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七十九章
目录：歧路三部曲| 作者：混沌风暴| 类别：玄幻奇幻
突入巨舟“混江龙”，行动代号“锁喉”。去看看小说网 www.7kaNKan.com。（百度搜索 ８ 度吧 d.CoM）www..com
迎着炮火的冲锋险象环生，不少小船又被击碎，但此刻炮弹给众人带来的已经不是恐惧，而是愤怒。
在愤怒的指引下，小船队终于来到巨舟近前的火炮死角区，陶华玉和西门戎的猜测没有错，至少在现在，依然看不到火枪兵和弓箭手在“混江龙”大量出现的迹象。而炮兵们开始把炮弹直接向下扔，或是用一丈多长的竹枪向下戳刺，试图阻挡突击队的前进，但这反倒给了对手机会。
西门戎一把抓住竹枪，使出一身熊罴般的力气，上面那个可怜的炮兵活生生被拉了下来，被密密麻麻的突击队当场生擒。
竹枪阵出现一个缺口，更多的竹枪和炮弹朝这个地方而来。那些刚刚叛西归明的兵丁竭力用盾牌挡开那些手扔的炮弹，而石燕则盯上了那些从船舷弹出半截身子的西兵。
“眼。”“啊！”“手背。”“啊！”“额头。”“啊！”“太阳穴。”“呃……”“咽喉。”“……”
非常标准的箭无虚发，女猎手话音刚落，定点打击就会降临。巨舟上的西兵们被如此精准的狙杀惊的够呛，不肯前也不敢后退，因为他们后边分明有军官呵斥的声音。
放心，你喊不了多久，而重头戏，还在后面呢！
“弟兄们，上了！”陶华玉大喝一声，数道带铁钩的绳梯搭在船沿。出洞蛟蹭蹭几下，第一个登上了船，而石燕紧随其后。
西门戎自重较大，攀援需要做的功远比他人要多，等他晃晃悠悠的爬上去，顶上的打斗似乎已经告一段落：两个身上一点伤都没有的炮兵把双手举过头顶，一群挂彩或插着箭的西兵先是发愣，然后也跟着照做了。
炮将把大号狼牙棒放在距离无伤炮兵之一脑壳上大约零点零一厘米的地方，陶华玉则把三尖分水刺架在另一个的脖颈上，这两位竭力装出一副谄媚的笑容，脸皮却不由自主地抽动着，嘴里说出来的话似乎也变了调调。
炮兵甲声音颤抖：“我叫洪小七～”
炮兵乙声音扭曲：“我叫霍二倜～”
洪小一继续颤抖：“他就比我大半岁～”
霍二倜扭来扭去扭到关键点上：“我们都是卧底～”
“卧底么？我怎么看着不像？”西门戎把狼牙棒又垂低了零点零零五厘米。
陶华玉把分水刺直接又朝里刺了一点点：“正好相反，他们确实是卧底，是奉翟洪之命来卧我们的底的！”
洪小七在声带颤抖方面又取得新的纪录：“不～不是！我～们真是秦老太～我～我是说～秦总兵～派来的～卧底～”
霍二倜则强压住声音的扭曲：“翟洪那厮克扣我们的饷银去喂八大恶煞，我们才不愿意给他当卧底！”
“奶奶个熊的，”炮将表示不信，“你们糊弄我，我可是亲眼看到翟洪派人送钱去鼓劲儿，这人固然不是东西，但看样子不像贪钱的啊……”
“胖爷……你那是有所不知啊，”霍二倜开始大倒苦水，“翟洪恰恰是平时克扣兵丁的饷银，等打起来了再发一点点诱我们拼命……”
“能否问一下，”出动蛟把目光转向其他的降兵，“他说的是真的吗？”
“是是是……是是是啊……”众降兵附和。
“若想糊弄于我等，那么有你们好看！”陶华玉话音未落，整个人翻身跃起，在空中转了三百六十度以后，落在人群当中，一对三尖分水刺分别直指两个降兵的要害，非常贴近，却没有刺进去。
……但愿能震住这帮人，但愿能在此后的战斗中把后背安全地交给他们，但愿这些反复无常之人此次是真心投降，师父啊，战争本是无奈的血腥，但这样至少能少一些杀业……
