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章 狩猎

    一大清早，金色的太阳正由天边冉冉升起，仅露出小半个头，便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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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这么一个对于狩猎者来说，十分难得的好天气，王浩却没有按照

    以往的惯例，跑去深山老林里去打些‘大家伙’的主意。只是在山的外

    围转了两圈，打了几只山鸡，碰巧活捉了一对野兔，便因为昨天答应老

    娘要帮二姐说话而早早的回了庄。

    进庄后，迎面几个准备进山打猎的年轻猎户才有说有笑的刚准备出

    庄。

    见到王浩这么早就已经带着战利品回庄了，几人不免有些奇怪。其

    中先头的一人当下打喝道：“好哇！浩哥，你可真不厚道，这么好的天

    气，出去打猎也不叫上兄弟们，亏得刚刚我们还一起去你家找你了呢！

    ”

    “李富贵，好兄弟，别跟哥哥见怪！今天上午二姐要回娘家来住几

    天，又不想浪费这么个好天气，所以特意早上起了个早，自己偷偷一个

    人在山外晃悠了几圈，猎了这几个小东西。”王浩笑呵呵的提了提手中

    用草绳绑着的小猎物。

    这几个人王浩都非常熟悉，大家年龄相差不大，又都一样是祖传的

    猎户，遇到机会经常一起组队进山里打猎。之间关系都很不错，虽然还

    没到那种斩鸡头、拜把子的地步，但平常私底下也多以兄弟相称。谁有

    了抹不开的困难，也都能拧成一股劲，一人出点力拉上一把。

    “你二姐又要回来了…那就没办法了，本来还想拉上你这个神枪手

    去猎只大家伙呢！”被王浩称做李富贵的青年，一听王浩的解释，立刻

    便口无遮拦的嚷嚷了起来。

    “好了，好了，时间不早了，浩哥回去还有事，兄弟几个就赶快走

    吧！”听得旁边一个在为人处事方面显得稍微圆滑一些的青年，连忙狠

    狠拉了他一把，催促大家赶快上路。

    “呵呵…”王浩姗姗一笑，面上并没有露出丝毫不满的表情。心里

    却觉得这个程胜利倒是个有心人，年纪不大心思转的倒是蛮快。只是自

    己是立志要成就一番大事业的人，那里会在乎那李富贵的无心之言。

    之后两边打了声招呼，便在庄子里差开了，一边朝山区进发，一边

    则沿着庄子里雨季时用山石平正过的小路，直往家的方位走去。

    到家后，王浩见二姐一家还没来，便跑到厨房，跟正在准备午饭的

    张桂芳一起处理猎物。

    男女搭配干活不累。有了王浩的帮助，张桂芳准备起午饭来显得格

    外快，还不到晌午饭便做好了。一锅七人份的杂粮饭，一大碗红辣椒炒

    野鸡，两盘样式不同的野菜。

    “把饭菜都盖起来，等等二姐，看时间他们娘三应该也快到了。”

    王浩今天一大早就已经跟张桂芳交代了此事，所以此时再提起来就显得

    顺理成章。

    “恩。”张桂芳点点头应了一声，她并是那等善嫉的女人，对于略

    有耳闻的苦命二姐，她还是报有一定同情心的。

    王浩和张桂芳并没有久等，午饭做好还不到五分钟，王金花娘三便

    在王浩他娘的掩护下，磨磨蹭蹭的走向了主屋。期间路过厨房时，王浩

    他娘还不望扭头向李王浩使使眼色，示意他跟上来，随时准备帮忙劝导

    。

    王浩那里能不帮忙，只能无奈的一笑，起身准备跟上去。

    “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你又回来干什么？你那个当初闹死闹

    活，非要嫁的男人呢？”

    “老头子，你就少说两句，孩子们都在旁边站着呢！”

    王浩刚出厨房还没走几步，就听见主屋里传来了他爹王志安不悦的

    念叨，以及他娘无奈的劝解。

    “哼！孩子怎么了，这两个孩子是他张家的种又不是我王家的后…

    你们都给出去，省得我看见了就烦。”

    又闻老爹撂下狠话，王浩连忙三步并两步连忙跑进主屋，档在正哭

    泣不止的二姐娘三面前，向老爹劝道：“爹，你就让二姐他们留下吧，

    我知道你是担心家里的粮食不够，不过也就一个女人两个小孩，吃不了

    多少的！”

