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七章 攻城
目录：登州外传| 作者：东来顺| 类别：都市言情
这年头人有个毛病，便好似大名府守军一般无二，明明也就八万人，这八万人还是连带精锐金军、外带汉军签军、再加上一干老弱病残的杂牌军全算上，却偏偏号称拥兵二十万。大金国、大宋朝概莫如此。
若是照此算下来，山东军便算是谦虚得了不得的。像这回兵出大名府，龙骑、赤骑、彪骑加起来足足五万有余，蔡湍的步军拥兵七万，这还不算衣有花的一万精锐火铳兵、武龙的两万雇佣军，还不算一干随军匠人、郎中啥的。就这样，能上阵打仗的足足十五六万万，也只不过号称二十万大军。其实，当真算上随军匠人、郎中、外带着一路运送粮草的百姓，二十万也不算是个虚数！
武龙的雇佣军伤亡惨重，再加上二十架攻城塔还没拾掇好呢，索性撇开武龙的雇佣军，歇兵三日之后，蔡湍每日挥军并力攻城。出兵之前早早定好的主意，不指着攻克城池，打得是歼灭金军有生力量的主意。
这点儿上蔡湍拿捏得恰到好处，贴身厮杀用人不多，攻城塔上、吊桥上步弩手、火铳手着实不少。非但是弩箭横飞、枪声乱响，连带着火药包都给使唤上了。你李成不是守城有能耐么，你李成不是把城墙上分割成了一个个小方格子么，这样好！
啥事儿有好处必定有坏处，有坏处必定有好处。小方格子限制了山东军兵力投放自然不假，可把你自个的军卒也给分割开来，调动不便！城墙下边看得清楚，攻城塔上山东军步军把原本军中制式火药包两个捆在一起，外头包裹上碎石、铁砂啥的，点着了药捻子一个个朝方格子里扔。
嘿嘿，你李成朝里填人不？不填，山东军杀下去你的城池难保。填，那成，看看你的人命多还是老子的火药包多！一个火药包砸进去，方格子里的兵丁逃都没法逃，躲也无处可躲，就等着挨炸的命！
也有悍勇的敌军，索性用手接过火药包反手扔出来，可毕竟悍勇的兵丁少，再说了，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不是？山东军吃了几次亏之后，火药捻子留得更短不说，火药包上更是捆绑上了尖刺。有些火药包索性就在半空里炸开了，炸死的金军不多，头破血流的伤兵却是不少。最要紧的是，一声声爆炸声便如同催命符一般，一声声敲打着守城金军脆弱的心灵。
“嗯，不错，就这般耗下去，倒要看看李成到底有多少人命朝里填！”低声冲蔡湍夸赞一句。
蔡湍笑道：“咱山东军演练的攻城手段多了，若不是平将军另有妙计，哪个跟李成这般纠缠？盘算好了，大名府里头顶破天还剩下五万之众，精壮的百姓急眼了李成也能给征调上城墙，再若是杀伤金军三万人只怕大名府便能不攻而下。末将引军日日攻打，用不上十日只怕李成便抵挡不住。嘿嘿，今儿头晌斥候传回来的消息，龙骑、彪骑、赤骑拢共拦截了六波告急的信使，大名府能够支撑上几日李成想必心知肚明。”
嗯，不对，咋攻城的火药包动静少了？
赶紧朝城头上看过去，不对，咋连花白头发都出来了？
赶紧拽出来千里眼，仔细打量过去，城墙上原本该当是顶盔冠甲的金军守城兵丁，现下倒好，靠着城墙垛口上一个垛口站着一个花白头发的老者，想必是李成急了眼，满大名府城内寻了些百姓拉上了城墙当成人肉盾牌使唤！
还别说，这个李成心狠手辣不说，还当真是有些急智。也怪不得攻城的步军停下了火药包，现下便是火铳都停下了不射。山东军的军令森严，虽说征战之时不禁劫掳，可汉家百姓那是实实动不得的。若是害了寻常汉家百姓的性命，轻了打板子，重了便是砍头的罪名！
蔡湍大怒，一把抢过边上的喊话筒高声怒骂道：“李成，你这个王八羔子，你不是爹生娘养的？你若是个爷们，只管对阵厮杀，弄些年迈百姓搁城墙上顶缸，你算哪门子好汉？”
