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话 出走江湖
目录:特种兵生涯:KK侠的江湖| 作者:KK侠| 类别:都市言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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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自己的江湖。
1
kk出道的时候年仅十八。
他没有名字,也不需要名字。
后来大家都叫他KK。
这个名字是那些怀恋他、暗恋他、恨他、爱他以及他爱的一群人给起的。
为什么叫他kk?
对一些人他喜欢说:ok,ok!
对一些人他喜欢说:kao,k
对另一些人,他就是:可靠!
3
kk来自农村。
这个农村在古代的地理位置属于“中原”。
所以,当别人问他家乡在哪里。
他就说:我来自中原!
他是一个农民的儿子。
他对别人都是这么说。
但是,很多人都不相信。
4
为什么他说自己来自中原?
因为他的家乡名声不好。
他一直很奇怪这件事情。
为什么大家一提到他的家乡就会有意见?
他自己从不觉得自己的家乡和别人的家乡有什么不同。
不知道大家的意见为什么就那么的根深蒂固。
难道这就是江湖?
天上九头鸟,地上湖北佬。
6
他在心里对自己说:
我是湖北佬,不是九头鸟!
7
kk18岁那年决心出走江湖的。
他“进士”出生,属于自动弃学。
在当地农民眼里,高中生就相当于古代的“进士”。
为什么弃学?
――穷!
家里有两个小孩,他排老大。
父母都是农民,以地为营生。
就像很多故事里讲的那样,老大为了让老二有学上,决定弃学做工,省补家用,他就是验证这故事的人。
8
为什么他不去当兵?
他很想做许三多,但是落选。
――他是色盲。
那天,部队里的监考军官对他说:“你各方面条件都还不错,我们这选的是炮兵,我们要的是精锐,我不想你的炮弹打中自家的坦克。”
这话用时下赶时髦的话来说,就是“自摆乌龙”。
9
从县武装部回来,两天后。
他得知他隔壁的铁牛兄被招进了部队。
村里的领导亲自为铁牛带了大红花,挂了“光荣军属”的红牌,还放了老长一挂鞭。
kk一开始还和家人抱怨,他知道铁牛左耳是聋的。
父亲告诉他,铁牛家人为送他去当兵,花了一万多块,这才选上的。
kk一听,便不在抱怨了。
第二天,kk问铁牛,你耳朵不好使,监考军官怎么对你说的?
铁牛说:“那军官说,我们是炮兵,要的是精锐,什么是精锐?就是炮打的刚刚地,到了部队,天天要打炮,不出十天半月,那炮声总要震聋几个,别说你耳朵聋了一只,我巴不得你两耳都聋了才好,这样打炮才利索。”
10
kk自上学起,就喜欢文学,文章写的不错,作文在学校是有奖必得,当仁不让。
上了中学,明白了男女间的那点事情后,就更好附庸风雅,凭那点才情,经常在县或省里的报纸上发表点诗文。
他的文章让他在村里小有名气,大家都喜欢叫他“文人”。
他见人就会解释:我不是什么文人,请叫我“墨客”。
11
kk喜欢喝酒,且很有酒量,没人知道他的酒量有多深,他自己也不知道,因为他从没喝醉过。
在他初中毕业那年,班上的同学在老师家办毕业餐,大家都很开心,再有一些同学讲到初中毕业后就会外出打工,以后是聚少离多,于是情绪上来,酒性也随之而来,大家都放开怀,拿起当地人自酿的”纯谷酒”,喝了个痛快。
――“纯谷酒”45度,性烈,辣喉烧心。
聚餐还没结束,除几个没喝酒的女生和老师外,清醒的就只有kk一个男的了。
他那届初三班,共38人,男的20,女的18。
男男女女躺了一屋子,kk像没事人一样,来到后门的池塘边,对天吟道:天若不爱酒,酒生不在天;地若不爱酒,地应无酒泉;天地既爱酒,爱酒不愧天。
12
kk喜欢动物。
他曾养过猫、狗、鸟。
猫、狗都健在,鸟已经去世。
这是发生在他初二那年的事情。
他养的鸟,当地名叫“八哥”。
这种鸟很有灵性,和人相处久就会像狗一样,总是跟着你,随招随来,且比狗吃的少。
但是,这种鸟不易养大,一方面是来自其他动物的袭击(比如阿猫、阿狗,还有老鼠等);另一方面是来自主人的不耐心(比如喂食要细心,保暖之类)。
其实,kk还有一个大胆的怀疑,他从未说出口,只是放在心里――人和鸟之间是否存在一种病菌,例如叫什么“鸟流感”之类的,有的幼鸟抵抗力差,不能抵抗来自主人身上的“鸟流感”病毒,以至很多都这样不明不白的中毒而亡?
