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忆之章[卡莱恩篇]——誓言（三）
目录：青色幻想I——红色封印| 作者：灵夜| 类别：玄幻奇幻
大家再坚持一下，灵子快忙完了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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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轻轻推开那扇古旧的木门，门扇发出吱嘎一声轻响之后，朝里面缓缓地打开了。去看看小说网 w-W-w.7-K-aNKan.c-o-m。
自从父亲走后，他迈过这道门槛的次数屈指可数，一想到这里，内疚顿时充盈了他的心。并不是不想回来，而是军队规定一年只能回来探望两次，即使他所在的骑士团军营离家不到半天的路程。
他轻盈的脚步声在空荡荡的宅子里回荡，一切都跟他离开时一模一样，只是家具和地板上似乎都蒙了一层薄薄的灰尘。看到这样的景象，卡莱恩不由得一阵揪心，他知道母亲向来爱干净，绝不会任由屋子沾染灰尘。这只能说明母亲的身体状况恶化了。
“卡莱恩？”
一个略带沙哑的女性嗓音在空旷的房子里响起，他回转头，看到了母亲日益老去的面容——那被岁月和忧郁刻下深深痕迹的面容。安格薇拉从没料想到儿子会在这时候回家，因此立刻激动不已地朝卡莱恩走来，一把将儿子紧紧抱住了。
“早知道你要回来，我就该收拾下屋子，看看这里都脏成什么样了？”
她在儿子英俊的面容上亲吻了一下，不知不觉间，她的卡莱恩已经长得这么高、这么壮，跟他相比自己显得又瘦又小。她自豪地看着儿子，仿佛又看到了深爱的丈夫站在面前对她微笑，那一刻，泪水充盈了她的眼眶。
“妈妈，没关系的，一会儿我来收拾。”卡莱恩心疼地看着安格薇拉鬓间的白发，“您身体又变差了吗？好好吃药没有？”
“瞧你这孩子，怎么倒管起我来了？”安格薇拉拭去眼角的泪水，展露笑颜，“我没有事，只是年纪大了体力不如以前了。”
“怎么会？妈妈还是那么年轻漂亮。”
“呵呵，你这孩子……”
母子俩相视而笑，十分珍惜着彼此这短暂的相聚。沉默片刻，卡莱恩才似鼓起勇气一般，定定地看着母亲的脸。
“妈妈，拉斐尔呢？”
握着他双臂的手微微一颤，接着垂了下来。他看见一股淡淡的哀伤在母亲脸上蔓延开来。
“他……在房间里。”
“好的，我这就去看他。”
踏上二楼，四周似乎比一楼更加寂静，就好像所有生灵都陷入沉睡，只等着某人来唤醒。他轻轻推开拉斐尔的房门，一眼便看到了弟弟。
“嘿，拉斐尔……”
他径直走了进去，坐在床边。弟弟双目紧闭躺在那里，根本没有觉察到哥哥的到来。卡莱恩伸手轻轻掠开拉斐尔额前的刘海，随即注视着那张与他如此相似的脸。深蓝的眼睛里霎时间浮现出一丝哀愁，但片刻之后便消散了。他微笑起来。
“拉斐尔，哥哥回来看你了。你是在做着美梦的对吗？哥哥看见你的笑容了哦。还是说你知道哥哥回来了，所以才这么开心的吗？”
他强压下眼角的酸涩，轻轻抚摸着那张稚气未脱的俊朗脸颊。
“哥哥这次回来，是有好消息要告诉妈妈和你的哦，啊对了，我还没有告诉妈妈，所以……”他将食指放在唇边，微笑着，“你要暂时对她保密，知道了吗？啊，当然如果你醒过来跑去告诉她也没关系。你知道，不论你做了什么事我都会原谅你的。”
“对了对了，好消息……哥哥得到上司的重用，马上就要升职了，虽然只是一个小队长啦，但是总算是向上爬了一步，而且军饷也增加了……这样你和妈妈又可以稍微轻松一点，不用再成天担忧医药费了。”
他突然停下了抚摸弟弟脸颊的动作，两道剑眉哀伤地皱了起来。少年的眼眶渐渐红了，可是他依然倔强地坚持着不让自己落泪，他害怕弟弟醒了之后会笑话他这副模样。
“可是……可是哥哥真的好希望你们不用再吃药，好希望你和妈妈的身体都快快好起来，好希望再看到你挥剑习武的样子……拉斐尔，答应哥哥快点醒过来好吗？”
床榻上的少年依然沉睡，似乎根本没有听到兄长的这番哀求，仍旧沦陷于那永无止尽的梦境。卡莱恩仰起头，将视线转向其他地方，借此来阻止泪水的落下，片刻之后他又恢复了那和蔼的笑靥，安静地凝视着亲爱的弟弟。
“好了，哥哥不打扰你休息了，我知道，每次拉斐尔总要休息好了才会醒过来的，对不对？哥哥明天就要回军营了，你一定要在那之前醒过来见见哥哥，好不好？”
他转过头，最后一次看向病床上的弟弟。他知道拉斐尔根本听不到他，可是……他不想放弃最后一丝希望。
但奇迹终究没有发生。
直到他离行前的那个早上，弟弟都没有睁开眼睛。微凉的晨风中，只有母亲披着单薄的披肩迎风而立，惹得卡莱恩一阵心疼地环抱住了她。母亲的身体又瘦又小，比上次见面又佝偻了一些，这些变化都让少年万分难过。
