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章 不夜

    少年看到老人自己被自己说的话吓成这般模样，赶紧说道：

    “老人家，不用害怕，我是一个平民，他是一个世子，我怎么会认识他？怎么会把你说的话告诉他呢？”

    “公子，你真的不认识他？可是为什么相隔这么远，你只看了一眼，就认出他是谁了。去看看小说网 w-W-w.7-K-aNKan.c-o-m。”

    少年笑道：

    “我虽然不认识元昊，但是听说过他的马。所以，我是通过他的马，才猜出他是谁的。”

    老人还是忐忑的说：

    “听公子这么说，好象是只听说过他的马，并没有亲眼见过，怎么会一眼就认出是他的马呢？”

    “他的马因为通身雪白，所以取名‘不夜’，可惜美中不足，那马的左前踢的趾缝里有一缕黑毛。我看到了 那缕黑毛，也就认出它就是‘不夜’了。”少年轻松的说道。

    老人松了一口气：

    “噢，原来如此。公子好眼力，能在十里之内明辩秋毫，真是好眼力。”

    “老人家，这元昊除了声音像狼嗥一样的不太动听以外，倒还有些雅趣。大雪天不呆在宫里，跑到这野外赏雪……”

    未待少年说完，老人便叹了口气：

    “公子你从中原而来，一些事有所不知。他们这哪里是在赏雪，他们这是在狩猎。”

    少年一听，望着皑皑雪原，茫然说道：

    “天地间大雪茫茫，此时很少会有野兽出没，他们到底要打些什么？”

    忽然，四十里外又有近千匹健马，在二百多名骑士的驱逐之下，踏着滚滚雪尘，向这边狂奔而来。

    老人脸色骤变，悲声说道：

    “完了，牧民又要遭殃了。可怜我女儿家的马群，这回是在劫难逃了。”

    “老人家，元昊雪地狩猎，虽然打不到多少野兽，但也能够让狼群不敢光顾，这对牧民的牛羊马群会有好处的，为什么要说他们会遭殃呢？”少年听得奇怪。

    “哎！”老人又长叹一口气。他虽然在这碧萝山的最高峰，与山下的人相距十几里远，却还是压低了声音说道：“公子，你那里知道，这里的野兽是被他们打的差不多光了。是以他们不再去打野兽，而是把牧民马群里面的健马挑拣出来，再把马匹四处驱赶，以此来练他们的箭法。”

    少年闻听此言，不禁苦笑道：

    “这元昊倒也有趣的很。幸好他的猎物只是马，而不是他西夏的子民。”

    “他现在虽然是在打马，可是又与杀人有何两样。”老人凄然说道。

    “这作何讲？”少年不解的问。

    “听说这元昊人小鬼大，年纪轻轻就野心勃勃。现在狩猎就等于练兵，是为了将来能够夺取中原在做准备。公子，你想一想，到时两国开战，又要死多少人呀。”

    老人又用只有自己才能够听的见的声音说到这儿，又仰天长叹：

    “老天爷啊，你既然派神仙来降下大雪，为什么就不改改这世子的暴戾？”

    少年听完老人的话，若有所思的说道：

    “老人家，你放心，神仙既然降下瑞雪，元昊的那点戾气，也许，今天就会给他改了。”

    嘈杂的马蹄声，疯狂的叫嚣声，已到了山下。忽然，一声马的悲鸣，凄厉的传上山来。少年闻听脸色大变，失声叫道：

    “我的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