,怎么殿下把你们这些衙役和王府的士兵都聚集起来了?&rdqo;秦慕白问道。
周老九紧张的道:&ldqo;方才王府的一名将军回来了,回报消息说,王妃在半路被人截去了!&rdqo;
&ldqo;什么?!&rdqo;秦慕白顿时惊骇的瞪大眼睛:&ldqo;这&hllp;&hllp;!居然有这种事情!&rdqo;
难怪了!
当下,秦慕白来不及听周老九细说,大踏步进了内宅大厅。
厅中一片狼籍,全是摔碎了的碗碟与桌椅。李恪一脸通红怒不可遏浑身直发抖,紧捏双拳额上青筋都爆起了,正坐在椅子上喘粗气。
厅中还有另外两人,一个是长史权万纪,正在低声的劝说李恪什么。另一个则是浑身湿溚溚的单膝跪在地上,低着头,居然是薛仁贵!
&ldqo;秦慕白,你来得正好!&rdqo;李恪见到秦慕白进来,不等他开腔,大步冲上来几乎是在吼叫,&ldqo;你马上清点你军府的人马,联合薛仁贵率领的王府亲兵和衙役,今夜就去端了西河漕水鬼的老巢!我就不信,他就能反了天了!要是人手还不够,我马上写信给李勣,请他抽调大军前来镇压!反了、真是反了!&rdqo;
秦慕白任凭李恪咆哮如雷,一直没吭声,表情都没变。
李恪大吼了几嗓子,喘了几口粗气,跑到桌几边喝了一口茶,仿佛又镇定了下来,长长的吁气。
权万纪轻叹了一声道:&ldqo;殿下,你一向不是如此冲动的。&rdqo;
李恪背对着众人,扬起手来摆了一摆,再度长吁了一口气,仿佛吐尽了胸中郁闷之气,慨然长叹道:&ldqo;真是奇耻大辱啊!我的王妃与女儿,居然都被草寇给截了去!&rdqo;
&ldqo;是末将无能,辱及王妃与郡主!&rdqo;薛仁贵嚯然站起身来,一拔刀就朝脖间抹去。
秦慕白眼疾手快,飞起一掌切中薛仁贵拔刀的手腕,嗖的一声,那柄刀如一道疾光飞出,插上房中梁柱上嗡嗡作响,深入数寸。
&ldqo;仁贵,你这是干什么!&rdqo;秦慕白大喝,&ldqo;男人大丈夫,岂能轻生!&rdqo;
李恪也被惊到了,转身大步走过来,惊诧的看薛仁贵的脖间,那里已有一抹被刀刃划破的血丝。他急忙用自己的衣袖伸上去抹,责怪道:&ldqo;仁贵,小王可是一直没怪过你。这怎么能怨你呢?水鬼们处心积虑,就是进了王府,他们要抓走人也是可以的。你怎么能干出这种轻生的傻事?你若是没了,谁帮我去搭救王妃和女儿?明日她们得以归来,我却失去了你,岂不是得左臂而失右膀?&rdqo;
&ldqo;殿下&hllp;&hllp;&rdqo;薛仁贵一脸羞惭,单膝又拜倒下去,&ldqo;末将太无能了,实在无颜面对殿下,有愧殿下厚恩!&rdqo;
&ldqo;快起来。&rdqo;李恪弯腰下去将他扶起,左右拉着他和秦慕白的手坐了下来,说道,&ldqo;方才我太过激奋,都尚未问清情由。仁贵,现在慕白也来了。他一向足智多谋,定有妙计与主见。现在你将事情的经过,详详细细的说给我们听。&rdqo;
&ldqo;是。&rdqo;薛仁贵拧了下眉头,说开了。
原来,薛仁贵与殷扬奉李恪之命,率领一队王府卫士前往安州,去接久别的吴王妃杨氏,与方才一岁的小郡主。因王妃产后体虚多病不堪车马颠簸,于是选择了坐船。原本顺流而下扬舤回来倒也顺利,只是今夜船只行进到离襄阳不到二十里处时,众人突然听到一直奇异的&ldqo;嘣嘣&rdqo;声从船底传来。
有经验的船夫们顿时惊慌的大叫,说是有水鬼在凿船!
