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原来是他
目录：[hp]两生花·另一个莉莉| 作者：墨婵| 类别：都市言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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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们都说，没有一个后来变坏了的巫师不是从斯莱特林出来的，但是人们总是忘记，斯莱特林还有很多没有变坏的巫师。
黑巫师不会在意自己毁灭了多少人，反对者或是麻瓜出身；同样的，身处正派中的人们，也不会费心思考，己方的追缉或逮捕，同样拆散了多少家庭，毁掉了多少孩子的童年。但人们总会选择性地忽略，在多少追求正义的麻种巫师被残忍地屠杀的同时，又有多少纯血又古老的巫师望族在一夜之间枝叶凋零，或是因为莫须有的栽赃罪名而妻离子散。
汤姆•里德尔，在他的一生当中有着各种各样的称号，有些是他自称的，有些是人们因为恐惧或崇拜而给他冠上的。他到底应该被称作什么，我们不知道，但要说是斯莱特林的罪人，他可谓当之无愧。
这是一次针对斯莱特林的逆向淘汰。经过这一场浩劫，留存下来的斯莱特林们，都是最邪恶黑暗、最狡猾奸诈、最会谄媚攀附或是最凶残冷酷的人。从那以后的几十年中，斯莱特林学院，代表纯净高贵的银色，代表魔力与生机的绿色，以及这一组合所代表的矜贵、优雅、传承与传统、力量与智慧，银青色的骄傲，那一面旗帜，千年盛名，一去难返。
从此敲定了斯莱特林人今后荆棘满布、挣扎求存的命运。
而此时，霍格沃茨内部，被称为食死徒预备役的斯莱特林学院，面对整个学校的戒备、敌视与孤立，从院长到学生，都面临着一个选择，是夹起尾巴，低调做人，还是高昂起头颅，我行我素？——各凭本事吧，各位。
六月的第一个星期四，布鲁斯•埃特蒙德因为要举家迁往法国而要向院长商议转学布斯巴顿的有关事宜，这时人们才注意到，这位惯于令人感到不快的魔药教授，已经很久没在课堂之外的地方出现过了。多方打听才知道，如果有重要的事情，到地下办公室去敲门，他还是会为你提供分内的帮助的。
晚餐时分，在恭敬有礼地敲门并等待十分钟后，他见到了身穿黑色简便袍子，面色不善的斯内普教授。却在走进办公室、从斯内普身边经过的时候闻到了一股淡淡的、却足够惊悚的——奶香味……？！
半小时后，这位可怜的五年级男生走出办公室，向梅林发誓自己出现了幻觉。而斯内普教授则在检查一番报信装置的完好工作之后，从壁炉回家，继续陪老婆吃饭。
“有必要等我回来再继续吃么？”他坐回桌边，好笑地看着莉莉放下手边的报纸，拿起勺子继续吃那牛奶煮的浓浓的碎米粥，在他接到警报离开之前，她好说歹说，以“同甘”为理由强迫他吃了一口，就甜得他牙根发痒，暗自决定要控制她关于甜食的新爱好。
“只是想多跟你呆一会儿……”莉莉的说辞换来他一个大大的白眼。
如今，他的所有工作，只要可以，便一概带回家来做。不管是批改作业，熬制店里所需的高级魔药，还是黑魔王要求他制作的魔药。
莉莉将他的行为定义为：恋家。
虽然对这种说法嗤之以鼻，但西弗勒斯私下里觉得，恋家，也是很难得的一种感受。因为家里有她，和一个越来越不安分的小家伙，那种近近相守，时时呵护的感受，如同没有副作用的福灵剂和欢欣剂一般，让他的心中时刻充满着希望与活力。
除了在地下室进行黑魔法有关的研究之外，她总会陪在他身边。看看书，读读报，帮他将学生论文粗略地分出档次——反正她闲着没事干，或者是管理那个魔药店的账目订单。她粗略地计算了一番，发现他们两人的共同资产，已经足够詹姆斯和ily靠傲罗的薪水挣上七八年了，两个白手起家的斯莱特林顿时觉得很有成就感。
他尤其喜欢在批改那些书写者疑似被人灌过混乱药剂的论文的时候，听她在一旁与他们的孩子说话。
尽管那都是些稀奇古怪的爱情故事，田螺变成女孩爱上人类，狐狸变成女孩爱上人类，白蛇变成女孩爱上人类，啊，还有药草变成女孩爱上石头变成的人类……他从没听说过哪个国家的爱情故事会像鬼故事一样恐怖——好吧，白蛇的那个除外。
