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七章、噩耗突至

    其实李纲的这篇文章的发表，受到震动最大的还是江城市税务局的领导。几位副局长看完这篇文章后，几乎是不约而同地来到了局长办公室。表现最为强烈的就是王副局长，他气呼呼地对王局长说：“这个李纲到底想干什么，在他的眼里为什么都是问题和不足。而且他对我们的工作有什么看法和意见应该和我们来交流，不应该把这些问题往外捅，俗话说家丑不可外扬，他倒好，什么事都要敢向外说，恐怕咱们江城市在省里和中央没有名气呀。我觉得对这种只会挑刺的干部就不能在我们税务局存在。”

    周副局长也说出了自己的看法：“王副局长的话有一定的道理。象上次关于水泥厂的事，咱们市局已经做出了结论，可是他仍然对这个案子进行调查。这也就罢了，可是他不应该在调查清楚了之后不向我们汇报，私自把自己的调查结果向上级部门申述，搞得我们很被动。上级对我们的工作意见很大。”

    王副局长见有人支持自己的意见，他马上火上浇油地说：“文章上说咱们是暴力征税，我看他是别有用心，唯恐天下不乱。所以我建议对李纲副局长做停职处理。让了回到家里好好地反省一下。”

    市局和张局长听了两位副手的说后，他轻轻地说：“你们的意见有一定的道理。但是让我们做出对李纲同志停职处理的根据是什么？难道就是因为他在〈人民日报〉上发表了那篇文章吗？首先我们要明确一点，那就是李纲同志发表的这篇文章所说的是不是事实，在我们的工作中是不是存在着这样的问题。如果存在的放，那么就说明他做的并没有错。如果他说的不是事实，那么他所面临的就不是停职的问题了，而是要受到法律的制裁。可是你们谁敢站出来说在你们的辖区内没有这种现象的存在。恐怕没有人敢站出来承认吧。所以说我们就应该勇于面对李纲同志提出的这些问题。当然李纲同志在这件事的处理上有些问题。在这方面他和我们的沟通较少，如果有意见和要求的话，他首先应该我们的征求意见，尤其是对发表在〈人民日报〉上的这篇文章，他应该向我们市局汇报，他的这一行为让我们很被动，省局和总局都打电话询问李纲这个人，我们在不明白上级是什么意思的情况下，我们只能如实地汇报。现在大家不要激动，我们所在做的就是静观其变。过早地采取措施，只能使我们更加地被动至于说到水泥厂的事，我认为李纲同志做的并没有错误，水泥厂确实是有问题，而我们市局派出了调查组竟然什么问题也没有查出来。我希望不要再提此事，以免让人抓到把柄。好了，大家都回去吧，把自己的本职工作做好，别的什么都不要考虑。”

    几位副局长出去后，张局长用手摁了摁自己的太阳穴，心里在说：“这个李纲，到底是什么来头，干起来来怎么跟个楞头青一样，什么也不论，看来对他的任命，往后拖一拖再说吧。反正时间还来得及。”

    所有的这艳情情况，李纲是一点也不了解，他不会想到自己心血来潮写出的报告会在整个省引起这么大的轰动，有这么多的人因此而睡不着觉。然而让李纲更加意想不到的是，这天，李纲正在埋头看文件的时候，他的办公室的门被推开了，李纲抬头一看，是刘如海。虽然他的面容有些憔悴，但是精神头不减。这让李纲有些惊讶：他绝对不会想到刘如海会这么早地出来，而且他会在自己的面前示威。果然刘如海不无得意地说：“李局长，没有想到我们会这么快就见面吧，让我没有想到的是你会跟我玩花招。我今天来就是想告诉你，和我斗，你还毛嫩了点。咱们骑驴看帐本，走着瞧。你不让我好过，我也不会让你顺心。”还没容李纲答腔，刘如海一摔门走了出去，只剩下李纲在那呆呆地站着。李纲明白，刘如海这是在向他示威。但是李纲并没有往心里去，他不相信刘如海会对他构成多大的威胁。总不会向自己下手杀了自己吧。

    一个月后，李纲已经把和刘如海见面的事情淡忘。他感觉刘如海不过是吓唬吓唬自己而已。然而李纲的人生中的第一个打击突然就降临到他的头上，以至于让他猝不及防，一下子把他的精神击垮了。