他养的这只八哥并非死于自然因素,而是“他杀”。
这个凶手就是kk的父亲。
一 天中午,kk正在房间里喂养八哥,八哥吃的很欢,且兴奋异常,上蹿下跳,kk的父亲进来拿一个麻袋,出去的时候,随手关上“纱门”(这是夏天里常用的一种 用人造纱质材料做的一种门,当地都叫“纱门”),这时吃饱了撑着的八哥,也往门外飞去,就在纱门关上的一刹那,八哥正好被门沿卡住,再加上他父亲关门的力道过大,一下就把八哥给夹死在门沿处,kk看着半空中顺着门缝往下滑落的八哥尸体,无比的伤心,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
在当时,这种感觉并不比死了相好的来的痛苦。
他双手捧着脖子被夹断的八哥尸体,坐在地上哭了好一阵子。
当时,他脑袋一片空白,只有难受,及难受所产生的非物理亦非化学的作用――眼泪。
最后,他将八哥的尸体埋在后院外的一棵梧桐树下,并在梧桐树身上刻下了四个大字:八哥之墓!
13
在村里,kk有四个一起长大的好朋友,也是同窗。
他们是:啊光、小勇和建新。
初中毕业那年:啊光去上技校,小勇去当兵,建新先他一步出走江湖了。
kk是在中学毕业后的第二年的夏天出走江湖的。
这一年半的时间他去上了高中。
校 长得知他要弃学的情况,主动到他家去做家访;kk父亲殷勤的摆酒款待,酒过半酣后,kk父亲送上五百块的红包;校长用熏得焦黄的两指手夹着“黄鹤楼”,连 连摆手做拒绝状,右手迅速用掌心压住桌面的红包,就这么一划拉,红包就进了口袋,整个过程用时大约秒;这时校长站了起来,嘴里叼着“黄鹤楼”,右手 用力的拍着桌子,唾沫横飞地说道:“你们家的情况,学校会酌情考虑的,一定把高中的毕业证发给他,想想大家毕竟都是一个村里的人嘛!”
