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040踏破铁鞋【4】

    040踏破铁鞋【4】

    成金发之所以来到海西县城，是来找橡皮腿的，结果却在怡红院意外撞见踏破铁鞋无觅处的海英，还和鬼子们打了起来，如果不是海英硬赶他走，差点把料理老大后事的事给忘记了。

    从海西县城连夜逃出来后，他一边往海堡镇奔一边想：海英怎么会被卖到怡红院的？他非常后悔当时怎么没问清楚，他决心料理完老大的后事，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解救海英于水火之中。俺跟她亲过嘴，她就是俺的女人！成金发的想法很单纯也很幼稚。

    在高大麻子家打了个麻，不知不觉天就亮了。

    高大麻子遵照成金发的授意，在门外备好了道具，十几个弟子也都换上了道士一样的服装，头戴高帽，身披八卦图，每人手里还拿着一把佛尘，套好驴车，车上装了整整一车锅灰，静静地在门外候着。

    没多一会儿，橡皮腿拿来四套军服，成金发让宝山、宝盛和水柱都换上。他一再关照宝山、宝盛和水柱道：“等会儿见到老大的尸体千万不能哭出声，否则被鬼子发现，计划败露，俺们都得给鬼子捉了去。”

    宝山、宝盛和水柱一齐点头。

    一切准备停当，他让高大麻子赶着驴车，带着弟子们去下沙村外的烧香河桥等候，自己则带着宝山爷儿仨，由橡皮腿带路，直奔下沙村海边。

    初春的海边仍然非常寒冷。一大早，海面上薄雾升腾，刚刚升起的太阳躲藏在雾霭里，让人丝毫感觉不到暖意，海沿上原先用来煮盐的一个个锅框高低错落，整个海边仿佛海市蜃楼似的显得异常神秘。倘若不是战争年代，这样的早晨或许正是观赏日出的最佳时间！60年后，当海西县城搬到下沙村后，又有谁能想到60年前曾经有多少父老乡亲为了反抗日本军国主义的侵略，就是在这片土地上用他们的生命和鲜血换来了今天的和平与安宁！

    成金发他们老远就看到了海边的大槐树上吊着一个人，不用问肯定是甄老大！他们快速地摸到树下，宝山爬上树，将拴着大哥的绳索解下来，水柱忍不住要哭，被成金发制止住：“不能哭，鬼子会听到的。”

    亲生父亲被鬼子杀死，儿子却不能哭，这是多么悲哀的一件事啊！

    三人轮流扛着甄宝旺冰冷的尸体，火速赶到烧香河桥，交给高大麻子，放置在驴车中，然后又重新用锅灰覆盖住，由高大麻子负责拉到甄家庄村外掩埋。

    成金发四人跪在桥边一直目送驴车走远，才抹干眼泪往回赶。

    战争不相信眼泪！经过战争洗礼过的男人们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可是我们不能说他们不懂感情，其实军人更懂得什么才是人世间最宝贵的财富！

    哪知道走到张大庄村外的大路上时，从后面追上来一辆鬼子的军车。见四人背着枪步行，忽然在他们身边一个急刹车停了下来，其中一个鬼子将头从驾驶室里露出来，吆喝着让他们上车。

    怎么办？如果不上车，马上就会暴露身份的。如果上车，还不知道鬼子会帮俺拉到哪里去呢。成金发稍作犹豫，示意三人还是上了车，并带头爬上了车厢。

    车厢里有三个鬼子抱着枪，倚坐在车板上正在假寐。

    成金发观察了一会，见鬼子们丝毫没有警觉，他冲宝山和水柱对望了一眼，然后做了个掐的动作。说时迟那时快，三人一齐上，掐住敌人的脖子直到断气，估计鬼子们到死都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