    这天，李纲在自己的办公室里正在看文件，突然他的电话响了起来，李纲拿起了电话，电话那边传来的是李芳的声音：“李纲吗，你马上请一下假回到公司一趟，我有要事和你商量，我在市里的楼房等你。”

    李纲听到李芳的声音，他是倍感亲切，他不知道李芳到底有什么事这么急地让他回去，他问李芳说：“有什么急事不能在电话里说呀，还非得让我回去一趟，我这个月的假非常紧张，我不相随便休息。”

    听到李纲这么说，李芳在电话那边急得都带有哭腔了：“你快回来吧，电话里是说不清楚的。”

    李纲一听，赶紧放下了电话，他急步地来到了朱亚军的办公室，和他说明了一下情况。朱亚军立刻就准了李纲的假，并且劝慰他说：“路上别着急，估计不会是什么大事，如果是大事的话他们会开车来接你的。”

    听了朱亚军的话，李纲的心里才踏实了下来，他告别了朱亚军坐车风风火火地赶回了市区。

    李纲径直来到了自己的家，也就是李芳交给李纲的房子，当他打开房门一看，只见李芳和叶梅的姐夫正坐在屋子里的沙发上，两个人在悄悄地说着什么。李芳的眼睛还有点红红的，象是哭过了似的。

    见到李纲回来了，李芳赶紧站起来，一步走到李纲的面前哽咽地说：“李纲，你一定要挺住。我和你说，叶梅出事了。在电话里我没敢告诉你，怕你一着急在半路上也出事。我们正等着你呢。”

    听到李芳的话，李纲只感觉到自己的大脑“嗡”地一下成了一片空白，什么也不知道了。他呆楞了十几秒钟之后，才回过神来，他急切地问道：“叶梅到底出了什么事，你赶紧告诉我。”

    李芳把李纲扶到沙发上坐下，才对他说：“你先好好地坐着，听我慢慢地跟你说。昨天下班后，叶梅跟我说她要到房子这儿来收拾一下这屋子里的家俱。本来她是想让我陪着她来的。因为下班后这天就黑了，她一个人走夜路有点怕。我正好要回市里有事，于是就陪着她骑车向市里走。虽然当时天已经黑了，但是时间并不晚，只是走在没有路灯的那条路上，我们加快了速度。其实这段路也就用十来分钟的时间，可就是在这十几分钟，就出事了。当时我在路的里面走，叶梅在我的左面，迎面过来一辆大卡车，他没有关闭大灯，我只感觉到这辆车向我们冲了过来，耳边只听到了一声刺耳的刹车声，接着是叶梅大叫一声，就倒在了地上，我看到叶梅的身上都是血，这时那车大卡车司机也走了下来，我们一起把叶梅送到了医院，结果由于伤势太重，没有抢救过来。大夫说，叶梅临终时只说了两个字‘李纲’。”

    李芳说到这里，她的眼泪也流了下来，话也说不下去了。听完李芳说完，李纲也大叫一声：“叶梅。”就昏了过去。这一声叫，听得人是荡气回肠。李芳和老梁赶紧把李纲扶到了沙发上。李芳不停地拍打李纲的胸口，并且轻声地叫着他的名字。老梁则不停地来回走着，不住地叹气。

    过了好久，李纲才缓过这口气，他呆呆地看着李芳，张口问道：“叶梅现在在哪儿，我想去见她。”

    李芳回答说：“她现在正在市医院的太平间里停放着，就等着你看她最后一眼。还有她的善后的事也等着你处理，在这个时候，你可千万要挺住，你知道还有比你更伤心的人呢，那就是叶梅的姐姐。”

    李纲平静了一下自己的心情，他对李芳和老梁说：“那我们就到医院去吧。”说着先走出了屋子。

    老当、梁和李芳赶紧跟了出去。三个人风风火火地来到了市医院的太平间。医院的工作人员把叶梅的尸体拉了出来，李纲对李芳和老梁说：“你们能出去一会儿吗，我想一个人和叶梅待一会儿。”李芳和老梁对视了一下，点头同意了。于是他们走了出去，站在太平间的门口，默默地看着太平间的大门，此时李芳的心里就是担心李纲在里面会因为悲伤过度而坚持不住，她将耳朵贴在门上，听着里面的声音。

    老梁则掏出一支烟，刚要点，猛然看到了禁止吸烟的牌子，他把烟又装了起来。这里的气氛让他发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