    “说得简单，没听说过‘半大的小子吃穷老子’这句话吗？这两个

    孩子虽然不大，可正是长身体的时候胃口一点也不比大人小，再加上你

    又刚娶了媳妇。那得多少粮食才养得活哦！”王志安并不那种翻脸不人

    亲的狠心人，只不过这个年月家里的粮食本就没有多少，就算经常上山

    打猎也不过只够勉强糊口，那有余力再多养几张嘴。

    “没事儿，您就放一百个心吧！您儿子的身手你还不清楚吗？等过

    两天我去把前段时间留意的那窝野猪猎一头回来，一切不都解决了。”

    经过一番劝导，本意其实并不想与苦命的女儿为难，只是现实残酷

    ，才不得不故做刁难的王志安便一言不发，铁着脸半推半就的留下了王

    金花一家母子三口。

    之后，一顿难得舍得吃一回猎物的午饭吃的，虽谈不上其乐融融，

    却也算得上有滋有味。

    下午，王浩没什么事情，想了一会，便跑去村里铁匠李四叔那借了

    一些个简单的工具，凭借自身的机械理论，以及多年论坛泡下来对于武

    器的了解，开始对汉阳造进行起了一些简单的改装。比如，效正准心、

    修整枪托、清理枪堂等。然后又把家里配好的火药那出来，利用以前打

    剩下的子弹壳，复装了一些弹药。如此，一直忙到傍晚，整支汉阳造都

    涣然一新后方才停下。

    临近傍晚时，好好的太阳突然被一阵乌云所笼罩，天空变得有些阴

    郁，不一会儿，便下起了稀稀拉拉的小雨。

    王浩一家七口人就着中午剩下的菜吃罢晚饭后，张桂纺芳和王金花

    两人收拾碗筷去厨房洗刷。王浩则独自回屋，躺在床上，再次陷入了对

    未来沉思。

    在乱世之好想要活的逍遥自在，不论是这个世界还是原来的世界历

    史上都有大把大把的例子证明，手里必须得握有枪杆子，否则一切都是

    空想。

    但该怎么才能握住枪杆子呢？

    王浩觉得最好的捷径无疑是直接成为‘政府军’军官，合法的控制

    军队。

    但在这个时代，在大金这个古老而腐朽的帝国，通往政府军的道路

    一般有两条，一是参加汉营、淮军之类的常备军路线，二是混成个地方

    名匪然后被招安的路线。

    两条路线相比较而言，无疑是成为政府军要简单得多，也安全得多

    。

    但大金国的常备兵，王浩实在是不敢恭维，跟另一个时空历史上的

    清朝相同，吃空响、装备差、少训练、无纪律，几乎没有战斗力可言！

    少有的几支装备强，待遇好久经匪乱考验的省军，却又不是一个没有门

    路乡下人能进的。就算勉强进了，在这些军队中，成为了一个普普通通

    的小兵，不费尽心机用半生时间又如何能妄图有所作为？

    归根结底，这第一条路线，虽然看似不错，但实际上却没有什么可

    行性。

    第一条路线不好，就代表着第二条就好吗？

    其实不然，土匪不是一般人能混的，特别想要混的地方震动，让官

    府肯动心思招安的名匪，更是谈何容易。要不然，整个大金一国还不满

    世界土匪了。

    王浩按照自己的思路，继续的想…

    不论是第一条，还是第二条路线。其实最重要的事实是王浩都根本

    没有门路。毕竟，就算是想当个土匪，也总得还有个介绍人吧！要不然

    那些刀口上过日子的山代王凭什么收留，还不得当成官府派来的奸细，

    一刀给砍了。

    王浩对于自己‘第一步怎么走’这个问题，任凭是绞尽脑汁，却也

    无论如何暂时也想不出一个眉目来。

    “浩哥…我们不要杀你今天抓回来的一对兔子好吗？”正当王浩为

    了将来而愁眉不展的时候，张桂芳悄无声息的走到了床边，拉了拉王浩

    的衣角，娇滴滴的说道。

    “厄…养兔子干什么？”王浩恍然回过神来，在床上改躺为坐，看

    着眉清目绣怎么看怎么可爱的王芳奇怪的问。

    “那只母兔子似乎怀小兔子了，我想把它们养起来。”张桂芳水汪

    汪的一双大眼睛，闪亮亮地盯着王浩，紧绷着的小脸上尽是期待。

    呵，没想到，这小丫头脑袋里蛮有富农思想的嘛！

    心里一乐，王浩便笑嘻嘻的回道：“行啊！反正兔子也就吃些草，

    大不了每次打猎时，我多花点时间，顺便弄些草回来。”

