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下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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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虎肉，同熊掌、鲍鱼一般，极其罕见，是一种珍贵的食材，也可以入药。

    昨晚叶羽同苏青璇将白虎尸体带回来，正巧有一对出自猎户家庭的少年帮忙剥皮分割，留下虎骨、虎皮、虎筋等重要物品，剩下的虎肉由叶羽做主，都交给了大厨师傅帮忙烹制，美美地给众少年加了一餐。

    虎肉的味道其实和牛肉差不多，只是带了一点咸味，起码叶羽就没吃出啥特别的味道来。不过虎肉到底是十分罕见，医术上说补脾胃，益气力，壮筋骨的效果，大厨师傅和众位弟子都是大感兴趣。

    所以，不但食堂的几位大婶郑重其事地找了几味中药一起煲制了整整三个时辰，弟子们也同样耐着心思一直等到深夜，五十几个人分一锅虎肉也吃得有如仙味一般。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一众少年都是吃得心满意足的样子，直到掌灯时分，有青衣弟子前来查房的时候，才勉强躺在床上，心里还在回忆方才的虎肉滋味。

    这一夜许多人都睡不着，林城几人虽然没有到食堂去加餐，却也紧紧注视这食堂的动静，看到叶羽几人受欢迎的样子，林城心里隐隐然的难受至极，恨不得取代叶羽站到苏青璇身边。

    这一夜，注定不眠。

    由于试练的时间是三天，叶羽他们第一天便完成了任务，所以大家决定今天下山游玩，顺便将昨晚剔下的虎骨、虎筋等东西拿去卖掉。

    &ldqo;以前还真不知道，一只老虎身上有这么多好东西，昨天要不是那两位猎户兄弟，我们可就真的浪费了！&rdqo;叶羽看着手中的大包袱，笑着感叹道。

    &ldqo;我倒是希望这些东西能少一些。&rdqo;王小波又紧了紧背后的包袱，埋怨道：&ldqo;也不知道老虎的骨头为什么怎么重......叶子，你确定这些东西真的能卖得出高价钱吗？&rdqo;

    叶羽道：&ldqo;应该，可能会吧！&rdqo;

    王小波面露古怪之色：&ldqo;既然不确定，那你干嘛把这些东西都背来？&rdqo;

    叶羽安慰道：&ldqo;既然是下山，那就顺便拿去试试嘛。好啦，好啦，你看苏师妹和白灵师妹不也都是人手一个包袱，人家女孩子都没有怨言，你一个大男子汉嘀咕个什么劲？&rdqo;

    &ldqo;我，我也没说什么嘛......&rdqo;王小波面色一红，偷眼朝白灵看去，发现她同苏青璇一样，都是偷偷抿着嘴笑着。

    叶羽看他实在撑不住的样子，装作关心地问道：&ldqo;真有这么吃力吗？要不然，我们俩换换？&rdqo;

    王小波犹豫了一下，又看了看叶羽举重若轻的样子，还是忍不住说道：&ldqo;好吧，你先帮我拿一会，等下我们再换回来。&rdqo;他接过叶羽的包袱，却忽然发现这个包袱竟然比自己的还要重，恍惚间，他才记起，叶羽的包袱里似乎也是分量不弱的虎骨，还有一些用纸包着的内脏。

    &ldqo;哎呀！&rdqo;王小波惊呼了一声，手里的包袱差点落到地上。

    这下子，白灵和苏青璇都是忍不住笑出声来。

    王猴子脸色酱红，看着叶羽赶紧将两个包袱一起接过去，嘴里嘀咕道：&ldqo;怎么到他手里就变轻了？&rdqo;

    叶羽嘿嘿一笑，道：&ldqo;猴子，以前叫你练内功的时候用心一些，现在吃到苦头了吧！&rdqo;

    &ldqo;就会戏弄我。&rdqo;王小波不满地嘟嘟嘴，又看了看许二娃和周大成。心里暗忖道：&ldqo;看来我的确变成了这些人中垫底的角色了，现在竟然连周胖子都比我强，真是奇怪了，难道绝世天才也必须用功的吗？&rdqo;

    幸亏叶羽没听到王猴子心里这番话，要不然肯定当场晕死过去。

    叶羽看了看苏青璇一眼，问道：&ldqo;苏师妹，你还好吧？&rdqo;

    苏青璇嫣然一笑：&ldqo;还可以。&rdqo;

    叶羽道：&ldqo;不是说你自己，我是说你包袱里都是一些瓶瓶罐罐，小心别碰着了。&rdqo;

    苏青璇银牙紧咬，用鼻腔哼了一声。

    叶羽摆了摆手，笑道：&ldqo;好了，不开玩笑了，说起来，苏师妹你昨天非要留下留着那些虎皮，那些虎皮有什么作用吗？&rdqo;

    苏青璇美目微转，笑道：&ldqo;这个嘛，山人自有妙计！&rdqo;

