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白衣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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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dqo;二位可是天上宫的人？&rdqo;不知何时，谢英华已走到那二人面前，将俞飞等人挡在身后。大师伯孟天华将受伤倒地的林园美搀起，为她运功疗伤。二师伯彭淑真面如凝霜，在旁掠阵。

    那二人这才停下脚步，其中一人拱手笑道：&ldqo;谢掌门，区区便是天上宫钧天门下顾胤熙，这位是钧天门门主隋柠泽。&rdqo;

    谢英华随意拱手，却暗暗仔细打量二人。说话之人，眼大面白，长发束起，像个女子，音色也十分娇嗲，可是看他喉上有节，胸前平坦，分明又是个男人。另外一人，身长八尺，二十出头的模样，轮廓鲜明，凤目含煞，瞧着面相便知是极不平凡的人物。谢英华道：&ldqo;二位远来，实在突然，未能相迎，见谅见谅。不知二位此来有何指教？&rdqo;

    顾胤熙道：&ldqo;谢掌门客气了。我们只不过&hllp;&hllp;&rdqo;

    那隋柠泽哼声道：&ldqo;何必多言，啰里啰嗦，将他打发了，拿人完事。&rdqo;

    &ldqo;是，门主。&rdqo;

    言罢，二人突然同时出手，掌击谢英华胸腹。谢英华早有防备，举手挡格。三人拳来脚往打在一处，速度之快，叫人眼花缭乱。点苍派本不擅长拳脚功夫，独独一套&ldqo;苍龙&rdqo;和一套&ldqo;翔燕&rdqo;，却让谢英华使得无迹可寻出神入化，以一敌二竟不落下风。二师伯彭淑真在旁观望也不插手相帮。正当双方打得难解难分之时，斜地里忽而钻出一人，举剑径向谢英华面门搠来。谢英华气机所至，招随意发，一指点出，与剑尖相对，竟叫来剑不能寸进，指力发出，连百炼精钢的宝剑也拗作一道银弧。林园美在旁看得明白，掌门师尊的点苍十八溪指法已是炉火纯青，指力更是登峰造极，实在是叹为观止。

    &ldqo;宁剑臣，你&hllp;&hllp;&rdqo;

    持剑来袭之人不是别人，正是无量山剑湖宫宫主宁剑臣。现在演变成三打一的局面，彭淑真再看不下去了，大喝一声，拔出腰间佩剑跃入战局。五人均是一流高手，砰砰碰碰打做一团，场面相当热闹。

    &ldqo;宁剑臣，你自称正道中人，却为何又帮着这些邪魔外道？&rdqo;彭淑真喝道。

    &ldqo;哼哼，彭师兄有所不知，剑湖宫与天上宫原本同出一脉，两百年前都属天山灵鹫宫。现在虽然不在一起了，却依然还是同气连枝&hllp;&hllp;&rdqo;宁剑臣阴阳怪气地道。

    &ldqo;我呸，宁剑臣，你敢说你不是为了秘宝&lsqo;剑魂水晶&rsqo;而来？&rdqo;

    &ldqo;师兄既然知道又何必再问。&rdqo;

    &ldqo;还有山下那些个匪寨，也是你们引来的？你们里应外合，想灭我们点苍派不成？&rdqo;

    &ldqo;师兄言重了，我等只是借那&lsqo;剑魂水晶&rsqo;研究研究，没有其他的意思。&rdqo;顾胤熙笑道。

    &ldqo;哼，若是能够，顺便将你们灭了也无不可。&rdqo;隋柠泽森然道。

    &ldqo;便看尔等有何能耐！&rdqo;彭淑真怒喝一声，快剑疾斩，下关风。

    谢英华宝剑此时也已出鞘，和彭淑真双剑联袂，与顾、隋、宁三人对杀甚烈。正当双方打得难分难解之时，一道人影自西面绝峰上跃下，踏着树冠，如鹞子翻身般扑落，白衣翩翩，态拟神仙。