城墙上李成哈哈大笑道：“蔡湍，你若是条汉子，只管使唤刀枪剑戟前来攻城。你家李天王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哪个又来怕你？不敢真刀真枪前来厮杀，只管使些歪门邪道的火药包干啥？来来来，你撤下火器，你家李天王撤了百姓，咱真刀实枪好好杀上一阵如何？”
嘿嘿，平手，俩人斗嘴是平手！
蔡湍连声的号令传出去，十五处攻城塔上果然没了一声爆炸声，喊杀声反倒是一浪高过一浪。吊桥之上，山东军步军错落有致，一拨一拨压向城头，厮杀两刻工夫，又是有条不紊撤换下来。
不担心蔡湍失却了理智，现下的蔡湍屡逢战阵，血性、悍勇不减当年，反倒是愈加沉稳、老辣了许多。不看旁的，莫看表面上怒不可遏，可两只眼珠子却是平静如水，压根就没叫李成给激怒了！
城墙上李成也是应对得当，一队队守城金军也鼓起悍勇，嚎叫着跟山东军步军厮杀在一起。都说大宋朝不出盖世的名将，古之名将扒拉着手指头数，除开大宋朝开国的几员大将再没哪个排得上号。其实，说穿了，出不出名将不在于没名将的胚子，那是皇帝无能。大宋朝不出名将，大辽、大金又如何用得着名将，又从哪里打得出名将？
远的不说，就跟前这个李成，就现下这手段也够了名将的手段，差的就只是战功。若是山东军里有这么一个主儿，敢说成就不比王保、孙大头、蔡湍几个差些。若不是山东军攻城手段花样百出，若不是山东军火器犀利天下无双，蔡湍拾掇得了拾掇不了李成还两下里说着呢！
南城攻城、守城厮杀得热火朝天，东城山东军随军匠人修理攻城塔忙活得热火朝天，西城、北城山东军龙骑四下逡巡邀战。只不过，城西的龙骑穿的是赤骑的战服、打的是张力的大旗，城北，城北的龙骑打的是彪骑的旗号。
绕城转了一圈，心满意足地返回大营。这都啥时候了还没吃晌午饭呢！
刚回大营，却见李平金躲躲闪闪迎上前来，蚊子叫一般道：“平将军，今儿一早我那舅子哥便前来拜访，守大营的弟兄不知道此人底细没敢放进来，在下方才见过了舅子哥，是这人不假，只是问有啥事儿总也不说，只说见了平将军再说。”
哪个，蔡松年？
低声笑道：“我看李成也算得上个名将啊，咋连个城池都看守不严实，居然叫蔡松年一介书生轻轻松松混出城来？走，看看去！”
我的大帐之中，客座上端端正正坐着个中年书生，面庞清秀，看着也就四十二三岁的模样。一手捋着稀稀拉拉没几根的胡子，一手拿着一本不知道啥书卷，正聚精会神看着，便好似大帐外头厮杀得惊天震地的战阵压根便是一曲美妙的音乐，亦或是天下啥都没有就剩下他老人家一人的忘我世界！
悄不做声站立着，嘿嘿，两军阵前何等凶险？莫看你现下从容，咋出的大名府城还不见得是咋凶险万分呢。若没有大事儿，傻子才肯甘冒大险，现下却故意摆出来这等悠闲的姿态，还城府挺深呢！且陪你演一场，倒要看看你蔡松年演的到底是哪一处！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冷不丁蔡松年放下了手中书卷，便好似刚刚看着我一般，起身道：“来的莫非便是名满天下的登州平将军？失礼失礼，在下一时入神，蔡某失礼了！”
不接蔡松年话茬，微微一笑，反道：“先生莫非是号称大金国第一好文采的蔡松年蔡大家？登州最是敬重饱学之士，王平有礼了！敢问蔡先生此次前来，是给哪一个做的说客？”
蔡松年哈哈大笑道：“平将军堪称慧眼如炬、料事如神，只不过蔡某不知，平将军却是因何断言在下是来做说客的？”
轻笑道：“大名府守将李成是何等人物，数万大军镇守大名府城，若是先生能这般轻松寻着出城的通路，山东军岂能为了个大名府城如此大费周折？山东军是何等的行伍，大名府城外赤骑、彪骑、龙骑是何等的威名，若能任由先生出城却毫无察觉，只怕山东早叫人拾掇几回了！通路不是没有，便好似李兄差人潜进大名府城一般，大名府城中守将自然也有潜出城外的通路，如此方能神不知鬼不觉。只不过，大名府守将手里握着这等隐秘的出城通路倒也不为过，蔡先生不过是路经大名府，如何能知晓这等隐秘的通路？大名府守将又如何肯把这等隐秘的出路告知先生？先生的身份何等的尊贵，若不是有大事相求，又如何肯叫先生亲身涉险？若是在下所料不差，要么是李成，要么便是那俩金军守将！”
