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陈年往事
目录：软玉温香| 作者：花歌| 类别：其他类型
一边编纂布置各种策划，一边悠然自得地品尝桂圆，在这份月色朦胧，苍穹凝烟笼雾的季节，一个人独享，却也别有一番情趣。
桌案上多出一只狭长的紫檀木盒，周边雕琢着细腻的纹理，十分的精美雅致。
里面装着整整一只‘七窍朱参’。
花蓉寻遍‘鹏程万里’开在整个京城的所有药铺，也仅只搜刮到这么一只。
明显是不够的。
渚师兄中毒甚深，就光侍奉他一个人，至少就得花掉整整一只。
——那她自己怎么办？
回来之前已经吩咐鹏程万里会里的各处药铺竭力寻求了，不过这种东西乃医典中所记载的圣品，可遇不可求，一时间想要到手却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儿。
也亏是对方根基深厚，恰好遇见名下有处百年老字号药铺中偶有储存，否则估计小舒就算费尽心力估计连识货的主都遇不上一个。
若有所思地瞄了那只盒子一眼，花蓉不由得暗自苦笑。
自己费尽心机冒着被人家帮会中人识破身份之后当做间谍私刑毒打的危险讨回来的东西，竟然要拱手让给那个一心妄图置自己于死地的人，仔细想想，还真是不忿。
那个人原是对自己特别好的，不过是被自己利用多了，又在他身上施加了过重的精神压力，所以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到底是自己对不住他在先吧……
花蓉抿了抿唇，将脑中乱七八糟的思绪抛开，又将全副精力集中在策划奇谋诡计上面，简单拟出十余种方案，又精心整理一遍，待自己能完全在头脑中摸清楚整个规划布局的来龙去脉之后，他这才欣然搁下笔，不紧不慢地将起草的纸张折成长条，修长的手指一送，在烛火上点着，烧成了灰烬。
既然身为奴仆，便没有**可言，若要人不知，除非毁尸灭迹。
无论如何，她决不能在人前落下把柄。
?
并不是所有的人都有花蓉那份收揽闲事并自得其乐的雅致。
渚衍薰独自坐在院落中，桌前陈列着两坛子陈酿美酒，一个人独自斟酌，颇有些借酒浇愁的味道。
他也没有李白的诗赋才华，体味不出‘花间一壶酒，独酌无相亲’的格调。
他只知道自己现在很苦，很闷，很难受。
下午痛斥渚氏一顿之后，那妇人当即哭哭啼啼回娘家避难去了，因为害怕他迁怒于幼儿，连孩子也一并给抱走了。
搞得好像那**被捉奸的人是他一样。
可是，即使这样，渚衍薰也从不后悔自己迫花蓉饮下毒酒的举动。
他看见他，就跟看见那个人一样。
他曾经为他心动过，在最初拜师学艺那会儿，他曾经迷醉过他的容貌举止的。
百般接近他，任劳任怨，所有他能替他做到的事情，无论对错，他都愿意去做，即使因此身受重责，他亦在所不惜。
可是那铁石心肠的孩子从来就没有感动过。
这种状况持续了两年。
渚衍薰觉得自己再也受不了了，他要报复，他要向他施压，他要他低头，即使扭曲地迫使他成为自己精神上的奴隶，他也要得到他。
那年叶晗十二岁，渚衍薰十六岁。
有一次两人一同上山练剑，渚衍薰故意诱了小舒往悬崖峭壁方向过去，趁其不备，出手将他推下悬崖。
叶晗却似早有防备一般，侧身让过，顺手一带，倒将渚衍薰拉了下去。
渚衍薰只觉得脚下一空，身子不受控制地就往下掉，仓惶之间，他一手扶住悬崖边一块岩石，一手拽住旁边的一株植物根茎，整个人摇摇欲坠地悬挂在峭壁之上。
手上的剑划过嗖嗖的风声，坠入云里雾里，无声地陨落下去。
叶晗闲适地站在悬崖边上，手里提着一柄半长的剑，就那么优雅温柔地望着他，微笑。
然后他上前两步，一脚踏在他扶住岩石的手背上。
指间并没有传来疼痛的感觉，渚衍薰惶恐地抬头望向小舒，却只见一柄寒光流泻的利刃直逼自己眉心。
小舒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那眼神冷淡得就好像在看没有生命气息的什么东西一样：比如石子，比如草芥。
这就是他付出两年不顾一切由衷倾慕他的结果
渚衍薰一下子心凉到了极致。
他记得那时，还仍然是孩子的小舒以那种盛气凌人的姿势足足威压了他近半分钟，才淡漠疏冷地告诉他：“师兄，这是第一次，我饶了你。”