一道闪亮的银光穿透渐浓的夜色，从窗子跃然而入，映得明亮的餐室顿时变暗了。西弗勒斯和莉莉抬起头，看着那道银光抖抖灿烂的羽毛，化作一只——孔雀。
白光中的孔雀翎毛高昂着，摇曳着展开尾羽，对他们扇扇天鹅般的翅膀。
“出生了，德拉科•马尔福。”那声音庄重而骄傲，有着极力克制的狂喜，有点不像卢修斯的声音了。
西弗勒斯的唇角柔软地勾起来，看了看莉莉。而莉莉则盈着泪捂着嘴巴，拽住他的袖子开心地大笑。
“我是不是要跟ily分享一下？”吃过饭，莉莉提议道。
“你就不打算问问纳西莎现在怎样？”西弗勒斯反而语气怪怪地说道。
“她现在需要静养，我可不能去打扰她，你为什……噢，我明白了。”莉莉笑着倚在他的胳膊上，“你是担心我到时候会很痛，是吧？……傻瓜。”
西弗勒斯抿抿嘴角，“据说女人在生孩子的时候会叫得像恶婆鸟一样。我只是很好奇，像你这种从来不会喊疼的人，到时候会是什么样子。”
“我可以理解为，你在等着看我的笑话吗？”
“可以。”
*
周日中午，提前约好时间的西弗勒斯在客厅的壁炉里撒上飞路粉，三分钟后，抱着自家儿子的卢修斯•马尔福出现在他们面前。
刚刚出生三天还没全睁开眼睛的小龙，好粉嫩好可爱！莉莉将小孩抱在怀里仔细端详着，不由得压着嗓子小声尖叫。茸茸的淡金色软毛，细长的小手指，马尔福家的偏白肤质已经有所呈现，还有那曲线完美的小下巴。
“西茜刚刚睡着，我是把他从育婴室‘偷’出来的。”卢修斯颇为得意地笑着，让教父教母们偷偷黑线。
看起来，越是刚成为父亲的男人，就越像小孩子。莉莉无奈地笑着，看着自己也才摸到婴儿三天的卢修斯，毫不留情地指责西弗勒斯抱孩子的姿势不对，银灰色的眼睛里，是前所未有的明亮。
连曼德拉草都能搞定的魔药大师，笨拙地抱着据说是自己未来教子的不明物体，头上几乎见了汗——混蛋！谁知道这种软绵绵没有骨头的小东西要怎么摆弄！
“好了好了，西弗勒斯，以后你还是先拿自己家的孩子练手的好。”卢修斯鄙视地说道，自己也过分小心地托过了孩子。
“太抱歉了，卢修斯。本应该是我们到你家去的。”莉莉跟他们凑在一起，逗弄着正要醒来的小家伙。
“这没什么，我理解你们的处境。”卢修斯看看她，恢复了平时的华丽腔调。
莉莉接过小德拉科，与西弗勒斯对视一眼。莉莉还是将他们两个闷了很久的问题问出了口。
“为什么，唯独对我们两个，你这么的……真诚？”
“怎么，你们觉得，一个马尔福是不应该拥有真诚的么？”卢修斯故意冷冷地笑道。
“我们以为，你至少会有所保留。在那天之前，我从没想过你会对我们如此关切，以至于失态到破口大骂。”西弗勒斯平静地说道。
“你说得对，作为一个马尔福，就意味着，他不会有永远的朋友。因为当面临不同的局面，我要随时转向，以求最大限度地保护自己。交朋友的同时，随时都要做好出卖、背叛朋友的准备。”经过这么多年，他说这些话的时候早已不带情绪，只剩下了冷漠，随即，卢修斯忍俊不禁地笑了。
“但是，你们两个，则是完全的例外。我完全不必为是否有一天会背叛你们而担心。因为，我不敢。”他伸出手指碰碰莉莉怀里的德拉科的小脸，忍笑道，“即使还是孩子的时候，你们也绝不接受感情上的任何欺骗与背叛，不是么？与此相伴的麻烦是，你们聪明到骗不过，厉害到逃不掉。我完全不敢想象，一旦背叛了你们两个，会遭受到怎样的灾难！所以我只能要求自己用全部的忠诚与真实回报你们的信任。”他摆出一副受苦受难的样子：“所以，别客气，莉莉。我是被逼的。”
但是，当然，拥有你们的信任，也是我此生最大的利益所得。之所以在关键时刻，宁可冒着触怒黑魔王的危险，也要转向你们，是因为我知道，跟你们在一起，我永远不必担心自己会失败，更不用担心你们会背叛我。更因为在你们面前，我首先是卢修斯，然后，才是一个马尔福。
“那么，现在，可以开始了？”卢修斯问道。
莉莉从与西弗勒斯的无声交流中回过神来，带着笑容，郑重地点点头。
“那么，我，卢修斯•马尔福，以梅林的名义，诚恳地请求您，莉莉•布莱克•奈杰勒斯女士，即将的斯内普夫人，”说着还瞥了西弗勒斯一眼，解开婴儿的襁褓：“做在下犬子，德拉科•马尔福此生的教母，守护他的灵魂，关注他的成长，若他的父母死亡，你会待他如己出，如亲生母亲一样爱他，呵护他，教导他，训诫他。你愿意吗？”
莉莉将自己的手轻轻放在婴儿的胸前，柔声道：“我愿意。”
