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二月 其108：应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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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轻轻放下画笔，宫平忍不住长叹了一声：&ldqo;绘画，真他妈的太难了！&rdqo;

    听到宫平难得地暴出粗口，运可是着实吃了一惊，由此也明白了绘画这东西确实不是简单的玩意儿。

    &ldqo;美发、按摩、拳击、武术基本功、伪装术&hllp;&hllp;这些东西虽然也都不简单，可与绘画相比，真是&hllp;&hllp;真是简单得多了。美发，只要按既有的发型，固定的技术动作去做，就可以做出不错的作品来；按摩，只要掌握了精确的手法、力道，就可以成为好的按摩师；拳击，也只不过有那么几种拳法，和一些特别的组合，至于武术基本功，只要肯咬牙坚持，没什么不行的，还有伪装术，那就是把人变成不存在于世的另一个人，也没什么像与不像的分别，可这绘画&hllp;&hllp;&rdqo;

    宫平再次长叹了一声：&ldqo;太难了！&rdqo;

    &ldqo;你又不是要成为艺术家，只不过想画出我所变化的厄运制造者们的样子而已，似乎不用非常刻苦地练习其它物体的画法吧？&rdqo;运看了看宫平在临摹的那幅静物，皱着眉头说：&ldqo;你直接专门练习画人脸不就成了，画这些桔子苹果瓶子罐子之类的东西作什么？&rdqo;

    &ldqo;对啊！&rdqo;宫平一拍脑门，这可真是一语点醒梦中人，他之前光想着按部就班地提高自己的绘画能力，却没想过，自己只是需要掌握人脸的绘画技法而已，而并不是想成为一个全方位的画师。&ldqo;该死，我怎么早没想到这个问题！白白浪费了这么多天的时间！&rdqo;

    运怔怔地看着宫平，突然飞到了远处，背对着宫平，眼里泪光闪烁。

    &ldqo;天啊，真不容易，我终于有一天，在智慧上超过了他。呜呜呜&hllp;&hllp;&rdqo;

    就在运喜极而泣的时候，一阵敲门声突然响起，宫平谨慎地用平师傅的声音问道：&ldqo;谁？&rdqo;

    &ldqo;我，栾峰。&rdqo;门外传来栾峰的声音，在宫平说了声请进后，他打开门走了进来，看了看宫平面前那张画后，凑过来仔细瞧了瞧，微微点了点头：&ldqo;嗯，不错嘛，一点也不像只练过四天绘画的人的作品。&rdqo;

    &ldqo;少讽刺我了。&rdqo;宫平瞪了他一眼，栾峰立刻举起双手：&ldqo;我发誓，真的是不错啊，这种水平在简笔画中算是厉害的了。&rdqo;

    &ldqo;信不信我一拳把你轰出门去？&rdqo;宫平不自觉地学着俞千雨的样子翻了翻眼睛。

    &ldqo;算我不对。&rdqo;栾峰急忙摆手，&ldqo;你这样自学，进步恐怕有限，不如我替你请位老师过来教你吧。&rdqo;

    &ldqo;像你一样可靠的人？&rdqo;宫平摇了摇头，缓缓问道。

    &ldqo;这个&hllp;&hllp;&rdqo;栾峰挠了挠头，&ldqo;说得也是。在老爷子这边，能值得完全信任的，除了雷伟和夏杰，也就只有我了，不巧，我们三个全离艺术家这种头衔差十万八千二百一十六点五零多里。&rdqo;

    &ldqo;十六点五零&hllp;&hllp;还多里？&rdqo;宫平一撇嘴，低头看了看，见栾峰拎着个袋子，似乎挺沉，便问：&ldqo;这是什么东西？&rdqo;

    &ldqo;送你的礼物。&rdqo;栾峰一边说，一边将袋子里的东西倒了出来，原来是一些绘画方面的书籍。&ldqo;我也不懂这个，到书店转了一圈，看这些写着什么入门啊，初级的，就给你买来了。&rdqo;

    宫平大致看了一下，什么水彩入门，素描初步，色彩基础之类的，真的是乱七八糟的一堆，但对他有所帮助的却是很少。摇了摇头，微微一笑：&ldqo;谢谢你，不过好像都没什么用。对了，你帮我到书店里看看，有没有专门教人画人脸的书吧。&rdqo;

    &ldqo;人脸？&rdqo;栾峰一怔，半晌后才说：&ldqo;你&hllp;&hllp;你不会真的是想画什么幽灵吧？那岂不就是鬼脸？&rdqo;

    &ldqo;别管那么多了。&rdqo;宫平笑着推了他一把，&ldqo;快帮我弄来。光盘也好，书籍也好，总之帮我买回来吧。我刚刚想通，既然我需要的是能绘画出人脸的技能，那么就没必要练别的东西。&rdqo;

    &ldqo;喂，那可是我想出来的啊。&rdqo;运呼地一下冲了过来，冲着栾峰大喊，但栾峰显然听不到这声音，只是冲着宫平一点头：&ldqo;好吧，我这就去看看。&rdqo;

    话音还没落，栾峰的电话就响了起来，他拿出一看，眉头微微一皱：&ldqo;保安处？&rdqo;随即接起了电话，在说了几句&ldqo;嗯嗯，我知道了。&rdqo;后，合上了手机。

    &ldqo;是不是草头帮那些人？&rdqo;宫平问。

    栾峰一点头：&ldqo;没错，还是那八个，又来了。这次保安队长没敢惹他们，让服务生把他们请到一楼的休息区坐着喝茶呢。打算怎么应付他们？&rdqo;

