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目录：流氓杜月息（女尊）| 作者：发糕| 类别：历史军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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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天将亮不亮，空气中带着清晨寒冬的凛冽。去看看小说网 www.7kaNKan.com。天空渐渐白茫，远处镶出一圈细细的金边。
放下车帘，我吃下几块细点，又觉得甜的发腻，遂接连牛饮了几杯嫩柳春。
肃王爷放下手中的薄卷，索性把壶里最后一点的茶水也为我续满，然后从容的把茶壶洗涮，又续进一旁煮开的白水。
“王爷怎么小气起来了？连茶叶都不放了？”我看着他亲手煮茶倒水，打趣道。
“白水也有白水的好处。”肃王爷神情自若道。
我抿了口杯子中的嫩柳春，一时香气充齿，让人分不清是茶香还是雪水的香气，不由点头道:“倒也是，万事不假手于人也有好处。”
肃王爷闻言狭长的双眼眯了起来，注视了我半响，才笑道：“出门在外，万事小心为好。”
我喝了口茶，没再接话。白水无色无味，有无下毒易尝得出来。这个王爷做得倒也不易，万事提防不知要累多少心思。
马车不快不慢的向前，一路出了大明国都，直赴锦州，自锦州再转往南城。
时值深冬，万物蛰伏，官道积着薄冰。五日后一路行至小镇，竟然下起了细雪，合着凛冽的寒风迷得人看不清去路。天色一片昏茫，肃王爷于是便决定暂住在小镇几日，待雪停后再动身出发。
这是个县城，不大不够繁荣。
照着老规矩，肃王爷仍住在客栈最里边那间房，我的客房则紧挨着他的房间。坐在窗边我往外望，心里默默的把四周的景致包括来去的道路都看了一遍。
仔细的看完周遭后，门板也恰好叩响几声，肃王爷站在门外道：“出来吃饭。”
肃王爷此刻一身平常布衣打扮，言行颇为低调。只是那张玉面配着举止言谈，怎么看也不似平常人。只不过第一次见到他这般打扮，颇为新鲜，忍不住上下打量了几番，直看得肃王爷抿嘴笑。
走下木板楼梯，堂内人不多。零落的分散坐着几个人，都随身带着刀。我和肃王爷都没看那些人，只是找了个地方坐了去。
不一会，食物上了桌。
肃王爷先不动箸，身旁自有人上来用银筷一一夹起尝后，他才示意我一起举箸同吃。吃好了饭，窗外的雪仍没停，一片苍茫暮色，万籁俱静，远处星点的灯光在灰茫中更显得寂寥。
便见肃王爷出神的往外瞭望，沉吟半响缓缓道：“江山如此多娇——”
不待我反应过来，便听角落里有人扑了一口茶水，然后骂道：“格老子的，这雪没完没了了！憋死老娘了！”
我哑然失笑，看着面前人的感慨仅仅开了一个头，至此算是告了一段落。
坐了一阵子，又喝了几杯白水，外面的雪似乎小了些。
门口处蹲了几个孩子凑在一起正在玩什么。我起身过了去，见正玩着羊拐。仔细看了一会，不由也一时兴起蹲下去跟着她们一起玩起来。
玩了好一阵子，再抬头时发现堂内早已空无一人。肃王爷则站在我身后似乎看了半天。
“来一把。”我把布袋递给他。
肃王爷看着我忍不住笑，接过了布袋掂了掂，看了看周围紧张的睁大眼睛盯着的小孩，然后便往上扔了去，右手飞快的拾起羊拐，随后接住了布袋。几个飞快的起落，每次都出乎意料的接得很准。
待玩到最后，几个孩子眼巴巴的看着被赢走的羊拐，慢慢得泪水开始积蓄起来。
我哭笑不得看着几个盯着不走的孩子，伸手想把羊拐还回去，却被肃王爷按了住，然后伸手把她们赶走了开。
“应该让她们晓得什么叫失去，这样才会真正明白输赢的含义。”肃王爷含笑拉着我的手腕，边往回走边道。
我看了眼面前人，一时不晓得他说这话是什么心境。
及至了屋内，他突然对着我狡黠的笑了笑，然后把怀内的羊拐取出来笑道：“这些是我的，另些是你赢的，二一添作五，对半分。”
我伸手接过这些羊拐，其实打算笑，可是仍忍不住，不但觉得想笑，而且觉得面前人难得的孩子气堪称上可爱了。
他自己也意识到了可笑，收起了羊拐，转身砰的一声关门进了房间。
我握了握手里的羊拐，觉得上面仍余有方才的体温。
2
夜半时分，更夫的几声梆子由远及近，又渐渐远去。
我合衣靠在床上，似睡非睡的半闭着眼睛，心里盘算出来五日，这离都城距离也算不近了。这几日总觉得有人盯着，夜里便得提防着。但总是这样也不算事，不若明日与众人分开悄悄的走，出其不意的和王爷抄小路先到达锦城。
正在这时，突然窗外一声轻微的响动，我猛然睁眼站了起来，想也没想立即开窗跃了出去，脚尖轻点檐边借着外力迅速闪进了隔壁的房内。
屋内的肃王爷陡然掀被坐起，双目带着警觉的望向我，只来得及穿上软靴便被我一把按住了肩膀，做个噤声的手势。
窗外一片寂静，只有扑扑的落雪声自屋顶往下掉。
我对着肃王爷指了指屋顶，示意他上面有人。旋即一手握着他的手腕，然后推窗带着他飞身跃出，待落到地上的瞬间肃王爷脚下不稳，几乎一个踉跄，我顺势带着他往旁边的积着深雪的草丛中隐了进去。
就着草丛我往外望，这时身边人不自然的略动，我才发觉自己正与他紧贴在一起。
我没挪开，示意他往外看去。便见方才还在黑寂中的客栈此刻已然烧了起来，火光大盛的正是肃王爷方才下榻的地方。冬日里干燥，火苗吞噬处无不遇火即着。
我仔细闻了闻顺着飘过来的风，满是刺鼻异味，心里了然这些人唯恐烧得不够，往火里添了油。
