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情痴
目录：姬妾如云| 作者：凤栖梧1002| 类别：其他类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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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婆子们七手八脚把落蕊抬回东小院子，不提。去看看小说网 www.7kaNKan.com。
月婵回到二奶奶所住的抚月斋，便有丫头回说二奶奶去内帐房了，请六奶奶自便。月婵掐算着二奶奶在帐房里至少要待上一个时辰，出来就该去老太太那边伺侯晚饭了，时间很富裕，便叫过碧儿来，吩咐她去告诉小厨房，要一个小风炉，一口小锅，并两碗上好的珍珠米，再拿几样精致的酱菜过来。
碧儿答应一声，去不多时，便同着小厨房管事的李婆子一起回来了。李婆子亲自捧着风炉，颠颠儿地上赶着问六奶奶安，又殷勤地问月婵想吃粥可是胃口不好，又凑近奶妈怀里看着天赐，不住嘴儿地夸赞了一回，再亲自将炉火生好，方退了出去。
月婵便命碧儿把风炉搁在院子里，架上锅，亲自熬粥；又命蓉儿将食盒打开，见李婆子送来配粥吃的是六必居的八宝酱瓜，酱萝卜，腌糖蒜和豉油木耳，满意地点了点头。
一时香糯的珍珠米粥熬好了，月婵让蓉儿端着粥，碧儿拎着食盒，自己找出一味去腐生肌膏，主仆三人悄悄地来到了东小院子。
落蕊正趴在床上，不住地低声呻吟，锦儿坐在身边，拿热毛巾在给她擦拭腰臀上的血渍，见月婵来了，慌忙给落蕊盖上一层薄被，起身见礼。
月婵轻轻掀起被来一看，只见落蕊下半身的皮肉或破或烂，血肉模糊，贴身小衣和伤口粘在一起，已经难以脱下来了，不禁倒吸一口凉气，鼻子一酸，又滴下泪来。
月婵问锦儿，“你奶奶可曾吃过些东西？”
“疼得厉害，哪里吃得下。何况。。。”锦儿便不往下说，只低头以袖拭泪。
月婵不用再问，心里也明白，这上上下下都是势利的，见落蕊捱打，已经被老太太嫌恶了，大爷又不在家，都恨不得远远躲开去，谁还会上赶着送吃送喝，淌这个浑水呢？
月婵轻叹了口气，吩咐锦儿去找一把剪子来，将贴身小衣一点点剪开，慢慢褪下来，再将带来的去腐生肌膏轻轻涂在伤口上。
月婵一边看着锦儿上药。一边盛上粥来。亲自喂给落蕊吃。边笑道：“我知道你现在一定是疼得很。没胃口。不过好歹吃一点儿。能吃下东西才能恢复得快。”
落蕊在枕上垂泪道：“先前大爷在家时。时常夸你。我有时听了还不服气。今天经过这事我才知道。你果然当得起大爷地夸赞。只是。你这样不避嫌。倘或连累得你也被老太太嫌恶了。我地罪不是更大了吗？”
月婵夹了一片酱瓜喂进落蕊口中。笑道：“哪里顾得这些。本来我也不是老太太待见地人。”
说话间。小丫头进来禀报：“三奶奶打发秋月姐姐送东西来了。”
便见秋月进来。向落蕊和月婵行了礼。道：“三奶奶让我给四奶奶送来一个砂锅鸡。还有西洋大夫给地止痛药。说服下去止痛地效果最好了。”又歉意地红着脸笑道：“府里人多嘴杂。我们奶奶说就不亲自过来了。很过意不去。还请四奶奶体谅。。。”
落蕊听了。便在枕上吃力地欠了欠身。含笑道：“哪里话。三姐姐竟然还惦记着我。落蕊已经是又感激又惭愧了。。。”
因让秋月外间屋吃茶，秋月回说还要回去伺侯小姐们洗漱睡觉，便告辞了。
这里锦儿送秋月出去，月婵便安慰落蕊道：“你也不用想太多，只是安心养伤就好。想来你的饭也会是外头大厨房送来，那些下人的吃食你也不必吃它，我见天儿给你送饭过来。反正捱过几天大爷就回来了，他的那菩萨心肠你还不知道？求一求他，也就过去了。”
