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前朝宰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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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水榭此时周身又沉浸在了无法无念的奇妙境界中，神识全开，庞大的神识力量从周身缓缓放出，近百亩梅林的所有情况尽入脑海。

    脑海之中，四周梅林朦朦胧胧，其中隐隐约约有一处灵气波动异常强烈，而且浓郁程度远超其他地方，倘若不是放开神识，则根本感应不到，水榭心中一喜，估计那便是此阵的阵眼所在了。

    闭了许久的眼眸陡然一睁，水榭站起身来，淡淡一笑，对着中央的小木屋大声道：&ldqo;前辈，原谅在下的鲁莽，此刻在下要辣手摧花了！&rdqo;

    木屋中的少女听到水榭这话，嘴角微微翘起，低声说道：&ldqo;好啊，我就看看你如何走出来，敢砍我的梅花，本姑娘就砍了你！哼！&rdqo;

    水榭此时握剑的右手内力迸发，玄元金麟剑顿时金光大涨，右臂猛然挥动，剑光过处，梅枝尽折，梅瓣漫天飞舞，纷纷扬扬，仿佛下了一场绝美的梅花雨。剑光不断舞动着，仿佛一头金色蛟龙在梅林中不断穿梭翻腾。即使梅树所移动的速度再快，也不会超过水榭挥剑的速度。不一会儿，水榭便杀出一条路来。

    &ldqo;这&hllp;&hllp;好美&hllp;&hllp;&rdqo;绝丽少女看到这梅雨纷飞的场面，有些呆住了，嘴里喃喃说道。竟然忘记了水榭已经把自己的梅花砍的乱七八糟了。

    &ldqo;呼，终于到了，这就是那个灵气波动异常强烈的地方么？估计就是此阵的阵眼所在了。&rdqo;现在出现在水榭眼前的是一株普普通通的梅花树，如果不用神识感应，则根本无法辨别出这株梅树和其余的有什么分别。

    水榭微然一笑，默运水瀑心经，右手白色气劲暴涌而出，瞬间便将此株梅树所笼罩其中，口中轻喝：&ldqo;气化玄晶，凝！&rdqo;话音一落，笼罩着梅树的白色气劲便凝结成清亮透明的玄晶，梅花犹在晶中绽放，分外美丽。

    随着这株梅树被玄晶凝结，水榭的神识中也感到整个梅花阵的灵气波动也缓缓静止了下来，阵眼一被破，只过几个呼吸的功夫，所有的梅树就都静止不动了。

    &ldqo;此子如此年轻，倒是好手段！&rdqo;看到此景，老者推开门走出去，轻轻赞叹道。而自己的孙女，此时正死死地盯着远处那株凝成玄晶的梅花，不知在想些什么。

    失去了阵眼的控制，这梅花阵无法移动也就成了普通的梅花了，水榭毫无阻碍地径直来到中央的木屋之前，看到了淡笑的老者，于是双手一拜，低头恭敬道：&ldqo;前辈，毁了您的梅花，小子莽撞了。&rdqo;

    &ldqo;哼！毁了我的梅花，岂能说说就算了！&rdqo;一声少女的娇讹在老者身旁响起。

    听到突然冒出来的女声，水榭心下稍稍一惊，旋即抬头，看到娇立在老者身旁的少女，清秀绝丽，娇俏无比，好俊的人儿！水榭看的不禁微微一愣，旋即眼光又恢复了正常。

    &ldqo;呸！小色狼！&rdqo;少女看到水榭刚才的样子，脸颊竟然也是染上了一层红晕，一跺脚，轻啐了一口。

    而老者抚着胡子，仿佛没看见自己孙女的窘态，呵呵一笑，对着水榭说道：&ldqo;这位少侠真是好俊的功夫，不知二位怎么会来到西疆如此深处？&rdqo;

    &ldqo;哈哈！这还是我来回答吧！&rdqo;不待水榭回答，李无生爽朗的笑声响起，已然破空飞来，眨眼间，便轻轻落在了老者眼前。

    &ldqo;没想到过了二十年，老相已然认不出无生了。&rdqo;李无生双手一拱，也是异常恭敬的说道。

    那老者听了李无生的话，定睛仔细地看了李无生一会，才缓缓吐气道：&ldqo;无生，果真是你！&rdqo;

    这一来，水榭和那娇俏少女都愕然起来。

    李无生淡淡一笑：&ldqo;没想到大楚王朝一垮台，老相也到西疆深处来隐居了。我先前看到了那落星梅花阵，便想到可能是老相在此，怎么，老相没想过再度入世么？&rdqo;

    老者轻叹一口气，随后眼光又变得锐利无比，：&ldqo;还曾记得我写过的那句咏梅诗么？宁可枝头抱香死，何曾吹落北风中。忠臣不侍二主，我郑思肖既曾为前朝宰相，改朝换代后又怎么会再度入世？&rdqo;

    郑思肖！水榭听到此时才明白，眼前这精神矍铄的老者便是前大楚王朝贤名远扬的宰相郑思肖！自大楚王朝垮台之后，贤相郑思肖便也销声匿迹不再出现。清帝高远清建立大高王朝后曾多次派人到民间寻访，希望可以请得郑思肖重新出任新王朝的宰相，帮助治理天下，但多次寻访不得，也使得清帝不得不放弃了这份心思。

