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三章 格格不入
目录：登州外传| 作者：东来顺| 类别：都市言情
“禀报平将军，大宋御史、钦赐龚庆府知府吴给吴大人求见！”许大治脸色透着古怪，手捧着一纸拜帖憋不住地乐。去看看小说网 w-W-w.7-K-aNKan.c-o-m。
这干啥，咋刚忙活完你就惹人烦？
龚庆府，便是现下的兖州，这遭过来原本便想叫吴给做这兖州知州，咋没等分封呢，自个先说了个钦赐的说辞？再说了，我也没当皇帝啊，没当皇帝你弄个钦赐干啥？
不过，吴给咋说也算是义军头领，今儿进得兖州城还没顾得上拜会吴给，倒是我失礼在先。
一把抢过拜帖仔细瞧瞧，嘿嘿，还真不对头！
我的身份，打头上先是钦赐黄县团练使，后头方才是登州义军大将军。若不是吴给提醒，自个倒是早忘了自个还有个黄县团练使的名头！不过，叫吴给这么一称呼，我这职位比吴给可是差着好几级呢！
吴给的自称，御史不假，可这御史乃是原本汴梁大宋的御史，汴梁大宋史称北宋，现下早烟消云散了你不知道啊，拿这个唬人干啥？还那啥，钦赐遥授龚庆府知府，啥遥授啊，不过是凭空弄个委任状叫你卖命罢了！有能耐你自个打下来龚庆府自个当个知府啊，现下我打下了兖州城，你却拿个啥龚庆府知府来压我，还是钦赐遥授的龚庆府知府头衔，充啥大尾巴狼？
看着拜帖就不爽，穿黑衣保黑主，戏文里都是这般说道的，咋你个读书人还是汴梁的御史便闹不明白这事儿？咋说你徂徕山义军不是我解救的，咋说没我登州军你能打下兖州城？想平白伸手摘桃子啊，天底下哪有这等好事？合着你一句钦赐，孙大头辛辛苦苦打下来的兖州城便成了你的，便成了赵构那老小子的地盘不成？
“平将军，不见不好……”胡丁辰低声劝解道。
苦笑着摇摇头，他奶奶的，这个吴给，眼见着今儿是过来打擂台的！大宋朝的高官没见着几个，够得上份量的，早叫金军、刘豫给赶跑了，剩下的正经八百的知州，除开龚玉瑾、姬德凌，这个吴给算是头一个。
心下不爽，脸上却堆满了笑容，朗声笑着亲自引领胡丁辰、许大治几个迎出门外，客套地寒暄着把吴给接进来。
干巴瘦、四十岁上下十足的读书人模样，咋看都不像个能引领着义军厮杀、顽抗数年的义军头领。都奇了怪了，咋咱大宋朝引军顽抗、引义军厮杀的全是这等文人模样的，莫非大宋朝的官军全死干净了不成？
“本官知晓大将军军务繁忙，今日过来就问一句话，你这登州，奉的是大宋的号令还是大将军府的号令？”吴给刚一落座，便老实不客气地塞了一句。
瞅瞅，瞅瞅这模样，便跟我欠你八百吊一般。再听听你这说辞，压根便没摆正自家的位置！还自称本官，你若是自谦一点，或称下官、或称卑职，若是不情愿使唤官场上的说辞，说句在下、或是不才都成。一句本官，先把自个的身份架起来了，先是一副居高临下的丑恶嘴脸，恶心谁那！
“老吴，你干啥那？”孙大头不悦道：“我登州上下，俱都唯平将军马首是瞻，跟大宋何干？先前俺这千多的乡亲一路逃荒来到登州，眼瞅着就得饿死的当口，大宋朝却是何在，赵官家却是何在？金狗?懒十万大军杀奔莱州、登州的当口，大宋朝却又何在，赵官家却又何在？都跟你说得明明白白的，狼骑的弟兄你也没少打听，咋一见俺家平将军便先把这等无趣的话问出来了？”
恶狠狠瞪了孙大头一眼，孙大头说的是实话这个不假，可实话是这等好说的？不会说话便闭着嘴没人把你当成哑巴卖了，你这话一出，倒好似我有啥非分之想。真是的，本来便是个尴尬的话题，寻常之时能避开这个便避开这个，现下倒好，你这般回应了我咋说？
嘻嘻一笑，轻声道：“不知道该称阁下吴将军、亦或是吴知州、亦或是御史大人，若不嫌弃王平孟浪，便称你一声吴兄如何？”
吴给正色道：“本官可当不起王大将军抬爱，孙将军的心思本官自然知晓，本官现今问的是王大将军你是个甚么心思？”
嘿嘿，还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神色，咋这般不识抬举啊，我欠你的啊！
