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三月 其287：归于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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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站在巨大的玩具屋里，无看着眼前突然出现的几个人，脸上还是带着那种淡淡的笑。

    &ldqo;果然是有护卫啊。&rdqo;

    &ldqo;有我们在，你别想动末日之手大人一根汗毛！&rdqo;一个护卫信誓旦旦地发表着宣言。

    无轻轻伸出手，栾峰的500已经在手，轻轻扣动扳机，那个护卫就倒在血泊之中，其他人慌了神，立刻打算展开各自的异能来对付无，但无却领先了一步，借用孙翌的异能放出寒气令他们行动艰难，然后就是苏宇的能力。

    很短的时间里，那些护卫就已经倒了下去。他们的大脑受到强烈的精神力冲击，心脏虽然还在跳，生命特征也还没消失，但大脑已经死亡了。

    他们的运还飘在他们的身后，以肉眼查觉不到的速度慢慢地变淡。

    &ldqo;奈夫，我回来了。&rdqo;

    无轻声说着，缓步走向玩具堆中的九岁男孩。

    &ldqo;你是来杀我的吗？&rdqo;奈夫清澈的眼神望着他，任何人见到这种目光都会起怜悯之心。

    无没有，无虽然还在笑着，但眼神是冰冷的。

    &ldqo;爱丽丝怎么不来保护你呢？&rdqo;他喃喃地说着。

    &ldqo;姐姐有很重要的事做。&rdqo;奈夫低下头，&ldqo;她有空时&hllp;&hllp;会来的。&rdqo;

    &ldqo;事情进展得太过顺利，有时会让人怀疑。&rdqo;无淡淡说着。&ldqo;不过只要顺利就好，我的目的只有这一个&hllp;&hllp;&rdqo;

    突然间，被他放置在眼球内的众人，都出现在玩具室里，其中包括可以将人缩小的萧岚，还有能在异空间与现实空间中跳跃的仝一了。

    他们很惊讶，不明白老大为什么会把他们两个也&ldqo;请&rdqo;出来。

    &ldqo;老大&hllp;&hllp;&rdqo;仝一了怔怔地要问，但发现无并没有回答的意思。

    无慢慢地走了过去，站在奈夫的身边，静静地看着他，然后又走向那墙上的幕布，用力将其拉开，那块巨大的屏幕一下出现在人们面前。

    &ldqo;我曾是如此憎恨它，但现在看来，却多少有些亲切。&rdqo;无说着所有人都听不懂的话，然后笑了笑，突然一拳将那屏幕打碎。

    另一只手变成爪的形状，莫夫的异能立刻在他手上化成一只巨大的爪子，只几抓，他就将墙壁抓出一个洞来。

    洞的那边，是一间小屋，屋子里有一个柱形的玻璃器皿，高达两米，很粗壮，里面装着一个赤裸的少年。

    年少紧闭着眼，嘴上套着呼吸器，身上插满了各种管子。

    看得出，他仍活着，只是没有了意识，维持他生命的，就是这些管子。

    大家被这一幕景象惊呆了，只有云薇子好像早就知道似的，表情没有多大变化。

    &ldqo;这不是&hllp;&hllp;意外跌进海里的小约翰吗？&rdqo;有才惊呼着，&ldqo;拥有远距离控制电子类物体异能的那个孩子？&rdqo;

    &ldqo;怎么会这样哈？&rdqo;蒙萌瞪大了眼，&ldqo;这算是什么？&rdqo;

    &ldqo;安德烈的杰作。&rdqo;云薇子的身子多少有些颤抖，&ldqo;岛上很多方便的设施，都是这么诞生的。放弃了能制造污染的机械，而使用异能者的力量。这就是他们所谓的理想世界。正因如此，我才会带着你们逃离。&rdqo;

    &ldqo;你清楚的。&rdqo;无看着云薇子，淡淡地笑着。&ldqo;之前你在安德烈的实验室里&hllp;&hllp;&rdqo;

