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5章
目录：清缘| 作者：渊然| 类别：历史军事
“嘀嗒，嘀嗒。去看看小说网 www.7kaNKan.com。”水一点一点地滴落，形成了浑然天成的音声，宫殿一片黑暗，轻风抚过，颇带冷意，朦胧中看到，那金黄的榻前有两人。一个平躺在榻上，气息全无，一个趴在榻前，呼吸却已微弱，她的手，却依然紧捉着榻上人的手。不知过了多久，天空泛白了，趴在榻前的人缓缓睁开了眼睛，靠着榻勉强起身，看到一旁门口放置的饭菜，微微一笑，撑着身子走去，终究无力地倒在地上，她也不再挣扎着起来，就干脆地躺着，直到身体足以起身，这才再次走去取了饭菜，吃得却是甚少。
抬头看了一边的时钟，幽幽地道：“已经五天了。”
五天，是的，已经五天。那一日福全真帮她赶走了乾清宫的所有人，包括皇太后。从她第一次进宫见到皇太后开始，她就知道，她与她绝不可能成为朋友，皇太后对她，似乎怀着一种莫名的敌意，而她一直想不通，这份敌意来自哪里，直到那一天她明白了。记得当时皇太后听到福全重复她的话时，皇太后说了一句，“皇上会变成如此，不正是因为她，博而济吉特氏?风离吗？凭什么让哀家相信，她有能力救回皇上，又是真心救皇上？”
那一刻她明白了，皇太后对玄烨，并不仅仅只是母子，其中更夹杂了许多的情愫，她突然发觉，那个女人，那个一心想要杀她的女人真的很可怜。但是，她不会放弃玄烨，尤其不会看着他在她的面前死去。
最后，她对皇太后许下了对福全说过的同样承诺，皇太后无法拒绝，也无能拒绝，只能让她进来。“呵呵！”想到皇太后那恨得无能为力的表情，风离笑出了声，不是她没有慈悲心，而是皇太后的所做所为真让她感到厌恶，是从未有过的厌恶，所以就算心里可怜她，可是同样无法抹去那份厌恶。
缓缓地回到榻前，抚过玄烨的脸颊，感觉到他的体温在慢慢地回升，开心地笑了，“还有两天了，你要等着，再过两天，你就可以再次睁开眼睛，看看你的江山，你的天下，还有你的儿女。”靠在玄烨的手臂，享受这份安宁。
“咚咚咚……”十二点的钟声响起，风离也抽回了血流不止的手，玄烨的气息竟慢慢地恢复了，由弱到强，胸口心脏处的浮动同样清晰可见，风离松了一口气笑道：“成功了，终于成功了。”人再也支持不住，倒在地上。
不知过了多久，乾清宫外传来一片喧哗，玄烨呻吟着起身，头痛欲裂，脑海中一闪而过的声音让他瞬间清醒过来。看到倒在地上的风离，还有她那手腕尚未凝固的鲜血，如晴天霹雳，“离儿。”顾不得全身的不适，滚着下榻抱起风离，一声声地唤道：“离儿，离儿。”猛然发觉，她的身体，竟是冰冷得刺骨。“不，不会的，离儿不会死的，朕是天子，绝不会让我心爱的女人在我面前死去，绝不会。”
横抱起风离疾步而出，在外争执不休的人，看到乾清宫的大门一开，惊看着，不约而同地跪下山呼道：“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滚，都给朕滚开。太医呢，太医呢。明空，飞雪，快叫小薇过来，对，还有雯儿，念儿，让她们都进宫来。”玄烨如同发疯的猛兽大声地喊着，这样的玄烨，这样的帝王，是所有人都从未见过的，一时间，竟无人动弹，直到玄烨咳嗽着软坐在地，一口鲜血溢出，那浓浓的血腥味，一滴泪伴着血落在风离的嘴角，眼皮微动，风离虚弱地睁开了眼睛，无力说话，只能轻轻吸气，那样微妙的动作，玄烨狂喜地唤道：“离儿，离儿。”