这时的kk虽然涉世不深,但是这一幕已经让他知道何谓:“老乡见老乡,背后开两枪。”
将这一切看在眼里的kk,更加坚定了出走江湖的决心。
14
这是kk在踏上江湖路之前写的一篇文字,当时,他发表在市里一本叫《绿芽》的杂志上:
《开往冬天的地铁》
年的春节刚过,我们就背上各自的行囊分落异乡。见证天下无不散的宴席。
年我们抱在一起狂吹着“行吟阁”。点点滴滴的数落着各自的零零种种。这一年我们中学毕业。
在这四年里我们再没有团聚过。我们指的四个人:小勇,建新,啊光和我。
年11月份小勇穿上军装要去广西了。
在当时我并不能理解当兵的意义何在,我只了解穿军装是很牛气的事情。小勇穿着军装坐在教室里和同学们神聊。这是我头次见他能同时和二十多个女孩子聊的如此自如。心里又是嫉妒又是羡慕。
我 记得上初二的那学期小勇带头谋划“决不和女孩子说话”决议。我们四个还发了盟誓。第二天,我就看到本班四大美女之中的二姑娘去找他借墨水,他连说带笑的双 手将墨水送上。我正准备出教室他急忙劫住了我。我被他拉到一个隐蔽的角落。他告诉我说只要我能保密他就请我吃棒棒冰。那时正流行吃这个。但是,我的人格告 诉我不能答应他。转身就走。他拉住我,说还请我吃“唐僧肉”。这是一种我们大家都很喜欢吃的果肉食品,当时卖2毛钱一包,棒棒冰卖五毛。结果,我吃了一根 棒棒冰,五包唐僧肉。就这样被灭口了。
这样的实惠在后来建新告诉我他总共吃了三回。原来他被灭的比我多。
很可惜,当我和建新知道这个阴谋的时候就是我俩光棍的开始。而曙光却和小勇站在了一线上。
小勇要走了,他是第一个离开的。
在他上火车的前三天,小勇爸妈把我们全班同学都请到了家里。
那天是我自记事起最高兴的一天;那天是我从出身来喝的最多的一次。
吃,喝,说,笑,一场戏。主角就是小勇。在电视里主角总是最后一个倒下。原因是有配角为其垫背。,不必说,我们三就是那配角。理所应当先在酒桌上倒下。这也是小勇头天就给说好的。他的理由总是那么充分,不能辩说,一句话:是兄弟不?!
几年来我一直在感叹这句话的魅力――两字:牛B。
这场战争的结局,场面相当辉煌。男男女女躺了一屋子,所有能躺的地都给躺了。剩两个能爬的就搬两个凳相互靠着。住在附近的就通知家人来扛,这是战后的清理;住的远的就暂收了,这是战后的安抚。很明显我们三是被清理的一批。
第二天,小勇又爬了。他父母把邻里乡亲的都请了来,摆了六桌。
晚上,小勇刚从酒精里泡醒,就把我们几个要好的同学约在了一起。除我们三外,还有大进。正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我不想说茅厕里点灯之类。
我们来到大进的单身宿舍。大进扛来一箱“行吟阁”,气也不踹,拎起一瓶,咬开就吹。这架势把我和小勇给震住了。我是不能喝他是喝不下。建新二话没说就递我一瓶,曙光也给小勇一瓶。不吹也得吹。还是那句话:是兄弟不?!
完事后,四条蚯蚓挤在那张单人床上一动都不动。我们就这样躺着,谁都没有睡着,好像在期待着明天的到来又害怕明天的到来。这种感觉我以前从未有过。
我们,在这张床上这间房里,寻找着那耐人琢磨的往事,准确说是十六岁前的往事。时间就像一杯沙漏,只有眼睁睁看它流走,过往的片段一一在眼前闪过。往日的哀乐面容如今都有着神奇的力量,让给酒精泡大的脑袋也变的轻了。
清晨,酒劲散去。小勇开始收拾装备,就是那个军绿色的背包和行李包。小勇他妈很是唠叨,嘱咐东来嘱咐西,小勇懒的听就坐在那和我们聊天。他妈就把邻居大妈抓着说,小勇爸很不喜欢,大吼他妈几句。大家都说部队里什么也不缺!小勇妈才没说话。
大家都只是笑,说这是在娶媳妇吧!
这场面让我感动。我到不是羡慕小勇当兵,我着急什么时候可以娶媳妇。
傍晚,小勇在他爸和叔的陪送下去了火车站。很可惜,没能看到那车站送别的一幕。那天,我在日记里总结到:没钱才没去,看来钱很重要。
现 在算算,已经三年零八个月没见到他了。以前每年春节坐在一起守夜的就我们三。好想念有他在的日子,他们都这么说。有他在我们都是打升级,现在只能斗地主。 其实,我对他的想念最甚。斗地主是我一灌二。把我那点压岁钱都扎进去了。打升级就不会这样,起码有个亡兄,多少心理也能找到平衡。现在,可怜!