还王大将军呢，没听旁人咋称呼？有叫平少爷的、有叫平将军的，可就是没人叫王大将军的，成心见外是？
面色不改，照旧满面笑容，轻声道：“吴大人，外敌尚在，你我便是把这个分辨成个小葱拌豆腐又能咋样？在下以为，现下全天下的汉人的头等大事乃是共同抗金，全天下的汉人的共同对头便是大金，只若是能诚心抗金都是好的。旁的，不妨求大同存小异……”
自个觉得这话说得再英明无比了，可谁成想吴给眼珠子一翻，冷声道：“求大同存小异，如此说来，你登州王大将军是不听大宋号令了？”
听大宋号令，若听大宋号令，最后还不得抱着小皇帝一同跳海啊！真是的，赵构给你啥好处了，咋这样啊？
沉吟着，斟酌着用词，慢条斯理道：“登州乃是登州人的登州，山东乃是山东人的山东，在下只遵山东百姓的号令，在下顶了天的心思也只为护卫住山东百姓平安！旁的，旁的不管啥跟这个比起来都不算个啥事儿……”
“普天之下莫非……”
唉，我说，你还有点儿新词没？咋甭管啥档次的读书人上来都是这一句啊？不就是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么？耳朵都听出老茧来了，真是的！
“东京汴梁算不算普天之下？大名府算不算普天之下？黄龙府算不算普天之下？吴大人这番说辞，却如何不去对刘豫、不去对完颜吴乞买说去？又如何不去对?懒、兀术、粘罕说去？若嫌弃这些离得远，兖州城外便是号称李天王的贼将李成，吴大人只管去跟李成说说，率土之滨莫非王臣，看看能不能把李成说得自刎谢罪？”郝定阴测测道，都没等吴给把话说完，把个吴给噎得一句话说不出。
赶紧搅和稀泥，抱歉道：“吴大人莫怪，郝将军没读过什么书，言语粗鲁得罪之处，吴大人莫要见怪！”
吴给咽口唾沫，缓缓脸色复又说道：“郝将军快人快语倒是个豪爽之人。礼仪教化，对番邦蛮人如何说得着？似刘豫、李成这般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又何消礼仪教化？王大将军，本官听闻你也是登州鞠先生门下，也算是乐静先生门下，我等书生，世代深受大宋萌阴，受孔老夫子教诲，岂能知恩不报，岂能有负君恩？”
孙大头接口道：“俺原本算是大宋治下一个寻常百姓人家，俺可不记得受过赵官家什么恩惠，灾年饿死、好年景上也没剩下几粒粮食。老吴你想岔了，俺记得跟你说道过，平将军乃是昔年王无敌的嫡孙，王老将军想当年可没对不住大宋、可没对不住赵官家。可最后咋样，最后落得了个啥下场？细细论及起来，只怕还是赵官家对不住王家多些！登州王家可没落了赵官家啥好处，为啥辛辛苦苦打下来的州县，便得双手奉给大宋、奉给赵官家？天底下哪有这等的道理？”
胡丁辰却是拱手道：“吴先生，这些道理先前在下也曾与你细细纠缠过。赵官家若是有道之明君，自然值得吴先生鼎力相助。可有一样，若是赵官家当真是有道明君，又如何会叫荒蛮金邦夺去半壁江山，又如何会叫兀术撵得仓皇下海夺命而逃？吴先生曾言道，并非是赵官家的不是，乃是奸臣当道、贼子误国。在下问一句诛心之言，这些当道的奸臣贼子，却又是哪个给的高官厚禄？忠心报国之人，譬若说宗泽、李纲诸人，又是何人弃之不用？”
别价，别这样啊！人家吴给拢共加起来就说了两句话，这边倒好，打擂台车轮战一般，全轮流上阵了！
赶紧把众人给赶出去，这事儿没法掺和，掺和的人越多越乱乎！
伸手给吴给倒一杯茶水，轻声笑道：“吴大人要说的话，先前不知道多少人也曾跟在下说道过。真人面前不说假话，在下斗胆问一句，吴大人不过是想探听王平到底是不是大宋朝的忠臣、良将，若是王平另有心思，不过是想替大宋朝、赵官家当个说客，想拉王平、登州军为大宋之臂助，对？”
“正是！”
“既如此，咱也莫要拉磨、兜圈子。这话非但是跟吴大人说道，跟旁人、跟金军兀术都是这番说道。”轻声道：“依大人之见，圣人之言当听不当听？”
吴给微微皱起眉头，废话，就这话还用问啊？
