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三月 其260：你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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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宫平在心中重复着那个魔鬼的名字，目光则一直停留在无先生的身上。

    &ldqo;你对神国似乎很了解啊。&rdqo;他缓缓说道。无先生笑了笑：&ldqo;当然，我就是从那里来的。&rdqo;

    &ldqo;你的目的又是什么？&rdqo;宫平问。

    &ldqo;我要摧毁神国。&rdqo;无先生缓缓说道，&ldqo;就是这么简单。这次大地之手的独自外出，是一个很好的机会，可以极大地削弱神国的力量，我不会错过。你呢？&rdqo;

    &ldqo;成老爷子一生相信他的好友卦师。&rdqo;宫平沉默了许久之后，才缓缓开口：&ldqo;所以我认为，听他的话不会有错。既然他要我勇敢面对，即使你的理想听上去与我完全无关，我也会相信那其实与我有关。&rdqo;

    &ldqo;有关或是无关，有时很难分辨。&rdqo;无先生说，&ldqo;摇苏是一个战场，按卦师的占卜，一场可能会影响到世界命运的战斗，很快就会在这里打响。任何参加这场战斗的人，都应当是自愿的。我和我的朋友，为了我们的理想，你呢？只是因为卦师说，你应该去那么做？&rdqo;

    &ldqo;不。&rdqo;宫平缓缓摇了摇头，&ldqo;我为的是那句&lsqo;世界将陷入更大的动荡中&rsqo;。&rdqo;

    &ldqo;拯救？&rdqo;无先生笑着问。

    &ldqo;保护。&rdqo;宫平面对这只有两个字的问题，同样用两个字来回答，在栾峰听来，这两人的问答多少有些奇怪，胖子抓了抓头发，没好意思出声。

    &ldqo;我曾经是一个胆小如鼠的家伙。&rdqo;宫平毫不避讳地谈起了自己的过去，&ldqo;在一个公司里当一个小职员，一个谁都可以欺负的小职员。但命运跟我开了个玩笑，它让我突然改变了性格，拥有了能力，然后一切开始不同。我在渐渐变化，但不论如何变化，我心里始终有一个可笑的梦。&rdqo;

    说到这里，他停了下来，沉默了一会儿后，才说：&ldqo;当我还是个受欺负的孩子时，当我还是个被压迫的小职员时，我曾幻想，有一天这世上出现超人一样的英雄，拯救那些没有勇气和能力保护自己的人，当然，那种人就是我自己。所以即使在我的性格变化，力量提升之后，内心的这个梦想，仍牢牢地栓住我，让我不会变成大地之手那时杰那样的魔鬼。我想这世界上有许多像从前的我一样的小人物，他们无力反抗强者，只能在他们的威压下生活，只能用畏缩的笑，来掩饰自己内心的痛苦。他们低声下气地活着，只在没人时敢冲着镜子吼几声；面对强者时，他们吓得低头不敢出声，只能在网络上用假名发出怒吼，痛斥黑暗，假装英雄。没有人会为他们出头，因为他们看起来是如此卑微，如此不争气，如此不值得可怜，可他们有他们的无奈与痛苦，他们有他们的热爱与坚持，他们挣扎着活着，虽然没有远大的理想，但一样是地球上的生命，一样是有爱有恨，渴望幸福的人。&rdqo;

    无先生静静地听着，缓缓地点着头。

    &ldqo;一直以来――自从我获得那力量以来，我一直在忙碌着。&rdqo;宫平继续说着，&ldqo;我在为了什么而忙碌？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干的每一件事，其实都是为了我的那个梦想。我曾以为自己渴望金钱与权力，渴望强大，但现在我却突然明白，那一切都不是我想要的，我想要的，其实只是一个能让一切小人物得到公平与安宁的世界，我虽然没有能力改变整个世界，但我却有能力改变我身边的小世界。如果说，神国准神的理想是建立异能者主宰一切的世界，那么我的理想，就是尽可能让小人物们，少几分痛苦。&rdqo;

    他抬起头，看着无先生：&ldqo;我不了解神国，也不了解你，但我知道，神国的准神并不将其他的生命当成一回事，就像那时杰追杀我时，可以毫不在乎地残杀无关的人一样。所以，我觉得我应该倾尽全力去毁灭它。这样，我就等于变相地实现了我的梦想，帮助全世界的&lsqo;凡人&rsqo;，不用承担被当成蝼蚁一样残杀的命运。&rdqo;

    &ldqo;老实说，我并不能理解这些想法。&rdqo;无先生笑着摇了摇头，&ldqo;但我可以感受到你的决心。有了这样的决心，我们就是战友了。&rdqo;

    &ldqo;那么，你又是为了什么要毁灭神国？&rdqo;宫平看着无先生问。

    &ldqo;不知道。&rdqo;无先生笑着说，他的笑容中带着一种真诚，让人感觉他绝不是在应付，也绝不是在撒谎。

    &ldqo;不知道？&rdqo;宫平一怔，不仅是他，夏杰、栾峰，还有张灵，都是一怔。

    &ldqo;是啊。&rdqo;无先生说，&ldqo;从我出生在这个世界上，从我拥有了思想的那一刻起，我就想要毁灭掉它。我对它怀有一种强烈的恨，但我自己并不知道为什么。这样的回答，你或许不会满意，但已经是我最真诚的回答了。&rdqo;