今年,三十也里十二点,我从建新家回来放鞭炮。鞭刚放完小勇就打来了电话。他说部队里春节很热闹,大家在一起包饺子吃,就是格外的想我们。还说部队里真是卧虎藏龙,好多赌博高手,把他给输惨了!要是和我们在一起,这事从不会发生的。我满口是佩服,他只是傻笑。
躺在床上,我翻看着相册,看到毕业照上我们那可爱的笑颜,我忍不住要流泪。窗外依然闪着眼花火,我已感觉自己即将老去。
今年三月份,小勇打电话回来说,已经向首长请了一个月的探亲假,只要演习一结束就可以回来了!他说想把假期挪到过年时回。小勇妈唯恐天下不知,见人就说儿子过年回家。这回小勇爸没在骂小勇妈了。
我今年暑假就离校,随后面临的就是十个月的实习生活,那时,我即将背上行囊去到另一个遥远而陌生的城市,过年不能够回家,开始另一段一个人的生活。
小勇听到我这么说,在电话那头很久没有说话,当再次听到他的声音的时候语调变的低沉,我什么也没说,就听他在说话,我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末了,我说斗地主你很厉害,曙光和建新都不是你的对手,到时候就等收钱吧你。
前两年,我们没能团聚过,不知道后两年能不能!
15
从初中到高中,这是段情窦初开的年龄。
kk有他的初恋史,准确的说是他的暗恋史。
在初一那年,他就看中了一个相好的,是同窗。
她如大多数这个年龄段的女孩子一样:简单又漂亮,且很活泼,像个男孩子。
他不知道她对自己有没有来电的感觉,他知道自己有,且非常有。
那个年龄,那个时代环境,那时的幼稚,他不敢对她表白,一直将那句话深埋在心里。
她是个假小子,又经常来找他玩,这种情况真是很奇妙,之所以奇妙,因为当他们眼神互交时就会产生奇妙的非物理非化学的反应;这样的感觉她也有,只是他不知道。
他们就将那种奇妙的感觉一直保留到初中毕业,毕业后,她就消失在茫茫江湖之中。
数年后,当他再次见到她时,已是另一翻模样了。
假如,也只能是假如,毕业那天,他对她说出了心里的那句话,结果又会是怎样呢?
――枉相思,花自飘零水自流。
16
她出走江湖的那年,kk也有强烈出走江湖的强烈,迫于家庭的无赖,他只能暂时压制住这,他在日志里记下了这一段:
“
星沉月落衣闻香
素手出锋芒
前缘再续新曲
心有意
爱无伤
江湖远
碧空长
路茫茫
多感情怀
闲愁滋味
无限思量”
17
kk的父亲有认识的好友在广东,想让他去好友那里找份工作。
kk拒绝了,他的理由很简单:欠人情,迟早是要还的!
他相信自己有能力养活自己。
知子莫若父,家人没有再说什么,他们知道儿已长大了。
kk坐上了开往深圳的火车。
18
在深圳我可以请你吃饭,但不能借给你钱,因为我不知道以后还能不能看到你;千万别求我给你找工作,我的工作都是自己找的。
深圳是一个三十岁没结婚都还嫌早的地方
深圳是一个被人骗又去骗别人的地方
深圳是一个全国男女比例最失调1:7(男少女多),却有最多比例的单身男人,更别说单身女人有多少的地方
深圳是一个美女用青春换港币的地方
深圳是一个没有伦理的地方。(孙女辈的美女看上爷爷辈的钱包奋不顾身,爷爷辈的港人看上孙女辈躯体为老不尊的地方
深圳是一个靠打工仔打工妹建设起来,政府却不让他们享有社会福利的地方
深圳是一个住了十几年的邻居不知道姓什么的地方
深圳是一个我每天都想离开,却一直没能离开,有机会离开又放弃离开,继续想着离开的地方
深圳是一个围城,来的人想走,没来的人想进的地方
这就是深圳人写在报章杂志上的深圳。
如果说深圳是“高楼背后有阴影,霓虹灯下有血泪”,那么kk就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兜里揣着一千块的kk,心理已经做好了准备。
作者题外话:无
他自己的江湖。
1
kk出道的时候年仅十八。
他没有名字,也不需要名字。
后来大家都叫他KK。
这个名字是那些怀恋他、暗恋他、恨他、爱他以及他爱的一群人给起的。
为什么叫他kk?
