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六零章困局

    第三六零章困局

    “呵呵，我郑海可没有这个本事替历少做决定，你可别害我。只是，你不觉得，这也算是给历少提供了一个更多的选择吗？”

    说话的这人，是孙相林，这小子家境殷实。不过，这小子由于不满家里给他订下的亲事，来了一个离家出走。不过，当他离家之后，家里就发生了一系列的事情，也算是闹得家破人亡了。

    孙相林一直觉得，如果他在家的话，就不会出现这样的问题。所以，对这孙相林一直有着一种歉疚。而且，他觉得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就是这种被人刻意安排的婚姻。在他看来，他接受家庭的安排还算是情有可原，而郑海有什么资格安排这些事情？

    所以，他的反应尤为激烈。不过，想到郑海应该不是这种人，他的语气还算是平静。现在，听到郑海的这个解释，他才算是勉勉强强投了一个支持票。

    不过，也就是孙相林一个人有这种反应而已，其他人听到郑海这么一说，他们所能够拥有的唯一反应就是兴奋。至少，郑海希望达到的目标总算是达到了。

    “老叔，婶子让我来找您，让您给稍点儿钱回去。”

    在郑海他们讨论的时候，小妹已经来到了姜永健告诉她的那个布店。虽然，官军正在围剿一枝梅，而且一枝梅的处境似乎也不是那么好。但是，这里并没有任何的不一样的，依然每天准时开张，准时关门。当然了，这里的生意不是那么火爆就是了。

    “小妹，你怎么来了？”

    虽然，小妹并不认识这个店主，但是很显然，这个店主认识小妹。所以，这会儿见到小妹也还是有些惊讶。马上把手里的活计，交给了店里的伙计，然后拉着小妹就到后面去了。

    “这个关头了，你来我这里干什么？”

    走到后屋，把门窗关紧之后，张老实压低了声音问道。对他来说，这些日子比较难熬，他不知道官军为什么一直盯着一枝梅的不放。他也想过，觉得他应该做点儿什么。但是，在这种关头，他能够起到的作用，几乎是忽略不计了。

    而等到一枝梅被围在虎跳崖之后，他担心之余，反倒是有一种解脱。虽然，他开这个布店，是山里出的本钱，而且有些布匹，还是依靠山里抢劫来的，他才能够积攒下一些家底儿，但是，也正是因为如此，让他的心思也就有了那么一丝丝的变化，没有以前那么死忠了。

    对他来说，这些日子最担心的，不是一枝梅会不会被剿灭，而是一枝梅会不会投降，甚至会不会有人被活捉，会不会有人把他咬出来。他可不希望在平静了这么多年了，临老还得吃一次牢饭。

    不过，小妹既然找上门来了，他即便是心里再怎么慌张，也不得不把她迎进来。他知道，这个小妹可是山里的宝贝疙瘩，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小妹这次是一人来此，更想不到小妹对山里情况的了解比他还要迟钝。不然的话，在这个关头，他说不定还会起什么不好的心思也说不一定。

    “张叔，山里的情况怎么样？”

    然而，紧接着小妹的话就让张老实追悔莫及。显然，这和他的估计有误，不过已经把她请进来了，而且还是如同他最大的顾忌那样，不知道和小妹一起来的还有什么人。

    “小妹，自从官军把矛头直接指向山里之后，我就不怎么敢和兄弟们太过亲密的接触。你是不知道，这次那几个混账玩意儿，他们可是和官军合作啊，很是抓了我们的几个探子。不然的话，我们怎么也不会落到这步田地啊。”

    虽然，张老实说的不尽不实，但是小妹并不是白痴，她只是在姜永健他们的呵护下，不愿意去深究一些事情而已。张老实的反应，让她明白，无论是何种原因，一枝梅在山下的这些探子，显然现在已经只顾着自保了。

    如果，只是官军围剿的话，他们应该不至于这么胆小。但是，其中还夹杂这一两个觊觎一枝梅地位的绺子。而且，他们居然和官军暗地里展开合作了。这个时候，一枝梅的探子如果行动的话，这些人就能够查找出来了。

    而听到张老实的话，小妹也总算是对大军为什么困在了虎跳崖有了那么一丝猜测了。很明显，在这些人的打压下，一枝梅的探子并不敢大规模的活动，或者说是根本就不敢活动了。这样的话，一直被官军追赶的一枝梅，也就成为了聋子，瞎子。然后，官军再有针对性的驱赶一下，他们也就不得不退到虎跳崖去了。

    显然，她想要在张老实这里得到消息的打算落空了。而且，看这个张老实的样子，即便是让他带着她们出城，应该也没有可能了。这让小妹很失落，在她看来，平日里姜永健对这些人也颇多忧容，怎么在关键时刻这些人全都只想着自己呢？