    看着无先生，所有人脸上的表情都变得有点不自然了。

    &ldqo;说这些，也没什么意义吧？&rdqo;无先生笑着说，&ldqo;总之，我们这些人在卦师的安排下，走到了一起，既然我们都相信卦师，那么，就像他说的一样，合作吧。这一点，各位都没有异议吧？&rdqo;

    &ldqo;没有。&rdqo;宫平最先一个点头，夏杰和栾峰互望了一眼，也点了点头。

    &ldqo;我&hllp;&hllp;也没有。&rdqo;张灵看着宫平，听着宫平没有伪装的声音、看着他那张没有伪装的脸，脑子里盘旋着另一张面孔和另一个声音，她总觉得这不是一个人，但实际上他们又真的是同一个人。她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不是喜欢宫平了，但一想到&ldqo;荆天&rdqo;，她又觉得，自己应该帮宫平。

    &ldqo;我的人已经和本市的异能者组织碰面了。&rdqo;无先生点了点头后，缓缓说道，&ldqo;本来打算要逃跑的他们，也觉得这是一个很好的机会。他们也想放手搏一下，如果能干掉大地之手，对他们建立理想国的梦，会有很大帮助。&rdqo;

    &ldqo;本市的？&rdqo;宫平笑了笑，&ldqo;是呆在凤家的那些家伙？真有趣，之前和他们还是敌我关系，现在竟然要联手一起对付敌人了。&rdqo;

    &ldqo;大地之手，这几天里被我的部下迷惑，而暂时受困于某处。&rdqo;无先生慢慢站起身，&ldqo;我想，再有一天左右的时间，他大概就可以脱困了，到了那时，他会发怒，摇苏市的普通人就要遭殃了。宫平，我想你一定很在意这种事吧？&rdqo;

    &ldqo;是的。&rdqo;宫平也站了起来，他很好奇，是什么样的人、以什么样的能力，可以将那个可怕的魔鬼困住这么长时间，但他没有随便开口。他觉得，无先生这个人是个神秘的家伙，而且并不介意将自己的神秘一直保持下去，所以如果是无先生不想说的事，问了也没用，如果是可以告诉别人的事，这位先生一定会告诉大家。

    &ldqo;那么我们就走吧。&rdqo;无先生笑着，那种中性的笑，让人很难明白他的这种表情表达的是开心还是不开心，又或者只是面部肌肉的一种律动。

    离开房间时，张灵走在最后，低着头，想要和宫平说些什么，但又不知说什么好，宫平看了看她，轻轻摇了摇头：&ldqo;你现在离开，还来得及。&rdqo;

    &ldqo;离不开了。&rdqo;张灵淡淡地一笑，&ldqo;我已经踏入了一个不能回头的世界，从我做出决定起，我的生活就已经变成了另外一种样子。抱歉，你不用自责，因为我为的不是你，而是荆天，一个已经从这世界上彻底消失了的人。&rdqo;

    说着，她像是生于放下了心头的重担一般，轻快地走出了房间。

    &ldqo;市民的转移工作，这几天里已经完全做好。警察的分队、武器发放、计划制定等等工作，也都已经安排好了。&rdqo;周生坐在凤家大客厅的沙发上，难得地一本正经地说。&ldqo;当然，这可多亏了我手上这两个木偶。&rdqo;一边说，他一边嘿嘿地笑着，站在他所在沙发后面，如果左右护法一样的摇苏市市长和警务局长，便立刻露出夸张的笑容，一个伸出左腿弓起右腿，身子向右偏，一个伸出右腿弓起左腿，身子向左偏，然后同时伸出双手，摆了个令人流冷汗的造型，同时大叫一声：&ldqo;耶！&rdqo;

    苏宇也好，有才也好，莫夫、蒙萌、孙翌也好，看到这一幕，都觉得身上一阵发寒，尴尬地咧着嘴，不知说什么才好。这个活宝这两天一直奔波于市府与凤家之间，操纵着这两个昔日摇苏大佬，做出一系列的决定，其中包括将某区内的居民强制转移，搬到别处暂居，当然，每家都得到了一笔堪称巨款的补偿，那巨款之巨，几乎倾尽了两位高官的全部财产。

    另外，摇苏市的警察也被完全调动了起来，武器库被打开，枪支弹药交到了每一个警员的手里，所有的警察都被布置到了市内某一区的内部和外围，把一幢酒店围得风雨不透，水泄不通。

    &ldqo;我很好奇，你们用什么样的力量，将他禁锢在那里这么久。&rdqo;云薇子看着周生，淡淡笑着问。她的笑容与无先生不同，并不显得空洞无意义，而是充满了友好，仿佛是天生和善爱笑的人。周生对她的这种笑容很着迷，一听她问，立刻正襟危坐，身后的两个高官也立刻站得笔直。

    &ldqo;那个，是这样的&hllp;&hllp;&rdq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