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四章
目录：歧路三部曲| 作者：混沌风暴| 类别：玄幻奇幻
“西门贤弟，汝这把柴刀能不能收起来，这尺寸比正常的大了三号，寒光闪闪的，吾心惊肉跳……”
“就是要心惊肉跳才得劲嘛，春哥你想想，那皮货店的饭桶们说了，现在的汉中是无法地带，那官老爷吓的把兵丁都用来死守南郑了，其他地方还不得贼吃贼咬成一团，特大号柴刀是从陈金棍那面馆子买的，我亲眼看到那伙计用这刀生砍了一口猪……”
“看样式不是柴刀么，怎么成杀猪刀了？”
“这刀以后还能砍人呢！春哥啊，本来我是看上金世海那把长朴刀的，可惜那上面都是石家村村民的鲜血，我怕燕子想起来要发飙，以至于过去二十天用的都是罗老拐送的中小号柴刀，好容易今天花钱换成特大号的，你瞅瞅这多锋利，刚磨过的，吹毛断发……”
“贤弟，汝还是别把刀锋对着吾，要不然还真得吓的折寿……”
“胖哥、永春，你们在前面嘀嘀咕咕地做啥呢，还不瞧着路上，看看能不能发现孙震林的踪影……”
“燕子啊，别人都行路怕遇到贼，而汝是专门想碰到啊，常言道冤家路窄，要是这遇到了，汝和胖哥还能上，吾只好躲在后面永春蜷……”
“咏春拳？胖哥说过那是女子防身用的拳法，你咋就会呢？”
“吾是说吾叫王永春，不善殴斗，到时候怕给你们添麻烦，就找个地方缩着蜷起来啊……”
西门戎和石燕笑的肚子疼，这瘦秀才乍一看迂腐木纳，骨子里还真幽默呢。去看看小说网 www.7kaNKan.com。（最快更新 ８ 度吧 d.CoM）www..com三个人唠着嗑，沿着一条很大的河沟子，按照地图说这是汉江的上游，就这么向西走。走多了山路，遇到平地感觉特轻松，看这速度，一天多就能到城固，然后在走上一两天就是南郑了。
一路上没看见啥行人，王永春又开始犯嘀咕，说什么看来有贼匪，人都不敢走远路，吾等还是小心为妙，西门戎比较乐观，认为还是有商旅的，只不过都结成大群互保，现在遇不到，要真遇到能有百十号人。石燕听着两人的谈话，皱起眉头，仔细研究地上的泥，然后有宣布有重大发现。
汉中这地方不南不北，行政上属于陕西，气候上却接近四川，相对潮湿，现在已经是初夏，前天下了一场雨，泥巴一冲，把老的脚印都埋了。石燕指着地上不甚明显的新脚印说，这就是一个人，一个穿草鞋的人，在雨停一天泥巴半干的时候从这地方走过，也就比他们早上几个时辰。
西门戎直拍手，说燕子啊你果然是猎人，观察的敏锐程度都比得上泰西捕快福尔摩斯了。女猎手却高兴不起来，猛然间提高音量：“孙震林！”
胖侠直摆手，说这那孙贼逃跑的时候穿着草鞋是没错，但一路走下来翻越秦岭，这草鞋也该磨通了，以后是偷是抢穿什么鞋就不一定了，而且世界上穿草鞋的人有千千万万，燕子你这样属于过于敏感草木皆兵。
石燕也不直接回答，而是从河沟子舀了点水来，把一块一尺见方的泥地弄成半干半湿相当于雨停后晒了一天的状态，然后让西门戎和王永春都踩上去一脚。三人离开石家村的时候都是精心准备，穿的也是更耐用的靴子，所以脚印里的纹路和草鞋踩出来的完全不同，另外还有一个特征，胖侠的脚印大而深，瘦秀才的就要小一些，浅一些了。
“你们看，比我们几个时辰到半天的那人，脚印比胖哥的还长，可却比永春的还浅，这说明他身量很高，脚掌又长又大，体重却很轻，而且你们看这脚印的跨度，步伐超快，所以肯定是那天杀的风腿轻刀孙震林！”
王永春正式迈入妻管严发展的初期阶段，老婆说的就是对的，只管点头，不过他还是觉得，别遇上那家伙为好。而西门戎则浑身躁动，热血沸腾，因为确定了仇人的踪迹，特大号柴刀也要派上用场了。
三人顺着脚印的方向继续赶路，好几次线索几乎断掉，都凭借石燕很好很强大的观察力重新锁定，就这么一路走到夕阳西下，那脚印突然右拐，钻入了草丛之中。
