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凤兮凰兮 第五十七章 匪我思存
目录：铁血之凤皇隐| 作者：迦南| 类别：都市言情
(去看看小说网 www.7kankan.com) 敲门声在回响，庄无忌并不应答，等齐姜把他腰间的锦带扎好后，才开口道：“进来。去看看小说网 www.7kaNKan.com。”
一个侍卫推门行进，禀告：“足下，宫中侍女来报，太后请公主到宫里一聚。”
齐姜一听，很是诧异，秦昭太后此刻突然招她过去也不知所为何事，望了望庄无忌，见他在整理衣冠，似是不在意，突然想起刚才赵艾阳持剑刺她之事，顿时有几分醒悟。
应是太后已知此事，因而才会要见她。
这是件可大可小之事，情理虽不在赵艾阳身上，但若是秦国借此发难，也可是个借口，毕竟一个公主几乎被剑取性命，只是楚秦两国间也有着错综复杂，唇齿相依的关系，以这样的事来挑事端，怕也是非明智之举。
“阿蘅，既然太后请你相聚，那便去罢。我和初扬等人有约，自是不能失约，不能陪你前去了。”庄无忌神色自若地道，丝毫没有多虑的模样。
齐姜微微点头，道：“伯苏师兄，倘若我可快些回来，便去箭场寻你。”与庄无忌告别后，便随侍卫出了宫门。
外面有两个来自太后宫中的侍女等候，见齐姜出来，上前恭敬相迎，引着齐姜往太后寝宫而去。
在齐姜身后，还有数名侍卫跟随，自她到庄无忌身边后，庄无忌便派遣了这些将士一直护卫着她。
刚入太后寝宫门，齐姜便听到里面传出低低的哭泣声，进去后见赵艾阳正伏在秦昭太后怀里哭，秦昭太后轻拍着她的后背，脸上尽是心疼之色。去看看小说网 www.7kaNKan.com。
“齐姜拜见太后！”齐姜低首行礼。
赵艾阳一听到齐姜的声音，身子一拧，哭声提高了少许。
秦昭太后抬抬手，对齐姜道：“齐姜，刚才究竟发生了何事？”话音尽是一片平和，并无一丝恼怒，像是问些家常小事一般。
齐姜答道：“半刻前，齐姜和艾阳公主在湖心凉亭小聚，随后见到灵武君回宫，齐姜相迎时，听到公主在身后惊呼，回头便见公主跌倒，地上还有一把折断了的短剑。”
“原来如此。”秦昭太后淡然笑道，拍着赵艾阳的头，道，“艾阳，你要向齐姜赔礼，起来！”
赵艾阳却哭得更厉害，忸怩着伏在秦昭太后身上，不愿起来。
“艾阳！”秦昭太后叫了一声，语气已变得颇为严厉。
赵艾阳这才哭哭啼啼地起身，也不说话，只胡乱对着齐姜行了一礼后，便哭着跑开。
秦昭太后长叹一声，神情带了几分倦意：“艾阳这般任性，我若是不在了，不知还有谁还可以这般护着她。”说着望向齐姜，“齐姜，我知此事错不在你。”
“太后，齐姜并无怪责艾阳公主之意，她也是小孩心性。”齐姜道。
秦昭太后摇摇头，叹道：“伯苏也是手下留情了，面对贵客出利器，是大忌，艾阳真的不知分寸，都怪我平日太纵容她了。”
齐姜略为惊讶，不由对秦昭太后有了敬意，一个人能站在权力巅峰，绝不是易事，更难得的是清楚知道是非之分，秦昭太后不曾在场，却像是亲眼目睹一样，且不偏袒赵艾阳，这也令人有几分惊奇。去看看小说网 w-W-w.7-K-aNKan.c-o-m。
这样的女子能掌控一个大国数十年，绝对有着非常人可及的心性。
“齐姜，过来，陪我说说话。”秦昭太后对齐姜招了招手。
齐姜依言坐在了榻边。
秦昭太后轻轻握住她的手道：“艾阳的心思，我早已知道，她爱慕伯苏也是已久。”
齐姜心头一震，看着秦昭太后，难以掩饰心中惊愕，她竟然从没意识过赵艾阳会对庄无忌有思慕之心，自小到大，鬼谷中只有她一个女孩儿，她从来不曾见过庄无忌与其他女子相处的情形，更加没想起过这世间还有着千千万万女子，或许其中便有着不少思慕庄无忌的人。