落蕊不语，静默了半晌，长叹道：“落蕊做出这伤风败俗之事，就算是大爷念着情儿不怪罪于我，我又有何脸面再见他呢。。。”
月婵便摇头道：“既如此说，早知今日，又何必当初呢？”
“我。。。许是鬼迷心窍了吧。”落蕊苍白的脸上终于浮现出羞愧的神色。
“冯世炎能把你送给大爷，显见得他也没把你放在心上，你又何必？”月婵不由得冲口而出。
落蕊手里绞着一方帕子，眼神里满是苦恼和挣扎，低声道：“他。。。冯。。。冯相公也有他的难处。那时他贬私盐被人在衙门里点了邪火儿，把铺面和宅子都典给了人才算赎了罪，不至于下大牢。咱们家大爷念着朋友旧情帮着他重新把买卖做起来，他没的报答，也就只剩下我了。。。”
落蕊垂下眼帘，声音更加低下去，喃喃道：“你。。。不认为这也算是知恩图报吗？”
月婵不言语，轻轻摇了摇头，“姐姐，说句不怕你恼的话，我倒觉得姓冯的这么做只不过是穷困极了想巴结咱们家老爷罢了。如果真的知恩图报，现在他怎么暗中又来勾搭你，这不是给老爷扣绿帽子么？这难道是君子所为吗？”
月婵的话说得很重也很直，说完又后悔，自己都不好意思了，涨红了脸。
落蕊的手颤抖着，声音空洞洞地说：“我自小死了娘，十二岁就被爹卖给冯相公作小妾。冯相公本是读书人，只是运气不好，每每落了第，一时气不过才弃文从商的。我到了他府上，冯相公从来没有打骂过我，对我很好，甚至还教我读书识字。。。”说到这儿，落蕊的眼睛里泛出一些光彩，随即，这光彩又黯淡了下去，“都是我自己不好。。。去年老爷做生日，冯相公来道贺，我，我，我居然鬼迷了心窍，偷着让锦儿把他请到水阁，我私自去见了他，以后才。。。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我确实是个贱人。这个，不关冯相公的事。。。”
月婵看着落蕊惨白的面容，一时竟说不出来话，只能长长叹了口气。痴情女子，薄命女子啊！忽然想起两句诗：人生自是有情痴，此恨不关风与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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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婵回到二奶奶所住的抚月斋，便有丫头回说二奶奶去内帐房了，请六奶奶自便。月婵掐算着二奶奶在帐房里至少要待上一个时辰，出来就该去老太太那边伺侯晚饭了，时间很富裕，便叫过碧儿来，吩咐她去告诉小厨房，要一个小风炉，一口小锅，并两碗上好的珍珠米，再拿几样精致的酱菜过来。
碧儿答应一声，去不多时，便同着小厨房管事的李婆子一起回来了。李婆子亲自捧着风炉，颠颠儿地上赶着问六奶奶安，又殷勤地问月婵想吃粥可是胃口不好，又凑近奶妈怀里看着天赐，不住嘴儿地夸赞了一回，再亲自将炉火生好，方退了出去。
月婵便命碧儿把风炉搁在院子里，架上锅，亲自熬粥；又命蓉儿将食盒打开，见李婆子送来配粥吃的是六必居的八宝酱瓜，酱萝卜，腌糖蒜和豉油木耳，满意地点了点头。
一时香糯的珍珠米粥熬好了，月婵让蓉儿端着粥，碧儿拎着食盒，自己找出一味去腐生肌膏，主仆三人悄悄地来到了东小院子。
落蕊正趴在床上，不住地低声呻吟，锦儿坐在身边，拿热毛巾在给她擦拭腰臀上的血渍，见月婵来了，慌忙给落蕊盖上一层薄被，起身见礼。
月婵轻轻掀起被来一看，只见落蕊下半身的皮肉或破或烂，血肉模糊，贴身小衣和伤口粘在一起，已经难以脱下来了，不禁倒吸一口凉气，鼻子一酸，又滴下泪来。
月婵问锦儿，“你奶奶可曾吃过些东西？”
“疼得厉害，哪里吃得下。何况。。。”锦儿便不往下说，只低头以袖拭泪。
月婵不用再问，心里也明白，这上上下下都是势利的，见落蕊捱打，已经被老太太嫌恶了，大爷又不在家，都恨不得远远躲开去，谁还会上赶着送吃送喝，淌这个浑水呢？
