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立志——让穷哥们好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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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dqo;哎呀，我说强林大哥，我知道你家里的情况也不是很好，大家每个月也挣不了多少钱。&rdqo;段钢林愧疚地道：&ldqo;你们这样对我，让我心里怎么踏实啊。如果我没有估计错的话，今天这顿饭，至少是一千块钱，你们每个人花一百多，我心里真的难受。&rdqo;

    &ldqo;兄弟，啥也别说了。&rdqo;鲁迅道：&ldqo;咱们兄弟坐到一块儿有话说，能放得开，这都是缘分，至于钱不钱的事，那都是扯淡了。如果哪天你在红光集团牛叉起来，可千万别忘记咱们哥几个，不要忘记今晚的聚会，不要忘记我们这帮穷弟兄们，这样我们就知足了&hllp;&hllp;&rdqo;

    &ldqo;嘿嘿，不要对兄弟抱那么大的希望。&rdqo;段钢林笑道：&ldqo;兄弟虽说比大家小两岁，但兄弟也明白不少的道理，人在世上走，凭的是感情，讲的是义气，如果再过十多年，兄弟依然是一个普通的职工，功不成，名不就，难道你们就不把我当兄弟当朋友了？我看也不至于罢？&rdqo;

    &ldqo;兄弟，知道我们哥几个为什么把你当兄弟么？&rdqo;鲁迅借着酒劲，一字一句地道：&ldqo;就因为你把刘天兵和李爽打得满地找牙，就凭这件事儿，你到红光集团任何一个厂，任何一个车间，任何一个班组，大家都会把你当朋友的。刘天兵和李爽，这两个王巴蛋，在咱们红光集团人见人恨，你这是给咱们穷哥们撑腰啊！&rdqo;

    嘿嘿，你们光知道俺老段与刘天兵、李爽打架的事，也许并不知道俺老段举报刘达明、刘天兵和李爽这些伟大的杰作罢？如果你们知道了，一定会对俺老段佩服得五体投地罢？嘿嘿，可惜，这些事情暂时还不能让你们知道，俺老段的牛叉劲儿，你们知道得太少啦。

    &ldqo;段兄弟，时间不早了，咱们回去吧，明天还要上班。&rdqo;鲁迅站起身来道：&ldqo;我呢，我回去之后，还得照顾两个孩子呢。&rdqo;

    &ldqo;好，咱们撤。&rdqo;强林兴奋地道。

    &ldqo;服务员，请把这些剩菜帮我打包，我带走。&rdqo;鲁迅将服务员叫来道。

    说着，鲁迅又朝着段钢林等人笑道：&ldqo;我把这些菜打包，你们没啥意见罢？&rdqo;

    &ldqo;哪敢呢。&rdqo;众人异口同声地说。

    段钢林在刚要走出包间的时刻，拉住了庞积兵，悄声道：&ldqo;你知道鲁迅大哥家住哪里么？&rdqo;

    &ldqo;这个当然知道啦。&rdqo;庞积兵道：&ldqo;你问这个干什么？&rdqo;

    段钢林道：&ldqo;你先开车把大家送回去，然后再来接我一趟。&rdqo;

    庞积兵郁闷地问道：&ldqo;这是为啥啊？干脆我先把你送回去&hllp;&hllp;&rdqo;

    &ldqo;听我的，你先把大伙儿送走，我还有事找你办呢。&rdqo;段钢林说完就下楼去了。

    庞积兵也不便多问，开车送人去也。

    站到红光楼的门口，段钢林扫了一眼车来车往的马路，此时已是华灯初上。

    庞积兵和鲁迅开着车，把大家分头送回，所以，在他们返回之前，段钢林就站在红光楼的大门口独自抽着烟，时而看一眼灰蒙蒙的夜空。

    突然，一个似曾相识的身影，从不远处的树荫里一闪而过，钻进了路边的一辆黑色的出租车里。段钢林睁大眼睛看了好一会儿，却并没有看清楚是谁，虽然没有看清楚，但他能够感觉得到，那是一个女人，一个很熟悉的女人，她的身材很是苗条，一头长发，一身淡黄色的风衣，路边的霓虹灯的光，隔着茂密的树叶倾泻到她的身上。可惜，段钢林看不清楚她的脸庞。