随后他收了剑，往后退去两步，眯着眼睛眼睁睁看着他狼狈不堪地爬上来。
关于这一点渚衍薰心里也是明白的，叶晗漂亮归漂亮，可那容不得半分亵渎的性子却叫人无法恭维。
他原以为她秉性谦和温婉，看上去比较好欺负一点，谁知道尝试过之后才发现这两兄弟没一个好招惹的。
偏偏随后不久，渚衍薰奉师命随小绒出师，那个比他小许多的坏家伙继承了‘风行天下’少帮主的职务，而他则好似被发配一般丢到距离总舵遥远的北方充当杂役。
足用了五年的时间，他费尽千辛万苦，好不容易才攀爬上今天这个职位，而反观小绒，已赫然独挑大梁，成为‘风行天下’会当家之主。
如果说，当今天下三分，皇帝坐拥城池，也不过徒有其表，至多占不到四分天下；而‘鹏程万里’虽然基大业大，可遭遇老帮主源宿失踪，少帮主胤笺璃遭人陷害，又兼内乱混战，削弱至此，最多只保留了三分不到的实力；却是小绒那边，他原本实力不弱，关键时刻又得小舒竭力扶持，原本三分的天下今日竟迅速又多扩展出近一分来。
难怪自幼师父便一直最是宠爱他们，这两兄弟也确实有其独到的才华。
特别是花蓉，整个一名未出世的阴谋家，若不是这回身受重伤，还真不知道什么东西才能困得住他。
闷酒下肚，渚衍薰只觉得借酒浇愁愁更愁。
远的不提，光是就近花蓉托他伪造腰牌，冒着生死攸关的危险打入‘鹏程万里’帮会‘假传圣旨’的举动，就足以证明一切。
借他渚衍薰十个贼胆，他也不敢这么做。
他渚衍薰在北方地界呆了这么久，没见办过几件实事，可小舒一来，先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力诛兵部侍郎等一百四十七名狗贼，紧接着又在不足月的时间内破了十余年在北方地界纵横无忌的‘黑虎盗’老巢，完事之后这才几天功夫，他又搅合进‘鹏程万里’那一锅子混乱之中。
这种本事，渚衍薰暗叹自己是一辈子也比不上的啊……
花蓉啊花蓉，你的存在，对于这份天下来说——究竟是神亦或恶鬼呢？
?
无论这片逐渐腐朽衰败，枭雄并起的天下将要如何展开残酷的动乱，无论花蓉设计的‘狗咬狗计划’中正于黑暗中绽放出多么强大的智慧的光彩，也无论这苍黄不接的历史洪流将要奔涌向何方。
迫在眉睫的情况却是——作为吏部尚书府签了终身卖身契约的仆从，兼被蔚纭秋蔚大公子钦点的书童，无论如何，侍奉主子都是他花蓉不容推卸的天职。
对于蔚纭秋这种被视为木鱼的公子哥，花蓉原本是极其反感，懒得伺候的，可自从知道了他竟然在被自己当做‘杀鸡儆猴’中的鸡杀掉了之后，还能竭力为自己辩护，甚至不惜借此同他那新婚夫人大吵一架，感动虽然还谈不上，不过小舒却对这个人的态度起了大幅度转变。
他念书虽然不行，大多出于不喜，却并非在于愚钝，至少他那一手剑术还是不错的。
此刻的花蓉，便正笑意盈然地站在蔚公子‘慕剑阁’偏门口，神情舒缓地望着那在宽阔四合院当中舞剑的身影，心中浮生出一抹怜惜之意。
剑是欺雪凝霜的宝剑，锋华舒展，在空气中涤荡出层层光华，闪烁变幻，万千莫测，意趣无穷。
蔚纭秋当真是爱剑之人，资质亦出类拔萃，只可惜了没入井市，良才未遇伯乐，只挑个半灌水叮当作响之人为师，就算青出于蓝，也未必成得了气候，平白浪费了。
在花蓉眼中也不过如此而已。
蔚纭秋自幼师从当朝数一数二的武将护国大将军吕彦椋，敢腹诽人家‘半灌水叮当作响’的，恐怕这世上数尽了也掰不过一只手五根指头来。
花蓉脸上不见动容，目光却再懒得关注那碎玉纷飞的繁花剑法，昂首凝视苍穹。如水般澄碧的一泓中，悠悠掠过成群的大雁，清晨的薄雾轻纱般笼罩着庭院，院外杨柳成荫，姿态轻盈妙曼，疏散的天光洒落在清爽碧玉的琉璃瓦上，反射出粼粼波光，一眼望去，甚是耀眼。
早起已成为天性，花蓉没有赖床的习惯，他换过药，拣两枚绿豆糕吃过之后便一路晃过来，谁知还是来得太早，幸亏侍奉蔚纭秋的这上上下下十余名婢女也习惯了随公子一并早起，他这才没吃个闭门羹。