她实在太习惯在鬼谷的相处，秦昭太后这番话却如惊雷一般，让她突然惊醒，出了鬼谷，原来一切都会不同了。
“齐姜，倘若我也将艾阳许与伯苏，你会如何？说真话。”秦昭太后问道。
齐姜一怔，认真而道：“太后，齐姜绝不会欢喜。”
秦昭太后笑了，道：“这是实话。”说着脸上流露出几分落寞，说道，“我像你这般大的时候，却不曾想过这些，那时先王身边有数个美人，而他对我也爱护有加，我为他生了三个儿子，便觉很满足了。原想就这样过一生，只是世事难料，一步步走到了今日，我后来遇到他了。”说到此处，秦昭太后停下来，神情哀伤，似是陷入昔日回忆。
齐姜只是静静而听，也不多言。
“我那时才过三十岁，他比我小了两岁，骑着骏马跨过千山万水来到秦国，我原来不过是为了国事而拉拢他，却从不知会失掉自己的心。”秦昭太后幽然说着，“如今我总在想，难道这才是真的情意？先王在世有数个美人相伴，我却不曾太在意，可我却在意他有没有其他人，每次他离开秦国回去，我便煎熬无比，想着他是不是又回王宫坐拥其他女子。我知道他继位时娶的妻子早早过世，只留下一个儿子，只是每次他来见我，我还是忍不住生气，他本来可以再续娶，但他没有，我知道他真的是为了我。如今我没法还他了，没法……”
齐姜见秦昭太后的神情越来越痛苦，但又不知如何抚慰才好，只能默然。
情意一事，唯有自己明了，他人实是难知其中冷暖，劝慰也是无谓。
“出其东门，有女如云。虽则如云，匪我思存。”秦昭太后突而柔声而念，“齐姜，你可曾听过这首诗？”（注释：走到城中东门，那里有美人无数，虽然有那么多美好的女子，却都不是我思念的那个。此诗说的是一个男子对他思慕的那个女子的坚贞情意。）
齐姜点头，这是出自郑国的诗歌，她也曾在经书中读过。
“匪我思存，匪我思存，那才是最真的情意。”秦昭太后叹道，“想了多年，我终是真正地明了。”
“出其闉阇，有女如荼。虽则如荼，匪我思且。”齐姜接声念道，心间有了迷茫。
（注释：步出外城门，美女多如山上的白茅；虽然多如山上的白茅，却不是我思念的人；）
这个世间，真的有这般始终如一的深情吗？
到了红颜白头，英雄迟暮，可会还留着昔日的情意？又或许只会朝三暮四，但见新人笑，不见旧人哭，一切也只会烟消云散去。
见齐姜神情有些黯然，秦昭太后又道：“齐姜，会让伯苏拔剑相护的人，唯有你一人。我也有些惊讶他竟会出剑。他的心放得太高太远，常人实在难以企及，有时连我也摸不透，艾阳更加不是能近他真心的人，我心疼艾阳，绝不会再让她沉在虚想中，她也该醒了。”
“太后，心倾何人，又怎能自控？”齐姜本想说些什么，又觉得千言万语说不出来了。
秦昭太后道：“聪明的人，总会看清谁才是自己的良人。大良造王夲与田沅当年的旧事，对我触动也极深，我如今只望能为艾阳择到良人，陪伴爱惜她一生，不然我走了，谁还来护她。我原属意王策，但我知他心有所思，难以放下，唉，真让我为难。”
“太后，齐姜认为情意实是难以强求，担忧也无用，或许他日，艾阳公主便能遇到她一生中的真正良人。”齐姜道。
秦昭太后无奈地摇摇头：“我唯有期望艾阳有此之幸了。”又望向齐姜道，“齐姜，有人陪我说话，总能散了不少忧思，你在此住几日罢，陪我解解忧，让伯苏找他的旧友多聚，他日后还有与你一生相伴的日子，而我已经老了。”