    &ldqo;拖延。&rdqo;宫平缓缓说道，&ldqo;但一定要让他们相信，我们是惧怕他们的。再拖个五到六天左右吧，那时，相信段柏来已经对我言听计从了。&rdqo;

    &ldqo;明白了。&rdqo;栾峰一点头，匆匆走下楼去，而宫平只是一个眼神过去，正乐得屁颠屁颠的运，就一个俯冲，如同正要自杀的神风战斗机一样，砸进了地板之下。

    栾峰匆匆赶到休息区时，那几个人正悠闲地喝着茶，一点也没有惊扰其他客人的意思，看上去，倒是很有素质。栾峰赔着笑脸走了过来，冲领头的那人一点头：&ldqo;这位先生，不知怎么称呼？&rdqo;

    &ldqo;姓韩。&rdqo;领头那人抬头看了看栾峰，一边喝茶一边说：&ldqo;韩军。怎么，看样子栾经理这几天是调查清咱们和胜盟的事了？&rdqo;

    &ldqo;不敢谈什么调查。&rdqo;栾峰笑着说，&ldqo;不过是托人好好打听了一下。之前真是失敬了。&rdqo;

    &ldqo;那没什么。&rdqo;叫韩军的摇了摇头，一脸的淡定。&ldqo;对我们，无所谓什么尊敬不尊敬，说穿了，我们就是各位经理雇佣的一些维持附近治安的编外保安而已，各位老板才是我们的衣食父母。只要老板们肯丢下几个小钱，不让我们饿死，我们也就心满意足了。&rdqo;

    &ldqo;那每月的保护费是多少？&rdqo;栾峰问。

    &ldqo;你栾老板是有钱人，但咱们也不会狮子大开口。&rdqo;韩军面色冰冷地说，&ldqo;按蓝都的规模，每月五万元，我想栾老板不会拒绝吧？&rdqo;

    &ldqo;五万？&rdqo;栾峰是真的吃了一惊，他从美国回来后，虽然对和胜盟进行过一些调查，但还没细致到其下黑帮收保护费的数目这种事上，现在听对方这么一说，对这和胜盟不由更加反感了。

    &ldqo;反正老子也没打算给你们，不如今天先让你们几个孙子高兴一番！&rdqo;栾峰在心中冷笑着，表面上却犹豫着，试探着问道：&ldqo;那&hllp;&hllp;如果一次交个一年半年的，能不能有优惠？&rdqo;

    这回轮到韩军一愣了，他加入黑帮，干收保护费这种事这么久，还是第一次见到有愿意一次交全年保护费的主儿。愣了半天之后，他才缓过神来，略一点头：&ldqo;这个&hllp;&hllp;这个应该可以吧。你等等，我问下我们大哥。&rdqo;说着，急忙掏出手机，急匆匆地跑到一边角落里打起电话来。

    &ldqo;跟我玩淡定，也不看看自己有几斤几两重。&rdqo;栾峰望着对方那慌张的表情，在心中冷笑了一声。&ldqo;小角色一个。真正的高人，可是泰山崩于前而面不变色，你这算个鸟！一点小钱就呆成这样了，成不了大事&hllp;&hllp;&rdqo;

    在他不断在心中啰嗦着的时候，对方已经打完了电话，快步走了过来，直接站在栾峰对面，对他说：&ldqo;栾老板，我们大哥说了，您要是愿意一次交清一年的保护费的话，我们可以便宜您两个月的。&rdqo;

    &ldqo;那就是&hllp;&hllp;&rdqo;栾峰翻着眼睛想了想，然后一拍掌：&ldqo;那就是五十万一年对不对？&rdqo;

    那七个坐着的，表情都变得不自然起来，人人心里都不由在想：&ldqo;这么简单的东西，用这么夸张地心算吗？&rdqo;

    &ldqo;对。&rdqo;韩军点了点头。

    &ldqo;那太好了，一下就省下了十万元啊。&rdqo;栾峰笑了笑。&ldqo;既然已经说定了，那就请韩兄弟六天后来取钱吧。&rdqo;

    &ldqo;什么？&rdqo;韩军一怔，&ldqo;六天后？不是现在&hllp;&hllp;&rdqo;

    &ldqo;韩兄弟，什么人会在身边带着几十万的巨款啊？&rdqo;栾峰摇头耸肩，一副外国做派。&ldqo;我从美国回来没多久，大多数钱都花在了装修场馆和雇佣员工上，现在手头缺钱啊。倒也不是说现在我就一点钱也没有了，可做生意嘛，总得有流动资金才成啊，不然那些高层官员们过来，个个都要优惠，我拿什么优他的惠？还有每个月的税啦什么的，也是不小的支出。我现在要是直接把钱给了你们，我就一点流动资金也没有了，到时候什么也干不了，就只好关门大吉。你们也不想看到我这么个大客户一下子倒了台，然后明年你们就没地方收那五十万年费了是不是？再者说，被你们收完保护费就得关门倒闭，这种事传了出去，以后哪个商家还敢依靠你们维持治安呢？所以你们怎么着也得给我时间，让我把美国银行里的钱汇过来，然后才能支付这么大一笔钱是不是？&rdqo;

    韩军和他带来的这七个人，都被栾峰这一通连气也不喘一下的连珠炮打蒙了，韩军张大嘴巴，啊了半天之后，才吐出一句：&ldqo;那&hllp;&hllp;那样的话，我们&hllp;&hllp;我们过六天再来好了。到时栾老板可别&hllp;&hllp;&rdqo;

    &ldqo;放心，一定让你们满意！&rdqo;栾峰嘿嘿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