西门戎在一旁叫了起来：“奶奶个熊的，刚才不是有一个对你们吼叫的小军官么，这小子现在在哪里？”
“是尤把总……”霍二倜说道，“他现在……不是在那边躺着么？”
“哎呀妈呀，总算放倒了，”石燕拭去额头的汗水，“这伙咋就这么硬呢，射了九箭才翻……”
“因为……”洪小七的声带总算摆脱了颤抖状态，“他穿着盔甲啊……”
“盔甲！好东西好东西！”西门戎喜形于色，“快扒下来给我套上！”
“西门老弟，”陶华玉有不祥的预感，“你莫非是要……”
“不不不，和陶哥想象的不一样……”炮将扭头问众炮兵，“你们手头火药、硫磺、火绳、木桶什么的都还有不少吧？”
“有！壮士尽管拿，这些东西我们都有！”
“用火药装满一个小桶，外面套上一个大桶……两桶之间装满硫磺……在加上火绳……现在风是和水一个方向的，所以真是天赐良机……”炮将和炮兵以最快速度做出了“大杀器”，而这时候已沦为“奶爸”的王永春也到船上来了，“啊，春哥，快把猪头防毒面具、生火机和重曹粉之类的借我用用！”
巨舟“混江龙”中段，妖雾蔓延。
“翟千总让我们去前头镇压乱兵，你们这群废物，为什么堵在一起不动？”
“荣把总，不行啊……”
“妖怪来了，妖怪来了！”
“是猪妖！”
“猪八戒现身了，猪八戒现身了！”
“猪八戒不是用九齿钉耙的么？怎么这个看起来像狼牙棒！”
“他就不能换武器么？快开枪，快射箭，唉呀，那是什么！”
“好臭！是妖气……是妖气！”
“……咳咳咳咳咳咳……”
“……哇哇哇哇哇，娘亲啊……”
十七世纪已是冷热兵器共用的年代，要说硫磺气味是个兵都闻到过，但是现在的硫磺气息，已经浓烈到让人根本忍受不住的地步，更何况这种气味不是慢慢扩散，而是随着巨大的爆炸声吞噬、蔓延……
一个头戴铁盔，身穿铠甲，猪面人身，人高马大的家伙，大喊一些他们听不太懂的词语，背着大号狼牙棒，手持“木桶”，拿着一个古怪的器械点着火绳，边走边扔，而他身后，则有同样猪头人身的两个家伙（看身形应该是一男一女），给他不断搬运弹药。这三个猪头人都对“妖气”免疫，而他们身后更远处的乱兵们则带着口罩，一个个手持扇子之类的东西，拼命扇动加快空气流通，等气味消散到面前可以忍受的时候，他们上前捆起那些被熏到涕泪横流咳嗽到已经岔气的人，并收缴刀具。
“增强版臭气弹——二氧化硫冲击波！”这东西果然管用，而且虽然臭气浓烈，但毒性十分有限，轻易不要人性命，当初在米仓山口贺珍的部下，大部分都死于马匹践踏，而这一次，除了翟洪和八大金刚外，西门戎不希望任何其他人死去。
这些兵丁也是人，他们也无非是想在这乱世混口饭吃。更何况他们中有非常大一部分从前就是明军，张献忠攻陷重庆后才被迫变节……看在他们可以被俘虏和收编的份上，姑且饶他们一命吧。
……十一丈……十二丈……十三丈……按照巨舟本身的长度计算，攻占行动进行过半，他们已经在巨舟上的“房屋”内走了很久，但现在也看到末端出口的微光了。
不杀人，不见血，仅仅依靠二氧化硫冲击波攻陷一艘巨舟，这样的战例，在以后会被当作传奇吧……西门戎在防毒面具保护之下笑着，然而事实，却没有那么简单。
“哎呀妈呀，不够了，”是石燕的声音，“火药还有很多，但硫磺确实用光了！”
“风向已经改变，”陶华玉也察觉到了变化，“原来是西风，现在变成北风了！”
果然这样的鲜招，能吃开一时，却不能吃开一世么？但既然这船上有超过一半兵丁（包括一个倒霉把总在内）都已经被缴械，做了俘虏，那么剩下的一小半残余势力，包括翟洪和八大金刚，又有何惧？