月婵轻叹了口气，吩咐锦儿去找一把剪子来，将贴身小衣一点点剪开，慢慢褪下来，再将带来的去腐生肌膏轻轻涂在伤口上。
月婵一边看着锦儿上药。一边盛上粥来。亲自喂给落蕊吃。边笑道：“我知道你现在一定是疼得很。没胃口。不过好歹吃一点儿。能吃下东西才能恢复得快。”
落蕊在枕上垂泪道：“先前大爷在家时。时常夸你。我有时听了还不服气。今天经过这事我才知道。你果然当得起大爷地夸赞。只是。你这样不避嫌。倘或连累得你也被老太太嫌恶了。我地罪不是更大了吗？”
月婵夹了一片酱瓜喂进落蕊口中。笑道：“哪里顾得这些。本来我也不是老太太待见地人。”
说话间。小丫头进来禀报：“三奶奶打发秋月姐姐送东西来了。”
便见秋月进来。向落蕊和月婵行了礼。道：“三奶奶让我给四奶奶送来一个砂锅鸡。还有西洋大夫给地止痛药。说服下去止痛地效果最好了。”又歉意地红着脸笑道：“府里人多嘴杂。我们奶奶说就不亲自过来了。很过意不去。还请四奶奶体谅。。。”
落蕊听了。便在枕上吃力地欠了欠身。含笑道：“哪里话。三姐姐竟然还惦记着我。落蕊已经是又感激又惭愧了。。。”
因让秋月外间屋吃茶，秋月回说还要回去伺侯小姐们洗漱睡觉，便告辞了。
这里锦儿送秋月出去，月婵便安慰落蕊道：“你也不用想太多，只是安心养伤就好。想来你的饭也会是外头大厨房送来，那些下人的吃食你也不必吃它，我见天儿给你送饭过来。反正捱过几天大爷就回来了，他的那菩萨心肠你还不知道？求一求他，也就过去了。”
落蕊不语，静默了半晌，长叹道：“落蕊做出这伤风败俗之事，就算是大爷念着情儿不怪罪于我，我又有何脸面再见他呢。。。”
月婵便摇头道：“既如此说，早知今日，又何必当初呢？”
“我。。。许是鬼迷心窍了吧。”落蕊苍白的脸上终于浮现出羞愧的神色。
“冯世炎能把你送给大爷，显见得他也没把你放在心上，你又何必？”月婵不由得冲口而出。
落蕊手里绞着一方帕子，眼神里满是苦恼和挣扎，低声道：“他。。。冯。。。冯相公也有他的难处。那时他贬私盐被人在衙门里点了邪火儿，把铺面和宅子都典给了人才算赎了罪，不至于下大牢。咱们家大爷念着朋友旧情帮着他重新把买卖做起来，他没的报答，也就只剩下我了。。。”
落蕊垂下眼帘，声音更加低下去，喃喃道：“你。。。不认为这也算是知恩图报吗？”
月婵不言语，轻轻摇了摇头，“姐姐，说句不怕你恼的话，我倒觉得姓冯的这么做只不过是穷困极了想巴结咱们家老爷罢了。如果真的知恩图报，现在他怎么暗中又来勾搭你，这不是给老爷扣绿帽子么？这难道是君子所为吗？”
月婵的话说得很重也很直，说完又后悔，自己都不好意思了，涨红了脸。
落蕊的手颤抖着，声音空洞洞地说：“我自小死了娘，十二岁就被爹卖给冯相公作小妾。冯相公本是读书人，只是运气不好，每每落了第，一时气不过才弃文从商的。我到了他府上，冯相公从来没有打骂过我，对我很好，甚至还教我读书识字。。。”说到这儿，落蕊的眼睛里泛出一些光彩，随即，这光彩又黯淡了下去，“都是我自己不好。。。去年老爷做生日，冯相公来道贺，我，我，我居然鬼迷了心窍，偷着让锦儿把他请到水阁，我私自去见了他，以后才。。。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我确实是个贱人。这个，不关冯相公的事。。。”
月婵看着落蕊惨白的面容，一时竟说不出来话，只能长长叹了口气。痴情女子，薄命女子啊！忽然想起两句诗：人生自是有情痴，此恨不关风与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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