齐姜心里微微一酸，点头应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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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侍卫推门行进，禀告：“足下，宫中侍女来报，太后请公主到宫里一聚。”
齐姜一听，很是诧异，秦昭太后此刻突然招她过去也不知所为何事，望了望庄无忌，见他在整理衣冠，似是不在意，突然想起刚才赵艾阳持剑刺她之事，顿时有几分醒悟。
应是太后已知此事，因而才会要见她。
这是件可大可小之事，情理虽不在赵艾阳身上，但若是秦国借此发难，也可是个借口，毕竟一个公主几乎被剑取性命，只是楚秦两国间也有着错综复杂，唇齿相依的关系，以这样的事来挑事端，怕也是非明智之举。
“阿蘅，既然太后请你相聚，那便去罢。我和初扬等人有约，自是不能失约，不能陪你前去了。”庄无忌神色自若地道，丝毫没有多虑的模样。
齐姜微微点头，道：“伯苏师兄，倘若我可快些回来，便去箭场寻你。”与庄无忌告别后，便随侍卫出了宫门。
外面有两个来自太后宫中的侍女等候，见齐姜出来，上前恭敬相迎，引着齐姜往太后寝宫而去。
在齐姜身后，还有数名侍卫跟随，自她到庄无忌身边后，庄无忌便派遣了这些将士一直护卫着她。
刚入太后寝宫门，齐姜便听到里面传出低低的哭泣声，进去后见赵艾阳正伏在秦昭太后怀里哭，秦昭太后轻拍着她的后背，脸上尽是心疼之色。去看看小说网 www.7kaNKan.com。
“齐姜拜见太后！”齐姜低首行礼。
赵艾阳一听到齐姜的声音，身子一拧，哭声提高了少许。
秦昭太后抬抬手，对齐姜道：“齐姜，刚才究竟发生了何事？”话音尽是一片平和，并无一丝恼怒，像是问些家常小事一般。
齐姜答道：“半刻前，齐姜和艾阳公主在湖心凉亭小聚，随后见到灵武君回宫，齐姜相迎时，听到公主在身后惊呼，回头便见公主跌倒，地上还有一把折断了的短剑。”
“原来如此。”秦昭太后淡然笑道，拍着赵艾阳的头，道，“艾阳，你要向齐姜赔礼，起来！”
赵艾阳却哭得更厉害，忸怩着伏在秦昭太后身上，不愿起来。
“艾阳！”秦昭太后叫了一声，语气已变得颇为严厉。
赵艾阳这才哭哭啼啼地起身，也不说话，只胡乱对着齐姜行了一礼后，便哭着跑开。
秦昭太后长叹一声，神情带了几分倦意：“艾阳这般任性，我若是不在了，不知还有谁还可以这般护着她。”说着望向齐姜，“齐姜，我知此事错不在你。”
“太后，齐姜并无怪责艾阳公主之意，她也是小孩心性。”齐姜道。
秦昭太后摇摇头，叹道：“伯苏也是手下留情了，面对贵客出利器，是大忌，艾阳真的不知分寸，都怪我平日太纵容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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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姜心头一震，看着秦昭太后，难以掩饰心中惊愕，她竟然从没意识过赵艾阳会对庄无忌有思慕之心，自小到大，鬼谷中只有她一个女孩儿，她从来不曾见过庄无忌与其他女子相处的情形，更加没想起过这世间还有着千千万万女子，或许其中便有着不少思慕庄无忌的人。
她实在太习惯在鬼谷的相处，秦昭太后这番话却如惊雷一般，让她突然惊醒，出了鬼谷，原来一切都会不同了。
“齐姜，倘若我也将艾阳许与伯苏，你会如何？说真话。”秦昭太后问道。
齐姜一怔，认真而道：“太后，齐姜绝不会欢喜。”
