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七章 欲离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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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叶羽猜想的有些不同，苏青璇和晴儿两个小美女相遇，倒也没有产生什么摩擦，自始自终，晴儿表现得像一个谨遵礼仪的俏丫鬟，苏丫头也表现出一副娴淑优雅的贵小姐风范，两人只是略微客套一番，彼此寒暄几句，便再也没有说话了。

    倒是叶老爹和叶夫人的热情，让苏小姐略微有些不适应。

    叶老爹经历过县城的事情，已经意识到苏小姐身份的不凡，虽然不知道具体是什么身份，但一个能让前任军中将领，现任清源县令躬身行礼的人，无论如何，都足够让叶老爷这种商人表现出足够的热情了。

    叶夫人虽然听说了县城的事情，但对苏青璇的身份倒是并不如何看重。只是自家孩子曾经多次提及&ldqo;苏青璇&rdqo;这个名字，叶夫人心中某种念头一动，比起叶老爹的热情，叶夫人那审视兼打量的奇异目光，让苏青璇更加受不了而已。

    不管怎么说，苏小姐在叶家的这一个晚上，是很难睡着的了。

    好不容易挨过晚上失眠的时光，第二天一早，苏青璇早早起来，便听到后院之中传来一阵喧闹声，似乎是有人在练剑。

    好奇之下，她循着声音走过去，却发现练剑之人并不是叶羽，而是叶羽身边的那个小丫鬟。

    练剑的自然是晴儿，自从踏雪那一日开始，叶羽一直在教她剑法，而且虽然不知道晴儿到底有没有修习武功的&ldqo;神通体脉&rdqo;，但叶羽却还是将一部分华山基础内功交给了她，小丫头不知道是真的喜欢剑术，还是因为其他的原因，总之练得十分刻苦努力，到了现在，一些基础剑招都已经耍得像模像样了。

    小院之中，一个身着淡蓝色小衣的少女手持长剑，挺、刺、抹、撩，诸般招法袅袅使出，脚下步法不时移动，偶尔还传出几声&ldqo;哼&rdqo;、&ldqo;哈&rdqo;的娇叱声，看情形，当真是认真无比。

    苏青璇看着执着认真的少女，不禁回想起自己小时候练剑的情形，嘴角微微泛起一丝笑容，并不愿打扰这个跟自己颇为相像的女孩，她尽量放低了自己的脚步声，悄悄走到叶羽面前。

    &ldqo;他的剑法是你教的？&rdqo;苏青璇轻声问道。

    叶羽早已经发现了她的身影，闻言随意回答道：&ldqo;是啊，教得还不错吧！&rdqo;

    苏青璇罕见地没有反驳，而是浅笑道：&ldqo;嗯，看得出，她学得十分认真。&rdqo;

    叶羽颇为惊异地看了她一眼，忽地奇怪道：&ldqo;咦，你这是怎么了？昨天晚上没有睡好吗？&rdqo;

    苏青璇俏生生地白了他一眼，嗔道：&ldqo;还不是你爹娘，他们也太热情了。&rdqo;

    叶羽打了个哈哈，嘿嘿道：&ldqo;这个嘛，见谅见谅，家了很少来客人，这么多年来你还是第一个，我爹娘好不容易迎来了一个贵客，当然得热情点了。&rdqo;

    苏青璇再次白了他一眼，岔开话题道：&ldqo;你这个丫鬟是叫晴儿吧？&rdqo;

    叶羽&ldqo;嗯&rdqo;了一声，却听苏青璇迟疑一下，又问道：&ldqo;她真是你的贴身丫鬟？&rdqo;

    叶羽奇怪地看了她一眼，还是肯定地点点头。

    苏青璇原本颇高的兴致立刻低落下来，嘴里喃喃地嘀咕一声，等到叶羽诧异地再次询问，她才一脸&ldqo;没什么&rdqo;的样子，忽地开口问道：&ldqo;喂，你发现没有？&rdqo;

    叶羽奇怪道：&ldqo;发现什么？&rdqo;