给了他一个安心的笑容，风离再一次沉睡过去。
“德妃娘吉祥，四福晋吉祥，颜侧福晋吉祥。”随着声音而来的是三个神态各异的女人，却在看到那身明黄时一愣，然后福了福身子道：“皇上吉祥。”玄烨扫了她们一眼，只是轻应了一声，目光再次落在榻上的风离，柔柔地哄道：“离儿，再把这汤喝了。”风离笑着摇头，迎对德妃道：“姐姐无需客气，坐吧。”那样如同家常的话语，完全忽略了玄烨帝王的身份，转向玄烨道：“时候不早了，皇上该回御书房批阅奏章才是，我们女人家也有些贴己话，可是不能让皇上听了去的。”
玄烨无力地轻叹，眼角扫过那用手镯掩盖的伤痕，眼色微暗，道：“罢了罢了，现在不想喝且先放着，明空，记得太医嘱咐，每隔些时辰给你家主子进补，莫要误了事。”
一旁的明空连忙应道：“是。”
玄烨起了身，齐刷刷的又是一阵恭送声。直到他的脚步声远去，屋里的气氛这才放松了些，德妃缓缓走到风离的身边，握起她的手道：“好些了吗？这手怎么还这么凉？”“体质如此，不碍事的。有些日子没见着姐姐了，姐姐可还好？”风离笑得让人如沐春风，就算是同为女人的德妃等人，不免也看痴了。经过这一番事后，风离似乎变得更加的超凡脱俗，就连这笑容，也比以往多了几分宽容，让人看了更觉得舒心。
德妃回神道：“嗯，我也挺好的。”
“姐姐想见见怡宁吗？”突然这么一问，德妃完全愣住了，就连四福晋那拉氏也是直盯着她，只有辛颜全然不明她此话是何意。风离轻道：“怡宁今晚便会回到京城。”德妃一下子捉住风离的手，“真的吗？真的吗？”不自觉得加了力道，风离虽觉得吃痛，可她很明白德妃的心情，点了点头道：“嗯，怡宁也是想见见你的。”“可是，可以吗？”德妃想到了怡宁的处境，担忧地问，风离道：“放心，我会安排好的，而且，如果他们敢闹，后果，他们负不起。”冷冷一笑，那睥睨天下的气势，丝毫不亚于玄烨。
风离突然咯咯地笑了，德妃不明地望着她，风离道：“莫如烈历来是不受拘束的性子，这回见了姐姐，倒不知会是一副什么样儿呢？”想到这儿，风离笑意更是加深了，德妃倒是一愣，随之也笑了，道：“只要宁儿过得好，我倒是无妨。”风离摇摇头道：“姐姐，我倒希望你为难他一下。”德妃毫不掩饰地惊讶，风离道：“当初这莫如烈没少让怡宁心烦，所以啊，也该让他着急着急才行。我有主意，姐姐想不想听听？”
这样顽皮的模样，在场的人可都是第一回见呐，德妃也是玩心大起，想也没想地应下道：“好啊，说来听听。”
风离俯在德妃耳边说起，德妃听得那也是大乐。两人这么商量一下，算是定了下来，那拉氏和辛颜心头虽是好奇之极，哪里敢问，相互望了望，也只能干坐着了。
“四嫂，小三嫂。”古灵精怪的小脑袋自门口前探出，甜甜地叫着，正好解了那拉氏二人那尴尬的境地。可是，她们又为难地皱起了眉，这，到底是永熙还是乐涯啊？“四嫂，我是熙儿。”来人自报了名字，那拉氏和辛颜松了口气，想当初永熙和乐涯刚回宫那会儿，没少一块捉弄人，她们两个长得那是一模一样，就连说话的语气也是如出一辙，若不是她们一个爱动，一个爱静，站在一块除了风离任是康熙也时不时将她们认错。而那时候她们订下了规矩，谁要是认错了她们，就得挨罚，至于罚什么，那是层出不穷，千奇百怪，所以，要是真让她们认起人来，实在是……
永熙自然将她们的表情看在眼里，咯咯地笑了，然后扑到风离怀里唤道：“妈妈。”转向德妃问道：“额娘好。”德妃爱怜地摸了她的头，“一大早就跟乐乐出来了，又去找白姑娘了？”永熙应道：“嗯，熙儿和乐乐那么久没见棠姨，都好想棠姨啊。”德妃道：“那乐乐呢？熙儿怎么一个人回来了？”永熙道：“棠姨陪我和乐乐一块回来了，不过刚进门棠姨就说饿了，乐乐也说想吃东西，所以棠姨带乐乐去找吃的了。”
