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弦断有谁听
目录：攻心妓(项羽X刘邦)| 作者：言吾心| 类别：都市言情
看不清他的眼神，甚至看不清他的表情。去看看小说网 www.7kaNKan.com。我尝试着动了动左手的残指。不知羽大公子什么眼神，这样的爪子，能抚琴？
他稍稍愣了愣，轻轻叹了口气，复而用期待的目光看我。“季儿，试一下。”
老子立刻心软，我要是拒绝，八成他又要落金豆子。可这根本不是试着玩的好吧？那天早膳宴席之上，被他们家叔父强迫着弹奏一曲，已经够惊心动魄的了。
看看妞儿巴掌大的小脸，湿漉漉的丹凤眼。我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虽说心里一直称呼羽公子“妞儿”，其实知道他说话办事挺爷们的一个人，咋一旦喝多比女人还不好惹？
可抚琴好比练武，武功高低一招可见。如果不是控制力极好，休想隐瞒真实功力。我刚才点过头，再想用手腕装外行，明显糊弄不过去了。
试了就有穿帮的危险，如若我不试……看了看妞儿楚楚的神情，我心下妥协。赶鸭子上架，我弹。
坐在瑶琴前，记忆瞬间闪回。
某一日，我身穿一身紫衣，正坐在几案前。羽公子一身白衣，伫立在窗边。窗外月明星稀，窗内烛影摇曳。
我随手弹了一段，羽公子微微颔首，“高山”。我又随手弹了一段，羽公子击掌和之，“流水”。我不再弹了，揶揄他，“你以为自己是子期呢？”
羽公子一双丹凤眼弯如月牙儿，他用食指挑起我的下巴，“如果你是伯牙的话……”
我打掉他的爪子，“羽大公子还没睡醒吧？”他静静的看着我微笑。
到最后，两个人又滚上床，折腾了一通回笼觉。
多少日之后，我在他的寝宫，又看到了那把高山流水。摸上去，手感是如此熟悉，琴方方长长的。长约三尺有五，宽六寸，厚二寸。
抚上琴的背后，在底部右下角，有一片凹凸的痕迹。用指尖沿着痕迹勾勒，是一朵花的形状，而在花的上面……这把高山流水，明明应该在芙蓉楼，在大火中化为灰烬！
我伸出左手，用残指压住琴弦。右手，则用大拇指，在弦上随意划了一下。
这一划颇有些半身不遂的风范，同时惊动了三根弦，响起交织在一起的杂音。
毫无章法的乐音，飘荡在寝宫中，羽公子眼眶红红的。
以曲命名的琴不多，世间仅此一个。曾经以为是赝品，是为了仿照芙蓉楼格局，特地仿冒之作。
而当我确定就是这把琴，不是赝品的时候，也是它快要从世间消失的时候。羽公子走到我身边，再度将琴从几案上拿起，作势要摔到地上。
这一回，我真真切切看到了琴身背后。刻着的“伯牙忆子期”，描画的“白羽插月季。”以及，曾经断成两截，经过修补后留下的细纹。
还有，经过日月流年，天然形成的流水断。还有，经过一场大火，熏烤过的痕迹。
高山流水竟然真的会在这里。羽公子说他曾回去找过月季。莫非，他真的第一时间，回去找过我？
我一步上前，从他手中夺下瑶琴。羽公子却不肯松手，他喝得酩酊大醉，连说话都开始有些迟钝。
“曲终人已散……要这琴……有何用？”
不知如何回答，也根本无法回答。
羽公子颓然一笑，“他从不稀罕……他始终想要的不是我给的……”
我无言以对，将怀中的瑶琴放回原处，扶着他坐到床上。
“季儿。”他双眼迷离的看着我。
坐在他身边，让他将头搭在我胸前，轻轻怀抱着他。
他依然痴痴的看着我。用手捏了捏他的小脸，我冲他笑笑。
羽公子，我在这，睡吧。
整整一夜无梦，转天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羽公子的大床上。衣服穿得好好的，身上盖着锦被，羽公子却不见了。
忽然不想起床，很想躺在他曾躺过的地方。感受他的温度，享受他的气息，直到他回来。
结果等到日上三竿饥肠辘辘，羽公子也没出现。我犹豫着是否起床去厨房觅食，猛然，发觉床前站了一个人。白衣，白羽，白耳钉。
妞儿，你也忒吓人了，不声不响的冒出来……我正腹诽不已，忽然发现他，眼眶红红的。
额滴娘，不要吧，大白天也能看到妞儿哭。这要赶上天大旱，不用去遍地挖井了，跟着妞儿走就有水源。
“季儿，叔父他……不在了。”
叔父？项梁？我吃了一惊。
身子那么硬朗，脑子那么精明，这样一个老者怎么会说走就走了呢？羽公子静静的看着我，忽然走过来，将我一把抱入怀中。“季儿，不要离开我，一定不要离开我。”