对一些人他喜欢说:ok,ok!
对一些人他喜欢说:kao,k
对另一些人,他就是:可靠!
3
kk来自农村。
这个农村在古代的地理位置属于“中原”。
所以,当别人问他家乡在哪里。
他就说:我来自中原!
他是一个农民的儿子。
他对别人都是这么说。
但是,很多人都不相信。
4
为什么他说自己来自中原?
因为他的家乡名声不好。
他一直很奇怪这件事情。
为什么大家一提到他的家乡就会有意见?
他自己从不觉得自己的家乡和别人的家乡有什么不同。
不知道大家的意见为什么就那么的根深蒂固。
难道这就是江湖?
天上九头鸟,地上湖北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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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心里对自己说:
我是湖北佬,不是九头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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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k18岁那年决心出走江湖的。
他“进士”出生,属于自动弃学。
在当地农民眼里,高中生就相当于古代的“进士”。
为什么弃学?
――穷!
家里有两个小孩,他排老大。
父母都是农民,以地为营生。
就像很多故事里讲的那样,老大为了让老二有学上,决定弃学做工,省补家用,他就是验证这故事的人。
8
为什么他不去当兵?
他很想做许三多,但是落选。
――他是色盲。
那天,部队里的监考军官对他说:“你各方面条件都还不错,我们这选的是炮兵,我们要的是精锐,我不想你的炮弹打中自家的坦克。”
这话用时下赶时髦的话来说,就是“自摆乌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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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县武装部回来,两天后。
他得知他隔壁的铁牛兄被招进了部队。
村里的领导亲自为铁牛带了大红花,挂了“光荣军属”的红牌,还放了老长一挂鞭。
kk一开始还和家人抱怨,他知道铁牛左耳是聋的。
父亲告诉他,铁牛家人为送他去当兵,花了一万多块,这才选上的。
kk一听,便不在抱怨了。
第二天,kk问铁牛,你耳朵不好使,监考军官怎么对你说的?
铁牛说:“那军官说,我们是炮兵,要的是精锐,什么是精锐?就是炮打的刚刚地,到了部队,天天要打炮,不出十天半月,那炮声总要震聋几个,别说你耳朵聋了一只,我巴不得你两耳都聋了才好,这样打炮才利索。”
10
kk自上学起,就喜欢文学,文章写的不错,作文在学校是有奖必得,当仁不让。
上了中学,明白了男女间的那点事情后,就更好附庸风雅,凭那点才情,经常在县或省里的报纸上发表点诗文。
他的文章让他在村里小有名气,大家都喜欢叫他“文人”。
他见人就会解释:我不是什么文人,请叫我“墨客”。
11
kk喜欢喝酒,且很有酒量,没人知道他的酒量有多深,他自己也不知道,因为他从没喝醉过。
在他初中毕业那年,班上的同学在老师家办毕业餐,大家都很开心,再有一些同学讲到初中毕业后就会外出打工,以后是聚少离多,于是情绪上来,酒性也随之而来,大家都放开怀,拿起当地人自酿的”纯谷酒”,喝了个痛快。
――“纯谷酒”45度,性烈,辣喉烧心。
聚餐还没结束,除几个没喝酒的女生和老师外,清醒的就只有kk一个男的了。
他那届初三班,共38人,男的20,女的18。
男男女女躺了一屋子,kk像没事人一样,来到后门的池塘边,对天吟道:天若不爱酒,酒生不在天;地若不爱酒,地应无酒泉;天地既爱酒,爱酒不愧天。
12
kk喜欢动物。
他曾养过猫、狗、鸟。
猫、狗都健在,鸟已经去世。
这是发生在他初二那年的事情。
他养的鸟,当地名叫“八哥”。
这种鸟很有灵性,和人相处久就会像狗一样,总是跟着你,随招随来,且比狗吃的少。
但是,这种鸟不易养大,一方面是来自其他动物的袭击(比如阿猫、阿狗,还有老鼠等);另一方面是来自主人的不耐心(比如喂食要细心,保暖之类)。
其实,kk还有一个大胆的怀疑,他从未说出口,只是放在心里――人和鸟之间是否存在一种病菌,例如叫什么“鸟流感”之类的,有的幼鸟抵抗力差,不能抵抗来自主人身上的“鸟流感”病毒,以至很多都这样不明不白的中毒而亡?