    &ldqo;她啊。&rdqo;苏青璇指了指正在练剑的晴儿。&ldqo;她资质上佳，可能有练武的神通体脉呢！&rdqo;

    叶羽一愣，随即惊喜道：&ldqo;是吗&rdqo;

    苏青璇&ldqo;哼&rdqo;了一声，下意识地打击道：&ldqo;不过即使她有神通体脉，也不能够上华山习武。&rdqo;

    &ldqo;为什么？&rdqo;叶羽诧异地问了一声，静待下文。

    苏青璇道：&ldqo;华山上，不，各大武林门派都有规矩，任何步入奴籍之人，都是没有学武的资格的！&rdqo;

    叶羽紧皱眉头，不甘心地问道：&ldqo;就没有例外吗？&rdqo;

    苏青璇断然道：&ldqo;没有！&rdqo;

    叶羽失望地叹了一口气，苏青璇看他失望的样子，心里也微微有些抱歉，想了想，又迟疑地道：&ldqo;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她只是想要修炼武功的话，倒也不是没有办法。&rdqo;

    叶羽心中一喜，高声问道：&ldqo;有什么办法？&rdqo;

    苏青璇道：&ldqo;等你成为华山派入室弟子，就可以带自己的仆人丫鬟上山了，到时候人都已经身在华山，还怕没有机会练武？再说，华山派规矩不大，只是碍于祖上传下的传统不收奴籍弟子而已，到时候兴许有哪位前辈看重了小丫头的资质，破例传她一招半式，甚至暗中教导他剑法也说不定呢？&rdqo;

    这时候，晴儿也注意到这边的声音，看见苏青璇的身影，她心中莫名其妙地一紧，下意识停住剑法，往这边走了过来。

    叶羽抬起头来，看着不远处小丫头俏生生的倩影，心中忽然下定决心：&ldqo;入室弟子吗？好吧，无论是为了我自己，还是为了晴儿，两年之后，我都要争取一个入室弟子的名额！&rdqo;

    &ldqo;晴儿见过少爷，苏小姐。&rdqo;晴儿不知道自己家少爷正在为自己下定决心，她缓缓行到两人面前，非常乖巧地行了一礼。

    叶羽随意地摆摆手，道：&ldqo;晴儿，苏小姐是自己人，以后用不着这么客套。&rdqo;

    &ldqo;自己人吗？&rdqo;晴儿看了看苏青璇，又瞧了瞧自家少爷，只是神色泱泱地应了一声。

    叶羽没有注意到晴儿兴致不高，只是在心中想道：&ldqo;晴儿可能有神通体脉，也不知道是那种等级的体脉，如果是萧雁儿那种&lsqo;乾天体脉&rsqo;，那......算了，我先教晴儿剑法和内功，一切都等两年后再说。&rdqo;

    这样想着，叶羽心中大定，忽然笑道：&ldqo;晴儿，这位苏小姐可是我们华山上剑法一把手哦，不如你再将刚才的剑招使一遍，我让苏师妹给你指点指点？&rdqo;

    苏青璇横了叶羽一眼，却也没有拒绝。

    晴儿看着两人&ldqo;眉来眼去&rdqo;的样子，身子一僵，站在原地定定地朝两人看了良久，眼眶忽而微微泛红，低声叫了一声&ldqo;不要&rdqo;，就匆匆跑进屋里去了。

    叶羽莫名其妙地看着晴儿的背影，一头雾水地挠挠头，下意识转向苏青璇，问道：&ldqo;她这是怎么了？&rdqo;

    苏小姐若有所思地白了他一眼：&ldqo;还不是你的错，去哄哄她呗！&rdqo;

    &ldqo;我怎么错了？&rdqo;叶羽仍旧一头雾水，随意地道：&ldqo;小丫头犯了脾气而已，过几天就好！&rdqo;

    苏青璇道：&ldqo;过几天？今天下午我们就要启程回山了，你不想让她一直生气吧？&rdqo;