听他讲了项梁的故事，我才知道这个人，对羽公子有多么重要。而项家的军队，在过去的年月，也曾如何轰轰烈烈。
当年项梁因人命案，与侄子避仇至吴中。项梁在吴中威信颇高，贤士大夫皆出其下，当地的大事也全由他出面主办。羽公子成年后，项梁甘为人梯，退居幕后辅助侄子招兵买马。
陈胜吴广起义爆发后，项梁协助羽公子积极响应，渡江屡胜秦军。陈胜败亡后，项梁听从军师范增之计，力劝羽公子立楚怀王之孙芈心为王。仍称其为楚怀王，用以稳定民心。
至此，西楚势力已日渐强盛，对秦之战也节节胜利。项梁更曾率军击败过秦将章邯。却又因轻敌，在定陶被章邯打败，战亡。
最后这件事，不过发生在昨天。昨天，已年逾花甲的老者，驰骋疆场拼尽最后一滴热血。
曾经不很喜欢他，甚至有些怕他，因为他说过的那些话。如今看到羽公子悲伤的模样，我也不由得心生感伤。
羽公子从不曾提及父母，从小也是个孤儿吧。那么项梁就是他的天地，项梁之于他的意义，好比牡丹哥对我……
想起牡丹哥，胸口总是很疼，他几乎已成为我最不能去回忆的人。除了他，还有二娘和盼盼。
而他们，接二连三的离我而去，而我无能为力。这样的感觉，已经成了生命中，最不可承受之重。
忽然很理解羽公子，很理解他害怕失去的感觉，因为我也曾那么的害怕过。却只能徒劳的接受，不得不接受。
“季儿，以后所有对秦的战役，我都将带兵亲征。”羽公子看着我，说话一字一句。“随我上战场吧，否则真的不放心，留你一个人在家里。”
上战场，额滴娘！好男儿志在八方，好啊，当然好。我点头点到眩晕。
他起身，从床下取出两只大红绸缎包裹的锦盒。盒子细细长长，看不出装着什么。
当绸缎散落，锦盒打开之时，我惊讶的张大嘴巴。好漂亮的青铜剑，还是一对的。
“跟着我，我会尽一切所能保护你。”羽公子取出一把剑，放在手上掂了掂。“但你也要有保护自己的能力。”
他取出另一把剑，同样掂了掂，然后甩给我。
像接到个烫手山芋，我手忙脚乱抓住剑柄，感觉狼狈不已。
“你那把，是天下第一名剑，越王勾践剑。”羽公子挥舞了两下手中的剑，转过身，看着我。
纳尼？老子手中的，竟是天下第一名贱！
立时觉得手中有千斤重，这么珍贵的玩意，被我玩坏了咋办？
小心翼翼端详剑身，便发觉这称号名不虚传，当真天下第一名贱！
他稍稍愣了愣，轻轻叹了口气，复而用期待的目光看我。“季儿，试一下。”
老子立刻心软，我要是拒绝，八成他又要落金豆子。可这根本不是试着玩的好吧？那天早膳宴席之上，被他们家叔父强迫着弹奏一曲，已经够惊心动魄的了。
看看妞儿巴掌大的小脸，湿漉漉的丹凤眼。我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虽说心里一直称呼羽公子“妞儿”，其实知道他说话办事挺爷们的一个人，咋一旦喝多比女人还不好惹？
可抚琴好比练武，武功高低一招可见。如果不是控制力极好，休想隐瞒真实功力。我刚才点过头，再想用手腕装外行，明显糊弄不过去了。
试了就有穿帮的危险，如若我不试……看了看妞儿楚楚的神情，我心下妥协。赶鸭子上架，我弹。
坐在瑶琴前，记忆瞬间闪回。
某一日，我身穿一身紫衣，正坐在几案前。羽公子一身白衣，伫立在窗边。窗外月明星稀，窗内烛影摇曳。
我随手弹了一段，羽公子微微颔首，“高山”。我又随手弹了一段，羽公子击掌和之，“流水”。我不再弹了，揶揄他，“你以为自己是子期呢？”
羽公子一双丹凤眼弯如月牙儿，他用食指挑起我的下巴，“如果你是伯牙的话……”
我打掉他的爪子，“羽大公子还没睡醒吧？”他静静的看着我微笑。
到最后，两个人又滚上床，折腾了一通回笼觉。
多少日之后，我在他的寝宫，又看到了那把高山流水。摸上去，手感是如此熟悉，琴方方长长的。长约三尺有五，宽六寸，厚二寸。
抚上琴的背后，在底部右下角，有一片凹凸的痕迹。用指尖沿着痕迹勾勒，是一朵花的形状，而在花的上面……这把高山流水，明明应该在芙蓉楼，在大火中化为灰烬！
我伸出左手，用残指压住琴弦。右手，则用大拇指，在弦上随意划了一下。
这一划颇有些半身不遂的风范，同时惊动了三根弦，响起交织在一起的杂音。
毫无章法的乐音，飘荡在寝宫中，羽公子眼眶红红的。
以曲命名的琴不多，世间仅此一个。曾经以为是赝品，是为了仿照芙蓉楼格局，特地仿冒之作。
而当我确定就是这把琴，不是赝品的时候，也是它快要从世间消失的时候。羽公子走到我身边，再度将琴从几案上拿起，作势要摔到地上。