“如果他醒了，记得给我写信。”
母亲紧拥着他，轻轻点头，却又似不舍儿子的离去，久久不愿将他从怀里放开。过了好久，母子俩才彼此分开，两人眼里都漾着依依不舍。卡莱恩旋身上马，再次看了母亲一眼，随即御马绝尘而去，却不再回望一眼。
他不愿看见身后母亲心碎的眼神。
※※※※
成为第七分队队长之后，日子一下子繁忙了许多。
从每天的组织训练，到协调队员们之间的关系，既要平善待人，又要威而不猛，光是这些，就足以让年轻的卡莱恩头痛不已，再加上每天一次、每周一次、每月一次的各种会议，以及时刻要应付捉摸不定的上级，才当了五个月队长的卡莱恩觉得这段时间比过去两年累了不止一倍。
但情况也在渐渐好转。下属们似乎十分喜欢这个年轻的长官，不但训练场上刻苦勤奋，休息时也经常和卡莱恩打成一片。当然，这得归功于他上任第一天，几个比他年长的骑士在看到这位新长官时，自然不免对他冷嘲热讽了一番，而卡莱恩只是微笑地说“打赢我，位子就让给你”。结果那三个搅局的骑士整整两天下不了床。
从此之后，下属们再也不敢小瞧这个十八岁的少年，而卡莱恩也深谙道理，从不用武力他们——事实上在第一天大打出手之后，他就再也没有对谁动过手。他和他们嬉笑，和他们谈心，陪他们畅想人生，在思念家人的时候一起高声歌唱……是的，他们名义上是他的下属，但他从不用卑微的名号称呼他们。
他叫他们兄弟。
在上任后八个月，第七分队终于接到了上级发下的第一个任务：巡逻菲科斯林地。
当听到这个名词时，卡莱恩不由得一愣。那是他一生也不会从记忆里抹去的名字，因为他最敬爱的父亲就是在那里遇袭身亡，虽然他没有去过菲科斯林地，但是那个地方似乎早已沾染了拜德伦家族的血液，腥味浓郁到连时间的长河也无法洗净。他迟疑了片刻，默默地接过写着命令的文书，就算心中千般不愿前往那个父亲的葬身之地，可命令终究是命令。
亲自挑选了两名队员之后，他率先跨上骏马，朝目的地前行。
经过三年前的那次清洗之后，菲科斯林地周边已经甚少有魔兽出没了，偶有几只窜过，经卡莱恩的辨认之后，发现那是几种常见的低等魔物，其攻击性低得可以忽略不计。但他不敢有丝毫懈怠，依然谨慎地御马走在最前方，他心里想着，万一真有不知死活的魔物冲出来，他也好身先士卒上前杀敌，为身后的两名伙伴留下一丝生机。
骑马穿行于光色逸丽的林间，阳光如雨丝般悠悠洒下，照在身体上格外温暖。暖秋的风都带着一丝甜蜜如果实的气息，偶尔遇上几片红叶飘落，或从脸颊轻轻拂过，让人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惬意。但这一切都没有让卡莱恩安心下来，虽然骑马在前的他背影是如此坚定冷静。他无时无刻地想着，究竟父亲当初倒在了哪里，他甚至分神去查看附近的地面，似乎哪里还残留着父亲的血迹，而当他举目望去，看见林间四处落满的红叶时，赫然觉得那便是鲜血的色彩。
一天无事，三人仅仅是走过僻静的林地边境，吹了吹和煦的暖风，直到夕阳西下，四周空气开始森冷起来。卡莱恩略牵马缰，将坐骑的脚步顿了下来。
“今天就到这里，我们回去吧。”
两个兄弟愉悦地点点头，正打算侧身折回，然而就在那一刻，其中一名骑士像是看到了什么令人震惊的情景，目光呆滞地定在了前方。
“队长，你看……那是什么！？”
卡莱恩当下愕然，立刻扭身顺着那骑士的手指方向望去，眼前的那幕景象瞬间攫住了他所有注意力。
就在前方深林的上空，乍然亮起一片灼人眼目的炫亮光华，一闪而过之后，似有轰轰雷声传来。然而卡莱恩知道，今天根本不是雷雨天气，而那方天空的云层也毫无突变的迹象。正想着，又是一连串闪亮刺眼的光痕亮起，昭示着那方天地的不平静。心底突然浮现出一股强烈的不安，他立刻猛一扬缰绳，掉转马头正对异变突起的方向。身下坐骑发出一声凄厉的啸声，高高扬蹄，随即顺着主人的意志朝那个方向跑去。
“队长！”
卡莱恩身后的骑兵心中焦急，连忙也策马跟上，却被前方少年回头喝住。
“你们回去禀报！快去！”
骑兵哈克与莱斯利面面相觑，只片刻之后便得出了决定。莱斯利掉转回头冲向能通往军部的道路，而哈克则毅然驾马跟上了队长的步伐。
“哈克，你……！”
“有莱斯利去汇报就够了，你一个人去查看太危险了！”哈克冲他桀然一笑，“可别想自己一人贪功啊！”
卡莱恩无声地笑了，他知道，他的兄弟绝不会在任何时候抛下他不管，而他也亦然。
很快他们便穿越过稀疏的边林，前方的道路渐渐不明晰，融入进四周越发浓密的杂草丛里，最后混为一地颜色朽败的黄绿。他们放慢了步伐，一来因为身周的树木渐盛，没办法在密林间飞奔，二来，前方的异相近在咫尺，那电闪雷鸣般的壮丽而诡异的景象，早已震撼得他们挪不动身形。
