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卷 水中月：君生思慕我生怜 上卷·凤返丹山红日远·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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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是因为如此大的雪，街上的行人才会格外少。

    正是因为街上的行人格外少，整条大街才会异样地安静。

    正是因为整条大街异样地安静，一个细小的呜咽声才足够明显。

    明显到引起了出来看雪的南月微的注意。

    南月微并不是个心肠有多么好的人，却是个有好奇心的人。

    顺着声音寻去，她发现在草枯之地，白雪之上，僵卧着一个盈盈的身姿。

    “救，救救我……”

    层层雪花不断落入她的口鼻之中，呼救声渐渐微弱……

    纵然看惯生离死别，南月微的心底此刻也轻轻颤抖了一下。

    京城之中，怎么还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她上前两步，拎起那神志不清的女子，面无表情地问：

    “喂，你怎么会在这里？这大雪天的……”

    她没有回答南月微的问题，而是继续呢喃着：

    “救救我……好心人……”

    南月微的脖子里被灌了雪，再不想在外面待下去。

    而这女子似乎也同她心有灵犀似的，冻得浑身一颤。

    “算了……”

    南月微像是做了一个多么艰难的决定一样，抓住她便往家中走去。

    其实这家，并不算是她的家。

    梦幻般的天地间，隐约可见一处低矮的院落，皑皑白雪掩盖住了门墙。

    门忽然“吱呀”地开了。

    南月微看见，出来的正是李伯，满鬓风雪。

    这院落是李伯家的，当初她初到京城，尚没有落脚之处，便在李伯家歇息。

    李伯孤身一人守着如此空旷的地方，寂寞不堪，见到南月微，自然是满心欢喜，就收留下她作伴。

    她得知只要在这里陪着李伯，就能省去大笔住客栈的花费，也是愿意的。

    她与李伯之间处得很是不错，他待她如同女儿一样。

    其实她也数不过来，他们之间差了多大年纪。

    南月微把手里的女子递上去，无奈道：

    “她昏倒在雪地里，怕是要死了。”

    李伯看见二人满身是雪的样子，心中一惊，忙同她一起抬起那女子，把她们迎进屋来。

    屋里黑漆漆的。

    李伯不惯用油灯，只在火盆里扔几根柴，既取光，又取暖。

    他把女子放在靠近火盆的位置，便伸手来给南月微掸雪。

    她静静看着他的双手拍打着自己的衣衫，微微褶皱的脸颊被火光映得通红，眼中竟有些酸涩。

    李伯，你不过一介凡人，百年之后，便是一把黄土。

    你求的温暖安稳，我能给，也愿给。

    而我与你所求相差无几，却为何要受这数千载颠沛流离？

    有时候想想，我是不是错了？是不是就不该动那魔之心？

    可魔界凡间，究竟哪一个更让我流连？

    我也想如你那样呵……

    “唔……”

    低低的呜咽声把南月微拉回现实，她定定神，看见那女子已逐渐苏醒。

    她走过去，站在她身旁，淡淡打量着她。

    这女子眉目清秀，朱唇皓齿，若是打扮一番，不会逊于稍有姿色之流。

    可乌发散乱，衣裙破旧的她，此刻同那街边乞儿并无差别。

    南月微丝毫不好奇一个美人儿是如何流落至此的，她见过的薄命红颜远比这要哀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