此时大船正行驶在江心,前后不搭岸,苦了薛仁贵与殷扬这两员猛将,不识水性。众船夫又对水鬼惧之入骨,当下就全没了分寸,好多人跳河逃生而去。
船上只剩下薛仁贵、殷扬、王妃母女与众军士人等,简直就如同一条条上了砧板任人宰割的鱼,束手无策!
很快,船底开始入水,众人慌忙堵口,根本无济于事。大船终于是开始下沉。众人想尽办法,拆下船板以供王妃母女乘坐,其他人则是都泡在了水中。眼看船体在倾斜下沉已快没顶,十余艘灵巧的小梭子船掌着灯驶了过来。
对方俨然知道是何人落水,但也没急着救人,而是说,要救人可以,只救王妃母女,其他人可以给几艘小船自己逃生。
这就摆明了是水鬼来劫驾了!
眼看这薄薄的船板随时欲翻,王妃母女性命难保,出于无奈,薛仁贵等人也只得采用了一个权宜之计,任由他们先救起了王妃。薛仁贵与殷扬二人商议,各分各路,一人留下与王妃同去做人质,好歹是个照应;一人回来报讯。
就这样,王妃与殷扬一同被绑了去,众军士淹死过半,薛仁贵等人驾着小梭子船,踉踉跄跄好不容易才划了回来,因不会驾船不识水性,一路上又数次险些被风浪打翻小船葬身鱼腹。
听完后,李恪与秦慕白对视一眼,几乎是异口同声道:&ldqo;这显然是有预谋的!&rdqo;
权万纪疑惑道:&ldqo;看来敌人对我们的一举一动,相当之了解。他们早就在江面上设了伏,先击沉船,然后轻而易举的劫持王妃母女,几乎不动一刀一兵。如此深谋妙计,可见对方不是一般草寇啊!&rdqo;
&ldqo;那还用说。&rdqo;秦慕白轻轻挑了挑嘴,说道,&ldqo;我方才遇到宇文洪泰,听说郑安顺也失踪了,这又是怎么一回事?&rdqo;
&ldqo;是我让他去叫你的。&rdqo;李恪冲他招了招手,&ldqo;你们也都来吧!&rdqo;
说罢,李恪将众人带到一间客房中,床榻上平躺着两个男人。秦慕白一看就皱起了眉头,可不是自己派给郑安顺的两名百骑保镖?
&ldqo;日前我与郑安顺议定,今日抽空见个面,商量一些事情。可过了时间人还没来,我就生疑。派人去他住处一看,就只看到这两人了。&rdqo;李恪说道,&ldqo;我找大夫给他们瞧过了,是被人用江湖上惯用的迷药给麻翻了,性命倒是不打紧,只是今夜都休想醒来。房中还留下了一封书信,你看吧!&rdqo;
李恪递来一封信,秦慕白接过来拆开了看。开启信封之时,仿佛还闻到一股微然清香,原来信纸中还夹了一朵栀子花。
信中仅有数字‐‐&ldqo;机关算尽,卿奈我何?垂阳巷柳,寂寞烟花。&rdqo;
众人都看了,一起大摇其头:&ldqo;这前面八个字倒是好理解。无非是对方识破了我们和郑安顺安排的计策,将人掳走后在狂妄的叫嚣。这后面的八个字又做何解释?何谓&lsqo;垂阳巷柳,寂寞烟花&rsqo;?&rdqo;
&ldqo;我也一时弄不太明白&hllp;&hllp;&rdqo;秦慕白紧拧眉头摇了摇头,心中细细有咀嚼这八个字,吟哦道:&ldqo;感觉,倒像是暗指青楼女子。垂阳巷柳又做何解释呢?慢着&hllp;&hllp;殿下,我去找一人来聊聊,兴许会有所收获。&rdqo;
&ldqo;找谁啊?&rdqo;众人话音没落地,秦慕白已然走了出去,身影消失。不久,他带来一人,原来是衙役头目周老九。
秦慕白就问道:&ldqo;周老九,我有几个问题想问问你。你是襄阳本地人仕吧?&rdqo;