    &ldqo;怎么，无生，这年轻人是你的徒儿么？大有可为啊！&rdqo;郑思肖看着水榭，面带欣赏之色，换了个话题，问向李无生。

    &ldqo;正是无生的徒弟。&rdqo;李无生笑着答道，明显也是对自己的徒弟大为满意。

    &ldqo;水榭先前不知郑老隐居在此，多有冒犯，还请郑老见谅。&rdqo;水榭又一拱手，拜了一拜。

    郑思肖笑着摆了摆手，刚要说话，就听得自己孙女一声娇哼：&ldqo;哼，小子，你毁了我的梅花，怎么不问我见不见谅？&rdqo;

    水榭看着少女气赳赳的模样，也是面露尴尬之色，讪讪地笑了笑，竟不知说什么好。

    &ldqo;璇言，对客人不得无礼！&rdqo;郑思肖喝止住自己那古灵精怪的孙女，而后对李无生说：&ldqo;无生，水榭，快屋里坐，我们好好畅谈一番，常住深山里，老夫也是好久不见人影了。&rdqo;

    ******

    入夜，西疆竟然少见的下起了大雪，鹅毛般，纷纷扬扬，漫天洒落。

    郑思肖和李无生也在木屋中长谈。

    &ldqo;老相，您现在知道无生当初在沁河大战之后为何选择离开了吧？&rdqo;李无生品了一口杯中的热茶，说道。

    郑思肖苦笑一声：&ldqo;听了你的诉说，现在看来还是我太不开窍了啊，当初我还误会了许久，真是老糊涂了，老夫清廉为官一辈子，口口声声爱民护民，此时才发现这仅仅是愚忠而已，无生，你的眼界真是比我高了不止一筹啊！惭愧惭愧！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唯有敬民畏民，才是治国大道。&rdqo;

    把玩着手中精致的茶杯，李无生淡淡地笑道：&ldqo;历史上，改朝换代本是最正常不过的事情，老相，您能看开就好。看您的心境修为，估计已经到了循道毁人的境界了吧，寿元也得又多出两三百年，之后准备如何打算呢？&rdqo;

    &ldqo;像我这样不修武，只修心，即便到了循道毁人的境界，寿元也不会增加太多，毕竟如果不修武，肉身到了一定岁数便会腐朽了，并且，如果肉身不够强大，就不足以支撑强大的神念，那么肉身也会崩溃的，这道理你我都懂。即便我此时改变主意，想再度出山，恐怕老天也不允许了。&rdqo;郑思肖叹了一口气，微微道。

    李无生听了此话，非常惊喜：&ldqo;倘若老相愿意重新出山，那也是中原的百姓的福气了！至于肉身的问题，老相自不必担心，我会调配出几种改善体质的丹药给您服下，再交给您一套养生健体的拳法，相信以您的心境修为，修炼起来定然迅速不少的。&rdqo;

    郑思肖听后也是欣喜不已，道：&ldqo;这样便好，今日幸亏遇见了无生你，否则的话我还真的要一辈子都浑浑噩噩还自诩清高了。接下来，我便准备出山相助大高王朝吧。正好也把璇言这孩子带出去看看，离开她父母，在深山中陪着我这老骨头呆了好几年，也难为她了。&rdqo;

    &ldqo;老相，门口这小落星梅花阵便是璇言所布的吧，难道说您把机关阵法之道传给了她？&rdqo;

    &ldqo;我可就这一个孙女，这丫头从小聪颖过人，无论什么东西都是一点就通，一学就会，我看这丫头资质尚可，便把我一生研究的机关阵法之道全传给了她，让她慢慢参悟便是了。&rdqo;郑思肖捋着长髯，脸上颇有自豪之色。

    &ldqo;看来不久之后，纯武大陆上又将出现一位阵法大师了。&rdqo;李无生也开怀的笑了。

    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李无生眉头一皱，问道：&ldqo;老相，这么多年来，您可有楚天曦的消息？&rdqo;

    郑思肖听到从李无生的口中说出来的这个名字，浑身竟然微微一颤，随后脸上也涌现出一抹黯然之色，缓缓说道：&ldqo;这么多年来真的没有他的消息，自从大楚都城天京被攻破之后就再也没有楚天曦的消息出现，也不知是死是活，我当年可是最欣赏他。&rdqo;

    郑思肖早年曾任太子太傅，教导当时还是太子的楚天曦，后来，在楚天曦即位后，对郑思肖也是尊敬有加，奉为帝师。

    李无生沉吟道：&ldqo;估计也是凶多吉少吧，以他的性子，又怎么会苟且偷生。楚天曦其实也是一个好皇帝，胸中有一番宏图大志，在位期间励精图治，知人善用，只是当时大楚周边已是战火四起，改革吏治又触动了许多大世家的利益，不明真相的民众被恶意煽动不断起义，楚天曦实在力不从心，天意如此，大楚的灭亡和他没有任何关系，他已经尽力了。&rdqo;

    想到了楚天曦，二人都是唏嘘许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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