    叶羽果然神色一动，迟疑半响，终于还是道：&ldqo;那我还是去看看吧，你先到客厅去等等，我马上就回来。&rdqo;说着，便起身朝晴儿的房间走去。

    苏青璇看着叶羽已经远去的背影，忽然跺了跺脚，恶狠狠地骂了一声：&ldqo;叫你去就去啊，呆脑子！&rdqo;

    叶羽来到晴儿的房间外面，发现房门竟然虚掩着，并没有锁上。他略微思忖一下，便悄悄推门进去，望屋里一望，发现晴儿正坐在黄色小床旁边的一张小凳子上，半个身子趴在瑶床之上，小脑袋却埋在被子里，身子微微抖动，似乎正在抽泣着。

    叶羽悄悄声音走过去，站在晴儿旁边，缓缓将手放在她的背上，轻轻抚摸：&ldqo;丫头，有什么不高兴的事儿吗？这样可是会哭坏身子的。&rdqo;

    晴儿身子一僵，却并没有答话。

    叶羽继续自顾自地道：&ldqo;晴儿，下午，少爷可就要回山了，你没有什么话要跟少爷说吗？&rdqo;

    晴儿似乎迟疑了一下，终于将小脑袋从被子里面探出来，望着叶羽涩声道：&ldqo;什么时候走？&rdqo;那抿着下唇，红着眼眶的样子，要多可怜有多可怜。

    叶羽眼中闪过一丝不舍神色，回答道：&ldqo;未时正时就走。&rdqo;

    晴儿忽地跳起来，仿若秋水的眸子一眨一眨：&ldqo;这么快！&rdqo;

    叶羽应了一声，双手扶上晴儿肩膀，又将她拉回到椅子上：&ldqo;现在时间已经不早了......晴儿，你就没有什么话跟我说吗？&rdqo;

    晴儿安静下来，望着叶羽迟疑一下，细密而整齐的眼睫毛微微颤动，仿佛害羞的精灵：&ldqo;少爷，你......你喜欢那位苏小姐吗？&rdqo;她本来不是要问这一句的，但少爷即将远行，这个问题若不问出，以后恐怕就没有机会了。

    叶羽愣了愣，随即想起刚才的种种，不禁啼笑皆非地道：&ldqo;原来小丫头是在吃醋啊！&rdqo;

    晴儿脸上红晕升起，仿佛红透了的果实，可爱而诱人。

    叶羽笑了一会，忽地盯着小丫头的眼睛，正色道：&ldqo;丫头，我不知道我喜不喜欢她，也不知道我以后会喜欢什么人，但我在这里保证，少爷心里，永远会有一个属于晴儿的位置！&rdqo;

    晴儿忽地&ldqo;嘤咛&rdqo;一声，再次将脑袋埋进被子，只有她自己知道，此刻自己的脸庞，已经红得烫人。

    ......

    未时正时，清河镇外，两匹骏马正来回踱步。

    叶夫人望着马背之上的儿子，眼眶中噙着点点泪珠：&ldqo;羽儿啊，路上可要小心啊！&rdqo;

    叶羽点点头，又听见老爹对苏青璇说道：&ldqo;苏姑娘，这一路上，我们羽儿就要麻烦你多照顾了！&rdqo;

    叶羽一头黑线，苏青璇瞥了他一眼，忍着笑点点头。

    叶羽的骏马踱到晴儿面前，小丫头眼眶泛红，从背后取出一双精致的鞋子，呐呐道：&ldqo;少爷，我.....我，这是我亲自做的百纳鞋，很经穿......你在山上，要保重一些啊......&rdqo;

    叶羽接过鞋子，却又听晴儿低声道：&ldqo;少爷，不...不要忘了晴儿啊......&rdqo;

    叶羽擦了擦泛红的眼眶，深吸一口气，狠狠点点头，一拉缰绳，绝尘而去。

    苏青璇看了看晴儿，又看了看前面叶羽的一人一马，顿了一下，也一拉缰绳，跟了上去。两匹骏马在宽广的官道之上留下了滚滚尘烟，还有两滴咸咸的液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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