    &ldqo;别说了！&rdqo;云薇子颤抖着，非常明显。&ldqo;我求你，我不想回忆起那段时光。&rdqo;

    &ldqo;安德烈现在应该已经死了。&rdqo;无说，这算是安慰吧。

    云薇子抬起头，默默地点了点头。苏宇知道那段岁月，云薇子因为特殊的异能，而被安德烈召进实验室协助实验，一个多月的时光后，笑着进去的云薇子出来时，表情变得像木偶一样。

    半个月之后，云薇子才恢复正常，然后不久，发生了无引起的骚乱，云薇子带着她的好友们，一起逃出了神国，打算建立一个新的组织。

    表面看来，那是为了与神国对抗，推翻五个准神的统治，实际上苏宇明白，那其实是云薇子的报复。

    他从没问过，那一个多月里，在实验室中发生了什么，但他能想象得出，云薇子必是像小白鼠一样被安德烈拿来做了许多研究。

    &ldqo;该结束了。&rdqo;无淡淡地笑着，举起拿着500的右手，呯地一响，子弹击破了玻璃罩，也击穿了少年的心脏，少年随着绿色的液体一起流出器皿，身上的管子一根根拉断。

    &ldqo;不再有痛苦，不再有眼泪，不再有矛盾，不再有挣扎。&rdqo;无低声说着，然后转过身，看着奈夫。

    &ldqo;不再有这一切的艰难。不好吗？&rdqo;

    &ldqo;好&hllp;&hllp;&rdqo;奈夫怔怔地看着他。所有人都疑惑不解，不懂这两人间有什么样的关系，让他们可以这样对话。

    而且奈夫这位准神，竟然没有使用那可怕的末日之手来对付他们。

    这样想着时，那个身材与奈夫相当的运从天棚上降了下来，旋风化成铠甲覆在身上，用警惕的眼神看着众人，但当目光移到无身上时，它突然愣了一下。

    &ldqo;你想干什么？&rdqo;它只怔了片刻，就凶狠地问。

    &ldqo;你可以杀了我。&rdqo;无笑着说，&ldqo;如果你有那种力量的话。不要挣扎了，爱丽丝只派了这么几个杂鱼来保护你，你应该明白那意味着什么。&rdqo;

    &ldqo;爱丽丝姐姐是爱我的。&rdqo;它说。

    &ldqo;是的。&rdqo;奈夫也点了点头，&ldqo;她是爱我的。&rdqo;

    &ldqo;可你爱自己吗？&rdqo;无问。

    奈夫和他的运都沉默了，面对这个问题，他们竟然不知如何回答。

    而这奇怪的问答，更是令所有人都疑惑不解，连萧岚和仝一了也一样。

    没错，他们也不过是无离开神岛后，制造出的类神，关于无的一切，他们并不曾了解过。

    &ldqo;看看那个少年。&rdqo;无将手指指向隔壁小屋，但奈夫和末日之手都没有看。

    &ldqo;有多久了？他存在于那里，无意识地贡献着自己的一切。&rdqo;无说，&ldqo;为的就是让你能更轻易地通过卫星掌握地球上每片土地的情况，让你可以轻易飞到那里，制造狂风、暴雨、雷电、洪水&hllp;&hllp;让你可以方便地杀死无数个无辜人。&rdqo;

    &ldqo;不要说了。&rdqo;奈夫捂起了耳朵，闭上了眼睛。

    &ldqo;你不喜欢这些，我是知道的。&rdqo;无轻声说，同时，他也慢慢地举起了枪，白色500在他手中看来，就像是真实存在的枪一样，他慢慢将枪口对准了奈夫的胸口。

    末日之手并没有阻止，它只是怔怔地看着，嘴里说着：&ldqo;不，我不想死&hllp;&hllp;&rdqo;