永熙爬上床，靠着风离道：“妈妈，今天感觉好些了吗？”
风离笑道：“好多了。”永熙侧过头道：“妈妈，熙儿想进太医院跟那些叔叔学医。”
不仅风离德妃，就连那拉氏和辛颜的目光也全凝聚在永熙的身上。一阵脚步声，一个小身影也跑了进来，顾不得嘴里满满的食物，咿咿呀地在风离的面前比划着，她，正是乐涯。
“慢些，慢些。”风离看她的模样，连忙取过一边的茶让乐涯喝下，这才吞下了食物。乐涯急不可奈地道：“妈妈，妈妈，乐乐也要学医。”风离将她们拉入怀中，问道：“你们知道，何为医者？”永熙和乐涯都摇了摇头，风离道：“冰清，去把那本《备急千金药方》拿来。”赵冰清应声而去，不多时，手里捧着一本书而上，风离接过，解说道：“这是唐朝药王孙思邈所著的《备急千金药方》，大医精诚便出自于此。你们想学医，就应该知道，何为医者，而这本书，可以告诉你们。”
乐涯兴奋地道：“妈妈说，乐乐会认真听的。”风离随口念道：“凡大医治病，必当安神定志，无欲无求，先发大慈恻隐之心，誓愿普救含灵之苦。若有疾厄来求救者，不得问其贵贱贫富，长幼妍媸，怨亲善友，华夷愚智，普同一等，皆如至亲之想，亦不得瞻前顾后，自虑吉凶，护惜身命。见彼苦恼，若己有之，深心凄怆，勿避??、昼夜、寒暑、饥渴、疲劳，一心赴救，无作功夫形迹之心。如此可为苍生大医，反此则是含灵巨贼。自古名贤治病，多用生命以济危急，虽曰贱畜贵人，至于爱命，人畜一也。损彼益己，物情同患，况于人乎！夫杀生求生，去生更远。吾今此方所以不用生命为药者，良由此也。其虻虫、水蛭之属，市有先死者，则市而用之，不在此例。只如鸡卵一物，以其混沌未分，必有大段要急之处，不得已隐忍而用之。能不用者，斯为大哲，亦所不及也。其有患疮痍、下痢，臭秽不可瞻视，人所恶见者，但发惭愧凄怜忧恤之意，不得起一念?芥之心，是吾之志也。”
两人同时皱起了眉头，似在思索着风离所念之言，风离也不提点，任着她们去想，倒是门外的人听得直翻白眼，文言文，一句话也听不懂。
“妈妈，熙儿虽然不太明白孙思邈的意思，可是熙儿知道，医者父母心。”永熙用那充满稚气的声音说，风离揉过她的头道：“孙思邈要说的，正是这个意思。”乐涯也挨了上来道：“妈妈，乐乐会做到的。”风离摇了摇头道：“你们也许不懂，医者父母心，那代表的更是一种伤痛。”“妈妈，熙儿不怕，乐乐不怕。”永熙和乐涯异口同声地说，风离还能如何，将书交给冰清道：“冰清，这本书，就由你来教授她们了，明日我会带她们前往太医院求教。”
“好喔，好喔！妈妈真好。”姐妹二人又是同时开口，同时在风离脸颊印下了她们对风离全部的情感，“马屁精。”门口那人走了进来，老不客气地说，“棠主子。”明空冰清行礼而唤，来人，也正是白银棠笑眯眯地走来，嘴里也没闲着，东西直塞。“倒还舍得进来。”风离调侃道，白银棠在她旁边坐下了道：“没办法，你们念那些之乎者也的，我是一句话也没听懂，进来像个白痴一样的坐着，我可不干。”
不期然看到永熙乐涯同时翻了个白眼，白银棠威胁地哼哼了几声，乐涯缠着风离道：“妈妈，为什么棠姨识字，她就是不明白这些古文的意思呢？”风离刚欲答，白银棠却已抢道：“谁要知道这些酸得掉牙的东西到底说的什么啊，告诉你，这是臭书生才要背死的东西，我们呐，不学那一套。”“棠姨这是强词夺理，不懂就说不好，羞羞脸。”乐涯对着白银棠扮了个鬼脸说，白银棠道：“什么嘛，我哪有。”