只等臭气稍稍消散，戴重曹水口罩用扇子扇风的兵丁们跟上来，巨舟命运之决战就将展开。
巨舟“混江龙”后端，形势逆转。
无论这多么不可接受，但这就是事实，并不以翟千总的喜怒哀乐为转移。
仅仅在一袋烟的工夫之前，形式还是非常乐观地一边倒，于大海终于支持不住，颓然而扑，李占春固然顽强，但他身边的兵丁死剩到不足十个，他自己的甲胄也早已被鲜血染红。
既然胜利已是定局，何不好好欣赏折磨的过程，翟千总听说乱兵登船的时候十分恼火，而听说乱兵只有一百人左右的时候，立即派把总荣呈带了近两百兵丁过去镇压。二比一的关系，应该没有问题了吧，就算那三人战斗力极强，一时半会打不下来，哪怕纠缠一会儿，等他这边虐死了李占春，带着不断从岸边补充来的兵力一起救援过去也不迟！
下面发生的事情，远远超出所有人的想象。
听不到船中段的兵刃撞击声，只有一边倒的哭爹喊娘惨叫，还什么“冲击波”“猪妖”之类莫名其妙的叫喊。一帮被熏的七荤八素身上却没有沾血的残兵连滚带爬地跑回来，嘴里喊着什么：“千总啊……他们……他们会妖术啊……弟兄们……弟兄们全被放倒捉了……荣把总也……”
“胆小鬼，一群废物！一个个身上连伤都没有，就这么溃败下来！要你们何用？八大金刚，给我上，告诉这群废物叫什么叫精锐！”
“是！”八个顶盔贯甲，在一群杂兵中鹤立鸡群的壮汉应声道，然而下一秒，他们的脸色就变了，“千总……千总大人，这气味……”
残兵们乘机起哄，以摆脱自己作战不利的指控：“这是妖气……这是闻到就会受内伤的妖气！还好我们跑的快，否则……啊……饶命……”
翟洪手一挥，八大金刚一拥而上，把这几个自作聪明的家伙在最短时间内枭首示众。
“只是硝烟和硫磺臭味儿而已，却说是什么妖气，”翟千总捂着鼻子维持摇摇欲坠的威势。“这就是临阵退却、扰乱军心的下场，都给我拼死作战，想当年……”
“想当年你临阵投敌的时候，可没这么高觉悟，”李占春毫不留情地撕开遮羞布，“上梁不正下梁歪，你自己就是个叛徒，还有什么理由要求部下死战？诸位军兵，念你们从贼也是被迫，但凡及时反正者，皆发以粮饷，收编入官军，从前之事，既往不咎！”
“闭嘴，八大金刚，赶快给我杀了这混蛋，这下面你的船也沉的差不多了，外圈都是我的和刘将军的，你想跑也跑不掉！““跑？”血人般的李占春微微一笑，残存的明兵在他身边用刀盾摆出一个防御的阵型，“我今天不记得这个词语，我只想活到看着你死。姓翟的，我很想知道，为何当初你父亲被张贼杀死，你不但不恨他，还在重庆之战中那么勤快的投降？”
“识时务者为俊杰，恰恰是我爹打不过，我才想着早点弃暗投明的，我爹也该早知道这一点，他说不定能在大西王手下做到参将！”
“原来如此啊，很好，很好，恭喜你父亲养出这么一个不孝之子，真是家门不幸。等一会儿你被斩杀的时候，没有一个人会同情你！好好看看，好好看看，方才派去阻截的兵全部被摆平了，你手头现在剩下的甚至不足八十人，至于来自岸边的支援嘛，麻烦你好好看清楚……”
翟洪充满恐惧地看了看江面，果然刚才他忽略了一些非常关键的问题……来自南岸的支援被巨舟中段乱兵的射击阻遏住了大半，至于北岸，那些火把分明在远离！
“我不知道曾参将做了什么，他的战术本来就以诡异著称，甚至其部下都摸不清其章法。但我相信，刘廷举在重庆城和‘混江龙’同时受到威胁的时候，肯定会选择救助前者，换句话说，这艘船和你已经是被抛弃了的！”
李占春话音未落，从尚未完全消散的“妖气”中冲出一群带着面具和口罩的身影，八大金刚那敢怠慢，呵斥那七八十个残存的西兵列阵迎敌，眈眈相向。（八 度吧 Du.Com）<!---文章内容结束--->