    &ldqo;这是怎么回事？&rdqo;栾峰眼睛瞪得老大，不住地喃喃问自己。他无法理解眼前发生的一切，这是什么？一种心灵魔法？

    所有人都这么想。

    &ldqo;你怎么会不想死呢？&rdqo;无笑着说，&ldqo;如果你不想死，就不会有我了。&rdqo;

    这话让所有人再次一惊。

    &ldqo;是的。&rdqo;无淡淡地笑着，看着众人，&ldqo;抱歉，一直以来，我都欺骗了大家，我的目的并不是拯救人类，摧毁神国，我的目的只是拯救我自己。我叫无，同时我也是无，我不是真实存在的人，只是奈夫潜意识里的良知与罪恶感，在强大的精神力量与运的力量作用下，在不断杀人之后的自责与痛苦中，生出的产物。他能感觉到我，却并不能清楚地了解我。我却了解他，我的任务，就是结束那矛盾痛苦。&rdqo;

    说着，他将头转向奈夫，脸上的笑容慢慢变得真实。

    &ldqo;各位朋友，你们走吧，从这里出去，经过中庭，就可以看到下山的路。夏杰应该被关在山下的监狱里，你们自己想办法救他吧。至于最后你们是否能得救，是否能脱离神国，抱歉，我已无力负责了。一直以来，利用了你们，真的很抱歉。&rdqo;

    笑声中，枪声响起，子弹穿过奈夫的胸膛，九岁的男孩胸前开了个大洞，应声而倒。末日之手无限留恋地看了奈夫一眼，很快就消失掉了。

    一个准神，就如此轻易地死掉了。

    &ldqo;抱歉&hllp;&hllp;&rdqo;最后两个字出口，无转身看着众人，脸上是解脱表情。

    然后，他就那样慢慢地消失了，就如同刚才的末日之手一样，如同在阳光下快速蒸发掉的雪花一样。

    没在这世上留下任何痕迹。

    &ldqo;好啊，聪明的家伙们！&rdqo;唐方愤怒地挥着手，&ldqo;这就是你们要与之合作的人，这就是我们得到的结局！谁能告诉我，要如何逃离这个有上千类神的岛？&rdqo;

    &ldqo;这情况，任谁也想不到啊&hllp;&hllp;&rdqo;苏宇感叹着，摇了摇头，&ldqo;唐老大，你之前也不是完全的反对吧？&rdqo;

    &ldqo;情况并不是很糟。&rdqo;冰冷的孙翌说，&ldqo;我们熟悉岛上的情况，岛民中的许多人都是我们的朋友。他们并不是充满什么毁灭世界的野心的人。&rdqo;

    &ldqo;而且杜姆.罗还在。&rdqo;云薇子咬了咬嘴唇，这种小女生遇到难解问题时的动作，第一次出现在她身上。

    &ldqo;他一定在破坏，在杀戮，在制造混乱，我们可以利用这混乱逃走。&rdqo;

    &ldqo;但愿！&rdqo;唐方哼了一声，没再说什么。在云薇子的带领下，大家一起向外逃去。栾峰忍不住回过头看了看那九岁男孩的尸体，心中有些不忍。

    人去屋空，玩具屋里只剩下了寂静，而这时，一直没能被人发现的爱丽丝，正站在奈夫的尸体旁。

    她蹲了下来，轻轻抱住奈夫。

    &ldqo;原来是这样，原来是这样。&rdqo;她的眼里流淌着的是泪水，&ldqo;我从来都不知道，你的心里是这样痛苦，痛苦到要分化出一个人形来杀掉自己。姐姐很对不起你。&rdqo;

    她搂紧了奈夫，像一个母亲搂住自己孩子的尸体一样。

    她的身子颤抖着，她剧烈地抽噎着。

    许久之后，她站了起来。

    &ldqo;奈夫，这是必要的牺牲。预言里说的，就一定是必要的，你会永远活在我的心里，神国的丰碑上、未来新世界的历史中，都会留下你的名字。&rdqo;

    尸体被轻轻放在地上，爱丽丝大步向外走去，她的身影是那么清晰，但却不会有任何人注意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