    段钢林想要摸过去看个究竟，却又停下了脚步。管他酿的，老子没招谁没惹谁，怕个毛啊！何况，那是一个女人！

    见马路对面有一个卖水果的小摊，段钢林便快步走了过去，深秋的天气，水果的品种并不多，段钢林买了一袋苹果、一袋梨，又就近买了两包点心，还有几瓶大瓶装的可乐和雪碧。

    二十分钟后，庞积兵的车子停在了红光楼门口。

    段钢林提着大包小包上了车。

    &ldqo;段兄弟，你买这么多东西干啥呀？难道你去给领导送礼？&rdqo;庞积兵不解地问。

    &ldqo;在你的心目中，难道俺老段就是一个专给领导送礼的小人么？&rdqo;段钢林看着庞积兵问。

    &ldqo;不不不，不是的。&rdqo;庞积兵赶紧挥着手辩解着：&ldqo;咱们钳工班只要是有新职工分来，大都要到班长家里去走一走，坐一坐的。&rdqo;

    &ldqo;你的意思是，他们都得到耿强家里送礼？&rdqo;段钢林不解地问。

    庞积兵点点头，道：&ldqo;如果不给耿强送礼，耿强就会给谁小鞋穿。&rdqo;

    &ldqo;草！&rdqo;段钢林骂道：&ldqo;真他马的没骨气！&rdqo;

    随即，段钢林笑问庞积兵：&ldqo;那你刚分到这个班的时候，有没有给耿强送礼呢？&rdqo;

    &ldqo;有。&rdqo;庞积兵无奈道：&ldqo;我给耿强家里送了两袋棒子面，一袋新鲜核桃，还有两瓶剑南春，一条玉溪烟，全算下来，一共花了一千多块。&rdqo;

    &ldqo;哎‐‐&rdqo;段钢林长长叹息一声，道：&ldqo;我理解你的心情，你是从农村来的，想要保住这个饭碗，不敢与耿强冲突，这也是人之常情！&rdqo;

    &ldqo;鲁迅大哥刚分到钳工班的时候，也给耿强送了两条猪后腿。&rdqo;庞积兵道。

    &ldqo;耿强住在什么地方？你给我写下来。&rdqo;段钢林阴阴地笑道：&ldqo;哪天俺老段要到耿强家里去拜访一下。&rdqo;

    段钢林故意把&ldqo;拜访&rdqo;两个字加重了语气。

    &ldqo;好！&rdqo;庞积兵说着，赶紧从座位下拿出一张白纸来，写下了耿强的家庭住址，交到了段钢林的手里。他相信，段钢林一定会好好地把耿强整得服服帖帖。

    只见庞积兵在纸条上写着：段钢林，他是一个好人，红光集团金山生活区69号楼2门602。

    其中，&ldqo;段钢林，他是一个好人&rdqo;在第一行，而耿强的家庭住址则在第二行。

    &ldqo;草，你把地址直接写下来不就得了？还分成了两行！&rdqo;段钢林鄙视地看着庞积兵，道：&ldqo;而且，你还写上什么我的名字，什么好人啦啥的，你这叫恭维，这就叫画蛇添足，俺老段看了都觉得别扭&hllp;&hllp;&rdqo;

    &ldqo;嘿嘿，段兄弟，这张纸上的第一行字，我好几天前就写好了。&rdqo;庞积兵笑道。

    &ldqo;草，别机巴忽悠了。&rdqo;段钢林不解地看着庞积兵，笑道。

    &ldqo;段兄弟，你对我这么好，我一直记在心里。&rdqo;庞积兵真诚地道：&ldqo;我本来想在这张纸上写一句&lsqo;段兄弟，他是一个好人，他是我的大恩人&rsqo;。然后把这句话贴在更衣箱里，可刚写了前面的几个字，笔坏了，就没有写下去。&rdqo;

    段钢林细细看看这张纸条，果然，&ldqo;段钢林，他是一个好人&rdqo;这句话是用黑笔写的，而这句话下面的耿强住址，是用圆珠笔写的。

    看着庞积兵的这张纸条，段钢林不禁笑了起来。他细细一想，自己进入红光以来，的确帮了庞积兵一个大忙，那就是让庞积兵重新上岗！这件事对于庞积兵来讲，意义太大了。说段钢林是他的大恩人，这话并不为过。

    &ldqo;俺老段到蒋明哲厂长家里吃饭都是空着手去，吃完饭了还要从他那儿揣两包好烟，嘿嘿，要老子给耿强送礼？除非太阳从西面出来！&rdqo;段钢林将耿强的家庭住址装进内衣口袋里，不无气愤道：&ldqo;走，咱们到鲁迅大哥家里去照照。&rdqo;

