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三月 其163：聪明人的对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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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蓝都保健中心的四楼上，栾峰正在宫平的房间内，焦急地回来踱步，言秀为和孟之悠在一旁的沙发上坐着，目光随着他的移动而移动，脑袋也随着目光的移动而摇晃着。

    &ldqo;栾大哥，别转了，我头晕了&hllp;&hllp;&rdqo;半天之后，孟之悠终于提出了自己的提议，栾峰却根本没有听到，还是在不住地转来转去，嘴里嘟囔着：&ldqo;怎么还不来？再不来，我们就必须得关门了。怎么还不来？要是为了等他而改变关门的时间，恐怕被别的人知道，就会起疑吧？怎么还&hllp;&hllp;&rdqo;

    &ldqo;停！&rdqo;宫平一挥手，大喝一声，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栾峰自然也停了下来，怔怔地看着宫平。

    &ldqo;我终于体会到孙悟空的感受了。&rdqo;宫平叹了口气，&ldqo;好家伙，这么一番话，你翻来覆去地念叨了两个小时，你不嫌累，我还嫌累呢。&rdqo;

    &ldqo;可这家伙&hllp;&hllp;&rdqo;栾峰焦急地搓着手，&ldqo;这家伙到现在还不来，这都几点&hllp;&hllp;&rdqo;

    正说着，电话突然响了起来，他急忙将电话接了起来，刚要说道，宫平已向他使了个眼色，他立刻深吸了一口气，用平静的声音问：&ldqo;喂？&rdqo;

    &ldqo;老板，有个姓凌的先生，说是黑月酒吧的老板，早和您约好了的。让他上来吗？&rdqo;一个保安在电话那头问。

    &ldqo;你们带他上来，就到&hllp;&hllp;就到我房间中来吧。&rdqo;栾峰轻咳了一声，以掩饰心中的兴奋，然后慢慢挂上了电话，猛地做出一个胜利挥拳的姿势，把其他几人吓了一大跳。

    &ldqo;要开始喽！&rdqo;栾峰嘿嘿一笑，大步离开了宫平的房间，来到走廊那边自己的房间中，然后在客厅的大沙发上坐了下来。没过多久，敲门声响了起来，他用平静的语调说了声：&ldqo;请进吧。&rdqo;

    门缓缓打开，凌睿晨的身影，在两位保安的陪伴下出现在门外，他看着栾峰，微微一笑：&ldqo;栾老板，我应约而来。您那丰盛的饭菜在哪里？&rdqo;

    &ldqo;如果你真的需要，我过一会儿就能为你准备好。&rdqo;栾峰站起身，笑着走到储酒柜前，从里面拿出了几瓶特意准备好的烈酒，摆在沙发前的桌子上，&ldqo;但如果你的兴趣是喝酒聊天，那么咱们马上就可以开始了。&rdqo;

    &ldqo;我对饭菜的兴趣，远没有对烈酒的兴趣大。&rdqo;凌睿晨一边笑着，一边走了过去，在栾峰对面的沙发上坐了下来。

    &ldqo;应该是这种东西吧？&rdqo;栾峰又从储酒柜里拿出一个雪克壶，&ldqo;好像叫雪克壶还是什么的，我问了好几个懂行的人才知道，花了不少钱买的。试试？&rdqo;一边说，一边将雪克壶放到凌晨面前，然后又从柜中取出了冰盒和夹冰器，还有量杯等调酒专用器具，全放在了凌睿晨面前，然后冲着门外的保安一挥手，保安一点头，替他关好门后，下楼守候去了。

    &ldqo;真是设备齐全啊。&rdqo;凌睿晨感叹一声，把几瓶酒依次打开，熟悉地调起酒来。

    &ldqo;这证明我很有合作的诚意。&rdqo;栾峰笑着从柜里取出一瓶葡萄酒，来了个自斟自饮。&ldqo;不过在喝酒上，我还是喜欢喝我能喝的酒。不好意思。&rdqo;

    &ldqo;没什么。&rdqo;凌睿晨很快调好了一杯酒，慢慢地喝了一大口，点了点头：&ldqo;不错，原料都很纯正。您的那位幕后老板呢？难道不出来和我正面接触吗？当然，如果他想让你当全权代理，我也没意见，不过面总要见一见吧？这是诚意问题，我不能和一个不知道是谁的人合作。&rdqo;

    &ldqo;既然你愿意合作，那么什么都好说。&rdqo;栾峰一笑，拿起手机来，拨通了宫平的号码，没过多久，敲门声就响了起来。

    &ldqo;终于轮到我来说请进了。&rdqo;一直总往宫平房间里跑，而次次又不得不敲门得到允许再进入的栾峰，多少有些小激动，提高了嗓门喊了一句：&ldqo;请进！&rdqo;

    门缓缓打开，一个头发的颜色微有些发红，脸型消瘦，眼角多少有些皱纹的男人走了进来，看样子，这个差不多有三十多岁，模样偏向于亚洲人，但细看的话，又会令人觉得其鼻子和眼睛有些欧洲人的风格，似乎是个混血儿。

    这自然是宫平，早在早晨的时候，他就已经伪装好了自己，坐等凌睿晨的到来，从早上一直等到现在，他并没怎么着急，可却把栾峰急了个够呛。此时，看着一脸得意的栾峰，他忍不住微微笑了笑，缓步走到凌睿晨面前，伸出了手。