他养的这只八哥并非死于自然因素,而是“他杀”。
这个凶手就是kk的父亲。
一 天中午,kk正在房间里喂养八哥,八哥吃的很欢,且兴奋异常,上蹿下跳,kk的父亲进来拿一个麻袋,出去的时候,随手关上“纱门”(这是夏天里常用的一种 用人造纱质材料做的一种门,当地都叫“纱门”),这时吃饱了撑着的八哥,也往门外飞去,就在纱门关上的一刹那,八哥正好被门沿卡住,再加上他父亲关门的力道过大,一下就把八哥给夹死在门沿处,kk看着半空中顺着门缝往下滑落的八哥尸体,无比的伤心,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
在当时,这种感觉并不比死了相好的来的痛苦。
他双手捧着脖子被夹断的八哥尸体,坐在地上哭了好一阵子。
当时,他脑袋一片空白,只有难受,及难受所产生的非物理亦非化学的作用――眼泪。
最后,他将八哥的尸体埋在后院外的一棵梧桐树下,并在梧桐树身上刻下了四个大字:八哥之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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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村里,kk有四个一起长大的好朋友,也是同窗。
他们是:啊光、小勇和建新。
初中毕业那年:啊光去上技校,小勇去当兵,建新先他一步出走江湖了。
kk是在中学毕业后的第二年的夏天出走江湖的。
这一年半的时间他去上了高中。
校 长得知他要弃学的情况,主动到他家去做家访;kk父亲殷勤的摆酒款待,酒过半酣后,kk父亲送上五百块的红包;校长用熏得焦黄的两指手夹着“黄鹤楼”,连 连摆手做拒绝状,右手迅速用掌心压住桌面的红包,就这么一划拉,红包就进了口袋,整个过程用时大约秒;这时校长站了起来,嘴里叼着“黄鹤楼”,右手 用力的拍着桌子,唾沫横飞地说道:“你们家的情况,学校会酌情考虑的,一定把高中的毕业证发给他,想想大家毕竟都是一个村里的人嘛!”
这时的kk虽然涉世不深,但是这一幕已经让他知道何谓:“老乡见老乡,背后开两枪。”
将这一切看在眼里的kk,更加坚定了出走江湖的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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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kk在踏上江湖路之前写的一篇文字,当时,他发表在市里一本叫《绿芽》的杂志上:
《开往冬天的地铁》
年的春节刚过,我们就背上各自的行囊分落异乡。见证天下无不散的宴席。
年我们抱在一起狂吹着“行吟阁”。点点滴滴的数落着各自的零零种种。这一年我们中学毕业。
在这四年里我们再没有团聚过。我们指的四个人:小勇,建新,啊光和我。
年11月份小勇穿上军装要去广西了。
在当时我并不能理解当兵的意义何在,我只了解穿军装是很牛气的事情。小勇穿着军装坐在教室里和同学们神聊。这是我头次见他能同时和二十多个女孩子聊的如此自如。心里又是嫉妒又是羡慕。