秦昭太后笑了，道：“这是实话。”说着脸上流露出几分落寞，说道，“我像你这般大的时候，却不曾想过这些，那时先王身边有数个美人，而他对我也爱护有加，我为他生了三个儿子，便觉很满足了。原想就这样过一生，只是世事难料，一步步走到了今日，我后来遇到他了。”说到此处，秦昭太后停下来，神情哀伤，似是陷入昔日回忆。
齐姜只是静静而听，也不多言。
“我那时才过三十岁，他比我小了两岁，骑着骏马跨过千山万水来到秦国，我原来不过是为了国事而拉拢他，却从不知会失掉自己的心。”秦昭太后幽然说着，“如今我总在想，难道这才是真的情意？先王在世有数个美人相伴，我却不曾太在意，可我却在意他有没有其他人，每次他离开秦国回去，我便煎熬无比，想着他是不是又回王宫坐拥其他女子。我知道他继位时娶的妻子早早过世，只留下一个儿子，只是每次他来见我，我还是忍不住生气，他本来可以再续娶，但他没有，我知道他真的是为了我。如今我没法还他了，没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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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意一事，唯有自己明了，他人实是难知其中冷暖，劝慰也是无谓。
“出其东门，有女如云。虽则如云，匪我思存。”秦昭太后突而柔声而念，“齐姜，你可曾听过这首诗？”（注释：走到城中东门，那里有美人无数，虽然有那么多美好的女子，却都不是我思念的那个。此诗说的是一个男子对他思慕的那个女子的坚贞情意。）
齐姜点头，这是出自郑国的诗歌，她也曾在经书中读过。
“匪我思存，匪我思存，那才是最真的情意。”秦昭太后叹道，“想了多年，我终是真正地明了。”
“出其闉阇，有女如荼。虽则如荼，匪我思且。”齐姜接声念道，心间有了迷茫。
（注释：步出外城门，美女多如山上的白茅；虽然多如山上的白茅，却不是我思念的人；）
这个世间，真的有这般始终如一的深情吗？
到了红颜白头，英雄迟暮，可会还留着昔日的情意？又或许只会朝三暮四，但见新人笑，不见旧人哭，一切也只会烟消云散去。
见齐姜神情有些黯然，秦昭太后又道：“齐姜，会让伯苏拔剑相护的人，唯有你一人。我也有些惊讶他竟会出剑。他的心放得太高太远，常人实在难以企及，有时连我也摸不透，艾阳更加不是能近他真心的人，我心疼艾阳，绝不会再让她沉在虚想中，她也该醒了。”
“太后，心倾何人，又怎能自控？”齐姜本想说些什么，又觉得千言万语说不出来了。
秦昭太后道：“聪明的人，总会看清谁才是自己的良人。大良造王夲与田沅当年的旧事，对我触动也极深，我如今只望能为艾阳择到良人，陪伴爱惜她一生，不然我走了，谁还来护她。我原属意王策，但我知他心有所思，难以放下，唉，真让我为难。”
“太后，齐姜认为情意实是难以强求，担忧也无用，或许他日，艾阳公主便能遇到她一生中的真正良人。”齐姜道。
秦昭太后无奈地摇摇头：“我唯有期望艾阳有此之幸了。”又望向齐姜道，“齐姜，有人陪我说话，总能散了不少忧思，你在此住几日罢，陪我解解忧，让伯苏找他的旧友多聚，他日后还有与你一生相伴的日子，而我已经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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