这一回，我真真切切看到了琴身背后。刻着的“伯牙忆子期”，描画的“白羽插月季。”以及，曾经断成两截，经过修补后留下的细纹。
还有，经过日月流年，天然形成的流水断。还有，经过一场大火，熏烤过的痕迹。
高山流水竟然真的会在这里。羽公子说他曾回去找过月季。莫非，他真的第一时间，回去找过我？
我一步上前，从他手中夺下瑶琴。羽公子却不肯松手，他喝得酩酊大醉，连说话都开始有些迟钝。
“曲终人已散……要这琴……有何用？”
不知如何回答，也根本无法回答。
羽公子颓然一笑，“他从不稀罕……他始终想要的不是我给的……”
我无言以对，将怀中的瑶琴放回原处，扶着他坐到床上。
“季儿。”他双眼迷离的看着我。
坐在他身边，让他将头搭在我胸前，轻轻怀抱着他。
他依然痴痴的看着我。用手捏了捏他的小脸，我冲他笑笑。
羽公子，我在这，睡吧。
整整一夜无梦，转天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羽公子的大床上。衣服穿得好好的，身上盖着锦被，羽公子却不见了。
忽然不想起床，很想躺在他曾躺过的地方。感受他的温度，享受他的气息，直到他回来。
结果等到日上三竿饥肠辘辘，羽公子也没出现。我犹豫着是否起床去厨房觅食，猛然，发觉床前站了一个人。白衣，白羽，白耳钉。
妞儿，你也忒吓人了，不声不响的冒出来……我正腹诽不已，忽然发现他，眼眶红红的。
额滴娘，不要吧，大白天也能看到妞儿哭。这要赶上天大旱，不用去遍地挖井了，跟着妞儿走就有水源。
“季儿，叔父他……不在了。”
叔父？项梁？我吃了一惊。
身子那么硬朗，脑子那么精明，这样一个老者怎么会说走就走了呢？羽公子静静的看着我，忽然走过来，将我一把抱入怀中。“季儿，不要离开我，一定不要离开我。”
听他讲了项梁的故事，我才知道这个人，对羽公子有多么重要。而项家的军队，在过去的年月，也曾如何轰轰烈烈。
当年项梁因人命案，与侄子避仇至吴中。项梁在吴中威信颇高，贤士大夫皆出其下，当地的大事也全由他出面主办。羽公子成年后，项梁甘为人梯，退居幕后辅助侄子招兵买马。
陈胜吴广起义爆发后，项梁协助羽公子积极响应，渡江屡胜秦军。陈胜败亡后，项梁听从军师范增之计，力劝羽公子立楚怀王之孙芈心为王。仍称其为楚怀王，用以稳定民心。
至此，西楚势力已日渐强盛，对秦之战也节节胜利。项梁更曾率军击败过秦将章邯。却又因轻敌，在定陶被章邯打败，战亡。
最后这件事，不过发生在昨天。昨天，已年逾花甲的老者，驰骋疆场拼尽最后一滴热血。
曾经不很喜欢他，甚至有些怕他，因为他说过的那些话。如今看到羽公子悲伤的模样，我也不由得心生感伤。
羽公子从不曾提及父母，从小也是个孤儿吧。那么项梁就是他的天地，项梁之于他的意义，好比牡丹哥对我……
想起牡丹哥，胸口总是很疼，他几乎已成为我最不能去回忆的人。除了他，还有二娘和盼盼。
而他们，接二连三的离我而去，而我无能为力。这样的感觉，已经成了生命中，最不可承受之重。
忽然很理解羽公子，很理解他害怕失去的感觉，因为我也曾那么的害怕过。却只能徒劳的接受，不得不接受。
“季儿，以后所有对秦的战役，我都将带兵亲征。”羽公子看着我，说话一字一句。“随我上战场吧，否则真的不放心，留你一个人在家里。”
上战场，额滴娘！好男儿志在八方，好啊，当然好。我点头点到眩晕。
他起身，从床下取出两只大红绸缎包裹的锦盒。盒子细细长长，看不出装着什么。
当绸缎散落，锦盒打开之时，我惊讶的张大嘴巴。好漂亮的青铜剑，还是一对的。
“跟着我，我会尽一切所能保护你。”羽公子取出一把剑，放在手上掂了掂。“但你也要有保护自己的能力。”
他取出另一把剑，同样掂了掂，然后甩给我。
像接到个烫手山芋，我手忙脚乱抓住剑柄，感觉狼狈不已。
“你那把，是天下第一名剑，越王勾践剑。”羽公子挥舞了两下手中的剑，转过身，看着我。
纳尼？老子手中的，竟是天下第一名贱！
立时觉得手中有千斤重，这么珍贵的玩意，被我玩坏了咋办？
小心翼翼端详剑身，便发觉这称号名不虚传，当真天下第一名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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