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各有苦衷
目录：软玉温香| 作者：花歌| 类别：其他类型
“晗师弟……”渚衍薰仿佛被抽掉了浑身力气一般，半趴在桌案上，艰难地抬起头来，眼中依然笼罩着一丝侥幸的光芒，更多的却被彻悟与苦涩所替代。
叶晗左手扣了他的脉搏，右手也没闲着：将酒壶从渚衍薰手中接过来，掀了壶盖，往里面瞄了一眼，忍不住冷笑一声，奚落道：“没想到师兄还钟情于这种小孩子过家家酒的手法，真是难得。”说完，又伸手取过渚衍薰的碗，用茶水洗净油渍，然后端起酒壶缓缓从壶口将其中两股酒液倾注其中。
酒壶内完全分隔为左右两份的美酒，只需不动声色地转动壶盖便可任意控制倾倒哪一边，这种手法，分明是专为下毒而设计。
渚衍薰垂头丧气地眼睁睁看着小舒将两种酒液混合倒入碗中，汩汩的流水声轻缓舒怡，却让他有一种体内鲜血随着小舒这个动作渐渐被人抽干了的错觉，渚衍薰屏住了呼吸，望向眼前少年的眼神中只剩下凄惨与哀求。
花蓉从旁目睹这一切，浑身上下止不住轻微地颤抖起来，平放在膝盖上的一双手掌渐渐地收紧。
叶晗侧望了她一眼，伸出只手，按在她的手背上，轻轻拍了拍。
花蓉反扣了他的手指，抬起头来，报以勉强的一笑。
叶晗倒尽壶中酒液，将碗轻轻放在渚衍薰面前，柔声道：“师兄，你自配的美酒，喝了吧。”
“晗师弟……”渚衍薰抿紧了双唇，哀哀凝视着他，又看了看一旁目光淡薄的花蓉，忍了好久，终于低头祈求道：“晗师弟，你饶了师兄吧，算师兄求你了。”
叶晗愣了愣，似乎很奇怪居然能从从小刚毅顽固的师兄口中听到这句话，他犹豫片刻，侧脸望向花蓉，恰好看见花蓉也侧过脸庞望着他，想了想，深吸口气，渐渐松开手指，道：“原来这个世道还能将一个人仅存的点点气节也在岁月中一并磨掉。”说完，又笑了笑，端起碗翻手又将酒液倾倒在那棵云杉树下。
幼弱的云杉根部泛起几许白烟，微弱的腐蚀声从土壤中传来，酒水浸渍过的泥土表面此起彼伏地翻出许多乳白色泡沫，整棵云杉根部被严重烧毁，好端端的一棵植株在此后十分钟内迅速枯萎。
“小舒，今非昔比，师兄已经是有妻室的人了，我不能……”渚衍薰的面庞上翻腾着万般变化，那表情说不出是羞愧、苦楚还是无奈、凄凉，就好像欲哭无泪的模样，他搭垂了脑袋，怅然道：“我知你必不肯原谅我的，可是，老实说，我不在乎多喝一碗，那种毒，我早已在两年前便尝试过了。”
花蓉眼中射出按捺不住的惊诧。
小舒没抬眼，只面色平静地收了酒杯，拾起旁边的茶壶往自己碗中倒入淡淡棕红色的液体，递给蓉儿，又从旁另取一碗，倒入同样茶水，端起来，细抿了一口。
花蓉望着眼前的茶水，却半滴都咽不下去。
“你知道，我们这些民间里私自拉帮结派的人，总是被朝廷看不顺眼的。”渚衍薰一边斟酌着遣词用句，一边缓缓低声陈述道：“我为了隐匿行迹，潜入吏部尚书府充作仆役，数年下来，倒也颇积得些苦劳，才坐上这少总管的职位……两年前，有一次外出联络，不慎被蔚玖谌发现些许端倪。他虽不能从中判断出我究竟在私营些什么勾当，可大致觉得我不若寻常百姓家少年，为了控制我的行动，便迫我饮下这种毒酒。”
叶晗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摇了摇头，又漫不经心地端起茶水呷了一口。