    &ldqo;去鲁大哥家？为啥啊？&rdqo;庞积兵更不解了。

    段钢林淡淡地道：&ldqo;鲁迅大哥家庭条件不好，俺老段刚才听他说要回家照看两个孩子，哎，如果我当面说出来，他肯定不会让咱去，嘿嘿，既然你知道他住在哪里，那你就辛苦一趟，带我去一趟吧。&rdqo;

    &ldqo;你都带了这么多东西，我可不能空着手啊，鲁迅大哥可是我敬佩的大哥。&rdqo;庞积兵一脚踩了刹车，正要推开车门到小摊上买点东西，段钢林一把拉住了他。

    &ldqo;这两包点心，呆会你提着，算你的。&rdqo;段钢林笑道。

    &ldqo;呃‐‐&rdqo;庞积兵赶紧推脱着：&ldqo;不行，不行的，这怎么能行？&rdqo;

    &ldqo;你前一段时间被刘达明辞退，后来又重新上岗，日子也不好过，又养老婆又养孩子，还要养父母，你们不能跟我比的，我现在是无牵无挂。&rdqo;段钢林坦诚地道：&ldqo;哪天我有时间，也要到你家里去看一看。&rdqo;

    &ldqo;这&hllp;&hllp;&rdqo;庞积兵感动得说不出话来，头一低，只见方向盘旁边的小槽里，不知何时放了两包软中华。

    &ldqo;段兄弟，只要你看得起我庞积兵，以后咱永远都是兄弟！&rdqo;庞积兵想说一些感谢的话，却说不出口，只能说这样的话了。

    &ldqo;庞哥，咱们都是兄弟！&rdqo;段钢林静静地道。

    庞积兵道：&ldqo;鲁迅大哥过得真不容易，真的，在咱们班里，他的家庭条件最差。&rdqo;

    &ldqo;我从他抽的两块钱的香烟就能看出来。&rdqo;段钢林悠悠地道：&ldqo;这么好的大哥，咱们兄弟难道不应该帮助他一把？&rdqo;

    &ldqo;段兄弟，按说鲁迅大哥的情况，车间不是不知道，他有两个儿子，大儿子从小就得了小儿麻痹症，十多年一直躺在床上，小儿子今年刚刚五岁半，他老婆也是一个腿脚有病的，你说说，这样的情况，能不算特困么？可是，车间的困难补助名额，愣是考虑不到鲁迅大哥，连耿强那个王巴蛋都连续吃了半年多的困难补助，真他马的让人生气啊！哎，二车间真他马的黑暗！&rdqo;

    &ldqo;如果厂里发放困难补助，每人每月有多少钱呢？&rdqo;段钢林刚刚工作，对这些困难补助的事，并不清楚。

    &ldqo;每个月六百块钱。&rdqo;

    &ldqo;六百块钱不多，但对一个困难家庭来说，有了这六百块钱，最起码能吃几顿肉，增加一下营养吧。&rdqo;段钢林道。

    &ldqo;哎，是啊，可鲁迅大哥就是没有吃过补助。&rdqo;庞积兵无奈的道。

    段钢林又问道：&ldqo;耿强是班长，他应该不算是困难户罢？&rdqo;

    &ldqo;如果耿强都算困难户，那我们这种人都他马的成了乞丐了。&rdqo;庞积兵恨恨地道：&ldqo;耿强的老婆也是咱们二车间的职工，他们两口子一个月可以挣五六千块钱，这顶咱们好几个人挣的钱，他们只有一个女儿，你说说，他这算是困难户么？马的个逼的，刘达明难道是瞎子？难道他看不到？&rdqo;

    &ldqo;我明白了。&rdqo;段钢林暗暗下了决心，耿强这样的人在钳工组，纯粹是一个祸害，职工们貌似对这小子怨声载道，可这小子有路子，抱紧了刘达明这条大粗腿，谁还敢招惹呢？除非，刘达明倒台！

    车子启动了，段钢林却不住地通过后视镜看着后面。因为，刚才在红光楼门口，那位从他眼前一闪而过的女子的身影，他觉得好生奇怪，如果不出意外的话，那女子似乎已经盯上了自己。因为，那位女子坐着的那辆黑色的出租车正缓缓地跟在庞积兵的车后。

    不由得，段钢林提起了心，现在俺老段和刘达明、林家彬、刘勇卫等人的关系，已经改善得差不多了，就在刚才吃饭前，俺老段还提着水果去看望了刘勇卫，相信林家彬和刘达明此时已经知道了这些事。他们对俺老段貌似不会再有什么严重的戒备之心了。既然如此，那身后出租车里的那名女子，究竟是何许人也？她究竟为何会跟踪俺老段呢？不管那么多，先看看情况再说。