女猎手朝着脚印消失的方向观察，果然，那边有个破房子，看样子是废弃了有一段时间了。
“仇人就在那房子里！”太过激动却不敢大声喊，压得嗓音都变了调。石燕准备好弓箭梭镖，西门戎手持大柴刀，三眼铳装填好，王永春别别扭扭地拎着诸葛弩，悄然向破屋包抄而去。
很快到了跟前，胖侠正想喊一声驴日的流寇够胆就滚出来，嘴巴被女猎手捂住了。石燕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示意大家跑到已经破了很多洞的窗户那边，她压低声音对其他两人说，现在大家一起远程齐射一波，要是那家伙还不肯出来，再冲进去。
嗖嗖嗖搜搜，连续五箭离弦，于此同时三眼铳轰隆一声放了一炮，只有诸葛弩一直没击发，石燕心里暗骂永春真是个废物，不过现在更重要的是……屋里没反应，更没有人冲出来。
“没人，或者死了？”胖侠的声音。
“肯定是潜伏在哪里，不要懈怠，我们再来一波！”
现在这种情况，比那飞贼直接冲出来还吓人，因为在场三位都知道对手轻功了得，指不定从哪儿冒出来……
“呃……”一直沉默的瘦秀才发话了，“吾以为，这里面或许有人，不过不是风腿轻刀孙震林，倒有可能是西门贤弟想找的火器匠人熊二杠子。”
“春哥，你咋知道呢？”
“直觉。”
石燕听得直摇头，而西门戎倒是爽快：“反正这么耗着也没意义，那我喊了，”他扯开嗓子，“熊二杠子，洋县的火烧熊，你都长这么大了，也该见见人了，别猫在里面，出来吧！”
破屋子里传来男人的低声喊叫，那声音很惨，与其说是回复，不如说是呻吟。
女猎手实在是不耐烦了，脆脆的声音很有穿透力：“我们不是贼匪……想活命就告诉我们，你是谁——”
屋里的家伙声音慌慌张张的：“不要我命就告诉你们……你们真的不是贼匪？”
“我们都是山上下来的专捉贼匪的侠客……”
“大侠啊……大侠救命，我盼星星盼月亮，你们咋就不早来半天，我……我实在动不了，你们进来吧。”
听声音确实不是孙震林，但敌人极为狡猾，这些也可能是装出来的，三人全副武装地进了破屋子，只见一个三十来岁的瘦高个男人瘫在窗边墙根底下，没错，这解释了刚才那轮齐射为啥没伤到人。
“体型差不多，身手差很多，衣服完全一样，但脸长得不同，”西门戎做出判定，“你不是孙震林。”
“你就是那熊二杠子，”石燕见不是仇人，有些失落，“咋长的一点也不像熊啊？”
“姑娘大侠，我倒是想长得像熊啊，那样也不会受这个气了……”
“你受啥气了，衣服上连血都没，哎呀妈呀，老哥你这姿势一滩烂泥似的，也太难看了，就不能坐起来么？”
“……我我我倒是想坐起来，可现在胳膊腿都动不了，而且那叫一个疼啊……”
“莫不是四肢都被打脱臼了，你说呢，燕子？”
“看样子像，胖哥，他可真惨！”
“汝等看着这位仁兄如此惨烈，还不帮他把胳膊腿都扶到正位去？”
“春哥说的对，我和燕子这就去扶……”
“疼……哎呀……哇呀哇呀……”
“能把四肢都打脱臼，还不骨折也不出血，”石燕给熊二杠子塞了一片肉干压惊，“本姑娘可以肯定那就是我们追杀的仇人孙震林，可老哥你现在不还在喘气么，他为啥不杀你？”
“说来话长……”火器匠人也是饿坏了，嚼都没嚼就把肉干吞了下去，女猎手又塞给他一片，“话说两天前我挑着行李想去南郑买卖，外加走访二表姐，也就是耗子二姑……”
“耗子二姑？”除了王永春继续正襟危坐外加苦瓜脸外，另外两人都对这个称呼表示出极大的兴趣。熊二杠子叹息一声：“这不重要，要命的是后来下了雨，我运的东西受潮了就很麻烦，于是就在这破屋子避雨，等雨停了晾干货物，到昨天夜里总算是一切妥当，本想今天早上上路的，不想飞来横祸……”