“我……晗师弟，这种毒不会要人的命，可是每月都会定时发作一次，痛得死去活来。”这番话渚衍薰说得万分尴尬，可既然开了个头，什么脸面羞耻，便也顾不得这么多了：“他为了从我口中逼供，曾经蓄意克扣解药，将我关入柴房之中任由我自生自灭，那些日子……唉，不提也罢。”
“我，不想再过这种日子了。”渚衍薰咬了咬嘴唇，到底狠下心来一股脑儿地将心中所想和盘托出：“他给我的解药只能暂缓，而不能根治。小舒，这两年来，我真的，再也受不了了——虽然少总管的头衔表面风光，实际上却叫我痛不欲生”
“所以，”叶晗终于抬起头来，叹了口气，替他把剩下的话头接完：“你蓄意拉蓉儿下水，以迫求我好派人配好解药送过来，是不是？北方这边负责接洽管理的人是你，要从中克扣我邮寄过来给她的任何东西都随你高兴。你便打定了这番主意，也顾不得体面，竟干出这般师兄弟间手足相残的勾当……幸亏师父他老人家不在这里，否则能被你活活气死。”
叶晗表情怜悯地望着眼前姿容相貌还算英挺的青年，更深一步剖析道：“你为了实现这套计划，如此煞费心思，值得么？为什么不直接找我求呢？你是的师兄，又不是蓉儿的。”
“……你，你不是说，我什么时候能把京都最繁华三座城池势力范围拿下，就什么时候给我配好解药送来。”渚衍薰说到这里简直就是哭丧着脸，望着叶晗不可思议道：“要了我亲命我也做不到啊，这里是‘鹏程万里’的势力范围，又恰好在天子脚下，太强人所难了，怎么可能”
花蓉听到这里，情不自禁眯起双眼，似笑非笑地侧脸望向身旁的孪生兄弟。
叶晗打了个愣神，随即笑眯眯地拍了拍渚衍薰手背，道：“是嘛，那就这么办吧。”
渚衍薰无语，大瞪着一双眼睛愤愤然瞅着他。
小舒干咳两声，起身回屋拿出纸笔，研墨写下一份药方，吹干了墨迹，递给渚衍薰，道：“这是我刚才替你把脉的结果，除了‘七窍朱参’可能暂时求不得之外，其余的你大可自己抓药来配，至少可以缓解病发时的痛苦。不过，若要根治，还得想法将这副药配齐才行。”
渚衍薰眼睛一亮，接了药方，立马换上一副感恩备至的表情，双手握了叶晗的手，道：“到底还是你学艺精湛，为兄要是有你这份本事，也不必吃这么多年的苦了……”他突然想到什么，恍然大悟道：“你替我把脉那会儿便已经知道我中毒了？因为知道，所以你——”所以你才没有硬逼着我吞下那碗毒酒，所以才故作施恩的姿态放过我一马
叶晗皓若凝脂的手指有意无意地滑过渚衍薰宽阔的掌心，玉白透明的指尖暧昧地来回磨蹭着，挠得他一阵**，这才笑道：“师兄出任‘风行天下’北方总管事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我怎能就这般苛待你了？只是你自己妄加揣测，心知你我从小有隙，故意为难罢了。”
花蓉附和着点了点头。
反正你们两个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渚衍薰定睛瞅着小舒，心中分外笃定，却又不好言明，又细想了一回，才好奇道：“你怎知酒中有毒？”
叶晗若有所思地望了一眼那棵早已经枯死焦黄的云杉，嘴角渐渐浮生出一丝落寞的苦涩，叹息道：“不是才说过么，你我既然从小有隙，那么师兄今夜对蓉儿热情备至的态度首先就已经十分可疑了。更何况，好巧不巧师父手下几样技艺，叶晗犹唯擅长医毒，这副毒药虽经过事先处理，到底难以做到无色无味，师兄即便是拿酒精掩饰，也一样逃不过我的嗅觉。”