身下坐骑受惊似地躁动不安，企图四下乱窜，再也不愿往前走一步。在试图控制坐骑的同时，卡莱恩听到身后一阵马嘶声，随即传来哈克沉重的落地声和惨叫。他即刻下马跑去察看哈克的情况，而两匹受惊的马儿立即嘶叫着绝尘逃去。无言地看着飞速远去的坐骑，卡莱恩默默扶起他的兄弟，肩并肩靠在一起，凝望着那无时无刻吸引住他们目光的天顶。
那恐怕是少年卡莱恩所见过最为酽丽也最为诡异的景象。紫黑色与苍蓝的闪电光痕交织在橙黄的天穹上，彼此撞击出震天憾地的响动，连带溅起无数比正午骄阳更加灼眼的火光，但那火花在落下只一米之后便骤然消失无踪，连一丝青烟也没有留下。天空红云翻滚，在那之下竟又兀自形成一片浓重氤氲，将前方林地的低空笼罩无余。翻腾着深黑与浓紫的浮云咆哮着、奔涌着，像万千凶兽自相厮杀，令观者心中陡生寒意，然而那阴云和着绚烂的电光，竟交相映出极度诱人的美丽光影，像浸毒的罂粟，危险却又让人无法自拔。
他们在那里呆立许久，被眼前景象所蛊惑，甚至忘记了该去查看这股奇异力量的来源。直到某一刻，那片氤氲骤然消散，他们才像是从魔咒中惊醒一般回过神来。
那扰乱林地安宁的异动戛然而止，但这反而让卡莱恩更为好奇。他悄声示意哈克跟在身后，放轻脚步悄然入林。
那也是他的记忆里最后清晰的一刻。
而他所记得的最后一幕，是铺天盖地迎面而来的闇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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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莱恩？”
一个略带沙哑的女性嗓音在空旷的房子里响起，他回转头，看到了母亲日益老去的面容——那被岁月和忧郁刻下深深痕迹的面容。安格薇拉从没料想到儿子会在这时候回家，因此立刻激动不已地朝卡莱恩走来，一把将儿子紧紧抱住了。
“早知道你要回来，我就该收拾下屋子，看看这里都脏成什么样了？”
她在儿子英俊的面容上亲吻了一下，不知不觉间，她的卡莱恩已经长得这么高、这么壮，跟他相比自己显得又瘦又小。她自豪地看着儿子，仿佛又看到了深爱的丈夫站在面前对她微笑，那一刻，泪水充盈了她的眼眶。
“妈妈，没关系的，一会儿我来收拾。”卡莱恩心疼地看着安格薇拉鬓间的白发，“您身体又变差了吗？好好吃药没有？”
“瞧你这孩子，怎么倒管起我来了？”安格薇拉拭去眼角的泪水，展露笑颜，“我没有事，只是年纪大了体力不如以前了。”
“怎么会？妈妈还是那么年轻漂亮。”
“呵呵，你这孩子……”
母子俩相视而笑，十分珍惜着彼此这短暂的相聚。沉默片刻，卡莱恩才似鼓起勇气一般，定定地看着母亲的脸。
“妈妈，拉斐尔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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踏上二楼，四周似乎比一楼更加寂静，就好像所有生灵都陷入沉睡，只等着某人来唤醒。他轻轻推开拉斐尔的房门，一眼便看到了弟弟。
“嘿，拉斐尔……”
他径直走了进去，坐在床边。弟弟双目紧闭躺在那里，根本没有觉察到哥哥的到来。卡莱恩伸手轻轻掠开拉斐尔额前的刘海，随即注视着那张与他如此相似的脸。深蓝的眼睛里霎时间浮现出一丝哀愁，但片刻之后便消散了。他微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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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这次回来，是有好消息要告诉妈妈和你的哦，啊对了，我还没有告诉妈妈，所以……”他将食指放在唇边，微笑着，“你要暂时对她保密，知道了吗？啊，当然如果你醒过来跑去告诉她也没关系。你知道，不论你做了什么事我都会原谅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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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突然停下了抚摸弟弟脸颊的动作，两道剑眉哀伤地皱了起来。少年的眼眶渐渐红了，可是他依然倔强地坚持着不让自己落泪，他害怕弟弟醒了之后会笑话他这副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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床榻上的少年依然沉睡，似乎根本没有听到兄长的这番哀求，仍旧沦陷于那永无止尽的梦境。