    叶羽忽然想起昨天自己也曾说过这句话，不禁哑然失笑。

    说话间，众人已经来到山下。

    华山下的镇子大多繁荣富裕，尤其以东面的&ldqo;金古镇&rdqo;最为热闹，这里不但是官道必经之处，许多客商都经常在此处落脚，而且，金古镇是一条极有特色的百年老街，镇上常年出售各种古董、药材、工艺品，是淘金者和各类商贩的天堂。

    叶羽六人来到街上一个靠墙的地方，看着镇上来来往往的人群，还有随处可见的商贩，着实感叹了一把。

    &ldqo;这个小镇，都赶得上某些郡城了！&rdqo;

    苏青璇点点头，接口道：&ldqo;看这里的热闹程度，也只有大城市中的某些集货街才赶得上。&rdqo;

    叶羽将手里的包袱打开，拿出一张大白布铺在地上，有些兴奋地说道：&ldqo;大家都把东西拿出来吧，我们就在这里摆个小摊。&rdqo;在这个世界上，他还是第一次做生意，出售的东西竟然还是出自国家一级保护动物的身上。

    苏青璇几人也是从来没有这种卖东西的经验，一个个颇为激动地将自己的包袱打开，小心翼翼地把零碎的虎骨、虎筋、虎血，以及各种内脏摆出来。

    看着几个孩子占据了镇上的一角，堂而皇之地摆摊出售，许多路人都露出感兴趣的神色，驻足在小摊面前的人也越来越多。当然，也有些商贩注意到这一幕，不自禁地皱了皱眉头。

    要知道，各行有各行的规矩，金古镇位置优越，许多地皮都是有主的，你平时站在这里自然没有人会管你，但若想摆摊卖东西，就需要向一些人交租金了。

    众商贩亲眼看见几人进镇，丝毫没有缴纳租金的打算便开始堂而皇之地摆摊出售，心里都是隐隐然有些担忧，对这些希望平稳安定的商人来说，没有人会喜欢破坏规矩的角色。

    这时，叶羽的小摊前面已经引来了第一个买家。

    &ldqo;小兄弟，你们卖的是纯正的虎骨吧？&rdqo;说话的是一个华服中年人，一身宽大的袍服遮住身体，腰间挂着一枚精致的玉佩，身材高大，举止温文尔雅。

    叶羽看了看他，回答道：&ldqo;大叔好眼力，这些都是上好的虎骨，绝对没有任何磨损。&rdqo;

    中年人蹲下来，捡起一块虎骨闻了闻。&ldqo;嗯，果然是上好的骨头，出产的日期绝对不超过五天，其间还有水分残留，再适合入药不过了。&rdqo;

    中年人问道：&ldqo;小兄弟，这些虎骨虎筋，你准备怎么卖？&rdqo;

    叶羽几人都是一怔，虽然早有卖虎骨的打算，但大家谁也没有思考过价格的问题。

    中年人仔细打量了几人一眼，心中顿时有了一些思量。

    中年人温和道：&ldqo;这样吧，我看几位也没有想好该怎么卖，不如先到附近的药铺或者客栈询问一下，等定出具体价格，我们再商量商量。&rdqo;

    叶羽一愣，没想到这个中年人竟然完全站在自己一方的角度为自己打算，不仅丝毫没有任何占便宜的打算，反而尽量让事情公开一些，摆出一副置身事外的态度来。

    叶羽同苏青璇对视一眼，出言道：&ldqo;这就不必了，我看大叔你似乎对这些虎骨颇为了解，不如您估估看这些东西到底值多少钱，我们就照这个价格出售，我相信你绝对不会占我们几个小孩子便宜的。&rdqo;

    中年人一愣，随即暗赞一声：&ldqo;果然不愧是华山出来的人中龙凤，有决断，有魄力，看人的眼光也准，这句话说出来，我倒是不好只出平常一些的价钱了。&rdqo;

    &ldqo;承蒙小兄弟看得起，我申屠江的确是金古镇上的药铺掌柜，对各类药材也看过一些。&rdqo;他沉吟了一下。&ldqo;这样吧，虎骨的市价是每斤八十两，我出一百两每斤的价格，将你这里所有的虎骨都买下来，你看怎样？&rdqo;

    叶羽又是一怔：&ldqo;你要全部买下？&rdqo;

    申屠江点点头：&ldqo;我是做药铺生意的，各种药材当然是多多益善。&rdqo;

    叶羽正要开口，却突然听见一个声音从人群外传来：&ldqo;慢着，申屠兄！&rdqo;声音高昂有力，显然是一个和申屠江颇为熟悉的人。

    申屠江往外看去，笑道：&ldqo;原来是古玩店的周兄啊，怎么周兄你也对这些虎骨有兴趣？&rdqo;

    &ldqo;我拿那玩意干嘛，我家又不是开药铺的。&rdqo;被称作周兄的人带着几个随从排开人群，走了进来。

    申屠江疑惑道：&ldqo;那周兄是？&rdqo;

    周兄颇有深意地看了他一眼，转头跟叶羽说道：&ldqo;这位小兄弟，我老周打小便喜欢各种稀奇古怪的东西，现在的收藏里正好差一个威风凛凛的虎头，你要是不介意的话，就把这个虎头卖给我，老周出价五十两黄金！&rdqo;又转头对申屠江道：&ldqo;申屠兄弟，你该不会给我抢吧？&rdqo;