&ldqo;小人世居襄阳,祖祖辈辈都是襄阳人。&rdqo;眼见许多大人物在场,周老九战战兢兢的回道。
&ldqo;这便好。&rdqo;秦慕白说道,&ldqo;我想问一问你,在襄阳,最出名的烟花之地是哪里?&rdqo;
&ldqo;这个啊&hllp;&hllp;城北临近港市的蒲花长街啊!&rdqo;周老九回道,&ldqo;那里大大小小开了十七八家青楼,专做往来客商的生意,可谓财源滚滚。&rdqo;
&ldqo;嗯。那众多青楼女子之中,有没有一个特别出名的,名唤栀子花儿的?&rdqo;
&ldqo;这个&hllp;&hllp;这个&hllp;&hllp;&rdqo;周老九冥思苦想了一阵,摇头,&ldqo;莲花儿海棠什么的倒是多,栀子花真没有。&rdqo;
&ldqo;当真没有?&rdqo;
&ldqo;真没有。&rdqo;周老九肯定的说道,&ldqo;小人虽然位卑职浅收入菲薄去不起那种地方玩,但职责所在,每日总在那里逛上几圈。因此哪家有哪些个稍稍出色的姑娘,心中也是一目了然。绝计没有!&rdqo;
这时李恪说道:&ldqo;那有没有一家店名,名唤垂阳,或是巷柳,或是跟这四个字搭边的?&rdqo;
周老九愣着寻思了半晌,仍是摇头:&ldqo;还是没有!&rdqo;
&ldqo;这就奇了怪了!&rdqo;众人一起惊道。
李恪与秦慕白低语道:&ldqo;慕白,你的意思是说,这后面的八个字,垂阳巷柳,寂寞烟花,是暗指对方的联络点?他为什么要告诉我们?&rdqo;
&ldqo;目的很简单,当然是为了跟我们谈条件。&rdqo;秦慕白说道,&ldqo;不瞒殿下,就在今天早上,庞飞与左营水军将领赵冲,也在襄阳失踪了!&rdqo;
&ldqo;什么?&rdqo;李恪惊怒道,&ldqo;对方真是狗胆包天了!&rdqo;
&ldqo;等等,冷静,冷静!&rdqo;秦慕白摆着手,正色说道,&ldqo;我总感觉,对方一直在牵着我们的鼻子走,对我们的所有动向都一目了然,凡事都先我们一手。&rdqo;
&ldqo;你的意思是,我们当中有内奸?&rdqo;李恪沉声道。
周老九顿时就慌了:&ldqo;小、小人可不是!小人知道的事儿少,也没那个胆子串通水鬼针对王爷与将军呀!&rdqo;
&ldqo;知道你不是,闭嘴吧!&rdqo;李恪不耐烦的哼了一声,说道,&ldqo;慕白,看来我们从踏入这襄州地面上开始,仿佛就落入了对方的圈套之中。你想想,从一开始,事情就巧之又巧,现在回想起来,仿佛都是精心安排好的。从我们在八鬼渡遇到水鬼闹事,到今天王妃、庞飞等人的一起失踪,始终都有一只黑手在幕后算计着我们,把我们掌握得死死的。就连我们与郑安顺策划的计策,他也一下就破解了,反过来算计了我们一把。我们的对手,可真是不简单啊!可比当初在绛州遇上的那些草包们,厉害了百倍不止!&rdqo;
&ldqo;是啊!&rdqo;秦慕白也点头,&ldqo;现在对方的目的已经很明显了。绑架郑安顺、劫走王妃、抓走庞飞与赵冲,那都是直接针对殿下与我来的。其目的,无非就是为了把粮食脱手,赚一笔大钱。而能够接受如此一大批粮食的,郑家是最好的买主;要想脱手,就务必要打过你我的心手,让我们放行。对方胆子不小,胃口也不小呀!他们这是在平起平坐了跟我们谈条件!&rdqo;