若是照此算下来，山东军便算是谦虚得了不得的。像这回兵出大名府，龙骑、赤骑、彪骑加起来足足五万有余，蔡湍的步军拥兵七万，这还不算衣有花的一万精锐火铳兵、武龙的两万雇佣军，还不算一干随军匠人、郎中啥的。就这样，能上阵打仗的足足十五六万万，也只不过号称二十万大军。其实，当真算上随军匠人、郎中、外带着一路运送粮草的百姓，二十万也不算是个虚数！
武龙的雇佣军伤亡惨重，再加上二十架攻城塔还没拾掇好呢，索性撇开武龙的雇佣军，歇兵三日之后，蔡湍每日挥军并力攻城。出兵之前早早定好的主意，不指着攻克城池，打得是歼灭金军有生力量的主意。
这点儿上蔡湍拿捏得恰到好处，贴身厮杀用人不多，攻城塔上、吊桥上步弩手、火铳手着实不少。非但是弩箭横飞、枪声乱响，连带着火药包都给使唤上了。你李成不是守城有能耐么，你李成不是把城墙上分割成了一个个小方格子么，这样好！
啥事儿有好处必定有坏处，有坏处必定有好处。小方格子限制了山东军兵力投放自然不假，可把你自个的军卒也给分割开来，调动不便！城墙下边看得清楚，攻城塔上山东军步军把原本军中制式火药包两个捆在一起，外头包裹上碎石、铁砂啥的，点着了药捻子一个个朝方格子里扔。
嘿嘿，你李成朝里填人不？不填，山东军杀下去你的城池难保。填，那成，看看你的人命多还是老子的火药包多！一个火药包砸进去，方格子里的兵丁逃都没法逃，躲也无处可躲，就等着挨炸的命！
也有悍勇的敌军，索性用手接过火药包反手扔出来，可毕竟悍勇的兵丁少，再说了，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不是？山东军吃了几次亏之后，火药捻子留得更短不说，火药包上更是捆绑上了尖刺。有些火药包索性就在半空里炸开了，炸死的金军不多，头破血流的伤兵却是不少。最要紧的是，一声声爆炸声便如同催命符一般，一声声敲打着守城金军脆弱的心灵。
“嗯，不错，就这般耗下去，倒要看看李成到底有多少人命朝里填！”低声冲蔡湍夸赞一句。
蔡湍笑道：“咱山东军演练的攻城手段多了，若不是平将军另有妙计，哪个跟李成这般纠缠？盘算好了，大名府里头顶破天还剩下五万之众，精壮的百姓急眼了李成也能给征调上城墙，再若是杀伤金军三万人只怕大名府便能不攻而下。末将引军日日攻打，用不上十日只怕李成便抵挡不住。嘿嘿，今儿头晌斥候传回来的消息，龙骑、彪骑、赤骑拢共拦截了六波告急的信使，大名府能够支撑上几日李成想必心知肚明。”
嗯，不对，咋攻城的火药包动静少了？
赶紧朝城头上看过去，不对，咋连花白头发都出来了？
赶紧拽出来千里眼，仔细打量过去，城墙上原本该当是顶盔冠甲的金军守城兵丁，现下倒好，靠着城墙垛口上一个垛口站着一个花白头发的老者，想必是李成急了眼，满大名府城内寻了些百姓拉上了城墙当成人肉盾牌使唤！
还别说，这个李成心狠手辣不说，还当真是有些急智。也怪不得攻城的步军停下了火药包，现下便是火铳都停下了不射。山东军的军令森严，虽说征战之时不禁劫掳，可汉家百姓那是实实动不得的。若是害了寻常汉家百姓的性命，轻了打板子，重了便是砍头的罪名！
蔡湍大怒，一把抢过边上的喊话筒高声怒骂道：“李成，你这个王八羔子，你不是爹生娘养的？你若是个爷们，只管对阵厮杀，弄些年迈百姓搁城墙上顶缸，你算哪门子好汉？”
城墙上李成哈哈大笑道：“蔡湍，你若是条汉子，只管使唤刀枪剑戟前来攻城。你家李天王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哪个又来怕你？不敢真刀真枪前来厮杀，只管使些歪门邪道的火药包干啥？来来来，你撤下火器，你家李天王撤了百姓，咱真刀实枪好好杀上一阵如何？”
嘿嘿，平手，俩人斗嘴是平手！