“民为重，社稷次之，君为轻。在下没念过几年书，请教吴兄，这几句该当是圣人教诲？”
这干啥，咋刚忙活完你就惹人烦？
龚庆府，便是现下的兖州，这遭过来原本便想叫吴给做这兖州知州，咋没等分封呢，自个先说了个钦赐的说辞？再说了，我也没当皇帝啊，没当皇帝你弄个钦赐干啥？
不过，吴给咋说也算是义军头领，今儿进得兖州城还没顾得上拜会吴给，倒是我失礼在先。
一把抢过拜帖仔细瞧瞧，嘿嘿，还真不对头！
我的身份，打头上先是钦赐黄县团练使，后头方才是登州义军大将军。若不是吴给提醒，自个倒是早忘了自个还有个黄县团练使的名头！不过，叫吴给这么一称呼，我这职位比吴给可是差着好几级呢！
吴给的自称，御史不假，可这御史乃是原本汴梁大宋的御史，汴梁大宋史称北宋，现下早烟消云散了你不知道啊，拿这个唬人干啥？还那啥，钦赐遥授龚庆府知府，啥遥授啊，不过是凭空弄个委任状叫你卖命罢了！有能耐你自个打下来龚庆府自个当个知府啊，现下我打下了兖州城，你却拿个啥龚庆府知府来压我，还是钦赐遥授的龚庆府知府头衔，充啥大尾巴狼？
看着拜帖就不爽，穿黑衣保黑主，戏文里都是这般说道的，咋你个读书人还是汴梁的御史便闹不明白这事儿？咋说你徂徕山义军不是我解救的，咋说没我登州军你能打下兖州城？想平白伸手摘桃子啊，天底下哪有这等好事？合着你一句钦赐，孙大头辛辛苦苦打下来的兖州城便成了你的，便成了赵构那老小子的地盘不成？
“平将军，不见不好……”胡丁辰低声劝解道。
苦笑着摇摇头，他奶奶的，这个吴给，眼见着今儿是过来打擂台的！大宋朝的高官没见着几个，够得上份量的，早叫金军、刘豫给赶跑了，剩下的正经八百的知州，除开龚玉瑾、姬德凌，这个吴给算是头一个。
心下不爽，脸上却堆满了笑容，朗声笑着亲自引领胡丁辰、许大治几个迎出门外，客套地寒暄着把吴给接进来。
干巴瘦、四十岁上下十足的读书人模样，咋看都不像个能引领着义军厮杀、顽抗数年的义军头领。都奇了怪了，咋咱大宋朝引军顽抗、引义军厮杀的全是这等文人模样的，莫非大宋朝的官军全死干净了不成？
“本官知晓大将军军务繁忙，今日过来就问一句话，你这登州，奉的是大宋的号令还是大将军府的号令？”吴给刚一落座，便老实不客气地塞了一句。
瞅瞅，瞅瞅这模样，便跟我欠你八百吊一般。再听听你这说辞，压根便没摆正自家的位置！还自称本官，你若是自谦一点，或称下官、或称卑职，若是不情愿使唤官场上的说辞，说句在下、或是不才都成。一句本官，先把自个的身份架起来了，先是一副居高临下的丑恶嘴脸，恶心谁那！
“老吴，你干啥那？”孙大头不悦道：“我登州上下，俱都唯平将军马首是瞻，跟大宋何干？先前俺这千多的乡亲一路逃荒来到登州，眼瞅着就得饿死的当口，大宋朝却是何在，赵官家却是何在？金狗?懒十万大军杀奔莱州、登州的当口，大宋朝却又何在，赵官家却又何在？都跟你说得明明白白的，狼骑的弟兄你也没少打听，咋一见俺家平将军便先把这等无趣的话问出来了？”
恶狠狠瞪了孙大头一眼，孙大头说的是实话这个不假，可实话是这等好说的？不会说话便闭着嘴没人把你当成哑巴卖了，你这话一出，倒好似我有啥非分之想。真是的，本来便是个尴尬的话题，寻常之时能避开这个便避开这个，现下倒好，你这般回应了我咋说？
嘻嘻一笑，轻声道：“不知道该称阁下吴将军、亦或是吴知州、亦或是御史大人，若不嫌弃王平孟浪，便称你一声吴兄如何？”
吴给正色道：“本官可当不起王大将军抬爱，孙将军的心思本官自然知晓，本官现今问的是王大将军你是个甚么心思？”
嘿嘿，还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神色，咋这般不识抬举啊，我欠你的啊！
还王大将军呢，没听旁人咋称呼？有叫平少爷的、有叫平将军的，可就是没人叫王大将军的，成心见外是？
面色不改，照旧满面笑容，轻声道：“吴大人，外敌尚在，你我便是把这个分辨成个小葱拌豆腐又能咋样？在下以为，现下全天下的汉人的头等大事乃是共同抗金，全天下的汉人的共同对头便是大金，只若是能诚心抗金都是好的。旁的，不妨求大同存小异……”