    大概过了半个小时，庞积兵的车子开到了红光集团的边缘的一幢破旧的二层小楼前，鲁迅的家，位于二楼的边角。在这幢小楼的后面，是一片臭烘烘、乱遭遭的垃圾场，虽然几近深秋，但楼前楼后依然在飞舞着一群又一群的飞虫。所以，所有住户的窗子都紧紧地关着。

    段钢林捂着鼻子，与庞积兵提着水果和点心，走进了这幢破败的楼房里。

    哎，鲁迅大哥那么好的人，居然住在如此恶劣的环境里，他在单位里上班，环境那么恶劣，时刻都在吸收着二氧化硫、粉尘，不知啥时候就会患上矽肺病，而他下班回到家后，又在这样的环境里生活，难道，红光集团的普通老百姓，都是在这样的环境里生活？而那些领导干部们，却在豪华而高档的住房里过着奢糜的生活，人与人之间，难道差别真的这么大？在这样的环境里，难道好人只能穷困，而坏人却能逍遥？既然如此，俺老段选择逍遥，俺老段宁愿做一个坏蛋，一个善良的坏蛋！段钢林的心里，辗转反复。

    由于夜色已深，天气转凉，楼道里静悄悄的，住在这幢楼里的人们，都是靠卖苦力生活，他们也许早已钻入了被窝进了梦乡。

    在庞积兵的带领下，段钢林站到了鲁迅的家门口。

    轻轻地敲了几下门，只听门里传来一个小男孩的声音：&ldqo;谁呀？&rdqo;

    &ldqo;我是你庞叔叔，小宝，快开门。&rdqo;庞积兵道。

    门，缓缓地开了，门里散发出一片昏暗的灯光。一个五六岁的小男孩子探出头来。

    &ldqo;庞叔叔，我爸爸刚回来，快进来吧。&rdqo;小宝开心地道。

    看得出来，这是一个懂事的小孩子。

    &ldqo;哎呀，兵子，你这么晚了，有啥事？打个电话不就得了？&rdqo;鲁迅披着那件一年四季都穿着的退了色的工作服走了出来。

    &ldqo;呃‐‐&rdqo;鲁迅猛地看到庞积兵身后站着的段钢林，愣了一下，惊愕地道：&ldqo;段兄弟，你，你这是什么意思？&rdqo;

    &ldqo;我难道不能来大哥家里串个门儿么？&rdqo;段钢林笑着进了屋。

    环视着这个只有不到三十平米的居室，家具全都是又旧又破，一台电视机是那种早在上世纪九十年代便淘汰的&ldqo;雪花牌&rdqo;黑白电视机，天花板上挂着的那个灯泡，貌似只有25度，灯泡下面有一张低矮的木制茶几，茶几上摆着小宝的书和本。显然，刚才敲门的时候，小宝正在灯下学习。

    多可怜的孩子，天天在这样的环境里学习，真是可怜啊！段钢林的心，似乎被什么东西重重地给扎了一下。

    然而，段钢林猛地出现在鲁迅的这个破旧的小家里，还是使鲁迅震惊了一下，这位老大哥瞬间有些手足无措的感觉，赶紧搬了一把椅子，擦了又擦，请段钢林坐下。

    这时，一个拄着拐杖的女人，从里间走出来。显然，她是鲁迅的老婆，年龄和鲁迅差不了多少，头发乱蓬蓬的，身上穿着的衣服也皱巴巴的，脸上也不是很干净，一双手上也长满了老茧。显然，这是一个困难家庭中的女人。

    &ldqo;嫂子。&rdqo;段钢林很有礼貌地称呼着女人，随即站起身来，扶住女人，想请女人坐下。

    &ldqo;秀云，这是我们班刚来的小段。&rdqo;鲁迅赶紧介绍道。

    段钢林朝着秀云嫂子微微一笑，将手中的水果和点心放到了小宝写作业的茶几上&hllp;&hllp;

    在鲁迅家里呆了半个多小时，段钢林先后与鲁迅、秀云以及他们两口子的儿子大宝和小宝聊天。大宝常年躺在床上，他打小得了小儿麻痹症，生活无法自理。小宝今年刚刚五岁，在郊区的一个幼儿园上大班。而鲁迅的妻子秀云，由于腿脚不便，每天就呆在家里料理家务，照顾大宝，帮着鲁迅洗衣服，楼后还喂着十几只鸡&hllp;&hll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