火器匠人唉声叹气地讲述今天的血泪史，原来早上睡过了头，还没明白过来是咋回事就被一个钻进来的家伙打得七荤八素，自己除了手艺以外，最擅长的就是装死，那贼匪见他不动弹了，就把衣服扒下来跟他来了个对换，然后把货物全部抢走，挑着担子出去了，临走前还摔下狠话：“莫要脏了我的手，管你真死假死，放在这里喂豺狗……”
熊二杠子见那人走远了，以为劫后余生，结果非常惊恐的发现四肢全动不了了，他这么一想可坏了，这地方虽然距离大路不远，但野草丛生，自己要真是动不了，也没法生火驱赶野兽，早晚要被吃了。
他就这么半死不活的瘫在地上，除了疼以外，就是越来越饿，能吃的全被贼匪拿走了，这样子下去他只有被野兽吃掉或者活活饿死两种结局，刚才听见响动以为又来了一波贼匪，眼瞅着是死定了，谢天谢地，侠客三人组的到来给他新生的希望……
“奶奶个熊的，真是古怪，孙震林如果是需要货物和食物，为啥连衣服也换掉了呢，他想干什么？”
“吾想那南郑戒备森严，外乡人恐被怀疑，而孙贼如此作为，等于和熊兄交换了身份，他伪装成另一个人，就可以……”
“永春说的对，那孙震林就是个狡猾的畜生，不过早晚要毙在本姑娘手里。老哥，你那两担子货物是什么，是不是都是火器？”
“其实不是……”熊二杠子继续叹气，“在洋县造火器没什么问题，官家有些时候还来收购，但如果担子里装着火铳、抬枪就这么明目张胆地朝南郑走，到城门口肯定被贺老爷当成贼匪捉起来，我担子里主要是一些小玩意儿还有鞭炮，现在距离年关很远，但就是有人愿意在这淡季买便宜货，红白礼事之类的场合总是要用的……”
“那还真就麻烦了，”西门戎摆弄着未完成版的六眼转轮枪，“这东西这么显眼，到时候肯定被扣下来……”
“这枪……”熊二杠子眼睛一亮，“好枪，好枪！老弟啊，我现在膀子虽然能动了，但还是疼的钻心，你能不能拿着它凑近点让我好好瞧瞧？”
一进入职业角色，他就立即像是变了一个人。熊二杠子从材料、构造两个方面仔细分析了这杆六眼转轮枪，对其赞不绝口，说很多地方的设计都是以前没想到的，至于那几个装不上去的零件——“胖子大侠，不知道当讲不当讲，你是不是拿错了？”
西门戎愣了一下，细想也对——了一子的密室里零碎太多，自己借着油灯的光亮，还真有可能弄错了零件，他点点头，问道：“熊哥，那你能不能把缺的几个零件做出来？”
“要等我胳膊恢复才成，不过呢，应该是能做出来的……胖子大侠，我有这么一个问题，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怕什么呢？熊哥，讲吧。”
“能让我看看你们的火药么？”
胖侠捏出一小嘬儿，放在熊二杠子的手掌上，虽然胳膊还难受，手指还是能动的。他搓了搓又闻了闻：“奇怪，你这东西是火药么？”
“是火药啊，七成半的硝，一成半的木炭，剩下的是硫磺，标准配比，有问题么？”
“……你看啊，这火药气味比较奇怪，而且里面混着很短的毛毛，肯定不纯，你放枪的时候有没有觉得劲道不足？”
“没有啊，劲道足的很，比普通的火药还凶悍呢，用那三眼铳近距离直接把贼匪轰个脑浆迸裂，万朵桃花开……”
“那就奇了怪了，要不然我们把这毛毛和火药分开，点着试试？”
西门戎花了一段时间来进行分类梳理工作，然后用生火机分别点燃，出乎意料，那毛毛烧的比火药还剧烈，而且烟小的多……
这些是什么东西？肯定是师父的重大发明，胖侠陷入了沉思。
见西门戎不说话了，石燕总算逮到了机会：“老哥，我想问你两个问题，第一个是你看来也不卖火烧啊，为啥外号叫火烧熊呢？”
“姑娘大侠，你现在就把我胸口的衣服扒开……”
“吓，你咋也这么流氓呢？”
“我可没那本钱耍流氓，”熊二杠子叹息连连，“我当年把火药和油混在一起，实验新玩意儿，结果失火，胸口一片全部烧烂了，现在还是很大的一个疤，姑娘们因为这事情不理睬我，后生们笑话我，喊我火烧熊肉大饼，简称火烧熊……”
