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潜藏的危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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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深秋过后，北帝城的天气开始转冷，寒风瑟瑟，直席卷人的心窝里，凉飕飕的。

    北帝城是擎天王朝的都城！

    擎天王朝地大物博，人口数万万，军工业极为发达强横，军事力量足以挤进世界前十的强国！

    宰相府就在北帝城的西北面，占地千亩，四面开扬，大气磅礴，有一种可昭日月的味道，正正方方，路人在宰相府的周围经过，都有一种路人昭之心的透明感。

    宰相府的门口两边筑有一对钢铁麒麟，不怒自威，霸道威严，两颗红色拳头大小的眼珠摄人心神，每当有人从旁经过的时候，钢铁麒麟的眼珠就自动转移到行人的身上，颇为神妙，显示出擎天王朝不凡的工业水准来。

    在宰相府的大门口，衣着鲜亮，中气十足的家丁一动不动的伫立在那里，他们的一呼一吸均匀无比，眼中闪烁出丝丝豪芒，显露出不俗的实力。

    擎天王朝的宰相姓苏，名无极！

    此人不但位高权重，权倾朝野，官居一品的宰相大能，而且还表章六经，著作学说，在整个擎天王朝广为流传，供世人参阅，受万民敬仰！

    在宰相府的东南方向，院落内的奢华厢房中，一座一人来高的鼎炉在里细细烧着兽形煤炭，鼎炉座落在厢房的中央，散发出暖意，一名十四五岁的少年手中坐在窗前，打开窗户，手上捧着一本崭新的书籍仔细的翻阅起来。

    苏辰身着青衫，身体略显单薄，面貌清秀，目如星辰，明亮照人。

    苏辰的母亲是当朝宰相的二夫人，背景尊贵无比，出身于诸子圣人世家，他有一兄长，是现今擎天王朝皇上御赐的圣人，封加了&ldqo;子&rdqo;的称号，在朝廷的权利甚至要超过苏辰的父亲，也就是当朝的宰相。

    所以苏辰和他的母亲在宰相府的地位崇高无比，无人敢冒犯。但是就在几个月前，苏辰在宰相府的地位却是大为下降，而且他已经整整两个月没有见过自己的母亲，也没有一点消息！

    他知道出事了，但这两个月以来，宰相府依然风平浪静，也没有人对他不利，只是众多府中下人看他的目光露出一丝悲悯的神色，更确切的说是冷嘲，而且还不带任何的掩饰。这种目光另得苏辰极为不舒服，他没有鲁莽、没有暴怒、没有失去分寸，有的只是冷静。

    拥有一个圣人的舅舅的他，在直系的关系下，苏辰平时在世人的面前根本就不能表现出一丝负面的形象，所谓圣人，就是闻声知情，事无不通，高高在上，受世人的膜拜。

    珠联璧合之下，怎能有一丝的污点，每个朝代，圣人的思想学说及生平事迹都是要记载史记之中，供后人学习观摩，特别是圣人的私人八卦，才是大多数平民感兴趣的。

    圣人当的好，那就是流传千古，反之，便是遗臭万年，到了圣人的境界，任何东西都难以打动他们，唯有实现心中的宏愿，流芳百世，在历史中留下重重的一笔，才是他们所追求的。

    苏辰的心思极为细腻，受过严格教养的他，对这些道理是洞彻无比，了然于胸，他反抗不了这样的命运，只有默默的接受，渐渐的养成了他冷静的有些扭曲的性格，当这种冷静的性格发展到一定的程度，那就是疯狂。

    所以，苏辰疯狂了，这种疯狂中依稀带着几分常年来侵入骨髓的冷静，他已经被囚禁在这个院落已有两个月，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他独自一人试图走出院落，但迎来的是下人的阻拦，反抗之下，那下人竟然动手把他重打一顿。

    苏辰没有反抗，也反抗不了，他从小被海量的知识礼仪淹没，根本就没有机会钻出深不见底犹如大海般的书籍，来探出头寻找他的意愿，也难以接触到武技道术。

    苏辰默默忍受身上传来的痛楚，这是很多年来没有过的感觉，他依然冷静无比，一声不吭，最后拖着满身淤青的身体，回到了厢房之中，他心中更加确定，母亲出事了，就连他权倾天下的圣人舅舅都不例外，要不然，那些低等的下人绝不敢这样对他，哪怕是伤到一根汗毛都是不敢，造成这样的巨大反差，只有一个解释，他已经沦为：阶下囚！

    这三个字在苏辰心中徘徊不定，沉甸甸的，压得他喘不过气来，从人上人转变到阶下囚这需要多么强烈的因素才会致于此地步？他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所以他要弄明白为什么会这样，这是一个很简单的逻辑问题，但是过程却一点也不简单。没有一点武功的他，就连走出院落都不可能，虽然苏辰依靠头脑有一百种方法能弄死那些看门狗，但那些看门狗只是一些摆设而已，真正让他感到棘手的是来自院外的恶狼，甚至还有凶虎！

