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四章

    陆阿姑在门外诬辱李家人,李莹的奶奶不觉又勾起了对李莹爷爷那年去世的伤心事,假如老头子还在,陆阿姑也不至于这么大胆放肆。去看看小说网 w-W-w.7-K-aNKan.c-o-m。老道士能说会道,凡事都处理的入木三分,这村上的人是都知道的。

    人生几何,转眼而过,孩提时候的事还请晰可见, 转眼就老了,人的一辈子是短暂的,人们为何对他们一二再、再二三的过不去。其中包刮陆阿姑这种人,似乎不与他们斗,就是过不去;知不知,他们浪迹天涯吃了多少苦, 受了多少罪;遭了多少人的冷眼和岐视,他们各人身上都有一技之长,他们不贪图荣华富贵,只是为了自身的温饱问题而东奔西走,南北闯荡的。

    他们是真正的无产者,相比当地的农民,农民还拥有土地房屋和生产资料。而他们这些人一无所有,常常只是半肌半饱,吃了上顿愁下顿,过去他们走江湖纯粹只是为了混个生活。

    在一石激起千层浪的那个年代,他们天天经受批判和审查、审问,他们经历着没完没了的交待问题,小将们,象走马灯似的变?着面孔, 更换着声调审问他们,每天对他们千篇一律问着同样的问题:

    “鱼花子何正荣,你是如何一路走江湖到这里来的?从实招来!”一个十七、八岁的红卫兵瞪着眼问。

    “回答小将,昨天那位小将刚问过!”鱼花子用手指着坐在旁边的昨天那位小将。

    “昨天是他问,今天是我问,不能混为一谈。回答我的问题!”

    “回答红卫兵小将,这个问题我已经回答过你们很多遍了,打鱼的人四海为家,漂泊到这里,见石桥镇这地方不错,走了很多地方看中了这里,爱上了这块土地, 所以就在这落脚。”

    “就仅仅是为这点吗? 鱼花子你不老实,老实坦白交待!”

    “是,我一定老实交待,我走了很多地方,相比之下,这里人的生活比其它地方好, 这儿的买卖也要好做些;反正到那儿都一样,靠打鱼为生……”

    提问他的小将沉着脸说,“鱼花子,你,没有说到实处,避重就轻,你在回避实质性的问题,你够狡猾的。‘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党的政策已和你讲过很多遍了,你还是吃不透政策? 不想如实交待问题?”

    “小将息怒、息怒!有话好好说。凡是要讲究事实吧,但事实就是这样,又不能胡编乱说的,要这样就不是实事求是了,是吧?”

    “真是顽固不化,”小将生气了,“鱼花子, 你要顽抗到底吗?你没有潜藏着某种阴谋和犯下了罪恶,为什么非得要背井离乡,在这里落脚定居?”

    “小将,我说了,真没有,” 鱼花子又说:“打鱼人四海为家,天天跟江河湖海打交道, 靠打鱼卖鱼为生,就这么简单,请相信我,我说的都是实话,没有半句假话。”

    “顽固不化的老鱼花子,你等着,有你的好看!你再仔细想想,想好了再交待,告诉你,不老实交得问题,我们是不会放过你的,还是识相点, 早坦白早完事。”

    鱼花子无奈的说:“知道了。”

    红卫兵小将转而又问蛇郎中:“蛇花子耿达华,快站起来坦白交待问题……”

    蛇郎中似乎没有听到,坐着不动。红卫兵小将提高了嗓音, 喊开了:

    “蛇花子,你装聋作哑够狡猾的,问你话呢! 听见没有?蛇花子……”

    小将问了两遍,见蛇花子依然纹丝不动的坐着,还是没吱声,也没站起来。坐在蛇郎中身旁的野路郎中,立忙用手肘撞了下蛇花子,低声说:“老哥,你在想什么呢?小将问你话呢!”

    蛇花子猛的抬起了脸, 见红卫兵小将目光怒视着他,大声说:“蛇花子,我问你话呐?别人都能听到,就你听不到?这是为何道理?你想反抗到底吗?”

    蛇花子如梦初醒,“小将,你是在问我吗?”

    “问得出奇,是你问我?还是我问你?”

    “小将,当然是你在问我,因为你们问的都是同样的一个问题,‘为什么到这里来?’所以我还当小将你是在问别人。小将对不起,人上了年纪,耳朵麻木了。”

    “蛇花子,我再问你一遍,你仔细给我听好了,你犯了什么罪来到这里的?来这里之前干了什么坏事?又有什么企图?彻底坦白交待你的问题。”

    “红卫兵小将啊！说起过去的事又让我禁不住伤心流泪！”蛇花子叹了口气说:“我已向你们讲过多次了。我就再重复一遍吧！”“蛇花子” 回忆着辛酸的过去, 痛苦的说,“我的老家在离海不远的一个小村庄上, 从小我的家里很穷, 我家有四口人,父母和我还有一个妹妹,一家四口就住在两间破草棚里。父亲和我说,我家祖祖辈辈都是靠捉蛇卖蛇药为生的,在我懂事起,就没有见过我爷爷奶奶以及其它什么人。”蛇花子老耿说到这儿闭着两眼不说话了,想起了几十年前不堪回首的痛苦往事,他垂着头浑身不停的打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