两名手捧毛巾脸盆的丫鬟左右侍奉着公子舞剑，花蓉看得厌烦了，便转过背寻了这里负责主持的大丫鬟雪雯，询问自己‘公务’侍奉范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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桌案上多出一只狭长的紫檀木盒，周边雕琢着细腻的纹理，十分的精美雅致。
里面装着整整一只‘七窍朱参’。
花蓉寻遍‘鹏程万里’开在整个京城的所有药铺，也仅只搜刮到这么一只。
明显是不够的。
渚师兄中毒甚深，就光侍奉他一个人，至少就得花掉整整一只。
——那她自己怎么办？
回来之前已经吩咐鹏程万里会里的各处药铺竭力寻求了，不过这种东西乃医典中所记载的圣品，可遇不可求，一时间想要到手却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儿。
也亏是对方根基深厚，恰好遇见名下有处百年老字号药铺中偶有储存，否则估计小舒就算费尽心力估计连识货的主都遇不上一个。
若有所思地瞄了那只盒子一眼，花蓉不由得暗自苦笑。
自己费尽心机冒着被人家帮会中人识破身份之后当做间谍私刑毒打的危险讨回来的东西，竟然要拱手让给那个一心妄图置自己于死地的人，仔细想想，还真是不忿。
那个人原是对自己特别好的，不过是被自己利用多了，又在他身上施加了过重的精神压力，所以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到底是自己对不住他在先吧……
花蓉抿了抿唇，将脑中乱七八糟的思绪抛开，又将全副精力集中在策划奇谋诡计上面，简单拟出十余种方案，又精心整理一遍，待自己能完全在头脑中摸清楚整个规划布局的来龙去脉之后，他这才欣然搁下笔，不紧不慢地将起草的纸张折成长条，修长的手指一送，在烛火上点着，烧成了灰烬。
既然身为奴仆，便没有**可言，若要人不知，除非毁尸灭迹。
无论如何，她决不能在人前落下把柄。
?
并不是所有的人都有花蓉那份收揽闲事并自得其乐的雅致。
渚衍薰独自坐在院落中，桌前陈列着两坛子陈酿美酒，一个人独自斟酌，颇有些借酒浇愁的味道。
他也没有李白的诗赋才华，体味不出‘花间一壶酒，独酌无相亲’的格调。
他只知道自己现在很苦，很闷，很难受。
下午痛斥渚氏一顿之后，那妇人当即哭哭啼啼回娘家避难去了，因为害怕他迁怒于幼儿，连孩子也一并给抱走了。
搞得好像那**被捉奸的人是他一样。
可是，即使这样，渚衍薰也从不后悔自己迫花蓉饮下毒酒的举动。
他看见他，就跟看见那个人一样。
他曾经为他心动过，在最初拜师学艺那会儿，他曾经迷醉过他的容貌举止的。
百般接近他，任劳任怨，所有他能替他做到的事情，无论对错，他都愿意去做，即使因此身受重责，他亦在所不惜。
可是那铁石心肠的孩子从来就没有感动过。
这种状况持续了两年。
渚衍薰觉得自己再也受不了了，他要报复，他要向他施压，他要他低头，即使扭曲地迫使他成为自己精神上的奴隶，他也要得到他。
那年叶晗十二岁，渚衍薰十六岁。
有一次两人一同上山练剑，渚衍薰故意诱了小舒往悬崖峭壁方向过去，趁其不备，出手将他推下悬崖。
叶晗却似早有防备一般，侧身让过，顺手一带，倒将渚衍薰拉了下去。
渚衍薰只觉得脚下一空，身子不受控制地就往下掉，仓惶之间，他一手扶住悬崖边一块岩石，一手拽住旁边的一株植物根茎，整个人摇摇欲坠地悬挂在峭壁之上。
手上的剑划过嗖嗖的风声，坠入云里雾里，无声地陨落下去。
叶晗闲适地站在悬崖边上，手里提着一柄半长的剑，就那么优雅温柔地望着他，微笑。
然后他上前两步，一脚踏在他扶住岩石的手背上。
指间并没有传来疼痛的感觉，渚衍薰惶恐地抬头望向小舒，却只见一柄寒光流泻的利刃直逼自己眉心。
小舒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那眼神冷淡得就好像在看没有生命气息的什么东西一样：比如石子，比如草芥。
这就是他付出两年不顾一切由衷倾慕他的结果
渚衍薰一下子心凉到了极致。
他记得那时，还仍然是孩子的小舒以那种盛气凌人的姿势足足威压了他近半分钟，才淡漠疏冷地告诉他：“师兄，这是第一次，我饶了你。”
随后他收了剑，往后退去两步，眯着眼睛眼睁睁看着他狼狈不堪地爬上来。