    “谢谢，浩哥…”见王浩答应了自己的请求，张桂芳别提表现的多

    么高兴了，脸上灿烂的跟田地里盛开的鲜花一般，光彩怡人。

    “好了，时间也不早了，去把洗脸水端来，洗洗，我们就赶快睡吧

    ！”王浩看的实在是心痒难耐，连忙挤眉弄眼，思想不洁的催促道。

    “恩！”张桂芳注意到了王浩的表情，经过王浩这两天的连续开垦

    ，她已经明白了这种催促的含义，当下羞的掩面而逃。

    洗漱完毕之后，夫妻两人接下来，恩爱缠绵，覆雨翻云的场面自然

    不能是外人可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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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阳光普照大地大地，天空碧波万倾，连一层薄云都看不到。

    在这么一个非常招人喜欢的天气里，王浩拿着经过初步改装，性能

    基本上升了一个档次的汉阳造，跟家人打了声招呼后，便跨出家门，结

    果还没走出多远。

    便听见他老爹王志安突然追了出来，喊道：“等等，小三……”

    “爹！”王浩回头看着跑动中的王志安，连忙喊了一声。

    “有点事差点忘了跟你交代一声…”王志安毕竟是即将步入老年了

    ，才跑了几步就有些喘了。

    “什么事？”王浩扶了把王志安问道。

    “是这么个事儿。刚刚一出门我才突然想起了，昨天半夜你王二叔

    跟我说的一件事，觉得有必要跟你说一声，免得不小心惹上祸事。”王

    志安喘过气后，抬头瞅着王浩一脸正色的说道。

    “您是说庄头王长庆？”

    “恩……”王志安肯定的点了点头后，继续说道：“其实这事儿，

    他也不是专门跟我一个人说的，村子的家家户户他都通知到了，只不是

    我一早上忘了跟你说。”

    “哦！什么事，还值得他那么急迫连夜通知各家各户？”王浩不由

    的感到有些好奇。

    王志安摆了摆手道：“其实这事本身跟我们倒也没什么太大关系。

    就是说，咱们武夷山区，最大的两伙土匪，虎头峰刘麻子和骆驼岭历飞

    狐打起来了，让我们进山打猎的时候尽量不要朝那两个方向去。”

    “土匪！”突然听到关于附近两大土匪势力互相间打起来的消息，

    王浩心思一动，有了一些想法，只是这些想法还需要一些更加详细的情

    报支持，以及进一步的完善。

    “爹，知道他们为什么打起来吗？”

    “这我就不大清楚了，不过你王二叔应该知道一些情况…对了，你

    问这些干什么？”王志安看着王浩若有所思的表情，心里不由的怀疑起

    了王浩问话的动机，连忙防缓与未然的叮嘱道：“你可不许给我往这里

    面搀和，那些人可都是杀人不眨眼的东西，跟他们打交道一不小心就会

    把命都弄丢了。”

    “好了，爹，你就放心吧！这些我都明白。打猎的时候，我不朝那

    那边去就是了。”感受到面前这个年不到半百，却因为过度操劳，微驼

    着背，满脸皱纹，半头白发的老人语气中溢满的关怀之意。前一世父母

    离婚后，就再也没有享受过亲情的王浩眼角不由的有些发酸。所以，为

    了不让老人太过于操心，王浩不得不撒了一个善意的谎言。

    “恩，那你去吧！注意，万事小心。”

    “知道了！”王浩朝他老爹露出一个开朗的微笑，然后回身顺着村

    子里的土路，朝武夷山区快步向行去。

    “两大土匪火拼，看来回头的赶紧找王长庆问问清楚情况，看看这

    其中有没有什么机遇！”

    王浩一边想，一边走，不一会，便消失在了土路的尽头。

    ……

    一个多小时过去，进入到了武夷山区的深山密林之中之后，王浩心

    里便下定了决心。今天，不论是为了一家人的生活，还是为了二姐娘三

    ，他都必须好好显露一把身手，打一只诸如野猪这样的大型猎物。

    山林中，枝叶茂密，不透风，再加上昨天夜里下了一长小雨，地面

    比较潮湿，所以尽管没有被太阳直接照射，气温也不高，却有些闷得慌

    。

    王浩挥袖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珠。沿着人迹罕至的山道，崎岖前行

    。他目光凛冽，双手紧握着步枪，食指抠在扳机上，神情肃然，时刻保

    持着对四周任何一丝动静的高度警戒。

    山里的毒虫猛兽很多，山豹，毒蛇，毒蜘蛛，随便一样，一不小心

    ，很轻易的就能至人于死地。

    所以，善于丛林生存的人，从进山开始，就不会在任何时间，任何

    地点放松警惕。

    走了一会，王浩便来到了记忆中发现野猪家族活动的山溪前。山溪

    看起来很小，最宽处也不过一米左右的样子，两侧长满了荆刺，一根根

    绿色的刺针在阳光的照射下泛着绿光，密集的拥挤在一起，形成一道刺

    墙，让大部分体形稍大的动物都无法靠近山溪。

    王浩沿着山溪往下流直走，准备寻找一个绝佳的狩猎地点。大概十

    几分钟后，他停下了脚步。因为他在小溪边上发现了一个常用的取水地

    ，从地面上的足迹看来这里明显经常有野猪前来喝水。

    “就是这里了。”