过了大半柱香的功夫，燃得半毁的客栈前悄然无声的聚了些许蒙面人，为首的道：“进去查看人死了没。”
众人顿时无声息的散了开，自四面八方往客栈里探。
这时便听叮当声响，里面似有人纠缠打斗起来。
随后便听暗中有黑衣人叫道：“有埋伏——”
我不由嘿嘿一笑，心道那三十暗卫还挺管用。然后转目对肃王爷笑道：“走——”
肃王爷略作沉吟，然后便果断的不发一言的跟着我趁着茫茫夜色自小道走了。
不知行了多久，天色蒙蒙发亮。
我转目才发现身后的肃王爷面色略白，乌发微乱，身上竟是只着单衫。时值隆冬，倒难为他一言不发隐忍到现在。
我紧了紧自己身上的暖氅，心下一片舒畅。
又走了大约一里地，远处一点灯火。
“不若借宿稍作休息。”我道。
肃王爷矜贵的略做赞同，神情上却是松了口气。
我心里暗笑。
待走得近了些，才出乎意料的发现前面是家面店，微暗的纸灯笼在风中摇曳。
破旧的门板吱吱嘎嘎的作响，昏黄的灯光如豆，等我们坐下后，许久都不见人来招呼。
我和肃王爷默然相视。
等了好一阵，才懒洋洋的走来一个伙计，面上带着惺忪的睡意，手里端着两只粗碗。
“五两。”她的态度绝称不上好，甚至连这句话说出来都是多余。
“这是什么？”肃王爷看着面前的碗。
“面。”
“我们还没点。”肃王爷蹙起眉。
“我们这里只有面。五两银子。”伙计回答的干脆。
“什么面如此贵？”
我望了望碗里的清水面，心道这可比我开赌坊馆院赚钱多了。
“方圆百里就我们一家店，自然物以稀贵了。”伙计不耐道。
肃王爷沉默了会，望了过来。
“看我做什么?”我无辜的看回去“我一个铜板都没有。”
肃王爷咳了声，摸了半响才自身上摸出一块玉佩出来递了过去。
伙计嫌弃的看了眼，又用牙咬了咬才勉强收了下，然后退到了一旁瞪着我们看。
我抬了抬下巴对肃王爷道：“快吃，人家看着呢。”
肃王爷也冷得顾不得许多，便趁着热吃了几口，然后便蹙起眉。
“好吃吗？”伙计走过来问道。
“唔—还不错。”
我看着肃王爷的面色，知道他这谎话说得委实有点痛苦。
“你喜欢吗？”伙计又问。
“你喜欢？”肃王爷这次无论如何说不出违心话，只好反问道。
“我当然喜欢，”伙计突然咭咭咭的笑了起来，“五万两谁不喜欢？”
“五万两？”肃王爷蹙眉道“不是五两吗？”
“五两是面钱，五万两是你的命。”话音未落，伙计突然闪电般的出手。
我斜眼看去，一手猛拍向木桌震起了面前的碗，另手轻弹，那碗热气腾腾的面扎扎实实的扣在了那伙计的面上。随着他一身尖叫，袖中的银片刀一个来回又飞了回来，落回手中时，只有刀尖处凝着一粒血珠，被我轻吹下去。
再看伙计喉处早已裂开，鲜血迸出流了一地。
回头正看见肃王爷面色不好的望着我。
“你早知他是何人？”他道。
“是。”
“那碗面——”
我沉默了会，道：“有毒——你不吃，怎能让他掉以轻心？”
“可有解药？”肃王爷反而镇静下来，修长的手指磨了磨桌面，平静道。
“这些人的手段你是知道的。”我诚恳的望向他。
“很好。”肃王爷面上一时神情莫测，半响才道：“我不怪你。”
“哦？”我诧异的看向他。
“月息必然是万不得已才出此下策，我信得过你。”此话一出，肃王爷似乎整个人都轻松起来。
“——开玩笑的，”我看着面前不解的肃王爷慢慢笑了起来“我是开玩笑的——”
“什么？”肃王爷一时三刻反应不过来。
“面里没有毒，骗你的。”
我看着肃王爷此刻的想杀人的表情忍不住大笑起来。
然后我蓦地飞身扑下，把肃王爷扑到了方才放着面的桌子下。
就在这一刻，随着划空而来的呼啸声，四面八方的暗器迅速的飞过来。我猛抬腿用力的提起桌子，被踢得飞快旋转的桌子正挡了过去，暗器结结实实的扎了上去。
作者有话要说：明日更百忍。由于半更反响不好，反思后，决定不再半更，改为全更。
但是速度又是日更1000-2000速度，综合考虑，决定改为隔日更。满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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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怎么小气起来了？连茶叶都不放了？”我看着他亲手煮茶倒水，打趣道。
“白水也有白水的好处。”肃王爷神情自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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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夜半时分，更夫的几声梆子由远及近，又渐渐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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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内的肃王爷陡然掀被坐起，双目带着警觉的望向我，只来得及穿上软靴便被我一把按住了肩膀，做个噤声的手势。
窗外一片寂静，只有扑扑的落雪声自屋顶往下掉。