蔡湍连声的号令传出去，十五处攻城塔上果然没了一声爆炸声，喊杀声反倒是一浪高过一浪。吊桥之上，山东军步军错落有致，一拨一拨压向城头，厮杀两刻工夫，又是有条不紊撤换下来。
不担心蔡湍失却了理智，现下的蔡湍屡逢战阵，血性、悍勇不减当年，反倒是愈加沉稳、老辣了许多。不看旁的，莫看表面上怒不可遏，可两只眼珠子却是平静如水，压根就没叫李成给激怒了！
城墙上李成也是应对得当，一队队守城金军也鼓起悍勇，嚎叫着跟山东军步军厮杀在一起。都说大宋朝不出盖世的名将，古之名将扒拉着手指头数，除开大宋朝开国的几员大将再没哪个排得上号。其实，说穿了，出不出名将不在于没名将的胚子，那是皇帝无能。大宋朝不出名将，大辽、大金又如何用得着名将，又从哪里打得出名将？
远的不说，就跟前这个李成，就现下这手段也够了名将的手段，差的就只是战功。若是山东军里有这么一个主儿，敢说成就不比王保、孙大头、蔡湍几个差些。若不是山东军攻城手段花样百出，若不是山东军火器犀利天下无双，蔡湍拾掇得了拾掇不了李成还两下里说着呢！
南城攻城、守城厮杀得热火朝天，东城山东军随军匠人修理攻城塔忙活得热火朝天，西城、北城山东军龙骑四下逡巡邀战。只不过，城西的龙骑穿的是赤骑的战服、打的是张力的大旗，城北，城北的龙骑打的是彪骑的旗号。
绕城转了一圈，心满意足地返回大营。这都啥时候了还没吃晌午饭呢！
刚回大营，却见李平金躲躲闪闪迎上前来，蚊子叫一般道：“平将军，今儿一早我那舅子哥便前来拜访，守大营的弟兄不知道此人底细没敢放进来，在下方才见过了舅子哥，是这人不假，只是问有啥事儿总也不说，只说见了平将军再说。”
哪个，蔡松年？
低声笑道：“我看李成也算得上个名将啊，咋连个城池都看守不严实，居然叫蔡松年一介书生轻轻松松混出城来？走，看看去！”
我的大帐之中，客座上端端正正坐着个中年书生，面庞清秀，看着也就四十二三岁的模样。一手捋着稀稀拉拉没几根的胡子，一手拿着一本不知道啥书卷，正聚精会神看着，便好似大帐外头厮杀得惊天震地的战阵压根便是一曲美妙的音乐，亦或是天下啥都没有就剩下他老人家一人的忘我世界！
悄不做声站立着，嘿嘿，两军阵前何等凶险？莫看你现下从容，咋出的大名府城还不见得是咋凶险万分呢。若没有大事儿，傻子才肯甘冒大险，现下却故意摆出来这等悠闲的姿态，还城府挺深呢！且陪你演一场，倒要看看你蔡松年演的到底是哪一处！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冷不丁蔡松年放下了手中书卷，便好似刚刚看着我一般，起身道：“来的莫非便是名满天下的登州平将军？失礼失礼，在下一时入神，蔡某失礼了！”
不接蔡松年话茬，微微一笑，反道：“先生莫非是号称大金国第一好文采的蔡松年蔡大家？登州最是敬重饱学之士，王平有礼了！敢问蔡先生此次前来，是给哪一个做的说客？”
蔡松年哈哈大笑道：“平将军堪称慧眼如炬、料事如神，只不过蔡某不知，平将军却是因何断言在下是来做说客的？”
轻笑道：“大名府守将李成是何等人物，数万大军镇守大名府城，若是先生能这般轻松寻着出城的通路，山东军岂能为了个大名府城如此大费周折？山东军是何等的行伍，大名府城外赤骑、彪骑、龙骑是何等的威名，若能任由先生出城却毫无察觉，只怕山东早叫人拾掇几回了！通路不是没有，便好似李兄差人潜进大名府城一般，大名府城中守将自然也有潜出城外的通路，如此方能神不知鬼不觉。只不过，大名府守将手里握着这等隐秘的出城通路倒也不为过，蔡先生不过是路经大名府，如何能知晓这等隐秘的通路？大名府守将又如何肯把这等隐秘的出路告知先生？先生的身份何等的尊贵，若不是有大事相求，又如何肯叫先生亲身涉险？若是在下所料不差，要么是李成，要么便是那俩金军守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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