    王浩以附近树上的嫩树枝为自己编了一个自然伪装衣套在身上，然

    后就近隐蔽在一片半人高的草丛中，紧密注视起了取水地四周的情况。

    在这样一个炎热的日子里，想来需要喝水的动物绝对不会少。

    对于动物习性了如指掌的王浩静静地潜伏着，整个人纹丝不动。

    几分钟过去……

    王浩几乎已经与潜伏的草丛融为一体，就连四周的小虫飞鸟逐都已

    经无视了他的存在，渐恢复了正常的活动。

    十分钟过去……

    王浩除了正长的呼吸外，连眼睛都没眨过一下。以他此时的隐蔽状

    态，一个普通人，就是坐在一边恐怕也发现不了他的存在。

    “稀稀梭梭…”

    突然，王浩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似的整个人身体微不可察的骤然一紧

    。

    几秒钟后，十米开外的草丛中，一阵微弱的晃动后，一个白色的身

    影小心翼翼的一蹦一跳的跑到了溪水边。

    那是一只口渴的兔子。

    王浩没有动，这只可爱的小东西并不是他今天的目标，他还要等，

    要等更大的猎物出现。这时，他不由的微微放松了一下身体，借此来舒

    展一下因为一直保持一个动作而略显僵硬的身体。

    兔子瞪着红色的大眼睛观察了一下四周，发现并没有什么危险后，

    迅速的在小溪里喝上几口水，接着蹦蹦跳跳几下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静静地等待中，时间过的很快，不一会，便到了一天里最热的时间

    段――正午时分。

    王浩用舌头舔了舔干燥的嘴唇，感到有些渴，肚子也有点饿，但却

    没有去动身上携带的干粮和水。因为，王浩心里十分清楚，在这个一天

    里最为闷热的时间段，他所等的猎物随时都可能会出现。

    “沙沙！~”

    果然，王浩的坚持没有白费，没过多久，几十米开外的一片低矮草

    丛中，一只鬼鬼祟祟的野猪慢慢露出了它的脑袋。

    野猪很是小心，肥壮的身躯却迈着比兔子还要小的步伐，几乎是一

    步一挪的在朝小溪靠近。红豆般大小的黑眼睛，轱辘…轱辘…直转溜，

    显然的谨慎异常。

    王浩并不着急，炯炯有神的目光始终紧盯着野猪，避开林立的树木

    ，等待一个绝佳的射击角度。

    但显然王浩今天的运气不是特别的好，野猪出现的位置正好是他的

    视距内，树木最为密集的地方，所以尽管已经和集中注意力了，但却还

    是没有发现上佳的射击角度。

    看来得等到野猪走到小溪边喝水时，再找机会了。

    脑袋里，念头刚这么一闪。紧盯着野猪身影的眼睛，便敏锐的捕捉

    到了一下因为野猪突然停顿四下观望，而产生的机会。

    那是三颗距离小溪只有三十来米的梧桐树，树体非常粗壮，看上去

    都至少有了十年以上的树龄。在树的左侧是大片的树木和无尽的深山，

    右侧则是与小溪相隔的一小片树林。此时，野猪突然在三颗梧桐树之间

    停了下来，脊背大概有三分之一直接暴露在王浩的枪口下。

    好机会！

    这类射击机会转瞬既逝，但王浩却并没有依照本能开枪。虽然他相

    信手中经过改造的步枪，相信自己的枪法有非常大的几率能够打中野猪

    ，但他并不想冒任何一丝失手的危险。

    野猪观望片刻后，继续朝溪流前进，眨眼间便安然走过三颗梧桐树

    之间的缝隙，被一棵大树遮挡住了身形。

    王浩显得非常耐心，他此时的打算已经很明确，就是等野猪完全暴

    露在枪口下，确认万无一失时，再发出致命一击。从而安稳的获得猎物

    。

    越开近小溪的地方草就越茂盛，相应的树木也就越少。很快野猪便

    挪到了最后一颗树的边沿。

    三步…两步…野猪的头部马上就要露出树外了，王浩等待以久的最

    佳机会终于即将出现！

    王浩心中波澜不惊，手中的枪十分平稳的按照三点一线的射击法则

    ，进行射击前的瞄准。

    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