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聚头

    第五十章聚头

    聂颖对席圣贤的态度不气也不恼，继续啃着苹果。去看看小说网 w-W-w.7-K-aNKan.c-o-m。从她第一天认识席圣贤起，席圣贤就没给过她好脸色看，她都习惯了。再加上如果不是她和吕博伟的恩怨，席圣贤不会被扯进来落到如今这境地。在席圣贤昏睡的这几天，她和龚芷言四处活动，凭着龚家的背景和她爸留下的那本账本作把柄“请”人出面说话，牵制住死肥猪那边的人形成个势均力敌的局面，只好坐下来谈合作。但科研院那边不好办，一个弄不好，科研院的人上报，这事情就只能由上面定夺了，席圣贤的命，只怕是保不住了。龚芷言和死肥猪那边的人这会儿正在和科研究的人谈，就看谈判结果怎么样了。

    聂颖把苹果啃完，苹果核扔进垃圾桶，这才拉着椅子坐近到席圣贤身边，说道：“席圣贤，因为我爸的事连累你，我很抱歉。但事情已经闹到如今的局面，我想只能再请你出山一次才能把事情解决。”

    席圣贤睁眼，冷笑一声，道：“成，把上次揍我的那家伙送过来，让我先把他办了，我们再谈后面的事。”她席圣贤有恩必还，有仇必报。

    聂颖重重地一拳砸在床上，叫道：“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跟那些跑腿的人计较。”

    席圣贤冷哼道：“我就计较了？怎么着？不然免谈。”眼睛一闭，不愿再理聂颖。

    聂颖问道：“你就不怕他们弄死你？”

    席圣贤理都没理聂颖，一脸冷漠，全不顾自己生死的模样。如果她杀到龚芷言家里去的时候没有兰欣在场，或者说国安部的人堵住她的时候，兰欣不在场，她早已与他们同归于尽。她已经当自己死了，还会再怕死吗？

    聂颖盯着席圣贤看了半天，怒道：“早知道你不要自己的命，我干嘛冒险把自己搭进来救你。”她爸留下本过手货物来往去向以及贿赂记录账本，上面牵扯到许多天朝官员。本来已经说好只要解决掉吕博伟和吕博伟的走私渠道，她就把跟账本有关人员的找来，当着他们的面把账本销毁。账本的事一出，就有人对她已经很有意见，暗地里向她下黑手，逼得她躲到龚芷言那里求庇护。现在倒好，为了席圣贤，销账本的事取消，她又用账本去“请”他们“帮忙”，把他们扯进这滩混水里跟国安部的人耗上。如今得罪的人更多，他们将来能放过她才怪。她以后只有捏着账本跟他们周旋到底。气话归气话，聂颖倒没往心里去。毕竟是席圣贤救了她，如果不是席圣贤，她早死在墓里，即使没有死在墓里，也会在深山里迷路遇险，或者早让吕博伟抓去了。她的话音一转，又道：“席圣贤，据我所知，放弃似乎不是你‘鬼手’的风格，求死的你，让人看不起。”她顿了下，说：“死肥猪盯上你，是因为吕博伟把你卖出去，只要你舍得那那几百件文物，他们会保你。科研院只是想找到龚子健和黑石面具的原出处，你肯帮他们找到，在死肥猪和芷言姐的联手保护下，他们不会与你为难。”

    “哼哼！”席圣贤冷笑两声，睁开眼，道：“事情闹得这么大，那什么死肥猪还敢要那批文物？他就不怕有人查到他头上把他拖下水？他为什么不直接把我送进文侦局？”

    “知道这事的人不多，你手上的货，每个人都拿一份，他拿大头。所有人在一条船上，彼制牵制，不但闹不出去，暗中还会布成一张更广的利益网络，大家合作。”聂颖说到这里一叹，道：“或许这就是人的贪念吧，扯进这张网里的人，都跟文物有牵扯。”她爸就是死在这贪念上。

    “以权谋私，都把我当肥羊宰了！”席圣贤冷笑道，“那是不是以后我还得不停地为他们盗墓，用出土文物供养他们？”人心不足蛇吞象，她一旦掉进这道网里，除非到她死或者这张网破的那天她才能挣得出来。盗墓那种不见天日的日子她真的已经倦了，也很累了。

    “我和芷言姐会帮你洗底。他们拿够了好处，再加上有我和芷言姐帮你，他们不会再为难你。几百件千年前的国宝级文物，你捏在手里也是祸。”聂颖说道。“这件事之所以还没有捅上去，就是因为大家身上都有‘赃’，大家都想捞好处。如果捞不到好处，他们就会用你做别的文章，你没有活的可能。”