我 记得上初二的那学期小勇带头谋划“决不和女孩子说话”决议。我们四个还发了盟誓。第二天,我就看到本班四大美女之中的二姑娘去找他借墨水,他连说带笑的双 手将墨水送上。我正准备出教室他急忙劫住了我。我被他拉到一个隐蔽的角落。他告诉我说只要我能保密他就请我吃棒棒冰。那时正流行吃这个。但是,我的人格告 诉我不能答应他。转身就走。他拉住我,说还请我吃“唐僧肉”。这是一种我们大家都很喜欢吃的果肉食品,当时卖2毛钱一包,棒棒冰卖五毛。结果,我吃了一根 棒棒冰,五包唐僧肉。就这样被灭口了。
这样的实惠在后来建新告诉我他总共吃了三回。原来他被灭的比我多。
很可惜,当我和建新知道这个阴谋的时候就是我俩光棍的开始。而曙光却和小勇站在了一线上。
小勇要走了,他是第一个离开的。
在他上火车的前三天,小勇爸妈把我们全班同学都请到了家里。
那天是我自记事起最高兴的一天;那天是我从出身来喝的最多的一次。
吃,喝,说,笑,一场戏。主角就是小勇。在电视里主角总是最后一个倒下。原因是有配角为其垫背。,不必说,我们三就是那配角。理所应当先在酒桌上倒下。这也是小勇头天就给说好的。他的理由总是那么充分,不能辩说,一句话:是兄弟不?!
几年来我一直在感叹这句话的魅力――两字:牛B。
这场战争的结局,场面相当辉煌。男男女女躺了一屋子,所有能躺的地都给躺了。剩两个能爬的就搬两个凳相互靠着。住在附近的就通知家人来扛,这是战后的清理;住的远的就暂收了,这是战后的安抚。很明显我们三是被清理的一批。
第二天,小勇又爬了。他父母把邻里乡亲的都请了来,摆了六桌。
晚上,小勇刚从酒精里泡醒,就把我们几个要好的同学约在了一起。除我们三外,还有大进。正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我不想说茅厕里点灯之类。
我们来到大进的单身宿舍。大进扛来一箱“行吟阁”,气也不踹,拎起一瓶,咬开就吹。这架势把我和小勇给震住了。我是不能喝他是喝不下。建新二话没说就递我一瓶,曙光也给小勇一瓶。不吹也得吹。还是那句话:是兄弟不?!
完事后,四条蚯蚓挤在那张单人床上一动都不动。我们就这样躺着,谁都没有睡着,好像在期待着明天的到来又害怕明天的到来。这种感觉我以前从未有过。
我们,在这张床上这间房里,寻找着那耐人琢磨的往事,准确说是十六岁前的往事。时间就像一杯沙漏,只有眼睁睁看它流走,过往的片段一一在眼前闪过。往日的哀乐面容如今都有着神奇的力量,让给酒精泡大的脑袋也变的轻了。
清晨,酒劲散去。小勇开始收拾装备,就是那个军绿色的背包和行李包。小勇他妈很是唠叨,嘱咐东来嘱咐西,小勇懒的听就坐在那和我们聊天。他妈就把邻居大妈抓着说,小勇爸很不喜欢,大吼他妈几句。大家都说部队里什么也不缺!小勇妈才没说话。
大家都只是笑,说这是在娶媳妇吧!
这场面让我感动。我到不是羡慕小勇当兵,我着急什么时候可以娶媳妇。
傍晚,小勇在他爸和叔的陪送下去了火车站。很可惜,没能看到那车站送别的一幕。那天,我在日记里总结到:没钱才没去,看来钱很重要。
现 在算算,已经三年零八个月没见到他了。以前每年春节坐在一起守夜的就我们三。好想念有他在的日子,他们都这么说。有他在我们都是打升级,现在只能斗地主。 其实,我对他的想念最甚。斗地主是我一灌二。把我那点压岁钱都扎进去了。打升级就不会这样,起码有个亡兄,多少心理也能找到平衡。现在,可怜!