一股细微而连续不断的力量，自莉莉手心，和婴儿的胸膛里，几不可查地流传开来，轻轻地碰触、缠绕，直到她用掌心的魔力就可以感知到，那颗有力的小心脏，噗通噗通地跳动着，带着生命的节律。
“你愿以自己的何种优异之处，当做永生陪伴的礼物，赋予你的教子，让他拥有同样的品质？”卢修斯的声音轻松多了，他带着启发的神情看着莉莉，继续问道。
“我的……我的……”说实话，莉莉还没想好，送给尼法朵拉的，是她充沛的生命力，可结果，我们都看到了。
“想象力么？”西弗勒斯扶着她，冷笑着提议道，莉莉嗔怪地白他一眼。卢修斯再次对她真诚而明亮地微笑了。
“莉莉，你总是意识不到自己拥有多大的力量。”他轻声说道：“能够得到你的最宝贵的，强烈而真实的爱，这就是我儿子可以得到的，最强大的财富。”
“……好吧。”莉莉对小德拉科笑笑：“你得到了我的爱。”
某人瞪着睁开眼睛，向莉莉方向转动着脑袋的小东西，觉得这话怎么听怎么别扭。可怜的小龙打了个哆嗦。莉莉赶快拉拢襁褓，生怕她的新教子着凉。
这就是巫师确认教子的仪式，这些古老的异教徒们，他们当然不会走进教堂去给自己的孩子在别人家的上帝面前施洗。
因为担心纳西莎，卢修斯没有多呆，只喝了杯茶就带着他的亲亲继承人回去了。当然，他“拐”走了不少斯内普出品的高级补药。
“现在想想，我不确定自己知道，我的孩子的教父，会给他什么作为礼物。”西弗勒斯讽刺地对卢修斯说道：“是你的修辞水准，还是巧取豪夺的技能？”
卢修斯微微惊讶地轮流看着他们两个，直到确认他们确有此意，然后抛了个媚眼，撩撩头发。
“我华丽的外表，怎么样？”
看在他抱着孩子的份上，西弗勒斯没有一脚把他踹进壁炉。
*
“噗！”
“砰”地一声巨响，苍白的手掌拍在黑色大理石的桌面上，应声碎裂，青筋暴突着，控制不住地颤抖。极其黑暗的室内，密不透风，只能听到极度压抑的抽气声。
过了仿佛有一辈子那么长的时间，伏地魔抬起刚刚剧痛得令人作呕的头，挥挥另一只手上的魔杖，光源漂浮向空中，闪闪烁烁地亮起来。
屋子里如台风过境，除了面前的顽石打造的台案，这里的吊灯、木架、桌椅，都如同被放在巨大的风洞里绞碎了一般。台案之上，横陈着一具血肉模糊的尸体。
冷汗成片地浸湿了他的长袍，伏地魔的红眸阴冷而凶残，如同血液冻结的冰刀，他抬手，揩了揩嘴角的血迹。
脑海里还像刚才一样，嗡嗡响彻着一个女子的声音。
“以汝之魂器为誓，有生之年不得对我加以杀害，否则即应雷劫，汝唯否？”
“……居然，有这么大的力量……”伏地魔的眼神又阴狠一分，他看着面前的尸体——只差一点，他就成为了这副样子。
不过，现在，没关系了。
*
初夏的午后，屋子里凉爽而温馨。窗前的长沙发上，西弗勒斯让莉莉倚靠在自己身上，分担着她已经有些沉重的分量，他们的手合在她圆圆的腹部，感受着那个已经不必靠魔力就能折腾人的小家伙。
“不想午睡？”
“我不累。”莉莉叹了口气。
“叹气做什么？”
“我在想，西弗……这世上，有些事真的不能强求。”莉莉看着外面的晴空万里，说了开来：“说来惭愧，如果按照原本的想法来看，我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失败者。我所强求的一切事物，都没能达成。我想，事情就是这样，你越是在意，越是不择手段地想要做到这件事，反而关心则乱，到头来，一事无成。还不如顺其自然，什么都不要强求的好。——你觉得呢？”
“我觉得，你应该有些口渴了。”西弗勒斯索然道。
“……好吧，没错。”莉莉接过他用飞来咒招来的杯子。
“谁说强求不能如愿？”他的鼻息落在她的耳畔，西弗勒斯轻柔有力地搂住了她温软的身子，“你，就是我强求得来的。还有孩子，不是么？”
“好吧，这也许就是她会有格兰芬多的勇气的原因。”莉莉笑着回头吻他，只是双唇间的厮磨，带着淡淡的温柔呼吸。
“如果，这真的是‘她’，你可以让她姓奈杰勒斯。”
“真的？”莉莉惊讶地抬头看看他。
西弗勒斯撇撇嘴角：“也许我的女儿会打破奈杰勒斯‘美艳惊人’、‘妖冶魅惑’的传统。”
“才不会呢！”莉莉洋洋自得地说道：“我梦到过她，赛德琳，长得跟你很像，而且非常漂亮。”
“你总是分不清梦境与现实。”尽管这么说，西弗勒斯还是微笑了起来。她梦到了他们的女儿？
“你已经决定了叫她赛德琳，而不是美杜莎？”他问道。