叶晗从未曾奢望过花蓉能得到他渚衍薰的救助，更不曾设想过能在一场浩劫之后能坐下来与那个从小嫉恨自己才华的人同席饮宴，既然这么多‘不可能’都蹊跷地成为现实，那么就算他资质驽钝，也不可能不怀疑他这位貌善心狠的师兄背地里别有它图吧？
毕竟自幼相处，对彼此潜移默化的某些人性还是十分了解的。
所以，当渚衍薰灰溜溜地离去的时候，输得心服口服。
打小他就没玩赢过自己这个师弟，也不在乎多输了这么一次。即便是输了，他也毫发无损，甚至还从叶晗那里将一副解药药方拿到了手。
若换做白苏师兄，估计他现在早已经被挑经剔骨玩死过去好几次了。
幸好叶晗还是个有情有义的。
待褚衍熏走后，花蓉忍不住问他：“你怎么突然来了？”
“分别这么久，哥哥想看看妹妹，这理由好像十分正当吧？”叶晗笑着，一手握了花蓉的手，一手揽住她的肩头，轻声道：“褚衍熏这个人，你别理他，活该他自作孽……凡事多提防着他一些。”顿了一下，又道：“有了今天的教训，想来他暂时不敢胡作非为了。如果你在这里有个三长两短，他一家子肯定也逃不脱干系，我想这点浅显易懂的道理他还是懂得的。”
花蓉点了点头，又想到另一件事：“对了，你在这边的事务处理得怎样了？”
“别担心，”他知道她担心他的安危，叶晗微微一笑：“吉人自有天相。”
“不要拿这么玄乎的话来忽悠我。”花蓉不满地瞪了他一眼。
叶晗伸手揉了揉花蓉的鬓发，允诺般笃定道：“再等我五天，最多一周，我一定带你离开。”
花蓉没说话，默默垂下脑袋，心中突然觉得十分温暖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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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晗左手扣了他的脉搏，右手也没闲着：将酒壶从渚衍薰手中接过来，掀了壶盖，往里面瞄了一眼，忍不住冷笑一声，奚落道：“没想到师兄还钟情于这种小孩子过家家酒的手法，真是难得。”说完，又伸手取过渚衍薰的碗，用茶水洗净油渍，然后端起酒壶缓缓从壶口将其中两股酒液倾注其中。
酒壶内完全分隔为左右两份的美酒，只需不动声色地转动壶盖便可任意控制倾倒哪一边，这种手法，分明是专为下毒而设计。
渚衍薰垂头丧气地眼睁睁看着小舒将两种酒液混合倒入碗中，汩汩的流水声轻缓舒怡，却让他有一种体内鲜血随着小舒这个动作渐渐被人抽干了的错觉，渚衍薰屏住了呼吸，望向眼前少年的眼神中只剩下凄惨与哀求。
花蓉从旁目睹这一切，浑身上下止不住轻微地颤抖起来，平放在膝盖上的一双手掌渐渐地收紧。
叶晗侧望了她一眼，伸出只手，按在她的手背上，轻轻拍了拍。
花蓉反扣了他的手指，抬起头来，报以勉强的一笑。
叶晗倒尽壶中酒液，将碗轻轻放在渚衍薰面前，柔声道：“师兄，你自配的美酒，喝了吧。”
“晗师弟……”渚衍薰抿紧了双唇，哀哀凝视着他，又看了看一旁目光淡薄的花蓉，忍了好久，终于低头祈求道：“晗师弟，你饶了师兄吧，算师兄求你了。”
叶晗愣了愣，似乎很奇怪居然能从从小刚毅顽固的师兄口中听到这句话，他犹豫片刻，侧脸望向花蓉，恰好看见花蓉也侧过脸庞望着他，想了想，深吸口气，渐渐松开手指，道：“原来这个世道还能将一个人仅存的点点气节也在岁月中一并磨掉。”说完，又笑了笑，端起碗翻手又将酒液倾倒在那棵云杉树下。
