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三月 其166：忙碌的凌睿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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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dqo;这计划是你临时定出来的？&rdqo;聂武威多少有些惊讶，对于凌睿晨，他了解不多，只知道他是一个和平主义者，这几年间，他的黑月会在盟内的利益争斗中，很少出头露脸，似乎这位老大并不好与人争斗。

    &ldqo;匆忙了一些，也有些欠妥。&rdqo;凌睿晨笑了笑，&ldqo;不过还好，终究是把您给救出来了。&rdqo;

    &ldqo;下一步呢？&rdqo;聂武威问，&ldqo;你这是带我去哪儿？&rdqo;

    &ldqo;市内不安全。&rdqo;凌睿晨说，&ldqo;千万别信那句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最危险的地方，其实就是最危险的地方。现在的警察中，聪明人少，一出了事，他们最拿手的就是先搜嫌犯家再搜其亲人家，然后再展开地毯式的全市大搜查。我在乡下有处房子，位于山中，是用来养蜂的。那本来是我为一个远房亲戚置办的，现在正好用来给您做藏身地。&rdqo;

    &ldqo;你想得到周全啊。&rdqo;聂武威感叹一声，&ldqo;谢谢。&rdqo;

    &ldqo;客气了。&rdqo;凌睿晨笑了笑，&ldqo;我们这些帮派，因为聂老和你多年来的协调，都得到了不少好处，现在也该是我们回报你们的时候了。对了，要不要给聂老打个电话？&rdqo;

    &ldqo;不用。&rdqo;聂武威一摇头。虽然在聂勇面前，他总是畏首畏尾的，但在由他独自出面时，他却绝对有足够多的智慧。&ldqo;警察也许会监听我们家的电话，所以最安全的办法，还是不打电话。&rdqo;

    凌睿晨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车子沿着乡间公路行驶，渐渐驶入了一个大林区，然后顺着一条不大好走的小道，一路颠簸地来到了深山之中，再顺着一条难以察觉的山路，艰难地开上了半山腰。

    在一片树林掩映之下，一座小屋赫然出现在眼前，在屋前的空地上，摆放着十几个大蜂箱，无数蜜蜂在周转飞舞着，看上去极是吓人。见有车子到来，从屋子里匆匆走出一个五十多岁的老汉，拿着两个带网的草帽跑了过来。

    凌睿晨和聂武威下了车，接过草帽匆匆戴上后，随着老人一起走进了屋里。关好门后，内人将草帽摘了下来，凌睿晨一指老汉，对聂武威说：&ldqo;这位是我的远房叔叔，你放心住在这里，他负责你的饮食。&rdqo;

    聂武威急忙向老人点了点头：&ldqo;大叔你好。&rdqo;

    &ldqo;你好你好。&rdqo;老人笑着躬身行礼，凌睿晨又向老人介绍道：&ldqo;叔，这是我的朋友，因为犯了一点小事，所以要在这里躲一阵子。刚才电话里我已经说过了，今后他的一切由你负责，你可要帮我照顾好他。&rdqo;说完，从口袋里拿出两叠厚厚的钞票，大约有五六万之多。

    老人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连连点头：&ldqo;这你放心！&rdqo;

    &ldqo;如果没有别的事，我就先走了。&rdqo;凌睿晨站起身来，对聂武威说。&ldqo;有事要找我的话，可以向我叔叔要电话。这里的生活会比较无聊，请忍耐一下，我会尽快通知聂老，看看他打算接着怎么做。&rdqo;

    &ldqo;拜托你了。&rdqo;聂武威一点头，然后向凌睿晨的叔叔要来了笔，匆匆给父亲写了一封信，交给了凌睿晨。&ldqo;电话不能打，就把这封信代我交给父亲好了。&rdqo;

    &ldqo;放心吧。&rdqo;凌睿晨一点头，离开了房间，他的叔叔立刻起身相送。来到那辆皮卡边上，凌睿晨的面容一肃：&ldqo;替我看好他，明白吗？如果有什么情况，立刻通知我。&rdqo;

    &ldqo;是！&rdqo;老人那原来和蔼的眼神，突然间变得凌厉起来，看得出，这也是一个久经江湖的黑道中人，而并非是简单的山村老农。

    &ldqo;机警着点。&rdqo;凌睿晨又叮嘱了一句后，上了车，发动车子，小心地驶下了山路，再经由那坎坷不平的道路，出了林区，再沿着乡村公路驶进了城里。

    郊外的公路上，停着几辆警车，挨个检查着过往的可疑车辆，凌睿晨的车子开过去时，也被拦住检查了一下。当然，那四位警官的报告中，劫车者驾驶的并不是皮卡，所以凌睿晨很快就通过了检查，一路驶回了市里。

    &ldqo;看样子，一切都进行得很顺利？&rdqo;回到黑月酒吧时，空荡荡的酒吧中，只有宫平一个人坐在那里等他，见他回来，便开口问了起来。

    &ldqo;很顺利。&rdqo;凌睿晨一边点头，一边走进吧台里，为自己调了一杯烈酒，然后一饮而尽。&ldqo;如果连演戏都演不顺利，那么我也不用混了。聂武威现在已经被安置在了安全的地方，那个地方，别人很难会去，他也绝不可能自己出来。我现在要去见见聂老爷子了。&rdqo;

    &ldqo;需要我陪你去吗？&rdqo;宫平随口问了一句。

    &ldqo;去了你也见不到聂勇的。&rdqo;凌睿晨摇了摇头，&ldqo;你没那个资格。抱歉，我不是故意让你难堪，你如果陪我去，就只能冒充我的部下，而只有像我这样的一帮之首，才有资格见他，连普通小帮派的头目，比如说展铁鹏，都没有这种资格。&rdqo;

