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非常艰难的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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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时全班的学生正一窝蜂地往外走去，而且丁诗晨也是垂着手走在范飞身旁，两人的手臂挨在一起，丁诗晨揪衣袖的动作没露出什么明显破绽，所以也没有什么同学留意到。

    除了眼尖的许静。

    许静作为丁诗晨的死党，下课后经常是和丁诗晨缠在一起说说笑笑的，这回她正准备找丁诗晨玩，便发现了丁诗晨和范飞之间的小动作。

    许静的眼睛顿时瞪得老大，一副诧异的表情。因为在她的记忆中，丁诗晨不但从没谈过恋爱，而且一直是个很矜持的女孩，按理来说是不可能和男孩有这种拉拉扯扯的亲昵动作的，但现在，诗晨这死妮子到底在抽什么风？难道她和范飞之间已经王八看绿豆，对上眼了？

    一想到这里，许静的八卦之火顿时熊熊燃烧起来，赶紧来了个尾行。

    &ldqo;为什么不在餐馆里干了？&rdqo;

    走到教室外时，丁诗晨便放开了范飞的衣袖，低声质问了一句，然后带头向楼梯处走去。

    见丁诗晨把话挑明了，范飞微微地叹了口气，也不好意思再开溜，只得跟着丁诗晨走下二楼，往田径场方向走去。

    &ldqo;餐馆的薪水虽然少一点，但好歹是正经活，也算是勤工俭学。可你去那个追债公司算什么事呀？那里都是些打打杀杀的事，你不要命了？&rdqo;

    一来到跑道上，丁诗晨就开门见山地质问道。

    范飞头一低，不吭声，只默默地向前走着。

    &ldqo;说呀，为什么？&rdqo;见范飞一直不吭声，丁诗晨有些恼了，音调也拨高了几度，将以往刻苦修行出的淑女风范完全抛到了脑后。

    范飞叹了口气，站住了步子，淡淡地说道：&ldqo;这是我的私事。&rdqo;

    &ldqo;私事又怎么样？是贺老师让我看紧你的！现在你去什么追债公司，肯定会影响到你的学业和人身安全，我有义务向贺老师汇报这件事情！&rdqo;丁诗晨并没有被范飞的话给噎着，反而理直气壮地回击了一句。

    &ldqo;丁委员，你别学那些小学生，动不动就打小报告，成不？&rdqo;

    范飞有些郁闷地说道，&ldqo;其实我也舍不得离开龙凤餐馆，那里有我的师父，有我的小窝，我在那里工作和生活了两年，对餐馆的感情之深，甚至是你不能理解的。相信我，离开龙凤餐馆，是我刚刚作出的一个非常艰难的决定&hllp;&hllp;&rdqo;

    说这段话时，范飞露出了一往情深和万般无奈的表情，仿佛是有人用刀架在他脖子上，逼他离开龙凤餐馆的一样。

    &ldqo;既然是这样，那你为什么还要走？&rdqo;

    丁诗晨睁大了眼睛，露出满脸不可思议的表情。

    &ldqo;一定要逼我说出真相吗？&rdqo;范飞苦笑道，眼神却有些犀利，还有点小暧昧。

    &ldqo;当然！&rdqo;

    丁诗晨的语气很坚定，眼神却忽然有些慌了。

    她毕竟是个不善于伪装的单纯女孩，和脸皮赛过城墙厚的范飞不可同日而语。

    &ldqo;我先问你，这件事刚发生，你是怎么知道的？&rdqo;范飞想了一想，来了个以攻为守。

    &ldqo;我&hllp;&hllp;&rdqo;

    丁诗晨愣了一愣，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ldqo;说啊，为什么？&rdqo;

    范飞把刚才丁诗晨的那句话照搬了过来，算是原物奉还了。

    &ldqo;贺老师让我看紧你，我当然要了解你的行踪。我跟凤姨交代过，你一有什么紧急情况，就让她打电话给我！没错，刚才她是打电话给我了，那又怎么样？&rdqo;

    丁诗晨愣了一会之后，理直气壮地答道。

    &ldqo;哦，原来是这样，你这算监视我吗？&rdqo;范飞摇头叹息了一声。

    他的眼神里有一点小戏谑，但还有另外一些复杂的情绪，包括感激，还有无奈。

    &ldqo;这叫监督，不是监视！就算是监视，也是贺老师让我监视你的，因为你这人不靠谱，总让人不放心！&rdqo;丁诗晨立即反驳道。

    这一次，丁诗晨一反她平时温柔可人的性格，显示出了在大是大非问题上的坚定立场，也第一次在范飞面前展现出她外柔内刚的真正性格，大有和范飞决一死战的气场。

    接下来两人便陷入了一场小小的争论，对于离开龙凤餐馆的理由，范飞再一次重复了自己对韩龙说过的那些话，而丁诗晨则坚持认为范飞作为一个高中生，显然不应该去追债公司那种背景复杂的地方，为了一点小钱，实在没有必要去冒险&hllp;&hllp;