迎着炮火的冲锋险象环生，不少小船又被击碎，但此刻炮弹给众人带来的已经不是恐惧，而是愤怒。
在愤怒的指引下，小船队终于来到巨舟近前的火炮死角区，陶华玉和西门戎的猜测没有错，至少在现在，依然看不到火枪兵和弓箭手在“混江龙”大量出现的迹象。而炮兵们开始把炮弹直接向下扔，或是用一丈多长的竹枪向下戳刺，试图阻挡突击队的前进，但这反倒给了对手机会。
西门戎一把抓住竹枪，使出一身熊罴般的力气，上面那个可怜的炮兵活生生被拉了下来，被密密麻麻的突击队当场生擒。
竹枪阵出现一个缺口，更多的竹枪和炮弹朝这个地方而来。那些刚刚叛西归明的兵丁竭力用盾牌挡开那些手扔的炮弹，而石燕则盯上了那些从船舷弹出半截身子的西兵。
“眼。”“啊！”“手背。”“啊！”“额头。”“啊！”“太阳穴。”“呃……”“咽喉。”“……”
非常标准的箭无虚发，女猎手话音刚落，定点打击就会降临。巨舟上的西兵们被如此精准的狙杀惊的够呛，不肯前也不敢后退，因为他们后边分明有军官呵斥的声音。
放心，你喊不了多久，而重头戏，还在后面呢！
“弟兄们，上了！”陶华玉大喝一声，数道带铁钩的绳梯搭在船沿。出洞蛟蹭蹭几下，第一个登上了船，而石燕紧随其后。
西门戎自重较大，攀援需要做的功远比他人要多，等他晃晃悠悠的爬上去，顶上的打斗似乎已经告一段落：两个身上一点伤都没有的炮兵把双手举过头顶，一群挂彩或插着箭的西兵先是发愣，然后也跟着照做了。
炮将把大号狼牙棒放在距离无伤炮兵之一脑壳上大约零点零一厘米的地方，陶华玉则把三尖分水刺架在另一个的脖颈上，这两位竭力装出一副谄媚的笑容，脸皮却不由自主地抽动着，嘴里说出来的话似乎也变了调调。
炮兵甲声音颤抖：“我叫洪小七～”
炮兵乙声音扭曲：“我叫霍二倜～”
洪小一继续颤抖：“他就比我大半岁～”
霍二倜扭来扭去扭到关键点上：“我们都是卧底～”
“卧底么？我怎么看着不像？”西门戎把狼牙棒又垂低了零点零零五厘米。
陶华玉把分水刺直接又朝里刺了一点点：“正好相反，他们确实是卧底，是奉翟洪之命来卧我们的底的！”
洪小七在声带颤抖方面又取得新的纪录：“不～不是！我～们真是秦老太～我～我是说～秦总兵～派来的～卧底～”
霍二倜则强压住声音的扭曲：“翟洪那厮克扣我们的饷银去喂八大恶煞，我们才不愿意给他当卧底！”
“奶奶个熊的，”炮将表示不信，“你们糊弄我，我可是亲眼看到翟洪派人送钱去鼓劲儿，这人固然不是东西，但看样子不像贪钱的啊……”
“胖爷……你那是有所不知啊，”霍二倜开始大倒苦水，“翟洪恰恰是平时克扣兵丁的饷银，等打起来了再发一点点诱我们拼命……”
“能否问一下，”出动蛟把目光转向其他的降兵，“他说的是真的吗？”
“是是是……是是是啊……”众降兵附和。
“若想糊弄于我等，那么有你们好看！”陶华玉话音未落，整个人翻身跃起，在空中转了三百六十度以后，落在人群当中，一对三尖分水刺分别直指两个降兵的要害，非常贴近，却没有刺进去。
……但愿能震住这帮人，但愿能在此后的战斗中把后背安全地交给他们，但愿这些反复无常之人此次是真心投降，师父啊，战争本是无奈的血腥，但这样至少能少一些杀业……
西门戎在一旁叫了起来：“奶奶个熊的，刚才不是有一个对你们吼叫的小军官么，这小子现在在哪里？”
“是尤把总……”霍二倜说道，“他现在……不是在那边躺着么？”
“哎呀妈呀，总算放倒了，”石燕拭去额头的汗水，“这伙咋就这么硬呢，射了九箭才翻……”