关于这一点渚衍薰心里也是明白的，叶晗漂亮归漂亮，可那容不得半分亵渎的性子却叫人无法恭维。
他原以为她秉性谦和温婉，看上去比较好欺负一点，谁知道尝试过之后才发现这两兄弟没一个好招惹的。
偏偏随后不久，渚衍薰奉师命随小绒出师，那个比他小许多的坏家伙继承了‘风行天下’少帮主的职务，而他则好似被发配一般丢到距离总舵遥远的北方充当杂役。
足用了五年的时间，他费尽千辛万苦，好不容易才攀爬上今天这个职位，而反观小绒，已赫然独挑大梁，成为‘风行天下’会当家之主。
如果说，当今天下三分，皇帝坐拥城池，也不过徒有其表，至多占不到四分天下；而‘鹏程万里’虽然基大业大，可遭遇老帮主源宿失踪，少帮主胤笺璃遭人陷害，又兼内乱混战，削弱至此，最多只保留了三分不到的实力；却是小绒那边，他原本实力不弱，关键时刻又得小舒竭力扶持，原本三分的天下今日竟迅速又多扩展出近一分来。
难怪自幼师父便一直最是宠爱他们，这两兄弟也确实有其独到的才华。
特别是花蓉，整个一名未出世的阴谋家，若不是这回身受重伤，还真不知道什么东西才能困得住他。
闷酒下肚，渚衍薰只觉得借酒浇愁愁更愁。
远的不提，光是就近花蓉托他伪造腰牌，冒着生死攸关的危险打入‘鹏程万里’帮会‘假传圣旨’的举动，就足以证明一切。
借他渚衍薰十个贼胆，他也不敢这么做。
他渚衍薰在北方地界呆了这么久，没见办过几件实事，可小舒一来，先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力诛兵部侍郎等一百四十七名狗贼，紧接着又在不足月的时间内破了十余年在北方地界纵横无忌的‘黑虎盗’老巢，完事之后这才几天功夫，他又搅合进‘鹏程万里’那一锅子混乱之中。
这种本事，渚衍薰暗叹自己是一辈子也比不上的啊……
花蓉啊花蓉，你的存在，对于这份天下来说——究竟是神亦或恶鬼呢？
?
无论这片逐渐腐朽衰败，枭雄并起的天下将要如何展开残酷的动乱，无论花蓉设计的‘狗咬狗计划’中正于黑暗中绽放出多么强大的智慧的光彩，也无论这苍黄不接的历史洪流将要奔涌向何方。
迫在眉睫的情况却是——作为吏部尚书府签了终身卖身契约的仆从，兼被蔚纭秋蔚大公子钦点的书童，无论如何，侍奉主子都是他花蓉不容推卸的天职。
对于蔚纭秋这种被视为木鱼的公子哥，花蓉原本是极其反感，懒得伺候的，可自从知道了他竟然在被自己当做‘杀鸡儆猴’中的鸡杀掉了之后，还能竭力为自己辩护，甚至不惜借此同他那新婚夫人大吵一架，感动虽然还谈不上，不过小舒却对这个人的态度起了大幅度转变。
他念书虽然不行，大多出于不喜，却并非在于愚钝，至少他那一手剑术还是不错的。
此刻的花蓉，便正笑意盈然地站在蔚公子‘慕剑阁’偏门口，神情舒缓地望着那在宽阔四合院当中舞剑的身影，心中浮生出一抹怜惜之意。
剑是欺雪凝霜的宝剑，锋华舒展，在空气中涤荡出层层光华，闪烁变幻，万千莫测，意趣无穷。
蔚纭秋当真是爱剑之人，资质亦出类拔萃，只可惜了没入井市，良才未遇伯乐，只挑个半灌水叮当作响之人为师，就算青出于蓝，也未必成得了气候，平白浪费了。
在花蓉眼中也不过如此而已。
蔚纭秋自幼师从当朝数一数二的武将护国大将军吕彦椋，敢腹诽人家‘半灌水叮当作响’的，恐怕这世上数尽了也掰不过一只手五根指头来。
花蓉脸上不见动容，目光却再懒得关注那碎玉纷飞的繁花剑法，昂首凝视苍穹。如水般澄碧的一泓中，悠悠掠过成群的大雁，清晨的薄雾轻纱般笼罩着庭院，院外杨柳成荫，姿态轻盈妙曼，疏散的天光洒落在清爽碧玉的琉璃瓦上，反射出粼粼波光，一眼望去，甚是耀眼。
早起已成为天性，花蓉没有赖床的习惯，他换过药，拣两枚绿豆糕吃过之后便一路晃过来，谁知还是来得太早，幸亏侍奉蔚纭秋的这上上下下十余名婢女也习惯了随公子一并早起，他这才没吃个闭门羹。
两名手捧毛巾脸盆的丫鬟左右侍奉着公子舞剑，花蓉看得厌烦了，便转过背寻了这里负责主持的大丫鬟雪雯，询问自己‘公务’侍奉范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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