    丁诗晨也再一次提出，如果范飞缺钱，自己可以先借给他一点，三万五万都不是问题，十万八万也能筹到。

    &ldqo;丁诗晨，看来你家挺有钱的啊。&rdqo;范飞扬了扬眉毛，笑道。

    &ldqo;我爸是做生意的&hllp;&hllp;这事你别跟别人说。&rdqo;丁诗晨也觉得自己有点失言了，想了一想后，叮嘱道。

    &ldqo;不过我还是那句话，我不喜欢借钱，以前借怕了。&rdqo;范飞叹了口气，说道，&ldqo;更何况，追债公司还帮农民工讨工资，民工也挺可怜的，我觉得自己应该去帮他们一把。&rdqo;

    &ldqo;那是政府的事情！&rdqo;丁诗晨急了。

    &ldqo;政府要是能到位，也就没有民工跳楼的事了。再说了，我也是农民，也是民工，那些民工都是我的兄弟。&rdqo;范飞苦笑道。

    &ldqo;你不是农民，也不是民工！你现在是勤工俭学的中学生，明年就是名牌大学的尖子生，然后你会找到一份体面的工作，当一个白领或者金领，做一个成功人士！你不要老想着自己来自农村好不好？你和他们不同的，你已经是城里人了！&rdqo;丁诗晨咬着嘴唇说道。

    范飞忽然沉默了。

    丁诗晨也很有默契地不再说话，因为她想让范飞静静思考这个很重要的问题。

    事实上范飞果然思考了好一会，然后笑了。

    &ldqo;诗晨，谢谢你，你是唯一把我当成城里人的同学。无论是做事还是说话，你总会把我当成城里人来对待，给我足够的自尊，我真的很感谢你。不过你知道吗，有时农村人的自尊心比城里人的还强，因为他们已经穷得什么都没有了，只剩下一点可怜的自尊，所以自尊就是他们唯一拥有的东西，比命还珍贵！&rdqo;

    范飞一字字地缓缓说道。

    他的语气里有满满的感激，却也有一些无奈。

    而说完这句有些莫名其妙的话之后，范飞便迈开大步，丢下怔怔地站在跑道上发呆的丁诗晨，径直去了。

    而丁诗晨则默默地看着范飞远去的背影，没有再追上前去，似乎从那一段话里悟到了什么，脸色也微微地变了。

    &ldqo;自尊？那件事，我真的做错了吗？他&hllp;&hllp;知道了吗？&rdqo;

    她喃喃自语着，话语里满是苦涩。

    只是少女的心总是善变的，只过了一小会，笑容便洋溢在了她的脸上。

    &ldqo;他叫我诗晨？这还是第一次耶&hllp;&hllp;&rdqo;她喃喃地自语道。

    以往范飞不是叫她丁诗晨，就是叫她丁大委员，而这一次，确实是范飞第一次这么亲昵地叫她。

    所以丁诗晨垂着的右掌忽然轻握起来，用食、中二指做了一个&ldqo;V&rdqo;型的胜利手势，脸上的笑容也愈发灿烂。

    这导致正从附近路过的几个男生怎么也迈不开步子，眼都看直了。

    操坪上，巧笑嫣然、俏然而立的丁诗晨，正如夏花般灿烂。

    只是这朵夏花很快就凋谢了，因为她看到了一个此刻最不该看到的人。

    &ldqo;咳咳，亲爱的，我没当灯泡吧？&rdqo;

    许静背负着双手，施施然地走了过来，脸上的表情颇有些狡黠，仿佛洞察了一切玄机。

    &ldqo;灯泡你个大头鬼！我和他是在讨论学习上的问题&hllp;&hllp;&rdqo;

    丁诗晨顿时慌乱起来，红着脸解释道。

    &ldqo;他？咦，他是谁呀？是谁让我们的丁美女脸红啦？&rdqo;

    许静脸上的戏谑表情愈发浓厚了，得理不饶人地追问道，&ldqo;话说我可是第一回看见某淑女和同学吵架哦！吵吵闹闹，哭哭笑笑，亲爱的，你说这到底是为什么捏？&rdqo;

    丁诗晨的脸顿时涨得通红。

    不仅仅是因为许静的这番话，还因为她看到了许静手上的一个小动作。

    那是一个手势，和她刚才做的一模一样。

    V型。

    &hllp;&hllp;&hllp;&hllp;&hllp;&hllp;&hllp;&hllp;&hllp;&hllp;&hllp;&hllp;&hllp;&hllp;&hllp;&hllp;&hllp;&hllp;&hllp;&hllp;&hllp;&hllp;

    （谨以此章标题，纪念某事件，不解释，你们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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