    所以，相对来说，反而龟缩在这个小小的院落，还是很安全的，至少有吃有住，清闲无比。总归一句话，只要苏辰老老实实的待在里面，就不会有任何事，这是他得出来的结论，也是一种悲哀。

    今天的一大清早，苏辰按照往常的习惯，洗簌完之后，拿着一本书坐到窗前，打开半边窗户，抛开杂念，神清气爽的研读起上面的内容，这是他多年来养成的习惯，也是他在没有成为阶下囚时，每天必备的功课。

    同时以前也会有许多丫鬟在他身边伺候着，为他扶笔研墨，挑灯看剑，然而如今，整个厢房里就只有他一人，只有在吃饭的时候，才会有人进来给他送一些饭菜，这些饭菜粗滥无比，难以下咽，按照那些下人的说法，他们送的只是牢饭而已。

    阶下囚吃牢饭，这似乎是天经地义的，然后按照程序，接着就是坐等死刑，抑或无期徒刑！

    苏辰静静的理着思绪，手指轻轻摩挲着手里泛着深邃色泽的书，平整如镜子的书面上用草书写着&ldqo;圣人宇宙论&rdqo;！

    &ldqo;答案可能就在里面，就看我能不能把它找出来了！&rdqo;苏辰看着手里的书，微呼了口气，翻开第一页仔细的看了下去。

    &ldqo;世间顶怪的东西，要算圣人，殇秋三代以上，产生最多，层见叠出，屡见不鲜！三代以下，就绝了种，并莫产出一个。春秋而后，想学圣人的，不知有几千几万人，结果没有一个成为圣人，最高的，不过到了贤人地位就止了。请问圣人这个东西，究竟学得到学不到？如说学得到，春秋而后，有那么多人学，至少也该再出一个圣人，如果学不到，我们何苦朝朝日日，读他的书，拼命去学？&rdqo;

    看这文章的开篇，苏辰就隐隐感觉到这两个月来的真相，可以从中找出蛛丝马迹，顺藤摸瓜。

    &ldqo;三代上有圣人，三代下无圣人，这是古今最大怪事，我们通常所称的圣人，是尧舜禹汤文武周公孔子。我们把他分析一下，只有孔子一人是平民，其余的圣人，尽是开国之君，并且是后世学派的始祖，同时，他的破绽，就现出来了！&rdqo;

    &ldqo;原来周秦诸子，春秋圣人各自特创一种学说，自以为寻着真理了，自信如果见诸实行，立可救国救民，无奈人微言轻，无人信从。他们心想，人类通性，都是悚幕权势的，凡是有权势的人说的话，人人都能够听从。世间权势之大者，莫如人君，尤莫如开国之君，孔子生当其间，当然也不能违背这个公例。他所托的更多的是尧舜禹汤文武这些开国之君，所以他是集大成之人。&rdqo;

    &ldqo;诸子圣人，个个都是这个办法，拿些嘉言懿行，与古帝王加上去，古帝王坐享大名，无一个不成为后世学派之祖。到了汉武大帝的时候，表章六经，罢黜百家，从诸子中，把孔子挑选出来，承认他一人是圣人，诸子的圣人名号，一齐削夺，孔子就成为御赐的圣人了。孔子既成为圣人，他所尊崇的尧舜禹汤文武周公当然也成为圣人。所以那么多的圣人，只有孔子一人是平民，其余的尽是开国之君。&rdqo;

    看到这里，苏辰略有所悟，口中细细咀嚼着，接着冷笑一声：&ldqo;圣人！所谓圣人只是后人幻想结成的人物，各人的幻想不同，圣人的形状，也有种种不同。当年老子如果有孔子那样际遇，成为御赐的圣人，我想孟轲那个亚圣名号，一定会被庄子夺去。&rdqo;

    苏辰从小博览群书，学富五车，对于一些有名的人物列传是那了如指掌，稍一分析，便得出了结论。他接着往下面看了去。

    &ldqo;圣人诸子都是一群自认为自己的学问才是天理流行，惟精惟一！谁取得了势，谁就站在道德至高点，他的话也就成了经典，供世人作为典型的模范，去学习，去膜拜！受人万民朝拜！当真是万万人之上！&rdqo;

    &ldqo;圣人诸子，那是专横极了，他们没有表过的学说，后人就不敢说，如果说出来，众人就说他是异端，就要攻击他。这种思想经过几千年的传承，已经深深的扎根在使人的思想中，根深蒂固，难以磨灭！这样造成的结果就是，许多拥有真材实料的大学问家的一些经典学问都被淹没在历史的长河中，得不到抱负，这不得不说是一种巨大的损失，也是一种悲哀。&rdqo;

    看到这里，苏辰便没有再看下去，他闭上眼睛，手指轻轻的敲击在桌上，发出一阵有节奏的声响，好一会而，他猛然睁开眼睛，口中喃喃道：&ldqo;我知道了，原来是这样！&rdq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