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情困
目录：姬妾如云| 作者：凤栖梧1002| 类别：其他类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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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的天空有点阴阴的，风中带着些微湿润的凉意，要下雨了。去看看小说网 www.7kaNKan.com。
月婵睡了一觉醒来，觉得胸口闷闷的，便披衣下床，意欲去花圃子里逛逛。闲来无事，她种了一小圃芍药，此时正开得艳。
“剪几枝给天赐和君赐房里送过去，读书读累了，看着也提精神。”月婵微笑说道，俯下身去。
碧儿忙从小丫头手里接过小花剪，递到月婵手里，忽然笑道：“咱们家大少爷最近忙得很，等闲见不着人影儿了。”
“明年春闱大比，他一定是忙着四处跟人谈讲学问吧。”月婵轻巧地翦下几枝娇艳欲滴的芍药，回身插进小丫头怀里捧着的水瓶中，退后两步，微眯双目瞧了瞧，满意地点了点头。
“把这两瓶花给两位少爷房里送过去。”碧儿吩咐小丫头，见她们走远了，方才回过头来，有意无意地笑道：“大少爷可能碰上了有大学问的老师，咱们家大少爷每次去拜望老师都要花不少银子呢。”
“哦？怎么说？”月婵抬头望着碧儿，有些不解。
“今儿内帐房张师爷私下里找我，说大少爷已经预支了一年的月银了。。。”碧儿有些欲说还休的意思：“我只是觉得有些奇怪，怕少爷在外面吃亏。(http://www.ranwen.com 燃文)。。”
月婵的脸色微微凝重了一些，“每月十两银子，竟然不够花的么？”她皱了皱眉，“天赐最近
都跟什么人来往，你可知道？”
碧儿茫然摇头：“少爷出门去从来不带着小子们，都是自己一个人偷偷地就不见了。伺侯书房的柱子说，就算少爷在书房里坐着，也很少看书，总是一个人愣愣地坐着。我是真有些担心。。。”
“等天赐回来，让他过来见我“，月婵眼里闪出一抹担忧，又加了一句，“先不要让老爷知道。”
天赐被从天而降的瓢泼大雨浇得浑身湿透，一路策马狂奔，回到家里刚换好衣服，小厮就来传话：“夫人说，大少爷一回来，就立刻去上房。”
天赐忐忑地走进福寿堂，见月婵正若无其事地打点了针线活计给丫头们，脸上并无异样，方才放下心来。
“母亲叫我？”恭恭敬敬地行了礼，问道。
月婵的目光迅速扫过天赐一头的湿发，不露声色地拉了他坐下，亲昵地说道：“昨儿到你表叔家作客去，谁知你表弟竟要订亲了，算起来比你还小一岁。我心里倒不安起来。你今年已经十八岁了，虽然说男人家先立业后成成家，毕竟你也不小了。(http://www.ranwen.com 燃文)你表婶跟我提起一户人家的小姐，模样，年纪，都跟你般配，我想着。。。”
她的话还没说完，天赐已红涨了脸，低了头闷声道：“儿子现在只想用功读书，等明年考取了功名，再议这些儿女之事。”
“唔。。。”月婵微微
点头，脸上现出两分领悟之色，突然话锋一转微笑道：“我见你近来银钱用度增加了不少，跟你爹说了，从下个月起，每月涨你五两银子的使用。”
“娘。。。”天赐的脸更红了，局促地清了清嗓子，“我在帐房里支了银子，娘都知道了？”
月婵轻轻拍了拍他的手，含笑道：“少爷们在一处吟诗作对，轮流作东道，这些钱是省不了的。只是你还年轻，交朋友也要谨慎，有些不能去的地方万万是去不得的。。。”
见天赐低头不语，月婵又道：“就好比那些赌局，就万不能沾。有百万身家也不够赔的；还有那秦楼楚馆，更是销金窟。你年轻不知道她们的手段有多厉害。。。”
天赐忽然抬起头，眼神中有些受伤的神气，“娘，其实，那也不一定吧？我想有很多烟花女子都是心地很好的姑娘，只是被逼无奈才不得不。。。她们也有真感情，也会有心上人的吧？”
“儿子啊”，月婵忧心地望着天赐，“虽然是有出污泥而不染的姑娘，但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在那染缸里待得久了，不由得她不沾染恶习，尤其是对男人，都是很懂欲擒故纵的，可是男人往往还身陷其中而不觉。”
天赐紧闭着嘴唇，心沉了沉。他心不在焉地两手交叉放在腿上，过了半晌，故作轻松地笑道：“这么说来，将来如
果儿子娶了个烟花女子，娘会很生气喽？”
月婵仿佛受到很大的震动，脸色大变，“如果是君赐，纳这样的女孩子为妾，也无不可。毕竟你二弟不爱读书，求取功名无望，将来咱们家里的生意还是由他来承继。商人嘛，妾室的身份如何也倒没什么人会去批评。可是天赐你，绝对不行！”
她站了起来，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语调平缓些：“天赐你，将来是要平步青云，为官作宰的人，你知道你父亲对你寄予了多大的厚望么？我们佟家，几代人都没出过读书为官的人，就指望你来光宗耀祖了。你娶的妻子一定要是清清白白人家的女孩，否则将来对你的官声也会有很大的损伤。漫说是正妻，就算是妾，也都得好好甄选的！”
天赐听到这里，心已经凉了装载，勉强笑道：“娘这是怎么了，说了这一大篇话。我不过是白问一句罢了。”
月婵轻叹了口气，别过头去。“娘今天罗嗦了。如果你真有这想法，必得早早断了这心。这不但是为了你好，也是为了那姑娘好。想来你早就知道娘是怎么进的咱们佟家门，因为从前那身份，娘有多少恨事。。。”
说到这里，她的心里一阵阵刺痛，作势回头找东西，迅速擦了擦眼角。
娘俩相对一阵沉默，天赐勉强笑了笑，站起身来。“知道了娘，儿子自会用功
上进，求取功名，为娘挣个诰命回来，不负爹娘的养育之恩。”
说完，躬身向月婵行了礼，脚步沉重地退了出来。
雨后的黄昏，空气微凉而清新。天赐站在书房门口，从腰间解下一个精致的香囊，心痛难捱。