今年,三十也里十二点,我从建新家回来放鞭炮。鞭刚放完小勇就打来了电话。他说部队里春节很热闹,大家在一起包饺子吃,就是格外的想我们。还说部队里真是卧虎藏龙,好多赌博高手,把他给输惨了!要是和我们在一起,这事从不会发生的。我满口是佩服,他只是傻笑。
躺在床上,我翻看着相册,看到毕业照上我们那可爱的笑颜,我忍不住要流泪。窗外依然闪着眼花火,我已感觉自己即将老去。
今年三月份,小勇打电话回来说,已经向首长请了一个月的探亲假,只要演习一结束就可以回来了!他说想把假期挪到过年时回。小勇妈唯恐天下不知,见人就说儿子过年回家。这回小勇爸没在骂小勇妈了。
我今年暑假就离校,随后面临的就是十个月的实习生活,那时,我即将背上行囊去到另一个遥远而陌生的城市,过年不能够回家,开始另一段一个人的生活。
小勇听到我这么说,在电话那头很久没有说话,当再次听到他的声音的时候语调变的低沉,我什么也没说,就听他在说话,我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末了,我说斗地主你很厉害,曙光和建新都不是你的对手,到时候就等收钱吧你。
前两年,我们没能团聚过,不知道后两年能不能!
15
从初中到高中,这是段情窦初开的年龄。
kk有他的初恋史,准确的说是他的暗恋史。
在初一那年,他就看中了一个相好的,是同窗。
她如大多数这个年龄段的女孩子一样:简单又漂亮,且很活泼,像个男孩子。
他不知道她对自己有没有来电的感觉,他知道自己有,且非常有。
那个年龄,那个时代环境,那时的幼稚,他不敢对她表白,一直将那句话深埋在心里。
她是个假小子,又经常来找他玩,这种情况真是很奇妙,之所以奇妙,因为当他们眼神互交时就会产生奇妙的非物理非化学的反应;这样的感觉她也有,只是他不知道。
他们就将那种奇妙的感觉一直保留到初中毕业,毕业后,她就消失在茫茫江湖之中。
数年后,当他再次见到她时,已是另一翻模样了。
假如,也只能是假如,毕业那天,他对她说出了心里的那句话,结果又会是怎样呢?
――枉相思,花自飘零水自流。
16
她出走江湖的那年,kk也有强烈出走江湖的强烈,迫于家庭的无赖,他只能暂时压制住这,他在日志里记下了这一段:
“
星沉月落衣闻香
素手出锋芒
前缘再续新曲
心有意
爱无伤
江湖远
碧空长
路茫茫
多感情怀
闲愁滋味
无限思量”
17
kk的父亲有认识的好友在广东,想让他去好友那里找份工作。
kk拒绝了,他的理由很简单:欠人情,迟早是要还的!
他相信自己有能力养活自己。
知子莫若父,家人没有再说什么,他们知道儿已长大了。
kk坐上了开往深圳的火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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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深圳我可以请你吃饭,但不能借给你钱,因为我不知道以后还能不能看到你;千万别求我给你找工作,我的工作都是自己找的。
深圳是一个三十岁没结婚都还嫌早的地方
深圳是一个被人骗又去骗别人的地方
深圳是一个全国男女比例最失调1:7(男少女多),却有最多比例的单身男人,更别说单身女人有多少的地方
深圳是一个美女用青春换港币的地方
深圳是一个没有伦理的地方。(孙女辈的美女看上爷爷辈的钱包奋不顾身,爷爷辈的港人看上孙女辈躯体为老不尊的地方
深圳是一个靠打工仔打工妹建设起来,政府却不让他们享有社会福利的地方
深圳是一个住了十几年的邻居不知道姓什么的地方
深圳是一个我每天都想离开,却一直没能离开,有机会离开又放弃离开,继续想着离开的地方
深圳是一个围城,来的人想走,没来的人想进的地方
这就是深圳人写在报章杂志上的深圳。
如果说深圳是“高楼背后有阴影,霓虹灯下有血泪”,那么kk就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兜里揣着一千块的kk,心理已经做好了准备。
作者题外话: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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