    轻轻飘飘地便到了俞飞等人面前。俞飞一看，来人竟然是个模样娇甜的白衣女子，此女身材矮小，有若孩童，本应说是女孩，可是望其气质又有些成熟，年纪岁数委实令人难以猜想。只见此女挥袖一拂，风伟杨航便似滚地葫芦一样咕噜噜滚朝一边，随即托起俞飞的臂膀，道了一句：&ldqo;跟我走。&rdqo;

    俞飞顿觉双脚离地，身子变轻，两腋生风，被那神秘女子托着飞跃到半空，跃过了谢英华彭淑真五人，跃过了一众弟子，直趋十丈有余，径向情人湖坠去，俞飞吓得哇哇大叫。那女子带他凌空翻转，轻点湖水，借力跃出三丈，下落之时再点湖水，又跃出三丈，如此三次便到了湖东岸。俞飞不再喊叫，心中已对这女子的轻身功夫佩服得五体投地。

    只听湖西岸二师伯彭淑真喊道：&ldqo;是小师妹么？你带那孩子上哪儿去？&rdqo;

    那女子道：&ldqo;我被师傅逐出师门，早已不是点苍派弟子，自然也不是你的师妹，我带你的弟子上哪自然也不用向你说明。&rdqo;

    可她说得小声，等若虫吟，除俞飞听见外，别人也就听不到了。对岸的彭师叔又问了一遍，她不理不睬，托着俞飞便往山下走。山腰，黑风寨青狼寨穆柯寨等一十八个匪寨人马与曲仲凯马全李宣云带领的点苍弟子拼杀正烈。她看也懒得看一眼，带着俞飞从中跃过，毫发无损，衣不沾尘，下山去了。

    女子带着俞飞来到离点苍山最近的村寨‐‐樱桃寨，花钱雇了两匹马，策马便行。俞飞虽然骑过马，但是骑术不精，几次都险些被颠下，只能由女子控着缰绳，随她行走。二人骑马缓行，沿着洱海经喜州，过大理城，到下关，然后一路向东。

    沿途俞飞一直暗自思忖：&ldqo;这女子到底是谁？&rdqo;

    据分析，有三个切入点：一是这女子出来的时候是从情人湖西面的莲花峰上跃下的，点苍派便在这莲花峰上，外人轻易上不得。二是这女子的轻功很是眼熟，很像本门的功夫。三是二师伯彭淑真称此女为小师妹。

    如此一想，以前听过的一些流言传说便浮现脑海。

    &ldqo;点苍六侠原本不叫点苍六侠，是叫点苍七侠的。&rdqo;

    &ldqo;那第七侠是个女的，据说长得很美呢。&rdqo;

    &ldqo;听说她因犯了门规被上代掌门谢清风逐出了师门，可惜可惜。&rdqo;

    二人一路无话。直到天色向晚，将入楚雄境内，女子开口道：&ldqo;你为何不问我是谁，不问我带你去哪里？&rdqo;

    俞飞笑了一下，道：&ldqo;如果弟子猜得不错，您应当就是罗七师叔了。&rdqo;

    女子回头看了他好一会儿，缓缓道：&ldqo;我是罗渝不错，却不是你的师叔。&rdqo;

    俞飞道：&ldqo;可是师叔&hllp;&hllp;&rdqo;

    罗渝打断他道：&ldqo;你万万不可再叫我师叔，不然我便杀了你。&rdqo;

    她口气轻松，眉间却带上煞气，眼神也极为冷酷。俞飞被她看得打了好几个哆嗦，心里晓得她是言出必行的人，违抗不得，念头一转，道：&ldqo;那我叫你什么好？不如叫你姐姐吧。你那么年轻漂亮，要我叫你师叔我还不愿意呢。&rdqo;

    罗渝皱了皱眉，道：&ldqo;那岂不是乱了辈分？&rdqo;

