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五章 拒绝

    燕小侠越说越激昂，仿佛已然看到他所描绘的那幅田园风光，美妙画卷，眼睛都跟着放起光来。他翻身上马，豪情万丈地大喝一声：“跟我来吧！”

    那马儿欢快地撒开蹄迎着朝霞奔驰而去。可跑了十来步，他突然意识到，身后并无人相随，不禁吃了一惊。回头一看，南荣瑾同卫妍君正相视而望，不知在想什么。他怒不可遏，调转马头回到二人身边，厉声催促道：“你们还在等什么？！”

    卫妍君眼中的热切与恳求在逐渐消散。她知道南荣瑾在犹豫什么。

    在瑾哥哥心目中，他的母亲毕竟排在她之前。他虽可以不为皇权所动，却不能为了她牺牲了母亲的性命。找托木娜相助，乃是当下唯一可行之计，一来可保住自己不被带走；二来可保住他留在楼烦继续完成他人质的使命。倘若他就这么走了，不但陈皇后有难，更牵扯到两国间的矛盾。倘若大周与楼烦因此交恶，战事爆发，那将又会有多少人流离失所，多少*离子散！瑾哥哥一向仁心仁德，决计不会让这样的惨事起于自己之手。更何况，他早已对燕小侠讲得很清楚，他今生今世，不会娶任何人……

    其实只有最后这句，才是最关键的症结啊！前面那些，不过是她自我安慰的托辞罢了。卫妍君只觉眼睛发涨。泪水无声而下，还未来得及凝成水珠，便被大风吹得了无痕迹。

    南荣瑾的心都要碎了。他难以想象，他若拒绝同行，阿妍会是怎样的一个伤心与绝望。与阿妍在这草原过了这么多年无忧无虑的日子，他的心早趋平静，脑子似乎都跟着迟钝起来。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他顾此失彼，左右为难。他既不愿失去阿妍，又不愿负于国家，可打又打不过，走又走不得……他真恨不能将自己劈成两半，一半留下继续做人质，稳定时势，一半陪阿妍浪迹天际，不问世事。可是这却是他永远都办不到的。

    “阿妍……”他嗫嚅着双唇，竟不知该如何同她开这个口。

    “我们去找托木娜。”卫妍君抢先说道。

    “什么？！”燕小侠急得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你再说一遍？”

    卫妍君理了理头发，从容地道：“瑾哥哥不能走。他也舍不得我走。所以我们决定一起去找托木娜郡主，希望她能帮上忙。”说完，她坚定地望向南荣瑾，等待着他的回应。

    南荣瑾心中大感欣慰。他回望着她，惊奇地发现，阿妍仿佛一下子长大了许多，昨天还在自己怀中撒娇的那个小姑娘，一夜之间变成了与之相知相亲的红颜知己。“天下之大，知我者，唯有妍君耳！”他在心底叹喟不已，情不自禁地将她紧拥入怀，低声道：“好，我们这就去！”

    他将卫妍君抱上马背，自己也跟着上来，这才对燕小侠抱拳道：“燕兄！你的好意我们心领了！只可惜你我道不同，不相为谋。后会有期，各自珍重！”说罢，他拉紧缰绳，朝着乌兰来使入驻的方向飞奔而去。

    燕小侠瞠目结舌，恍然梦中。待他醒悟过来，二人已跑出老远。他恨恨啐了口唾沫，道：“罢了！老子今生欠你们的！”说着，他亦上马扬鞭，向着二人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