我对着肃王爷指了指屋顶，示意他上面有人。旋即一手握着他的手腕，然后推窗带着他飞身跃出，待落到地上的瞬间肃王爷脚下不稳，几乎一个踉跄，我顺势带着他往旁边的积着深雪的草丛中隐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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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顿时无声息的散了开，自四面八方往客栈里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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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后便听暗中有黑衣人叫道：“有埋伏——”
我不由嘿嘿一笑，心道那三十暗卫还挺管用。然后转目对肃王爷笑道：“走——”
肃王爷略作沉吟，然后便果断的不发一言的跟着我趁着茫茫夜色自小道走了。
不知行了多久，天色蒙蒙发亮。
我转目才发现身后的肃王爷面色略白，乌发微乱，身上竟是只着单衫。时值隆冬，倒难为他一言不发隐忍到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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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若借宿稍作休息。”我道。
肃王爷矜贵的略做赞同，神情上却是松了口气。
我心里暗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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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旧的门板吱吱嘎嘎的作响，昏黄的灯光如豆，等我们坐下后，许久都不见人来招呼。
我和肃王爷默然相视。
等了好一阵，才懒洋洋的走来一个伙计，面上带着惺忪的睡意，手里端着两只粗碗。
“五两。”她的态度绝称不上好，甚至连这句话说出来都是多余。
“这是什么？”肃王爷看着面前的碗。
“面。”
“我们还没点。”肃王爷蹙起眉。
“我们这里只有面。五两银子。”伙计回答的干脆。
“什么面如此贵？”
我望了望碗里的清水面，心道这可比我开赌坊馆院赚钱多了。
“方圆百里就我们一家店，自然物以稀贵了。”伙计不耐道。
肃王爷沉默了会，望了过来。
“看我做什么?”我无辜的看回去“我一个铜板都没有。”
肃王爷咳了声，摸了半响才自身上摸出一块玉佩出来递了过去。
伙计嫌弃的看了眼，又用牙咬了咬才勉强收了下，然后退到了一旁瞪着我们看。
我抬了抬下巴对肃王爷道：“快吃，人家看着呢。”
肃王爷也冷得顾不得许多，便趁着热吃了几口，然后便蹙起眉。
“好吃吗？”伙计走过来问道。
“唔—还不错。”
我看着肃王爷的面色，知道他这谎话说得委实有点痛苦。
“你喜欢吗？”伙计又问。
“你喜欢？”肃王爷这次无论如何说不出违心话，只好反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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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万两？”肃王爷蹙眉道“不是五两吗？”
“五两是面钱，五万两是你的命。”话音未落，伙计突然闪电般的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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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早知他是何人？”他道。
“是。”
“那碗面——”
我沉默了会，道：“有毒——你不吃，怎能让他掉以轻心？”
“可有解药？”肃王爷反而镇静下来，修长的手指磨了磨桌面，平静道。
“这些人的手段你是知道的。”我诚恳的望向他。
“很好。”肃王爷面上一时神情莫测，半响才道：“我不怪你。”
“哦？”我诧异的看向他。
“月息必然是万不得已才出此下策，我信得过你。”此话一出，肃王爷似乎整个人都轻松起来。
“——开玩笑的，”我看着面前不解的肃王爷慢慢笑了起来“我是开玩笑的——”
“什么？”肃王爷一时三刻反应不过来。
“面里没有毒，骗你的。”
我看着肃王爷此刻的想杀人的表情忍不住大笑起来。
然后我蓦地飞身扑下，把肃王爷扑到了方才放着面的桌子下。
就在这一刻，随着划空而来的呼啸声，四面八方的暗器迅速的飞过来。我猛抬腿用力的提起桌子，被踢得飞快旋转的桌子正挡了过去，暗器结结实实的扎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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