“如果她喜欢叫美杜莎的话，赛德琳可以成为中间名。”莉莉很民主地说道。
窗外的晴空里，卷舒着一缕软软的云，为天空勾勒出馨香的味道。他们看着那片云慢慢飘到窗子的正中央，变幻出各种形状。
“我还以为，你喜欢男孩。”
“男孩女孩，我都一样喜欢。”莉莉抬手摸摸他的脸颊：“我想，小七一定长得很像你。”
“呃……你叫他什么？”
“小七（Seven），赛文•斯内普是个不错的名字，跟‘Sev’很像，你觉得呢？”好吧，莉莉是有些恶搞趣味。
西弗勒斯无语半晌，才慢慢地说道：“我不觉得我家的孩子有编号的需要。”
“那好吧……但是用作昵称，好了吧。”莉莉也并不坚持：“我会慢慢再想一个的。”
“嗯……抱歉，莉莉，有件事，我一直忘了告诉你。”西弗勒斯沉吟片刻，犹豫着对她说道：“女孩的名字，我都会依你的，但如果是男孩……他的名字，已经定下了。”
“哈？什么时候？”莉莉在他怀里坐直了身子。
“就是，继承普林斯家这栋房子的时候，我的舅舅，想将我作为普林斯在英国最后的后裔，归在他们的族谱里。但是……我拒绝了。”西弗勒斯说着，将莉莉再次揽过来。眼中闪着平静的思绪。
那个时候……如果莉莉没有发现那封信中的真相，让他产生某种触动的话……平心而论，也许他就不会拒绝这个要求。
“嗯，这是我猜到你会做出的事。”莉莉轻抚着他的手臂。
自从在家族室中傲然站立的那一刻起，你就已经决定了成为一个不动不移的斯内普。
“但是，哈尔德瑞斯为此感到很遗憾。尽管我愿意承认自己是普林斯的旁支，因为这是事实。当时，他还在为失去我母亲而难过。所以……我没有拂逆他站在亲人角度的请求。”
“什么请求？”
“我的长子，会以他的名字命名。”西弗勒斯说道：“ardries。”
“ardries？很好啊。这样继承的名字，也很有意义的。”莉莉不甚在意地说道，“就是有些拗口。”
西弗勒斯松了口气，提议道：“你可以叫他的昵称，arry。”
“哈利？这是个好名字。哈……哈利……”
莉莉忽然陷入了沉默。西弗勒斯只是觉得她的手因为走神而变得有些无力。
哈利？
她的脸上一片空白。
三天前的晚上，听到纳西莎的孩子出世，双面镜里，ily那带着泪花的、“开心”的笑容。
哈利。
她的脑中一片混乱。
“你活不过21岁。”
战胜三次……第七个月……亲自标记……
两个不能都活着。
哈利！
她是谁？她为什么一事无成？因为她存在的意义，就只是为了，这个孩子。
哈利……
这个名字在脑海中响起。就像最后一块拼图落下，“喀嚓”一声清响——她看到了自己的命运。
早已摆在她面前，但她从未去相信的，命运。
“莉莉。”这个声音，拯救了她冰冷的头脑。
“莉莉，怎么，累了，还是不舒服了？”西弗勒斯小心地观察着她，她的手心有着微微的汗意。
“没什么。”莉莉依旧是空白着的表情，下意识地答道。昏昏沉沉的感到，西弗勒斯动作轻柔地抱起她，放在了床上。
“西弗勒斯。”她的手拽住了他的衣袖，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
西弗勒斯担忧地俯身，挨挨她有些发冷的额头。
“怎么了？你的脸色……”他说不出话来，只见莉莉的绿眼睛，无助的，依赖的，仿佛宠物在看着主人般的看着他。
“不要走，西弗勒斯……陪我。”她哀求道，声音是小心翼翼的颤抖。
“莉莉，告诉我，出了什么事？”西弗勒斯觉得她的目光里有着说不清的……不祥的感觉。
“西弗勒斯。”
“怎么？”
“不管未来怎样，不管发生什么，我相信，他，哈利，你都会爱他的。他……也一样，一样爱你，对么？”
“当然。”
得到他坚定不移的回答，莉莉苍白地勾了勾嘴角。在他的怀里靠得近些，再近些，紧紧地闭上了眼睛。
莉莉•奈杰勒斯，于1969年11月11日穿越到这个世界，又于1979年6月8日幡然醒悟，发现自己是真实存在于这个世界的人，由此知道了自己的“存在”，与未来的不存在。
*
与此同时，波特家。ily•波特正在利用刚刚恢复不久的魔力，练习基础魔法。
一个“火焰熊熊”念到一半，她突然大叫一声，蹲在地上。
心口处的疼痛毫无预兆，突如其来。就像心脏被粗糙的钢丝一圈圈缠紧，强行扔进了带着冰碴的硫酸池，悲伤、绝望、愤怒、恐惧、空茫、酸涩、压抑和呼之欲出的难忍的爱与牵挂毫无理由地涌上心头，只消一低头，泪水就再也抑制不住地悄然落下。却偏偏哭不出声，只能静静地蹲在那里，睁大了眼睛，看着泪水落在地板上，啪嗒啪嗒，打出一串静谧而急促的节奏。