幼弱的云杉根部泛起几许白烟，微弱的腐蚀声从土壤中传来，酒水浸渍过的泥土表面此起彼伏地翻出许多乳白色泡沫，整棵云杉根部被严重烧毁，好端端的一棵植株在此后十分钟内迅速枯萎。
“小舒，今非昔比，师兄已经是有妻室的人了，我不能……”渚衍薰的面庞上翻腾着万般变化，那表情说不出是羞愧、苦楚还是无奈、凄凉，就好像欲哭无泪的模样，他搭垂了脑袋，怅然道：“我知你必不肯原谅我的，可是，老实说，我不在乎多喝一碗，那种毒，我早已在两年前便尝试过了。”
花蓉眼中射出按捺不住的惊诧。
小舒没抬眼，只面色平静地收了酒杯，拾起旁边的茶壶往自己碗中倒入淡淡棕红色的液体，递给蓉儿，又从旁另取一碗，倒入同样茶水，端起来，细抿了一口。
花蓉望着眼前的茶水，却半滴都咽不下去。
“你知道，我们这些民间里私自拉帮结派的人，总是被朝廷看不顺眼的。”渚衍薰一边斟酌着遣词用句，一边缓缓低声陈述道：“我为了隐匿行迹，潜入吏部尚书府充作仆役，数年下来，倒也颇积得些苦劳，才坐上这少总管的职位……两年前，有一次外出联络，不慎被蔚玖谌发现些许端倪。他虽不能从中判断出我究竟在私营些什么勾当，可大致觉得我不若寻常百姓家少年，为了控制我的行动，便迫我饮下这种毒酒。”
叶晗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摇了摇头，又漫不经心地端起茶水呷了一口。
“我……晗师弟，这种毒不会要人的命，可是每月都会定时发作一次，痛得死去活来。”这番话渚衍薰说得万分尴尬，可既然开了个头，什么脸面羞耻，便也顾不得这么多了：“他为了从我口中逼供，曾经蓄意克扣解药，将我关入柴房之中任由我自生自灭，那些日子……唉，不提也罢。”
“我，不想再过这种日子了。”渚衍薰咬了咬嘴唇，到底狠下心来一股脑儿地将心中所想和盘托出：“他给我的解药只能暂缓，而不能根治。小舒，这两年来，我真的，再也受不了了——虽然少总管的头衔表面风光，实际上却叫我痛不欲生”
“所以，”叶晗终于抬起头来，叹了口气，替他把剩下的话头接完：“你蓄意拉蓉儿下水，以迫求我好派人配好解药送过来，是不是？北方这边负责接洽管理的人是你，要从中克扣我邮寄过来给她的任何东西都随你高兴。你便打定了这番主意，也顾不得体面，竟干出这般师兄弟间手足相残的勾当……幸亏师父他老人家不在这里，否则能被你活活气死。”
叶晗表情怜悯地望着眼前姿容相貌还算英挺的青年，更深一步剖析道：“你为了实现这套计划，如此煞费心思，值得么？为什么不直接找我求呢？你是的师兄，又不是蓉儿的。”
“……你，你不是说，我什么时候能把京都最繁华三座城池势力范围拿下，就什么时候给我配好解药送来。”渚衍薰说到这里简直就是哭丧着脸，望着叶晗不可思议道：“要了我亲命我也做不到啊，这里是‘鹏程万里’的势力范围，又恰好在天子脚下，太强人所难了，怎么可能”
花蓉听到这里，情不自禁眯起双眼，似笑非笑地侧脸望向身旁的孪生兄弟。
叶晗打了个愣神，随即笑眯眯地拍了拍渚衍薰手背，道：“是嘛，那就这么办吧。”
渚衍薰无语，大瞪着一双眼睛愤愤然瞅着他。
小舒干咳两声，起身回屋拿出纸笔，研墨写下一份药方，吹干了墨迹，递给渚衍薰，道：“这是我刚才替你把脉的结果，除了‘七窍朱参’可能暂时求不得之外，其余的你大可自己抓药来配，至少可以缓解病发时的痛苦。不过，若要根治，还得想法将这副药配齐才行。”