    &ldqo;明白了。&rdqo;宫平一点头，暗想：&ldqo;看来想要接近聂勇，还真是不容易啊。没关系，慢慢来，总会有机会&hllp;&hllp;&rdqo;

    凌睿晨离开了黑月酒吧，从后面的车库中开出一辆暗红色的雪佛兰，一路疾驶着来到了聂勇家的大院外，在向门房通报了自己的身份后，他又加了一句：&ldqo;告诉老爷子，就说我有老大的消息。&rdqo;

    门房听到这个，可敢怠慢，急忙用内线向里面的负责人通报了这事，没多久，别墅中就传出话来，让凌睿晨开车进去。

    在一楼的大客厅中，聂勇静静坐在沙发上，怔怔地看着窗外，一脸若有所思的模样。凌睿晨在管家的带领下进入客厅，走到聂勇面前，深深地鞠了一躬，轻声说：&ldqo;聂老。&rdqo;

    &ldqo;你来啦？&rdqo;聂勇缓缓转过头来，脸上带着看上去极是真诚的笑容。

    凌睿晨点了点头，慢慢走到近前，把聂武威的那封信递了过去。他知道，在这个老狐狸的面前，过多的废话只会暴露自己，所以，在他面前，最好的武器却是沉默。

    聂勇慢慢打那那信，仔仔细细地从头到尾看了几遍，然后慢慢地将信叠好，冲管家勾了勾手指：&ldqo;打火机。&rdqo;管家立刻转过身，端了个烟灰缸过来放在桌上，又从口袋里掏出打火机，在老人面前点燃。

    聂勇拿起那封信，放在打火机上引燃，翻了几下，让信充分燃烧后，扔在了烟灰缸里。

    &ldqo;做事一定要小心，在势大时如此，是要防止过分得意而导致过失；在失势时如此，是要防止失去最后的希望。&rdqo;聂勇缓缓说道，他的这番话，令凌睿晨更加佩服他，也更加确定，在他面前一定要小心。

    等那封信完全烧光后，老人伸出手，用手指将灰烬捻开，压碎，最后弄成了堆细屑。管家知机地拿过手帕，聂勇擦净了手后，管家又将一切东西收拾好。

    &ldqo;你去吧，我和凌老大单独谈谈。&rdqo;看着管家忙完一切后，聂勇缓缓地挥了挥手，管家一点头，缓步走开了。

    看着这个一直沉默不语的管家，凌睿晨再次确定自己的决定是对的。在这充满可怕智慧的老人面前，沉默的人反而更有优势。

    所以他打定了主意，先不开口说什么，等老人问时，再回答。

    &ldqo;武威他，瘦了吗？&rdqo;聂勇将身子靠在沙发中，缓缓问道，凌睿晨摇了摇头：&ldqo;聂老大还是原来那副模样，高大、威武，好像一拳能打死一头牛。&rdqo;

    &ldqo;还好。&rdqo;聂勇笑了笑。&ldqo;你怎么做到的？&rdqo;

    &ldqo;一个朋友给我的消息。&rdqo;凌睿晨竟然让自己的话听起来简单直接，&ldqo;于是我就自作主张，匆匆动手了。您可以放心，没留下什么痕迹。&rdqo;

    聂勇缓缓点了点头。

    &ldqo;真没想到，一直默默无闻的你，会在关键的时刻做出这样的壮举。真的要感谢你才对。你决定，下一步我们应该怎么办才好呢？&rdqo;

    &ldqo;我的拙见，是让聂老大先避一阵风头。&rdqo;凌睿晨想了想后，才缓缓说道：&ldqo;现在来看，宾州市的警界已经落入了段柏来的手中，而他又是肖白欣的对头，所以才会尽全力的对付我们，这，只不过是基于一种发泄心理。他不能用这只脚亲自踩倒肖白欣，就转而使我们出气。但当成国涛案告一段落后，正厅长的位置，必然会有一个说法，却不一定就是他。如果换了别人，我们大可倾尽全力拉拢，到时候，局面就会扭转过来，聂老大也可以公开回来了。&rdqo;

    &ldqo;那么，如果最终是段柏来当了厅长呢？&rdqo;聂勇笑着问。

    &ldqo;我不相信这些高官会洁身自好。&rdqo;凌睿晨说道，&ldqo;谁能肯定，段柏来对肖白欣的敌意中，没有因肖白欣从和胜盟中得到了极大好处的因素呢？谁敢说他不是因为嫉妒才会憎恨呢？谁又敢说，当巨大的利益放在他的面前时，他会像个正人君子一样拒绝诱惑呢？&rdqo;

    &ldqo;你的意思，是拉拢段柏来？&rdqo;聂勇微笑着问。

    &ldqo;我认为，这不是没有可能的事。&rdqo;凌睿晨微微点了点头。

    &ldqo;好啊。&rdqo;聂勇看着他，缓缓说道：&ldqo;那么，这件事就交给你来做吧。&rdqo;

    &ldqo;您的意思是&hllp;&hllp;&rdqo;凌睿晨多少有些吃惊，他没想到聂勇会这么容易就交给他如此重要的事。

    &ldqo;与其等他成为厅长再去拉拢，还不如就趁现在。&rdqo;聂勇一笑。&ldqo;钱，我为你提供，而你，帮我跑这一趟腿。我相信，凭你的智慧，应该能说动段柏来。&rdq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