如同时间离去的滴答声，叫不停，收不起，唤不回，留不住。
人们都说，没有一个后来变坏了的巫师不是从斯莱特林出来的，但是人们总是忘记，斯莱特林还有很多没有变坏的巫师。
黑巫师不会在意自己毁灭了多少人，反对者或是麻瓜出身；同样的，身处正派中的人们，也不会费心思考，己方的追缉或逮捕，同样拆散了多少家庭，毁掉了多少孩子的童年。但人们总会选择性地忽略，在多少追求正义的麻种巫师被残忍地屠杀的同时，又有多少纯血又古老的巫师望族在一夜之间枝叶凋零，或是因为莫须有的栽赃罪名而妻离子散。
汤姆•里德尔，在他的一生当中有着各种各样的称号，有些是他自称的，有些是人们因为恐惧或崇拜而给他冠上的。他到底应该被称作什么，我们不知道，但要说是斯莱特林的罪人，他可谓当之无愧。
这是一次针对斯莱特林的逆向淘汰。经过这一场浩劫，留存下来的斯莱特林们，都是最邪恶黑暗、最狡猾奸诈、最会谄媚攀附或是最凶残冷酷的人。从那以后的几十年中，斯莱特林学院，代表纯净高贵的银色，代表魔力与生机的绿色，以及这一组合所代表的矜贵、优雅、传承与传统、力量与智慧，银青色的骄傲，那一面旗帜，千年盛名，一去难返。
从此敲定了斯莱特林人今后荆棘满布、挣扎求存的命运。
而此时，霍格沃茨内部，被称为食死徒预备役的斯莱特林学院，面对整个学校的戒备、敌视与孤立，从院长到学生，都面临着一个选择，是夹起尾巴，低调做人，还是高昂起头颅，我行我素？——各凭本事吧，各位。
六月的第一个星期四，布鲁斯•埃特蒙德因为要举家迁往法国而要向院长商议转学布斯巴顿的有关事宜，这时人们才注意到，这位惯于令人感到不快的魔药教授，已经很久没在课堂之外的地方出现过了。多方打听才知道，如果有重要的事情，到地下办公室去敲门，他还是会为你提供分内的帮助的。
晚餐时分，在恭敬有礼地敲门并等待十分钟后，他见到了身穿黑色简便袍子，面色不善的斯内普教授。却在走进办公室、从斯内普身边经过的时候闻到了一股淡淡的、却足够惊悚的——奶香味……？！
半小时后，这位可怜的五年级男生走出办公室，向梅林发誓自己出现了幻觉。而斯内普教授则在检查一番报信装置的完好工作之后，从壁炉回家，继续陪老婆吃饭。
“有必要等我回来再继续吃么？”他坐回桌边，好笑地看着莉莉放下手边的报纸，拿起勺子继续吃那牛奶煮的浓浓的碎米粥，在他接到警报离开之前，她好说歹说，以“同甘”为理由强迫他吃了一口，就甜得他牙根发痒，暗自决定要控制她关于甜食的新爱好。
“只是想多跟你呆一会儿……”莉莉的说辞换来他一个大大的白眼。
如今，他的所有工作，只要可以，便一概带回家来做。不管是批改作业，熬制店里所需的高级魔药，还是黑魔王要求他制作的魔药。
莉莉将他的行为定义为：恋家。
虽然对这种说法嗤之以鼻，但西弗勒斯私下里觉得，恋家，也是很难得的一种感受。因为家里有她，和一个越来越不安分的小家伙，那种近近相守，时时呵护的感受，如同没有副作用的福灵剂和欢欣剂一般，让他的心中时刻充满着希望与活力。
除了在地下室进行黑魔法有关的研究之外，她总会陪在他身边。看看书，读读报，帮他将学生论文粗略地分出档次——反正她闲着没事干，或者是管理那个魔药店的账目订单。她粗略地计算了一番，发现他们两人的共同资产，已经足够詹姆斯和ily靠傲罗的薪水挣上七八年了，两个白手起家的斯莱特林顿时觉得很有成就感。
他尤其喜欢在批改那些书写者疑似被人灌过混乱药剂的论文的时候，听她在一旁与他们的孩子说话。
尽管那都是些稀奇古怪的爱情故事，田螺变成女孩爱上人类，狐狸变成女孩爱上人类，白蛇变成女孩爱上人类，啊，还有药草变成女孩爱上石头变成的人类……他从没听说过哪个国家的爱情故事会像鬼故事一样恐怖——好吧，白蛇的那个除外。
一道闪亮的银光穿透渐浓的夜色，从窗子跃然而入，映得明亮的餐室顿时变暗了。西弗勒斯和莉莉抬起头，看着那道银光抖抖灿烂的羽毛，化作一只——孔雀。
白光中的孔雀翎毛高昂着，摇曳着展开尾羽，对他们扇扇天鹅般的翅膀。
“出生了，德拉科•马尔福。”那声音庄重而骄傲，有着极力克制的狂喜，有点不像卢修斯的声音了。
西弗勒斯的唇角柔软地勾起来，看了看莉莉。而莉莉则盈着泪捂着嘴巴，拽住他的袖子开心地大笑。