“因为……”洪小七的声带总算摆脱了颤抖状态，“他穿着盔甲啊……”
“盔甲！好东西好东西！”西门戎喜形于色，“快扒下来给我套上！”
“西门老弟，”陶华玉有不祥的预感，“你莫非是要……”
“不不不，和陶哥想象的不一样……”炮将扭头问众炮兵，“你们手头火药、硫磺、火绳、木桶什么的都还有不少吧？”
“有！壮士尽管拿，这些东西我们都有！”
“用火药装满一个小桶，外面套上一个大桶……两桶之间装满硫磺……在加上火绳……现在风是和水一个方向的，所以真是天赐良机……”炮将和炮兵以最快速度做出了“大杀器”，而这时候已沦为“奶爸”的王永春也到船上来了，“啊，春哥，快把猪头防毒面具、生火机和重曹粉之类的借我用用！”
巨舟“混江龙”中段，妖雾蔓延。
“翟千总让我们去前头镇压乱兵，你们这群废物，为什么堵在一起不动？”
“荣把总，不行啊……”
“妖怪来了，妖怪来了！”
“是猪妖！”
“猪八戒现身了，猪八戒现身了！”
“猪八戒不是用九齿钉耙的么？怎么这个看起来像狼牙棒！”
“他就不能换武器么？快开枪，快射箭，唉呀，那是什么！”
“好臭！是妖气……是妖气！”
“……咳咳咳咳咳咳……”
“……哇哇哇哇哇，娘亲啊……”
十七世纪已是冷热兵器共用的年代，要说硫磺气味是个兵都闻到过，但是现在的硫磺气息，已经浓烈到让人根本忍受不住的地步，更何况这种气味不是慢慢扩散，而是随着巨大的爆炸声吞噬、蔓延……
一个头戴铁盔，身穿铠甲，猪面人身，人高马大的家伙，大喊一些他们听不太懂的词语，背着大号狼牙棒，手持“木桶”，拿着一个古怪的器械点着火绳，边走边扔，而他身后，则有同样猪头人身的两个家伙（看身形应该是一男一女），给他不断搬运弹药。这三个猪头人都对“妖气”免疫，而他们身后更远处的乱兵们则带着口罩，一个个手持扇子之类的东西，拼命扇动加快空气流通，等气味消散到面前可以忍受的时候，他们上前捆起那些被熏到涕泪横流咳嗽到已经岔气的人，并收缴刀具。
“增强版臭气弹——二氧化硫冲击波！”这东西果然管用，而且虽然臭气浓烈，但毒性十分有限，轻易不要人性命，当初在米仓山口贺珍的部下，大部分都死于马匹践踏，而这一次，除了翟洪和八大金刚外，西门戎不希望任何其他人死去。
这些兵丁也是人，他们也无非是想在这乱世混口饭吃。更何况他们中有非常大一部分从前就是明军，张献忠攻陷重庆后才被迫变节……看在他们可以被俘虏和收编的份上，姑且饶他们一命吧。
……十一丈……十二丈……十三丈……按照巨舟本身的长度计算，攻占行动进行过半，他们已经在巨舟上的“房屋”内走了很久，但现在也看到末端出口的微光了。
不杀人，不见血，仅仅依靠二氧化硫冲击波攻陷一艘巨舟，这样的战例，在以后会被当作传奇吧……西门戎在防毒面具保护之下笑着，然而事实，却没有那么简单。
“哎呀妈呀，不够了，”是石燕的声音，“火药还有很多，但硫磺确实用光了！”
“风向已经改变，”陶华玉也察觉到了变化，“原来是西风，现在变成北风了！”
果然这样的鲜招，能吃开一时，却不能吃开一世么？但既然这船上有超过一半兵丁（包括一个倒霉把总在内）都已经被缴械，做了俘虏，那么剩下的一小半残余势力，包括翟洪和八大金刚，又有何惧？
只等臭气稍稍消散，戴重曹水口罩用扇子扇风的兵丁们跟上来，巨舟命运之决战就将展开。
巨舟“混江龙”后端，形势逆转。
无论这多么不可接受，但这就是事实，并不以翟千总的喜怒哀乐为转移。
仅仅在一袋烟的工夫之前，形式还是非常乐观地一边倒，于大海终于支持不住，颓然而扑，李占春固然顽强，但他身边的兵丁死剩到不足十个，他自己的甲胄也早已被鲜血染红。