渚衍薰眼睛一亮，接了药方，立马换上一副感恩备至的表情，双手握了叶晗的手，道：“到底还是你学艺精湛，为兄要是有你这份本事，也不必吃这么多年的苦了……”他突然想到什么，恍然大悟道：“你替我把脉那会儿便已经知道我中毒了？因为知道，所以你——”所以你才没有硬逼着我吞下那碗毒酒，所以才故作施恩的姿态放过我一马
叶晗皓若凝脂的手指有意无意地滑过渚衍薰宽阔的掌心，玉白透明的指尖暧昧地来回磨蹭着，挠得他一阵**，这才笑道：“师兄出任‘风行天下’北方总管事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我怎能就这般苛待你了？只是你自己妄加揣测，心知你我从小有隙，故意为难罢了。”
花蓉附和着点了点头。
反正你们两个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渚衍薰定睛瞅着小舒，心中分外笃定，却又不好言明，又细想了一回，才好奇道：“你怎知酒中有毒？”
叶晗若有所思地望了一眼那棵早已经枯死焦黄的云杉，嘴角渐渐浮生出一丝落寞的苦涩，叹息道：“不是才说过么，你我既然从小有隙，那么师兄今夜对蓉儿热情备至的态度首先就已经十分可疑了。更何况，好巧不巧师父手下几样技艺，叶晗犹唯擅长医毒，这副毒药虽经过事先处理，到底难以做到无色无味，师兄即便是拿酒精掩饰，也一样逃不过我的嗅觉。”
叶晗从未曾奢望过花蓉能得到他渚衍薰的救助，更不曾设想过能在一场浩劫之后能坐下来与那个从小嫉恨自己才华的人同席饮宴，既然这么多‘不可能’都蹊跷地成为现实，那么就算他资质驽钝，也不可能不怀疑他这位貌善心狠的师兄背地里别有它图吧？
毕竟自幼相处，对彼此潜移默化的某些人性还是十分了解的。
所以，当渚衍薰灰溜溜地离去的时候，输得心服口服。
打小他就没玩赢过自己这个师弟，也不在乎多输了这么一次。即便是输了，他也毫发无损，甚至还从叶晗那里将一副解药药方拿到了手。
若换做白苏师兄，估计他现在早已经被挑经剔骨玩死过去好几次了。
幸好叶晗还是个有情有义的。
待褚衍熏走后，花蓉忍不住问他：“你怎么突然来了？”
“分别这么久，哥哥想看看妹妹，这理由好像十分正当吧？”叶晗笑着，一手握了花蓉的手，一手揽住她的肩头，轻声道：“褚衍熏这个人，你别理他，活该他自作孽……凡事多提防着他一些。”顿了一下，又道：“有了今天的教训，想来他暂时不敢胡作非为了。如果你在这里有个三长两短，他一家子肯定也逃不脱干系，我想这点浅显易懂的道理他还是懂得的。”
花蓉点了点头，又想到另一件事：“对了，你在这边的事务处理得怎样了？”
“别担心，”他知道她担心他的安危，叶晗微微一笑：“吉人自有天相。”
“不要拿这么玄乎的话来忽悠我。”花蓉不满地瞪了他一眼。
叶晗伸手揉了揉花蓉的鬓发，允诺般笃定道：“再等我五天，最多一周，我一定带你离开。”
花蓉没说话，默默垂下脑袋，心中突然觉得十分温暖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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