“我是不是要跟ily分享一下？”吃过饭，莉莉提议道。
“你就不打算问问纳西莎现在怎样？”西弗勒斯反而语气怪怪地说道。
“她现在需要静养，我可不能去打扰她，你为什……噢，我明白了。”莉莉笑着倚在他的胳膊上，“你是担心我到时候会很痛，是吧？……傻瓜。”
西弗勒斯抿抿嘴角，“据说女人在生孩子的时候会叫得像恶婆鸟一样。我只是很好奇，像你这种从来不会喊疼的人，到时候会是什么样子。”
“我可以理解为，你在等着看我的笑话吗？”
“可以。”
*
周日中午，提前约好时间的西弗勒斯在客厅的壁炉里撒上飞路粉，三分钟后，抱着自家儿子的卢修斯•马尔福出现在他们面前。
刚刚出生三天还没全睁开眼睛的小龙，好粉嫩好可爱！莉莉将小孩抱在怀里仔细端详着，不由得压着嗓子小声尖叫。茸茸的淡金色软毛，细长的小手指，马尔福家的偏白肤质已经有所呈现，还有那曲线完美的小下巴。
“西茜刚刚睡着，我是把他从育婴室‘偷’出来的。”卢修斯颇为得意地笑着，让教父教母们偷偷黑线。
看起来，越是刚成为父亲的男人，就越像小孩子。莉莉无奈地笑着，看着自己也才摸到婴儿三天的卢修斯，毫不留情地指责西弗勒斯抱孩子的姿势不对，银灰色的眼睛里，是前所未有的明亮。
连曼德拉草都能搞定的魔药大师，笨拙地抱着据说是自己未来教子的不明物体，头上几乎见了汗——混蛋！谁知道这种软绵绵没有骨头的小东西要怎么摆弄！
“好了好了，西弗勒斯，以后你还是先拿自己家的孩子练手的好。”卢修斯鄙视地说道，自己也过分小心地托过了孩子。
“太抱歉了，卢修斯。本应该是我们到你家去的。”莉莉跟他们凑在一起，逗弄着正要醒来的小家伙。
“这没什么，我理解你们的处境。”卢修斯看看她，恢复了平时的华丽腔调。
莉莉接过小德拉科，与西弗勒斯对视一眼。莉莉还是将他们两个闷了很久的问题问出了口。
“为什么，唯独对我们两个，你这么的……真诚？”
“怎么，你们觉得，一个马尔福是不应该拥有真诚的么？”卢修斯故意冷冷地笑道。
“我们以为，你至少会有所保留。在那天之前，我从没想过你会对我们如此关切，以至于失态到破口大骂。”西弗勒斯平静地说道。
“你说得对，作为一个马尔福，就意味着，他不会有永远的朋友。因为当面临不同的局面，我要随时转向，以求最大限度地保护自己。交朋友的同时，随时都要做好出卖、背叛朋友的准备。”经过这么多年，他说这些话的时候早已不带情绪，只剩下了冷漠，随即，卢修斯忍俊不禁地笑了。
“但是，你们两个，则是完全的例外。我完全不必为是否有一天会背叛你们而担心。因为，我不敢。”他伸出手指碰碰莉莉怀里的德拉科的小脸，忍笑道，“即使还是孩子的时候，你们也绝不接受感情上的任何欺骗与背叛，不是么？与此相伴的麻烦是，你们聪明到骗不过，厉害到逃不掉。我完全不敢想象，一旦背叛了你们两个，会遭受到怎样的灾难！所以我只能要求自己用全部的忠诚与真实回报你们的信任。”他摆出一副受苦受难的样子：“所以，别客气，莉莉。我是被逼的。”
但是，当然，拥有你们的信任，也是我此生最大的利益所得。之所以在关键时刻，宁可冒着触怒黑魔王的危险，也要转向你们，是因为我知道，跟你们在一起，我永远不必担心自己会失败，更不用担心你们会背叛我。更因为在你们面前，我首先是卢修斯，然后，才是一个马尔福。
“那么，现在，可以开始了？”卢修斯问道。
莉莉从与西弗勒斯的无声交流中回过神来，带着笑容，郑重地点点头。
“那么，我，卢修斯•马尔福，以梅林的名义，诚恳地请求您，莉莉•布莱克•奈杰勒斯女士，即将的斯内普夫人，”说着还瞥了西弗勒斯一眼，解开婴儿的襁褓：“做在下犬子，德拉科•马尔福此生的教母，守护他的灵魂，关注他的成长，若他的父母死亡，你会待他如己出，如亲生母亲一样爱他，呵护他，教导他，训诫他。你愿意吗？”
莉莉将自己的手轻轻放在婴儿的胸前，柔声道：“我愿意。”
一股细微而连续不断的力量，自莉莉手心，和婴儿的胸膛里，几不可查地流传开来，轻轻地碰触、缠绕，直到她用掌心的魔力就可以感知到，那颗有力的小心脏，噗通噗通地跳动着，带着生命的节律。
“你愿以自己的何种优异之处，当做永生陪伴的礼物，赋予你的教子，让他拥有同样的品质？”卢修斯的声音轻松多了，他带着启发的神情看着莉莉，继续问道。
“我的……我的……”说实话，莉莉还没想好，送给尼法朵拉的，是她充沛的生命力，可结果，我们都看到了。