    她显然忘记了，忧容确实能够让人念着你的好。但是，过度的忧容，只能让人的贪念不可抑制的生出来。也许，经常接触的一些人，会因为你的忧容，对你更加信服。但是，对于这些探子来说，却只能是让他们懈怠，让他们滑头。

    “呵呵，既然你也不清楚，那么我就先告辞了。”

    想到这里，小妹也就有些心寒，也没有和他寒暄的意思。当下，就要告辞离开。虽然，这个点儿，是她唯一知道的地点。但是，她觉得再在这里耽搁下去，也只是浪费时间而已。更何况，虎跳崖在哪里她非常清楚，实在是不行，就把郑海他们带到虎跳崖去，到时候，能够救出多少人算多少人。

    老实说，面对小妹不怎么掩饰的失望，鄙视，甚至强自压抑的愤怒。张老实还是有些心慌的，他不知道这个时候，小妹找上门来究竟是为什么。更不知道，小妹究竟是干什么去了，而且看样子她还不是从山上下来。这些，都让张老实感到惶恐。

    因为，如果小妹一直在外，那就说明山里早就对这种局面有所准备。那么，即便是这次的围剿让山里损失惨重。但是，肯定还是会留下一些架子。到时候，他可就没什么好果子吃了。

    如果，这会儿小妹刚从山上下来，虽然这个推理不能解释小妹居然不知道山里现在是一个什么情况，而让人产生怀疑。但是，这一种更让张老实惶恐。无她，既然小妹能够下山，那么其他人也完全可以跳出来。那么，结局还是一样，对他们这类人来说，肯定有秋后算帐的时候。

    不过，没等他说点儿什么补救的，小妹转身就离开了。看着小妹离去的背影，张老实一脸的憨厚不见了，眼珠子快速的转动，表情也一会儿一个样的变换着。显然，他想动一些其他心思。但还是由于拿不准，这会儿小妹究竟是一个人来，还是后面有其他人跟着。

    如果是一个人来，他完全可以马上翻脸不认人，把小妹留下，要么卖到窑子里去，要么直接让她去见阎王。如果不是一个人，他这么做，那么肯定马上就有灭门之灾也说不定。但是，如果不做，等小妹出去，把他的事情给其他人说了。那么，他的处境依然堪忧。

    也就是说，他现在颇有些进退不得的感觉。不过，他很快还是拿定了主意。不管怎么说，也得补救补救。毕竟，以他的身份来说，现在配合小妹是正理，就算是最后他的估计失误，一枝梅并没有什么力量逃出生天，他也没太多的损失。

    如果，一枝梅还真能够逃出生天的话，他这种举动，几乎是大功一件。前面的懈怠，几乎是可以忽略不计了。毕竟，他在县城的作用，和那些乡镇，甚至是乡村里的探子完全不一样的。倒时候，即便是追究责任，也追究不到他的身上来。

    “小妹，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么？”

    所以，当他看到小妹即将走出屋之后，当下就叫住了小妹，与此同时，还摆出了一副拼一把的模样。

    虽然，小妹觉得这次来这里，并没有如她期望的那样，得到更多帮助。但是，她也没有想太多。毕竟，照张老实所说的，根本就不是他张老实不愿意出力，而且其他人都退缩了，想出力也使不上劲儿不是。所以，只能算是有些失望而已。现在，听到张老实这么说，当然有些高兴了。

    “好了，你也帮不上什么忙。毕竟，按照你所说的，你这里的消息也已经断了，你说你能帮什么忙？所以，你还是留在城里吧。万一，我没能把大姐他们救出来，你就过你的安生日子吧。不过，你不说帮忙，我还差点儿忘记了这次来找你的主要目的了呢。有马吗？给我准备十二匹好马。”

    “马不是问题，不过我送到哪里去？”

    听到小妹的话，张老实吸了一口冷气。不由得暗自庆幸，庆幸自己没有动什么不该动的念头。不然的话，自己这会儿也不知道还能不能见到明天的太阳了。不过，他还是有些心急。要知道，他开的是布店，可不是马场。要找十二匹好马，可得去城外去找山里的关系。如果，找不到的话，还得自己掏腰包买马。这样的话，他这些年积攒下来的那些个家底儿，也就全都得吐出去了。

    “送到城外的十里铺去吧，什么时候要，我再来通知你。”

    小妹说完就走了，当然了，离开的时候，老叔老叔的还是叫个不停。而听到十里铺这个名字，也让张老实松了一口气。无他，一枝梅在那里有那么一个大车店。当然了，这个大车店最主要的目的，还是养那些马匹。至于，有没有活计，根本不在他们的考虑范围之内。这个时候，张老实唯一需要顾虑的就是，那个开大车店的人，还没有跑路。

    “回来了？有什么消息么？”

    “没有，由于其他绺子的插手，我们的探子损失严重。现在，已经和山里断了联系。不然的话，大姐他们也不会错误的估计局势，被人赶到虎跳崖去了。现在，我们应该怎么办？”