卡莱恩仰起头，将视线转向其他地方，借此来阻止泪水的落下，片刻之后他又恢复了那和蔼的笑靥，安静地凝视着亲爱的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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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他离行前的那个早上，弟弟都没有睁开眼睛。微凉的晨风中，只有母亲披着单薄的披肩迎风而立，惹得卡莱恩一阵心疼地环抱住了她。母亲的身体又瘦又小，比上次见面又佝偻了一些，这些变化都让少年万分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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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紧拥着他，轻轻点头，却又似不舍儿子的离去，久久不愿将他从怀里放开。过了好久，母子俩才彼此分开，两人眼里都漾着依依不舍。卡莱恩旋身上马，再次看了母亲一眼，随即御马绝尘而去，却不再回望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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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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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此之后，下属们再也不敢小瞧这个十八岁的少年，而卡莱恩也深谙道理，从不用武力他们——事实上在第一天大打出手之后，他就再也没有对谁动过手。他和他们嬉笑，和他们谈心，陪他们畅想人生，在思念家人的时候一起高声歌唱……是的，他们名义上是他的下属，但他从不用卑微的名号称呼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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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莱斯利去汇报就够了，你一个人去查看太危险了！”哈克冲他桀然一笑，“可别想自己一人贪功啊！”
卡莱恩无声地笑了，他知道，他的兄弟绝不会在任何时候抛下他不管，而他也亦然。
很快他们便穿越过稀疏的边林，前方的道路渐渐不明晰，融入进四周越发浓密的杂草丛里，最后混为一地颜色朽败的黄绿。他们放慢了步伐，一来因为身周的树木渐盛，没办法在密林间飞奔，二来，前方的异相近在咫尺，那电闪雷鸣般的壮丽而诡异的景象，早已震撼得他们挪不动身形。
身下坐骑受惊似地躁动不安，企图四下乱窜，再也不愿往前走一步。在试图控制坐骑的同时，卡莱恩听到身后一阵马嘶声，随即传来哈克沉重的落地声和惨叫。他即刻下马跑去察看哈克的情况，而两匹受惊的马儿立即嘶叫着绝尘逃去。无言地看着飞速远去的坐骑，卡莱恩默默扶起他的兄弟，肩并肩靠在一起，凝望着那无时无刻吸引住他们目光的天顶。
那恐怕是少年卡莱恩所见过最为酽丽也最为诡异的景象。紫黑色与苍蓝的闪电光痕交织在橙黄的天穹上，彼此撞击出震天憾地的响动，连带溅起无数比正午骄阳更加灼眼的火光，但那火花在落下只一米之后便骤然消失无踪，连一丝青烟也没有留下。天空红云翻滚，在那之下竟又兀自形成一片浓重氤氲，将前方林地的低空笼罩无余。翻腾着深黑与浓紫的浮云咆哮着、奔涌着，像万千凶兽自相厮杀，令观者心中陡生寒意，然而那阴云和着绚烂的电光，竟交相映出极度诱人的美丽光影，像浸毒的罂粟，危险却又让人无法自拔。
他们在那里呆立许久，被眼前景象所蛊惑，甚至忘记了该去查看这股奇异力量的来源。直到某一刻，那片氤氲骤然消散，他们才像是从魔咒中惊醒一般回过神来。
那扰乱林地安宁的异动戛然而止，但这反而让卡莱恩更为好奇。他悄声示意哈克跟在身后，放轻脚步悄然入林。
那也是他的记忆里最后清晰的一刻。
而他所记得的最后一幕，是铺天盖地迎面而来的闇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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