“想象力么？”西弗勒斯扶着她，冷笑着提议道，莉莉嗔怪地白他一眼。卢修斯再次对她真诚而明亮地微笑了。
“莉莉，你总是意识不到自己拥有多大的力量。”他轻声说道：“能够得到你的最宝贵的，强烈而真实的爱，这就是我儿子可以得到的，最强大的财富。”
“……好吧。”莉莉对小德拉科笑笑：“你得到了我的爱。”
某人瞪着睁开眼睛，向莉莉方向转动着脑袋的小东西，觉得这话怎么听怎么别扭。可怜的小龙打了个哆嗦。莉莉赶快拉拢襁褓，生怕她的新教子着凉。
这就是巫师确认教子的仪式，这些古老的异教徒们，他们当然不会走进教堂去给自己的孩子在别人家的上帝面前施洗。
因为担心纳西莎，卢修斯没有多呆，只喝了杯茶就带着他的亲亲继承人回去了。当然，他“拐”走了不少斯内普出品的高级补药。
“现在想想，我不确定自己知道，我的孩子的教父，会给他什么作为礼物。”西弗勒斯讽刺地对卢修斯说道：“是你的修辞水准，还是巧取豪夺的技能？”
卢修斯微微惊讶地轮流看着他们两个，直到确认他们确有此意，然后抛了个媚眼，撩撩头发。
“我华丽的外表，怎么样？”
看在他抱着孩子的份上，西弗勒斯没有一脚把他踹进壁炉。
*
“噗！”
“砰”地一声巨响，苍白的手掌拍在黑色大理石的桌面上，应声碎裂，青筋暴突着，控制不住地颤抖。极其黑暗的室内，密不透风，只能听到极度压抑的抽气声。
过了仿佛有一辈子那么长的时间，伏地魔抬起刚刚剧痛得令人作呕的头，挥挥另一只手上的魔杖，光源漂浮向空中，闪闪烁烁地亮起来。
屋子里如台风过境，除了面前的顽石打造的台案，这里的吊灯、木架、桌椅，都如同被放在巨大的风洞里绞碎了一般。台案之上，横陈着一具血肉模糊的尸体。
冷汗成片地浸湿了他的长袍，伏地魔的红眸阴冷而凶残，如同血液冻结的冰刀，他抬手，揩了揩嘴角的血迹。
脑海里还像刚才一样，嗡嗡响彻着一个女子的声音。
“以汝之魂器为誓，有生之年不得对我加以杀害，否则即应雷劫，汝唯否？”
“……居然，有这么大的力量……”伏地魔的眼神又阴狠一分，他看着面前的尸体——只差一点，他就成为了这副样子。
不过，现在，没关系了。
*
初夏的午后，屋子里凉爽而温馨。窗前的长沙发上，西弗勒斯让莉莉倚靠在自己身上，分担着她已经有些沉重的分量，他们的手合在她圆圆的腹部，感受着那个已经不必靠魔力就能折腾人的小家伙。
“不想午睡？”
“我不累。”莉莉叹了口气。
“叹气做什么？”
“我在想，西弗……这世上，有些事真的不能强求。”莉莉看着外面的晴空万里，说了开来：“说来惭愧，如果按照原本的想法来看，我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失败者。我所强求的一切事物，都没能达成。我想，事情就是这样，你越是在意，越是不择手段地想要做到这件事，反而关心则乱，到头来，一事无成。还不如顺其自然，什么都不要强求的好。——你觉得呢？”
“我觉得，你应该有些口渴了。”西弗勒斯索然道。
“……好吧，没错。”莉莉接过他用飞来咒招来的杯子。
“谁说强求不能如愿？”他的鼻息落在她的耳畔，西弗勒斯轻柔有力地搂住了她温软的身子，“你，就是我强求得来的。还有孩子，不是么？”
“好吧，这也许就是她会有格兰芬多的勇气的原因。”莉莉笑着回头吻他，只是双唇间的厮磨，带着淡淡的温柔呼吸。
“如果，这真的是‘她’，你可以让她姓奈杰勒斯。”
“真的？”莉莉惊讶地抬头看看他。
西弗勒斯撇撇嘴角：“也许我的女儿会打破奈杰勒斯‘美艳惊人’、‘妖冶魅惑’的传统。”
“才不会呢！”莉莉洋洋自得地说道：“我梦到过她，赛德琳，长得跟你很像，而且非常漂亮。”
“你总是分不清梦境与现实。”尽管这么说，西弗勒斯还是微笑了起来。她梦到了他们的女儿？
“你已经决定了叫她赛德琳，而不是美杜莎？”他问道。
“如果她喜欢叫美杜莎的话，赛德琳可以成为中间名。”莉莉很民主地说道。
窗外的晴空里，卷舒着一缕软软的云，为天空勾勒出馨香的味道。他们看着那片云慢慢飘到窗子的正中央，变幻出各种形状。
“我还以为，你喜欢男孩。”
“男孩女孩，我都一样喜欢。”莉莉抬手摸摸他的脸颊：“我想，小七一定长得很像你。”
“呃……你叫他什么？”
“小七（Seven），赛文•斯内普是个不错的名字，跟‘Sev’很像，你觉得呢？”好吧，莉莉是有些恶搞趣味。