“雪姬。。。”他心里默念道：“爹娘生我养我，恩情大于天，我不能让他们伤心。趁着你我情愫刚生，还是早早了断了罢。。。”他走到院中那株石榴树下，蹲下身子，用手挖了一个坑，将雪姬赠他的那个香囊轻轻放了进去，再默默地用土填平。
有几丝雨丝飘进眼中，他抬手用袖子擦了擦。
“就这样吧。”他站起身，轻轻对自己说道。雨丝化作一滴泪珠，滚落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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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儿忙从小丫头手里接过小花剪，递到月婵手里，忽然笑道：“咱们家大少爷最近忙得很，等闲见不着人影儿了。”
“明年春闱大比，他一定是忙着四处跟人谈讲学问吧。”月婵轻巧地翦下几枝娇艳欲滴的芍药，回身插进小丫头怀里捧着的水瓶中，退后两步，微眯双目瞧了瞧，满意地点了点头。
“把这两瓶花给两位少爷房里送过去。”碧儿吩咐小丫头，见她们走远了，方才回过头来，有意无意地笑道：“大少爷可能碰上了有大学问的老师，咱们家大少爷每次去拜望老师都要花不少银子呢。”
“哦？怎么说？”月婵抬头望着碧儿，有些不解。
“今儿内帐房张师爷私下里找我，说大少爷已经预支了一年的月银了。。。”碧儿有些欲说还休的意思：“我只是觉得有些奇怪，怕少爷在外面吃亏。(http://www.ranwen.com 燃文)。。”
月婵的脸色微微凝重了一些，“每月十两银子，竟然不够花的么？”她皱了皱眉，“天赐最近
都跟什么人来往，你可知道？”
碧儿茫然摇头：“少爷出门去从来不带着小子们，都是自己一个人偷偷地就不见了。伺侯书房的柱子说，就算少爷在书房里坐着，也很少看书，总是一个人愣愣地坐着。我是真有些担心。。。”
“等天赐回来，让他过来见我“，月婵眼里闪出一抹担忧，又加了一句，“先不要让老爷知道。”
天赐被从天而降的瓢泼大雨浇得浑身湿透，一路策马狂奔，回到家里刚换好衣服，小厮就来传话：“夫人说，大少爷一回来，就立刻去上房。”
天赐忐忑地走进福寿堂，见月婵正若无其事地打点了针线活计给丫头们，脸上并无异样，方才放下心来。
“母亲叫我？”恭恭敬敬地行了礼，问道。
月婵的目光迅速扫过天赐一头的湿发，不露声色地拉了他坐下，亲昵地说道：“昨儿到你表叔家作客去，谁知你表弟竟要订亲了，算起来比你还小一岁。我心里倒不安起来。你今年已经十八岁了，虽然说男人家先立业后成成家，毕竟你也不小了。(http://www.ranwen.com 燃文)你表婶跟我提起一户人家的小姐，模样，年纪，都跟你般配，我想着。。。”
她的话还没说完，天赐已红涨了脸，低了头闷声道：“儿子现在只想用功读书，等明年考取了功名，再议这些儿女之事。”
“唔。。。”月婵微微
点头，脸上现出两分领悟之色，突然话锋一转微笑道：“我见你近来银钱用度增加了不少，跟你爹说了，从下个月起，每月涨你五两银子的使用。”
“娘。。。”天赐的脸更红了，局促地清了清嗓子，“我在帐房里支了银子，娘都知道了？”
月婵轻轻拍了拍他的手，含笑道：“少爷们在一处吟诗作对，轮流作东道，这些钱是省不了的。只是你还年轻，交朋友也要谨慎，有些不能去的地方万万是去不得的。。。”
见天赐低头不语，月婵又道：“就好比那些赌局，就万不能沾。有百万身家也不够赔的；还有那秦楼楚馆，更是销金窟。你年轻不知道她们的手段有多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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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子啊”，月婵忧心地望着天赐，“虽然是有出污泥而不染的姑娘，但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在那染缸里待得久了，不由得她不沾染恶习，尤其是对男人，都是很懂欲擒故纵的，可是男人往往还身陷其中而不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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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这里，她的心里一阵阵刺痛，作势回头找东西，迅速擦了擦眼角。
娘俩相对一阵沉默，天赐勉强笑了笑，站起身来。“知道了娘，儿子自会用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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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躬身向月婵行了礼，脚步沉重地退了出来。
雨后的黄昏，空气微凉而清新。天赐站在书房门口，从腰间解下一个精致的香囊，心痛难捱。
“雪姬。。。”他心里默念道：“爹娘生我养我，恩情大于天，我不能让他们伤心。趁着你我情愫刚生，还是早早了断了罢。。。”他走到院中那株石榴树下，蹲下身子，用手挖了一个坑，将雪姬赠他的那个香囊轻轻放了进去，再默默地用土填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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