    当小妹察觉到张老实的敷衍的时候，她并没有绝望，甚至连继续敷衍张老实的心情都没有，她能够有这个底气，无非是有郑海他们的存在而已。所以，回来之后，当然得听郑海他们的意思了。

    “没有探子，也就代表着没有了情报来源，而没有了情报，我们这十来个人能够做什么？难道，就这么傻乎乎的直接去那个所谓的虎跳崖？”

    听到小妹这么一说，原本对这事儿就不是那么赞同的孙相林，当下就开口说道。显然，他觉得现在离开才是最正确的事情。而听到他这么一说，小妹的小脸一下就白了。虽然，她也想说点儿什么，但是她却发觉对方说得不错。

    对于他们这种小股人马来说，最要紧的就是线报。如果，线报及时，准备，那么他们就可以在刀尖上跳舞，可以在官军的缝隙里面穿插，就如同他们以前躲避官军的进剿一样。但是，没有了线报，他们如果一头扎进了官军的包围怎么办？显然，这些人不会为了他们一枝梅犯这种危险，双方的关系还没有亲密到如此的地步。

    “好了，这种话，我以后不想听第二遍了。如果，不是那么危险，那么还需要我们来干什么？”

    就在小妹不知道说什么的时候，郑海的话响了起来，而这也让她不可避免的把郑海当做真正的恩人来看待了。如果，这个时候郑海要以啥想报的话，只要机会合适，小妹肯定不会拒绝就是了。当然了，这会儿郑海可没有这份心思。

    “小妹，听你的意思，这次你们如此艰难，是因为有其他绺子在暗地里帮助官军。那么，究竟是谁在帮助官军，你知道吗？”

    原本，在郑海的估计里，这会儿，一枝梅要么就是应该在山里和官军绕圈子，要么就被官军给彻底的击溃了，或者说是彻底消灭了。但是，没想到等他们赶来之后，却是面对这样的一种局面。

    显然，对于郑海他们来说，这样的局面是他们最不愿意面对的局面。无他，如果虎跳崖是一个险地的话。那么，当官军把那里围困之后，也不是他们这十几个人能够解围的。那样的话，就连他心里的最低要求，把姜永健一个人给救出来都困难重重。

    所以，他就准备先把跟着捣乱的绺子给剔除了。那样的话，一枝梅的探子也就不会被压制得毫无动作。而有了这些线报，他们才不会是聋子和瞎子，才不会把自己也给搭进去。

    “海子哥，你的意思，是咱们先把那些捣乱的人给收拾了，然后再才考虑救人的事情？不过，这样的话，他们还能够坚持那么久吗？”

    郑海这么一说，谁都知道他的意思。当然了，也就难免有人会有不同的意见，而说这话的，就算是客气的了，他们顾忌的仅仅是一枝梅的人能否坚持那么长时间的问题而已。但是，今晚似乎和他一直不对付的孙相林说话就不是那么好听了。

    “海子哥，咱们可就十一个人，而这个时候敢给一枝梅掺沙子的，应该都是如果一枝梅完蛋之后，他们能够得利的绺子。而这样的绺子，要么就是想要一枝梅的这片儿地盘，要么就是眼红一枝梅的地位，我觉得是后者居多，而敢有这种想法，而且还付诸实施的，你觉得他们的实力会小么？咱们就这么贸贸然找上门去，妥当吗？”

    听到孙相林的话，小妹当下就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显然，在小妹看来，这纯粹是孙相林在找麻烦而已。虽然，她也觉得孙相林说的话，有那么一丝丝的道理。不过，她认为这里面公报私仇的分量占得更多一些。

    当然了，这仅仅是小妹自己的看法。包括郑海在内，没有人会有如此的看法。在他们看来，如果在确定行动计划之前，如果有什么异议当然得提出来。当然了，如果异议没有得到当时的指挥官，那么也就唯有放弃了。

    “一枝梅的寨子，你们应该也去看过吧？在我看来，他们的寨子没有任何的防御力。第一眼给我的印象就是，如此简陋的山寨，如何应付官军的剿匪。但是，很显然的是，我多虑了。他们有着属于他们的方式，遇到剿匪就逃到朝鲜去，等风头过去，他们再回来。

    所以，你要明白，我们要做的，并不是依靠我们这么点儿人，把那些绺子给全都消灭，或者说是全都活捉。我们要做就是，让他们恐惧，让他们逃窜。只要，他们一离开，那么事情就好办了。”

    老实说，对所谓的虎跳崖，郑海没有任何的印象。但是，看小妹如此恐惧。显然，如果被人围到那里，就不是一个什么好地方。但是，郑海觉得，那里应该难不倒他们才对。当然了，这都有一个前提，那就是他们能够拥有足够的支持。而不是，带着这十个人，一头钻进去了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