西弗勒斯无语半晌，才慢慢地说道：“我不觉得我家的孩子有编号的需要。”
“那好吧……但是用作昵称，好了吧。”莉莉也并不坚持：“我会慢慢再想一个的。”
“嗯……抱歉，莉莉，有件事，我一直忘了告诉你。”西弗勒斯沉吟片刻，犹豫着对她说道：“女孩的名字，我都会依你的，但如果是男孩……他的名字，已经定下了。”
“哈？什么时候？”莉莉在他怀里坐直了身子。
“就是，继承普林斯家这栋房子的时候，我的舅舅，想将我作为普林斯在英国最后的后裔，归在他们的族谱里。但是……我拒绝了。”西弗勒斯说着，将莉莉再次揽过来。眼中闪着平静的思绪。
那个时候……如果莉莉没有发现那封信中的真相，让他产生某种触动的话……平心而论，也许他就不会拒绝这个要求。
“嗯，这是我猜到你会做出的事。”莉莉轻抚着他的手臂。
自从在家族室中傲然站立的那一刻起，你就已经决定了成为一个不动不移的斯内普。
“但是，哈尔德瑞斯为此感到很遗憾。尽管我愿意承认自己是普林斯的旁支，因为这是事实。当时，他还在为失去我母亲而难过。所以……我没有拂逆他站在亲人角度的请求。”
“什么请求？”
“我的长子，会以他的名字命名。”西弗勒斯说道：“ardries。”
“ardries？很好啊。这样继承的名字，也很有意义的。”莉莉不甚在意地说道，“就是有些拗口。”
西弗勒斯松了口气，提议道：“你可以叫他的昵称，arry。”
“哈利？这是个好名字。哈……哈利……”
莉莉忽然陷入了沉默。西弗勒斯只是觉得她的手因为走神而变得有些无力。
哈利？
她的脸上一片空白。
三天前的晚上，听到纳西莎的孩子出世，双面镜里，ily那带着泪花的、“开心”的笑容。
哈利。
她的脑中一片混乱。
“你活不过21岁。”
战胜三次……第七个月……亲自标记……
两个不能都活着。
哈利！
她是谁？她为什么一事无成？因为她存在的意义，就只是为了，这个孩子。
哈利……
这个名字在脑海中响起。就像最后一块拼图落下，“喀嚓”一声清响——她看到了自己的命运。
早已摆在她面前，但她从未去相信的，命运。
“莉莉。”这个声音，拯救了她冰冷的头脑。
“莉莉，怎么，累了，还是不舒服了？”西弗勒斯小心地观察着她，她的手心有着微微的汗意。
“没什么。”莉莉依旧是空白着的表情，下意识地答道。昏昏沉沉的感到，西弗勒斯动作轻柔地抱起她，放在了床上。
“西弗勒斯。”她的手拽住了他的衣袖，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
西弗勒斯担忧地俯身，挨挨她有些发冷的额头。
“怎么了？你的脸色……”他说不出话来，只见莉莉的绿眼睛，无助的，依赖的，仿佛宠物在看着主人般的看着他。
“不要走，西弗勒斯……陪我。”她哀求道，声音是小心翼翼的颤抖。
“莉莉，告诉我，出了什么事？”西弗勒斯觉得她的目光里有着说不清的……不祥的感觉。
“西弗勒斯。”
“怎么？”
“不管未来怎样，不管发生什么，我相信，他，哈利，你都会爱他的。他……也一样，一样爱你，对么？”
“当然。”
得到他坚定不移的回答，莉莉苍白地勾了勾嘴角。在他的怀里靠得近些，再近些，紧紧地闭上了眼睛。
莉莉•奈杰勒斯，于1969年11月11日穿越到这个世界，又于1979年6月8日幡然醒悟，发现自己是真实存在于这个世界的人，由此知道了自己的“存在”，与未来的不存在。
*
与此同时，波特家。ily•波特正在利用刚刚恢复不久的魔力，练习基础魔法。
一个“火焰熊熊”念到一半，她突然大叫一声，蹲在地上。
心口处的疼痛毫无预兆，突如其来。就像心脏被粗糙的钢丝一圈圈缠紧，强行扔进了带着冰碴的硫酸池，悲伤、绝望、愤怒、恐惧、空茫、酸涩、压抑和呼之欲出的难忍的爱与牵挂毫无理由地涌上心头，只消一低头，泪水就再也抑制不住地悄然落下。却偏偏哭不出声，只能静静地蹲在那里，睁大了眼睛，看着泪水落在地板上，啪嗒啪嗒，打出一串静谧而急促的节奏。
如同时间离去的滴答声，叫不停，收不起，唤不回，留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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