    俞飞道：&ldqo;你既不愿做我师叔，还有什么辈分可言。便叫姐姐吧，姐姐最好。&rdqo;

    罗渝哼了一声，不去睬他，打马进了楚雄境内。到得一个小镇，天已见黑，罗渝决定在城中住一晚再走。于是二人寻了家客店，开了间上等客房，吃过饭菜便进房歇息了。

    在房中，罗渝将方才向店小二讨的一床草席铺在地上，对俞飞道：&ldqo;你睡这儿。&rdqo;

    俞飞道：&ldqo;靠！这怎么睡？姐姐不跟我分房睡&hllp;&hllp;是怕我逃跑么？&rdqo;

    罗渝道：&ldqo;不是。便是放你跑，你也跑不了。你身负秘宝&lsqo;剑魂水晶&rsqo;，这世上不知有多少人要找你呢，他们不是我，不会像我一样待你，虽然我待你不好，可是那些人只会待你更差。&rdqo;

    俞飞道：&ldqo;那姐姐是为了保护我才&hllp;&hllp;才与我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啰。&rdqo;

    罗渝大眼含煞狠狠瞪他，道：&ldqo;听着，我与你同处一室乃是迫不得已，我要去一个地方，盘缠不多，要省着用。你再跟我嚼舌根子我就杀了你！&rdqo;

    俞飞吐吐舌头，嘀咕道：&ldqo;我还以为是什么，原来是没有钱啊。&rdqo;

    罗渝道：&ldqo;少罗嗦，快快躺下便睡，明天一早还要赶路。&rdqo;

    俞飞道：&ldqo;那&hllp;&hllp;那你要去的地方，是哪里啊？&rdqo;

    罗渝道：&ldqo;昆明府。快睡！&rdqo;

    俞飞看着草席，满腹抱怨不得宣泄，无可奈何只得睡下。过了一会儿，罗渝听他呼吸均匀，便将油灯吹熄，和衣躺下。到了三更天，罗渝自黑暗中睁开眼睛，隐约听见房外有动静，悉悉索索，门外房顶窗外都有。罗渝悄无声息地坐起身，下床来到俞飞身边，先用手捂住他的嘴再将他弄醒。

    俞飞醒来发现嘴被蒙住，吓了一跳，又看见罗渝在身旁竖指在唇边做噤声状。俞飞念头转了几转，明白了她的意思，也听到的房外的动静。罗渝指指窗户，示意先发制人硬突出去。俞飞点头。

    罗渝抬了个凳子扔向窗户，随即托起俞飞的手臂跃了出去。刚好有两个黑衣人趴在那里想要放迷魂药，不料一个凳子破窗而出，此处又是二楼，两人惨叫着摔了下去。罗渝俞飞落地，便有一群人围上来，十多二十个的样子。罗渝冷哼一声，一人一脚将挣扎着想从地上爬起来的两个黑衣人踢飞。一群人吓得退了好几步。一个顶上纹黑龙的光头大汉貌似是领头的，咬咬牙，指着罗俞二人大喝道：&ldqo;你们两个已经被包围了，我们是楚雄黑龙寨的，那边还有好几个山寨的人。你俩最好不要反抗，乖乖束手就擒吧。&rdqo;

    罗渝冷笑，道：&ldqo;几个无用匪寨何足挂齿&hllp;&hllp;&rdqo;

    接着喝道：&ldqo;我问你，天上宫的人来了没有？&rdqo;

    光头摸摸头，嚅嗫道：&ldqo;天上宫？好像没吧，他们让我们先把你俩拖住。我靠，你们才两个人，还用拖的？直接逮起来不就完了？&rdqo;

    罗渝道：&ldqo;那你来试试看。&rdqo;

    光头眯起小眼看着罗渝，只觉得面前这女人白衣黑发雪肤红唇，杏眼圆睁亮比辰星，说不出的明丽动人，不由动起了龌龊念头，正想说几句调戏话儿，可突然发现张开嘴却吐不出字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