    申屠江面露恍然之色，摆摆手道：&ldqo;君子有成人之美，周兄请！&rdqo;

    周围的人都不禁发出一声骇然的惊呼，一个虎头竟然价值五十两黄金，那可是五千两白银，对大多数人来说，这都是一笔想都想不到的天价！

    几个看热闹的商贩都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虎头固然珍贵，但也远不能达到这样的价格。而且，好些商贩都已经看出申屠江和那位周兄的身份.....．

    申屠江倒是没有任何意外的样子，丝毫没有把这笔天价放在眼里，只是对叶羽继续道：&ldqo;小兄弟，竟然如果你愿意出售的话，除了周兄需要的虎头，其他的虎骨大约有百来斤左右的样子，也就是百两黄金，一万两白银的价钱，不知小兄弟你以为如何？&rdqo;

    叶羽下意识点点头，他自己知道这些虎骨只是一部分，甚至还不到一百斤。

    王小波几人都有些晕晕乎乎，心下都是后悔昨天答应食堂大婶用虎骨来熬汤的事情。

    远处，一个阴暗的角落里。

    &ldqo;他妈的，也不知道那几个小瓜皮的什么来路，手里的货竟然这么紧俏，把盟会的申屠江和周希夷都引来了！&rdqo;说话的是一个面带刀疤的高个青年，他眼角有些斜，说话间总带着一股阴冷之色。

    &ldqo;不只是申屠老鬼和周瘦子，你们注意看看，辛名、花冷茵、就连管天净这老不死的都出来了！&rdqo;

    几人仔细望去，不禁呼出一口凉气，刚才那名高个青年道：&ldqo;怎么会这样，就算那些虎头虎骨再值钱，也不能让这些家伙都跑出来啊！&rdqo;他不自禁地望向旁边的一名矮胖中年人。&ldqo;老大，到底是怎么回事？&rdqo;

    矮胖老大道：&ldqo;哼，注意看看那几个小子的衣服，很明显，同昨天那几名到镇上买东西的家伙一样，是山上的人！&rdqo;

    &ldqo;山上的人？&rdqo;阴冷青年一愣，望向不远处的华山山脉。&ldqo;那些家伙？不过就算是山上的人，看他们的服饰也不过是新来的而已，三年未过，谁知道他们到底能不能留在华山，现在拉拢不是太早了点吗？&rdqo;

    矮胖老大也有些疑惑：&ldqo;这个，谁知道他们那些家伙在想什么？不过，竟然这次竟然连管天净都出手了，或许他们收到了什么风声也说不定。&rdqo;

    一个瘦的出奇的中年汉子忽然出声道：&ldqo;老大，这些小子不过刚刚入门而已，身上肯定没有什么功夫，他们身怀巨款，肯定会有人心怀不轨，我们要不要......&rdqo;阴冷青年神色一动，似乎想到了什么。

    矮胖老大面露犹豫之色，但随即冷哼一声。他眼中冷光一闪而过，这一瞬间，众人都觉一股刺骨的迎面寒风吹来，每个人都不自觉的噤若寒蝉，甚至就连阴冷青年都是神色一僵，不敢再多说什么。

    老大豁然上前一步，逼到高瘦中年汉子面前，这老大虽然矮胖，但随着这一步，却自然地产生了一股凌厉的气势，让所有人都不自觉地矮了一头。

    &ldqo;胡军师，还有刀子，我知道你们都是狠家伙，但你们给我记住，我们青竹帮是地痞，是地头蛇，作为一个合格的地头蛇，我们应该知道什么人该惹，什么人不该惹，这样，我们才能‐‐活的更长久一些！&rdqo;

    矮胖老大声音低沉，仿佛从牙关中咬出，一字一句肃杀至极，高瘦的胡军师不自觉地低下一个头，头上浸出点点汗珠，连连道：&ldqo;知道了，老大，我们以后会注意的。&rdqo;

    矮胖老大的神色这才放缓一些，继续道：&ldqo;我们这几个能够在巴蜀逃过王家堡的追杀，已经算是运气了，我不想再像以前一样到处东躲西藏，做丧家之犬。你们想想，王家堡不过是一个末流门派，都能轻松地将我们青竹帮连根拔起，这次要是惹到华山......&rdqo;

    他没有再继续说下去，只是抬头望向远处高耸如云的华山山脉，其他人也跟着抬起头来，心里不自觉地产生了一股仿佛看见庞然大物的压抑之感。

    &ldqo;我不管其他人会不会打那几个小子的主意，但我们青竹帮一定不会插手，你们最好把招子都放亮一些！不过，我敢肯定，要是真有人去打他们的主意......嘿嘿，能够猎杀一只老虎的人，真的是那么好对付的吗？&rdq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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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申屠江温雅笑道：&ldqo;白银万两，买诸君手中票票，不知诸君以为如何？&rdq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