李恪恼火的一把抓过信来:&ldqo;可是现在我们连对方是谁、在哪里都不知道!这什么垂阳巷柳,烟花娘们,究竟是什么意思?&rdqo;
秦慕白拧了拧眉头,一边沉思一边说道:&ldqo;一见烟花二字,我们就很自然的想到了烟花之地。可那前面还有垂阳巷柳,烟花之前还带寂寞&hllp;&hllp;周老九,我问你,这襄阳城中,可有哪处柳树多的地方?&rdqo;
&ldqo;有是有,城中有不少住处人家,家中都栽柳树。&rdqo;周老九回道,&ldqo;至从前隋炀帝李广下江南时起,柳树就身价百倍了,但凡富贵人家都会栽上一些以显示门庭。&rdqo;
&ldqo;那有没有哪一户人家,既栽柳树,又多栀子花的?&rdqo;秦慕白继续追问。
&ldqo;这个,这个要仔细想想&hllp;&hllp;&rdqo;周老九轻敲着额头寻思,猛然一抬头:&ldqo;有!是有几家!这几家的妇人,都爱栀子花。我们巡街时经过那家院子,时常闻得一阵花香。这栀子花的花香,最是浓郁。待到春暖花开之时,老远能闻见。&rdqo;
秦慕白双眉一挑:&ldqo;那这几户人家当中,有没有‐‐寡妇?&rdqo;
&ldqo;什么、寡妇?&rdqo;众人同时一惊。
更惊讶的是周老九,他瞪大眼睛:&ldqo;秦将军,你可是神了!还真是有!而且是襄阳城里最出名的一个绝色小寡妇,还是个半掩门!&rdqo;
&ldqo;何谓半掩门?&rdqo;秦慕白问。
李恪便说道:&ldqo;这是襄阳一带特有的风流去处。寻常良家的女子,暗中接些皮肉生意,说白了就是私娼。&rdqo;
&ldqo;对!有一户人家,家中原本十分兴旺,家财万贯名望远扬,家中独子娶了个襄阳有名的大美人。不料一年多前,这个独子溺水而亡,只剩下一个漂亮多金的小寡妇。后来这小寡妇奈不住寂寞做了半掩门,倒不是为了图财,只是找些风流俏公子陪她消谴!&rdqo;周老九说道,&ldqo;那女子现在独居大户,徐梁氏,人称‐‐花娘子!&rdqo;
&ldqo;柳树、栀子花、花娘子,垂阳巷柳;小寡妇,半掩门,寂寞烟花‐‐就是她了!&rdqo;秦慕白一拳击到掌上,沉声道,&ldqo;对方给的联络地点,就是那个小寡妇的家!&rdqo;
&ldqo;那还等什么!派兵围了,抓人!&rdqo;李恪大喝道。
&ldqo;慢!&rdqo;秦慕白一扬手,脸色严峻的道,&ldqo;殿下,对方既然胆敢如此明目张胆的告诉我们联络地点,就一定有所准备。我们如果这样鲁莽的带兵去抓人,非但竹篮打水一场空,可能还会伤及到王妃等人的性命!&rdqo;
&ldqo;可恨!&rdqo;李恪显然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只是有些不甘,恼火的一拳重重击打到墙壁上,沉喝道,&ldqo;居然被这伙顽寇如此戏弄!&rdqo;
&ldqo;还是慕白智慧过人,沉稳干练。&rdqo;权万纪站出来说话了,&ldqo;对方这可是一出连环计。先是捉了庞飞与赵冲,然后是郑安顺与王妃母女,既而又留下了这样的书信,让我们去主动联系。这一出出一环环,天衣无缝结合得相当紧密。对方的谋主,真是个绝顶的聪明人!慕白,眼下没有别的办法了,不入虎穴,蔫得虎子,只好派人孤身前往那个徐梁氏家中,与对方联络。看对方究竟想要怎么样。知道了他们的意图,我们也好针锋相对的来解决问题。&rdqo;
