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十三回 无奈何如海撒手西去

    (去看看小说网 www.7kankan.com)    后来这几日，林如海的精神却又转为大好。去看看小说网 w-W-w.7-K-aNKan.c-o-m。每日里陪着黛玉或对弈，或抚琴，或吟诗，或作画，父女二人过得好不舒畅快意，一晃六日将过。在最后一天的戌时，林如海突然气色大变，面庞苍白如纸，呼气都不顺畅了。黛玉知道父亲大限已到，虽早有思想准备，但在这生离死别真的到来之时，她还是脆弱得泣不成声了。

    林如海轻轻拉住黛玉的手，按捺着心中排山倒海般的痛苦之情安慰道：“玉儿呀，大限来时无人能挡，只盼我的玉儿能节哀顺变呀！不然爹爹就是走了也不能瞑目呀！”

    黛玉心中百感交集，强忍泪水说道：“爹爹只管放心吧。玉儿自会成熟懂事，学会保护自己，况且还有王嬷嬷，雪雁，香草香叶维护我的左右，断不会有事了。玉儿只祈求爹爹临别之际不要那样辛苦，早日和娘亲弟弟相聚。只在天上好好地等着玉儿，等玉儿阳寿尽了，自然就能和父母弟弟团聚。”

    林如海忙掩住黛玉之口说道：“我儿可不要乱说，我儿并非寻常的女孩家。日后还有诸般大事等着我的玉儿去做呢，我儿且不可丧失志气呀！”

    黛玉遂哽咽说道：“爹爹的话玉儿都记下了，爹爹只管放心上路吧！在那边好好的与娘亲弟弟相会，别忘了给玉儿托梦报个平安，也好让玉儿安心呀！”说完此番话，黛玉的泪水便似决堤一般倾泻而下。直哭得要昏阙过去一般，香草忙上前给黛玉喂了一颗灵还丹。

    林如海轻轻叹了一口气，不无留恋的望了黛玉一眼，缓缓闭上了眼睛，那紧拉住黛玉的手终于也渐渐松弛了下来。

    林如海逝去的这一夜无比的清冷，浓云掩着残云，那惨淡的光映照着林府门前那白花花的讣告，更趁出了阖府的哀思悲悯。

    贾琏白天又去鬼混，时近亥时才在昭儿的搀扶下迈着蹒跚的步履回转。走到府门前，看到了张贴的讣告以及张挂的白番，猛然间就一个机灵。“莫非是姑父已然先去？”便大叫道：“我的姑父呀，为什么没让侄儿看您最后一眼呀！”说罢，就嚎哭着踉踉跄跄地奔进了灵堂。

    灵堂布置的并不奢侈，但却很是素雅整洁。冯永父子正在灵堂前肃立，黛玉正在王嬷嬷、雪雁等几个丫鬟的陪伴下守灵。听得贾琏那假意的哀鸣，黛玉不由蹙紧了眉头，香草立时明了黛玉的心意，遂抬起手来轻轻一弹，一块泥巴就落入贾琏张大的口中，一下自就卡在他的喉咙里。一时憋得他喘不上起来，只涨红着脸，捂住脖子，痛苦的扭曲着。

    冯永自然知道是怎么回事，也不去理会，只想给贾琏些惩罚，待过了一会儿把贾琏折腾够了，这才朝儿子冯立使了个眼色。冯立立时会意，遂走过去照着贾琏的后背猛拍了一下。贾琏大声咳嗽一声，方把卡在喉咙里的小泥块吐了出来。可口中还是苦涩得难受，遂只得苦着脸道：“林妹妹，哥哥来迟了，没有见到姑父最后一面，实属不该呀！还请妹妹原谅哥哥不知之罪吧！”

    黛玉自知他是假意逢迎，父亲病重他并非不知，若是真的有半点孝心也不该整日地在烟花柳巷中厮混。只这会子在这里装腔作势，着实令人作呕，本心将他轰了出去，但到底顾虑着他贾府二爷的身份，遂轻蔑勾唇道：“琏二哥这份心意妹妹我已知晓了，自然不会怪罪二哥的。”

    贾琏暗想：如今姑父去了，林妹妹定然满心悲伤，加上又是一个女流之辈，自然顾不得许多的事，我何不趁机帮忙料理一番。如此，也好摸摸林府到底还有多少家私，再趁机捞上一把，岂不美哉？想及此处便清了清嗓子道：“逝者已矣，妹妹还是节哀顺变吧！一切自有哥哥帮忙料理，妹妹放心，自会把姑父的丧事办得周周全全，风风光光。”

    黛玉听罢，心中暗自冷笑：“好一番义薄云天的孝心呀。打量我看不出你的心思？你的眼里哪有我的爹爹，你又何尝会为我着想？你心里不过盘算着想趁机多搜刮一些我家的钱财罢了，却在这里蝎蝎螫螫的。真真是好歹毒的心呀！想及此处，黛玉银牙暗咬，恨得不行。黛玉的隐隐怒容自然瞒不过王嬷嬷等人。正在王嬷嬷等人暗自思量如何打发贾琏的时候，忽然听到贾琏哎呦一声，整个人就扑到在地，生生摔了个嘴啃泥。那狼狈样子实在令人厌烦。众人都别过脸去不愿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