    “那你想拿什么好处？聂崇谦给你留的遗产不少吧？你想在我这里图些什么？”席圣贤问道。死肥猪那边的人想求财，科研院的人是为了科研项目，龚芷言是为了她哥哥的遗体，那聂颖呢？

    聂颖对席圣贤的质问感到气愤，怒道：“席圣贤，你别自己内心阴暗就把所有人都想得那么坏。我帮你，不过是因为是我把你扯出来，于你有愧，再加上你几次救过我，我还你恩情而已。”

    席圣贤讥诮地冷笑，道：“你到是个好人！愧疚？不必！我救你也没安好心。”愧疚？如果真有愧疚，早在聂颖向吕博伟动手的时候就不该瞒着她，把她陷进去。她谋算聂颖和吕博伟，反被他们卷进来，只能算她自食恶果，怨不得人。

    聂颖沉默片刻，“呵呵”笑了笑，说：“你是偷鸡不成蚀把米。但不管你救我的目的是什么，你救我是事实，我该还你这个人情。”话音一顿，说：“但我只能帮你这么多，如果你不肯合作，谁也帮不了你。”她说完便转身走了。

    聂颖走后没多久，又有医护人员进来给席圣贤换了点滴药水，一个护士端来营养餐，喂席圣贤吃饭。

    席圣贤把头一撇，不想吃饭。她冷声道：“我想上厕所。”

    那护士放下碗筷，问道：“你是想大便还是小便？”

    席圣贤皱眉，冷声问道：“这需要告诉你吗？”

    护士微笑着说道：“抱歉，您是高危险人物，不能让您活动。如果你是想小便，我给你插排尿管，如果是大便……”收到席圣贤那凌厉的眼神，她不经为意地笑了笑，继续说道：“总之，不管怎么样，您都只能拉在床上。”

    席圣贤的手脚都被拷住，再大的怒气也撒不出去，她生生地压下怒气，眼睛一闭，说道：“小。”横归横，她这时候跟护士横只能给自己找更多的难堪。

    护士没为难席圣贤，动作温柔地给席圣贤插上排尿管，没让席圣贤多受大罪。但那护士扒去她裤子，在她身上的那一系列动作却让席圣贤又羞又愤，恨不得杀人。这是何等的侮辱，又是何等的耻辱。她排着尿液，恨不得一刀杀了自己，或者是让尿把自己憋死算了。被手拷拷得死死的手紧握成拳，拳头都快捏碎了。

    等席圣贤尿完，护士把一切收拾妥当，去洗完手后，端起碗喂席圣贤的饭，说：“配合点好，少受点罪。”勺子递在席圣贤的面前，席圣贤闭着眼，抿紧嘴。护士说道：“您别让我的工作难做，我也让您舒服点。”言下之意就是她有的是法子让席圣贤不舒服。

    席圣贤半眯起眼瞅向护士，这只是个简单的护士吗？只怕又是国安部训练出来的特殊人才。

    “张嘴。”护士露出专业的微笑，勺子落在席圣贤的嘴边。

    席圣贤瞥她一眼，张嘴吃饭。在落入他们手里前没死，现在想死都不可能。任人鱼肉时，还是配合点好，少受点罪。她犯不着跟一个护士置气给自己找罪受。她很清楚自己目前的处境，他们能让她躺在这儿，也随时能把她拖出去用各种刑具折磨。何必给自己招那么多罪受呢？眼前底下这颗头，放自己的处境宽松点，走出眼前的困境，才有机会反击。几百件文物，在她手上的那些货里面不到十分之一，她给得起，就怕他们拿不起。她是个躺在地狱里的人，临死前，再拖一大堆人和她一起下地狱，未偿不好。

    心念至此，席圣贤的神情缓和下来，乖乖地让护士喂饭。

    席圣贤吃过饭就睡了过去，后来听到开门的动静以及有好几个人的脚步声先后进入房间，她便醒了。睁开眼，首先入眼的是龚芷言和聂颖，在他们旁边是一个肥胖的中年男人，一个六十多岁、穿着长风衣、挂着眼镜的老头子。那肥胖男人，又矮又胖，一双笑眯眯的眼里流露的尽是精明。那六十多岁的老头子，身上倒有两分学者风度，气质与常年在官场打滚的人略有不同。但席圣贤还是敏锐地感觉到这人不如表面看起来那般和蔼可亲，从他的气质与眼睛，直觉告诉她，这人也不简单。

    想打她主意的几个大头都凑齐了吧。席圣贤很想这会儿手上有颗手雷，把屋子里的几个人一起炸飞，然后万事大吉。然而，对于这不可能的事，想也只是空想，那就谈呗。好在，她有谈判的筹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