“哎呀妈呀，那本姑娘以后绝对不喊你这个外号，还有一件事，你说你二表姐又叫耗子二姑，莫非是长得……”
“不是，不是！我二表姐虽然说不上俊，但长的可周正呢，怎么看也不会像耗子。”
“那为啥有这个外号呢？”
“因为她是养耗子的啊……”（八 度吧 Du.Com）<!---文章内容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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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样式不是柴刀么，怎么成杀猪刀了？”
“这刀以后还能砍人呢！春哥啊，本来我是看上金世海那把长朴刀的，可惜那上面都是石家村村民的鲜血，我怕燕子想起来要发飙，以至于过去二十天用的都是罗老拐送的中小号柴刀，好容易今天花钱换成特大号的，你瞅瞅这多锋利，刚磨过的，吹毛断发……”
“贤弟，汝还是别把刀锋对着吾，要不然还真得吓的折寿……”
“胖哥、永春，你们在前面嘀嘀咕咕地做啥呢，还不瞧着路上，看看能不能发现孙震林的踪影……”
“燕子啊，别人都行路怕遇到贼，而汝是专门想碰到啊，常言道冤家路窄，要是这遇到了，汝和胖哥还能上，吾只好躲在后面永春蜷……”
“咏春拳？胖哥说过那是女子防身用的拳法，你咋就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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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没看见啥行人，王永春又开始犯嘀咕，说什么看来有贼匪，人都不敢走远路，吾等还是小心为妙，西门戎比较乐观，认为还是有商旅的，只不过都结成大群互保，现在遇不到，要真遇到能有百十号人。石燕听着两人的谈话，皱起眉头，仔细研究地上的泥，然后有宣布有重大发现。
汉中这地方不南不北，行政上属于陕西，气候上却接近四川，相对潮湿，现在已经是初夏，前天下了一场雨，泥巴一冲，把老的脚印都埋了。石燕指着地上不甚明显的新脚印说，这就是一个人，一个穿草鞋的人，在雨停一天泥巴半干的时候从这地方走过，也就比他们早上几个时辰。
西门戎直拍手，说燕子啊你果然是猎人，观察的敏锐程度都比得上泰西捕快福尔摩斯了。女猎手却高兴不起来，猛然间提高音量：“孙震林！”
胖侠直摆手，说这那孙贼逃跑的时候穿着草鞋是没错，但一路走下来翻越秦岭，这草鞋也该磨通了，以后是偷是抢穿什么鞋就不一定了，而且世界上穿草鞋的人有千千万万，燕子你这样属于过于敏感草木皆兵。
石燕也不直接回答，而是从河沟子舀了点水来，把一块一尺见方的泥地弄成半干半湿相当于雨停后晒了一天的状态，然后让西门戎和王永春都踩上去一脚。三人离开石家村的时候都是精心准备，穿的也是更耐用的靴子，所以脚印里的纹路和草鞋踩出来的完全不同，另外还有一个特征，胖侠的脚印大而深，瘦秀才的就要小一些，浅一些了。
“你们看，比我们几个时辰到半天的那人，脚印比胖哥的还长，可却比永春的还浅，这说明他身量很高，脚掌又长又大，体重却很轻，而且你们看这脚印的跨度，步伐超快，所以肯定是那天杀的风腿轻刀孙震林！”
王永春正式迈入妻管严发展的初期阶段，老婆说的就是对的，只管点头，不过他还是觉得，别遇上那家伙为好。而西门戎则浑身躁动，热血沸腾，因为确定了仇人的踪迹，特大号柴刀也要派上用场了。
三人顺着脚印的方向继续赶路，好几次线索几乎断掉，都凭借石燕很好很强大的观察力重新锁定，就这么一路走到夕阳西下，那脚印突然右拐，钻入了草丛之中。