自个觉得这话说得再英明无比了，可谁成想吴给眼珠子一翻，冷声道：“求大同存小异，如此说来，你登州王大将军是不听大宋号令了？”
听大宋号令，若听大宋号令，最后还不得抱着小皇帝一同跳海啊！真是的，赵构给你啥好处了，咋这样啊？
沉吟着，斟酌着用词，慢条斯理道：“登州乃是登州人的登州，山东乃是山东人的山东，在下只遵山东百姓的号令，在下顶了天的心思也只为护卫住山东百姓平安！旁的，旁的不管啥跟这个比起来都不算个啥事儿……”
“普天之下莫非……”
唉，我说，你还有点儿新词没？咋甭管啥档次的读书人上来都是这一句啊？不就是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么？耳朵都听出老茧来了，真是的！
“东京汴梁算不算普天之下？大名府算不算普天之下？黄龙府算不算普天之下？吴大人这番说辞，却如何不去对刘豫、不去对完颜吴乞买说去？又如何不去对?懒、兀术、粘罕说去？若嫌弃这些离得远，兖州城外便是号称李天王的贼将李成，吴大人只管去跟李成说说，率土之滨莫非王臣，看看能不能把李成说得自刎谢罪？”郝定阴测测道，都没等吴给把话说完，把个吴给噎得一句话说不出。
赶紧搅和稀泥，抱歉道：“吴大人莫怪，郝将军没读过什么书，言语粗鲁得罪之处，吴大人莫要见怪！”
吴给咽口唾沫，缓缓脸色复又说道：“郝将军快人快语倒是个豪爽之人。礼仪教化，对番邦蛮人如何说得着？似刘豫、李成这般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又何消礼仪教化？王大将军，本官听闻你也是登州鞠先生门下，也算是乐静先生门下，我等书生，世代深受大宋萌阴，受孔老夫子教诲，岂能知恩不报，岂能有负君恩？”
孙大头接口道：“俺原本算是大宋治下一个寻常百姓人家，俺可不记得受过赵官家什么恩惠，灾年饿死、好年景上也没剩下几粒粮食。老吴你想岔了，俺记得跟你说道过，平将军乃是昔年王无敌的嫡孙，王老将军想当年可没对不住大宋、可没对不住赵官家。可最后咋样，最后落得了个啥下场？细细论及起来，只怕还是赵官家对不住王家多些！登州王家可没落了赵官家啥好处，为啥辛辛苦苦打下来的州县，便得双手奉给大宋、奉给赵官家？天底下哪有这等的道理？”
胡丁辰却是拱手道：“吴先生，这些道理先前在下也曾与你细细纠缠过。赵官家若是有道之明君，自然值得吴先生鼎力相助。可有一样，若是赵官家当真是有道明君，又如何会叫荒蛮金邦夺去半壁江山，又如何会叫兀术撵得仓皇下海夺命而逃？吴先生曾言道，并非是赵官家的不是，乃是奸臣当道、贼子误国。在下问一句诛心之言，这些当道的奸臣贼子，却又是哪个给的高官厚禄？忠心报国之人，譬若说宗泽、李纲诸人，又是何人弃之不用？”
别价，别这样啊！人家吴给拢共加起来就说了两句话，这边倒好，打擂台车轮战一般，全轮流上阵了！
赶紧把众人给赶出去，这事儿没法掺和，掺和的人越多越乱乎！
伸手给吴给倒一杯茶水，轻声笑道：“吴大人要说的话，先前不知道多少人也曾跟在下说道过。真人面前不说假话，在下斗胆问一句，吴大人不过是想探听王平到底是不是大宋朝的忠臣、良将，若是王平另有心思，不过是想替大宋朝、赵官家当个说客，想拉王平、登州军为大宋之臂助，对？”
“正是！”
“既如此，咱也莫要拉磨、兜圈子。这话非但是跟吴大人说道，跟旁人、跟金军兀术都是这番说道。”轻声道：“依大人之见，圣人之言当听不当听？”
吴给微微皱起眉头，废话，就这话还用问啊？
“民为重，社稷次之，君为轻。在下没念过几年书，请教吴兄，这几句该当是圣人教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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