既然胜利已是定局，何不好好欣赏折磨的过程，翟千总听说乱兵登船的时候十分恼火，而听说乱兵只有一百人左右的时候，立即派把总荣呈带了近两百兵丁过去镇压。二比一的关系，应该没有问题了吧，就算那三人战斗力极强，一时半会打不下来，哪怕纠缠一会儿，等他这边虐死了李占春，带着不断从岸边补充来的兵力一起救援过去也不迟！
下面发生的事情，远远超出所有人的想象。
听不到船中段的兵刃撞击声，只有一边倒的哭爹喊娘惨叫，还什么“冲击波”“猪妖”之类莫名其妙的叫喊。一帮被熏的七荤八素身上却没有沾血的残兵连滚带爬地跑回来，嘴里喊着什么：“千总啊……他们……他们会妖术啊……弟兄们……弟兄们全被放倒捉了……荣把总也……”
“胆小鬼，一群废物！一个个身上连伤都没有，就这么溃败下来！要你们何用？八大金刚，给我上，告诉这群废物叫什么叫精锐！”
“是！”八个顶盔贯甲，在一群杂兵中鹤立鸡群的壮汉应声道，然而下一秒，他们的脸色就变了，“千总……千总大人，这气味……”
残兵们乘机起哄，以摆脱自己作战不利的指控：“这是妖气……这是闻到就会受内伤的妖气！还好我们跑的快，否则……啊……饶命……”
翟洪手一挥，八大金刚一拥而上，把这几个自作聪明的家伙在最短时间内枭首示众。
“只是硝烟和硫磺臭味儿而已，却说是什么妖气，”翟千总捂着鼻子维持摇摇欲坠的威势。“这就是临阵退却、扰乱军心的下场，都给我拼死作战，想当年……”
“想当年你临阵投敌的时候，可没这么高觉悟，”李占春毫不留情地撕开遮羞布，“上梁不正下梁歪，你自己就是个叛徒，还有什么理由要求部下死战？诸位军兵，念你们从贼也是被迫，但凡及时反正者，皆发以粮饷，收编入官军，从前之事，既往不咎！”
“闭嘴，八大金刚，赶快给我杀了这混蛋，这下面你的船也沉的差不多了，外圈都是我的和刘将军的，你想跑也跑不掉！““跑？”血人般的李占春微微一笑，残存的明兵在他身边用刀盾摆出一个防御的阵型，“我今天不记得这个词语，我只想活到看着你死。姓翟的，我很想知道，为何当初你父亲被张贼杀死，你不但不恨他，还在重庆之战中那么勤快的投降？”
“识时务者为俊杰，恰恰是我爹打不过，我才想着早点弃暗投明的，我爹也该早知道这一点，他说不定能在大西王手下做到参将！”
“原来如此啊，很好，很好，恭喜你父亲养出这么一个不孝之子，真是家门不幸。等一会儿你被斩杀的时候，没有一个人会同情你！好好看看，好好看看，方才派去阻截的兵全部被摆平了，你手头现在剩下的甚至不足八十人，至于来自岸边的支援嘛，麻烦你好好看清楚……”
翟洪充满恐惧地看了看江面，果然刚才他忽略了一些非常关键的问题……来自南岸的支援被巨舟中段乱兵的射击阻遏住了大半，至于北岸，那些火把分明在远离！
“我不知道曾参将做了什么，他的战术本来就以诡异著称，甚至其部下都摸不清其章法。但我相信，刘廷举在重庆城和‘混江龙’同时受到威胁的时候，肯定会选择救助前者，换句话说，这艘船和你已经是被抛弃了的！”
李占春话音未落，从尚未完全消散的“妖气”中冲出一群带着面具和口罩的身影，八大金刚那敢怠慢，呵斥那七八十个残存的西兵列阵迎敌，眈眈相向。（八 度吧 Du.Com）<!---文章内容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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