女猎手朝着脚印消失的方向观察，果然，那边有个破房子，看样子是废弃了有一段时间了。
“仇人就在那房子里！”太过激动却不敢大声喊，压得嗓音都变了调。石燕准备好弓箭梭镖，西门戎手持大柴刀，三眼铳装填好，王永春别别扭扭地拎着诸葛弩，悄然向破屋包抄而去。
很快到了跟前，胖侠正想喊一声驴日的流寇够胆就滚出来，嘴巴被女猎手捂住了。石燕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示意大家跑到已经破了很多洞的窗户那边，她压低声音对其他两人说，现在大家一起远程齐射一波，要是那家伙还不肯出来，再冲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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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人，或者死了？”胖侠的声音。
“肯定是潜伏在哪里，不要懈怠，我们再来一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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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都是山上下来的专捉贼匪的侠客……”
“大侠啊……大侠救命，我盼星星盼月亮，你们咋就不早来半天，我……我实在动不了，你们进来吧。”
听声音确实不是孙震林，但敌人极为狡猾，这些也可能是装出来的，三人全副武装地进了破屋子，只见一个三十来岁的瘦高个男人瘫在窗边墙根底下，没错，这解释了刚才那轮齐射为啥没伤到人。
“体型差不多，身手差很多，衣服完全一样，但脸长得不同，”西门戎做出判定，“你不是孙震林。”
“你就是那熊二杠子，”石燕见不是仇人，有些失落，“咋长的一点也不像熊啊？”
“姑娘大侠，我倒是想长得像熊啊，那样也不会受这个气了……”
“你受啥气了，衣服上连血都没，哎呀妈呀，老哥你这姿势一滩烂泥似的，也太难看了，就不能坐起来么？”
“……我我我倒是想坐起来，可现在胳膊腿都动不了，而且那叫一个疼啊……”
“莫不是四肢都被打脱臼了，你说呢，燕子？”
“看样子像，胖哥，他可真惨！”
“汝等看着这位仁兄如此惨烈，还不帮他把胳膊腿都扶到正位去？”
“春哥说的对，我和燕子这就去扶……”
“疼……哎呀……哇呀哇呀……”
“能把四肢都打脱臼，还不骨折也不出血，”石燕给熊二杠子塞了一片肉干压惊，“本姑娘可以肯定那就是我们追杀的仇人孙震林，可老哥你现在不还在喘气么，他为啥不杀你？”
“说来话长……”火器匠人也是饿坏了，嚼都没嚼就把肉干吞了下去，女猎手又塞给他一片，“话说两天前我挑着行李想去南郑买卖，外加走访二表姐，也就是耗子二姑……”
“耗子二姑？”除了王永春继续正襟危坐外加苦瓜脸外，另外两人都对这个称呼表示出极大的兴趣。熊二杠子叹息一声：“这不重要，要命的是后来下了雨，我运的东西受潮了就很麻烦，于是就在这破屋子避雨，等雨停了晾干货物，到昨天夜里总算是一切妥当，本想今天早上上路的，不想飞来横祸……”
火器匠人唉声叹气地讲述今天的血泪史，原来早上睡过了头，还没明白过来是咋回事就被一个钻进来的家伙打得七荤八素，自己除了手艺以外，最擅长的就是装死，那贼匪见他不动弹了，就把衣服扒下来跟他来了个对换，然后把货物全部抢走，挑着担子出去了，临走前还摔下狠话：“莫要脏了我的手，管你真死假死，放在这里喂豺狗……”