    &ldqo;凌先生吗？你好，我叫马歇尔。&rdqo;

    抬头看着这个眼神深邃的男人，凌睿晨忍不住站起了身，郑重地将手伸向他，在到握中感受到对方手部强大的力量后，原来就复杂的眼神中，又多了一些东西。

    &ldqo;我叫凌睿晨，黑月酒吧的老板。&rdqo;凌睿晨对于这位自己一点也不了解底细的混血儿，使了招欲擒故纵，但并没有起到任何作用，聪明的宫平立刻就看出，他这么礼貌地先道出自己的所谓底细，为的是套自己也说出同样的话。

    宫平松开了手，看了栾峰一眼，栾峰立刻想到，眼前这位马歇尔先生，可正是自己的幕后老板，于是只好恭敬地站了起来，把主位让给了宫平，宫平走过去毫不客气地坐了下来，向旁边的位子指了指，栾峰只好坐在了一边。

    &ldqo;我对宾州市很感兴趣。&rdqo;宫平缓缓说道，&ldqo;我的母亲就是宾州人，很小的时候随我外公到了美国，现在，她仍很怀念这里。我想，如果将来我在这里的事业有了一定的成就，她一定会乐于回来定居的。&rdqo;

    &ldqo;马歇尔先生，栾先生对我说，你似乎对和胜盟更有兴趣。&rdqo;凌睿晨已经看出对方不是好对付的角色，干脆来了个快刀斩乱麻，直击主题。

    &ldqo;凌睿晨先生，栾先生也对我说，你似乎也是对和胜盟更有兴趣。&rdqo;宫平把对方的话换了角色，又送了回去，看到凌睿晨的脸色微微有了些变化后，宫平一笑：&ldqo;开个玩笑而已。我想，时代在进步，在发展，有些好多年来一成不变的东西，也该跟着改变一下了。和胜盟不是一个好的主宰者，在它的影响下，宾州呈现出了许多负面的东西，我想如果换成你，应该会好很多。&rdqo;

    &ldqo;您过奖了。&rdqo;凌睿晨微微一笑，&ldqo;过多的套话，我不想说，因为我的秘密已经被你们知道了。现在我再次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凌睿晨，黑月酒吧的老板，同时也是和胜盟中一线帮派黑月会的老大。&rdqo;

    &ldqo;很了不起啊。&rdqo;宫平点头说道，&ldqo;二十几岁，就坐到了一线帮派老大的位子上，前途不可限量是对你最好的形容。我也不想说太多套话，我们这边能提供的，是省警务厅高官的支持，是高智商战友的协助。你那边呢？应该有一套完整的计划吧，如果你有意合作，可以说来听听。当然，我要的只是大体，而不会想要逼你说出细节。我是外乡人，这里始终不是我的地盘，所以归根到底，最后主宰这里的，还将是你。&rdqo;

    &ldqo;你不用解释太多，聪明人之间没必要说这些。&rdqo;凌睿晨快速说道，&ldqo;我之所以愿意与你们合作，第一是因为你们知道了我的底细，如果我不合作，恐怕你们会和我的敌人合作。黑月会虽然强大，但和胜盟中还有十几个和我们一样强的帮派，如果聂勇一声令下，我们很快就会从宾州消失。因此，我与你的合作中，被迫的成分更大一些。不过还有第二，那就是你们的官方支持，我确实对这个很是眼热。因为可能你也知道，和胜盟这些年之所以能在宾州呼风唤雨，就是因为他们有一位省警务厅副厅长的后台。我现在感到疑惑的，是你们既然有与和胜盟相同的条件，不为什么不像和胜盟一样，靠着他来强大？&rdqo;

    &ldqo;我以为你足够聪明。&rdqo;宫平摇了摇头，&ldqo;看来我错了。你真的需要我向你解释吗？&rdqo;

    &ldqo;当然不。&rdqo;凌睿晨看着宫平的眼睛，半晌后突然笑了。&ldqo;我当然明白。和胜盟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如果你和它正面冲撞，就算有段柏来，恐怕在初期也占不着什么便宜，远非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所以，你们才一直没有什么实际行动，直到发现了我。&rdqo;

    &ldqo;聪明人就是聪明人。&rdqo;宫平笑了笑，&ldqo;老实说，我和你一样，也一直做好了准备，只等时机到来。那天夜里，你出现了，我知道，我的机会来了，如果不抓住这个机会，我怕将来就没机会了。我需要你，而你，也同样需要我。如你所说，和胜盟内还有十几个强大的帮派，如果一个不小心，消失的就是黑月会，而不是聂老头子。&rdqo;

    &ldqo;没错。&rdqo;凌睿晨不得不承认，对方对形势的认识出乎他意料的准确。&ldqo;但我又不想失去这次难得的机会，所以，行事多少有些冒险。不过，如果我真能得到一位强大的盟友，相信险情虽然会有，但不会有失。说说吧，你想要得到的具体是什么？&rdqo;

    &ldqo;你想要得到的，具体又是什么呢？&rdqo;宫平不答反问。

    因为，主动权掌握在他的手里，而不是凌睿晨的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