&ldqo;权先生所言极是。&rdqo;秦慕白深吸一口气,凛然道,&ldqo;原本我来襄阳,就是为了与他们联络的,只是之前没想到,连郑安顺与王妃母女也能被劫,看来对方的胃口,对我想像的还要大。没什么说的了,就是龙潭虎穴,我秦慕白今天一定要去闯一闯!&rdqo;
&ldqo;我和你一起去!&rdqo;李恪斩钉截铁道,&ldqo;我就不信了,对方是何等的三头六臂,能奈我何!&rdqo;
&ldqo;殿下,你还是留在刺史府,主持大局吧!&rdqo;秦慕白说道,&ldqo;你我二人,不能同时出现在一个地方,也不可同时涉险。你放心,他们是肯定不会把我怎么样的,因为他们知道,我不可能不管不顾王妃等人的性命,而且他们还要放我回来,到军府发号施令。你留在这里,大家就都有主心骨。还请你一定稍安勿躁,不要急于行动,在府中静候我的消息。&rdqo;
&ldqo;&hllp;&hllp;&rdqo;李恪眉头郁结了半晌,不甘心的点了点头:&ldqo;好吧,就依你的!试问,我也没你这么足智多谋沉得住气,但你还是千万小心一点的好。毕竟,我们对他们几乎一无所知,也不知道他们究竟会出什么样的诡计毒手。&rdqo;
&ldqo;我会的。&rdqo;秦慕白转身,拍了拍薛仁贵的肩膀,&ldqo;薛兄,不必自责。换作是任何人,今日也无法力保王妃不失。你辅佐殿下坐镇刺史府,万一有变,还要你统领亲兵与衙役的呢!&rdqo;
&ldqo;薛某领命!&rdqo;薛仁贵感激的一抱拳,又道,&ldqo;秦兄,你也要多多保重!现在,可就全靠你力挽狂澜了!&rdqo;
秦慕白自信而带些戏谑的微然一笑:&ldqo;小事而已,见多了。现在我最大的希望,就是王妃母女与被绑架的人安全无恙。如此,我就先去了,你们不必有任何担心。我,一定完好无损的回来的!&rdqo;
&ldqo;千万保重!&rdqo;众人一起拱手相送。
&ldqo;周老九,你来给我带路吧,就去那个花娘子家走一遭!&rdqo;秦慕白搭上周老九的肩膀,大步走出了房间。
李恪长吸一口气,眉头紧锁摇头叹道:&ldqo;每每到了危急时刻,总是他站出来解决问题&hllp;&hllp;我真不知道,这是幸事,还是祸事。&rdqo;
&ldqo;殿下何出此言?&rdqo;权万纪惊讶道。
&ldqo;幸事,自不必说。有这样的一位朋友,那任谁也能高枕无忧,是莫大的福份。&rdqo;李恪说道,&ldqo;祸事就是&hllp;&hllp;我对他太依赖了。时至今日,我几乎养成了一个坏习惯。有问题,找慕白。仿佛他不来,我都无法思考了。就拿这封信来说吧,别说是去那个什么花娘子家探走龙潭虎穴了,就是这信中之意,我也根本无法破解。和他在一起,我感觉我像是活回去了,像个几岁大还没断奶的孩子!&rdqo;
&ldqo;呃&hllp;&hllp;&rdqo;权万纪和薛仁贵一起面面相觑哑口无言,同时在心里道:我们不也是没破解出来,难不成我们也没断奶?&hllp;&hll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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