熊二杠子见那人走远了，以为劫后余生，结果非常惊恐的发现四肢全动不了了，他这么一想可坏了，这地方虽然距离大路不远，但野草丛生，自己要真是动不了，也没法生火驱赶野兽，早晚要被吃了。
他就这么半死不活的瘫在地上，除了疼以外，就是越来越饿，能吃的全被贼匪拿走了，这样子下去他只有被野兽吃掉或者活活饿死两种结局，刚才听见响动以为又来了一波贼匪，眼瞅着是死定了，谢天谢地，侠客三人组的到来给他新生的希望……
“奶奶个熊的，真是古怪，孙震林如果是需要货物和食物，为啥连衣服也换掉了呢，他想干什么？”
“吾想那南郑戒备森严，外乡人恐被怀疑，而孙贼如此作为，等于和熊兄交换了身份，他伪装成另一个人，就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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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枪……”熊二杠子眼睛一亮，“好枪，好枪！老弟啊，我现在膀子虽然能动了，但还是疼的钻心，你能不能拿着它凑近点让我好好瞧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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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门戎愣了一下，细想也对——了一子的密室里零碎太多，自己借着油灯的光亮，还真有可能弄错了零件，他点点头，问道：“熊哥，那你能不能把缺的几个零件做出来？”
“要等我胳膊恢复才成，不过呢，应该是能做出来的……胖子大侠，我有这么一个问题，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怕什么呢？熊哥，讲吧。”
“能让我看看你们的火药么？”
胖侠捏出一小嘬儿，放在熊二杠子的手掌上，虽然胳膊还难受，手指还是能动的。他搓了搓又闻了闻：“奇怪，你这东西是火药么？”
“是火药啊，七成半的硝，一成半的木炭，剩下的是硫磺，标准配比，有问题么？”
“……你看啊，这火药气味比较奇怪，而且里面混着很短的毛毛，肯定不纯，你放枪的时候有没有觉得劲道不足？”
“没有啊，劲道足的很，比普通的火药还凶悍呢，用那三眼铳近距离直接把贼匪轰个脑浆迸裂，万朵桃花开……”
“那就奇了怪了，要不然我们把这毛毛和火药分开，点着试试？”
西门戎花了一段时间来进行分类梳理工作，然后用生火机分别点燃，出乎意料，那毛毛烧的比火药还剧烈，而且烟小的多……
这些是什么东西？肯定是师父的重大发明，胖侠陷入了沉思。
见西门戎不说话了，石燕总算逮到了机会：“老哥，我想问你两个问题，第一个是你看来也不卖火烧啊，为啥外号叫火烧熊呢？”
“姑娘大侠，你现在就把我胸口的衣服扒开……”
“吓，你咋也这么流氓呢？”
“我可没那本钱耍流氓，”熊二杠子叹息连连，“我当年把火药和油混在一起，实验新玩意儿，结果失火，胸口一片全部烧烂了，现在还是很大的一个疤，姑娘们因为这事情不理睬我，后生们笑话我，喊我火烧熊肉大饼，简称火烧熊……”
“哎呀妈呀，那本姑娘以后绝对不喊你这个外号，还有一件事，你说你二表姐又叫耗子二姑，莫非是长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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