“你有，你就有，就有。”
“没有，没有。”
……
这么一大一小的，争执不休，这场面，着实让人忍俊不禁。
抬头看了一边的时钟，幽幽地道：“已经五天了。”
五天，是的，已经五天。那一日福全真帮她赶走了乾清宫的所有人，包括皇太后。从她第一次进宫见到皇太后开始，她就知道，她与她绝不可能成为朋友，皇太后对她，似乎怀着一种莫名的敌意，而她一直想不通，这份敌意来自哪里，直到那一天她明白了。记得当时皇太后听到福全重复她的话时，皇太后说了一句，“皇上会变成如此，不正是因为她，博而济吉特氏?风离吗？凭什么让哀家相信，她有能力救回皇上，又是真心救皇上？”
那一刻她明白了，皇太后对玄烨，并不仅仅只是母子，其中更夹杂了许多的情愫，她突然发觉，那个女人，那个一心想要杀她的女人真的很可怜。但是，她不会放弃玄烨，尤其不会看着他在她的面前死去。
最后，她对皇太后许下了对福全说过的同样承诺，皇太后无法拒绝，也无能拒绝，只能让她进来。“呵呵！”想到皇太后那恨得无能为力的表情，风离笑出了声，不是她没有慈悲心，而是皇太后的所做所为真让她感到厌恶，是从未有过的厌恶，所以就算心里可怜她，可是同样无法抹去那份厌恶。
缓缓地回到榻前，抚过玄烨的脸颊，感觉到他的体温在慢慢地回升，开心地笑了，“还有两天了，你要等着，再过两天，你就可以再次睁开眼睛，看看你的江山，你的天下，还有你的儿女。”靠在玄烨的手臂，享受这份安宁。
“咚咚咚……”十二点的钟声响起，风离也抽回了血流不止的手，玄烨的气息竟慢慢地恢复了，由弱到强，胸口心脏处的浮动同样清晰可见，风离松了一口气笑道：“成功了，终于成功了。”人再也支持不住，倒在地上。
不知过了多久，乾清宫外传来一片喧哗，玄烨呻吟着起身，头痛欲裂，脑海中一闪而过的声音让他瞬间清醒过来。看到倒在地上的风离，还有她那手腕尚未凝固的鲜血，如晴天霹雳，“离儿。”顾不得全身的不适，滚着下榻抱起风离，一声声地唤道：“离儿，离儿。”猛然发觉，她的身体，竟是冰冷得刺骨。“不，不会的，离儿不会死的，朕是天子，绝不会让我心爱的女人在我面前死去，绝不会。”
横抱起风离疾步而出，在外争执不休的人，看到乾清宫的大门一开，惊看着，不约而同地跪下山呼道：“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滚，都给朕滚开。太医呢，太医呢。明空，飞雪，快叫小薇过来，对，还有雯儿，念儿，让她们都进宫来。”玄烨如同发疯的猛兽大声地喊着，这样的玄烨，这样的帝王，是所有人都从未见过的，一时间，竟无人动弹，直到玄烨咳嗽着软坐在地，一口鲜血溢出，那浓浓的血腥味，一滴泪伴着血落在风离的嘴角，眼皮微动，风离虚弱地睁开了眼睛，无力说话，只能轻轻吸气，那样微妙的动作，玄烨狂喜地唤道：“离儿，离儿。”
给了他一个安心的笑容，风离再一次沉睡过去。
“德妃娘吉祥，四福晋吉祥，颜侧福晋吉祥。”随着声音而来的是三个神态各异的女人，却在看到那身明黄时一愣，然后福了福身子道：“皇上吉祥。”玄烨扫了她们一眼，只是轻应了一声，目光再次落在榻上的风离，柔柔地哄道：“离儿，再把这汤喝了。”风离笑着摇头，迎对德妃道：“姐姐无需客气，坐吧。”那样如同家常的话语，完全忽略了玄烨帝王的身份，转向玄烨道：“时候不早了，皇上该回御书房批阅奏章才是，我们女人家也有些贴己话，可是不能让皇上听了去的。”
玄烨无力地轻叹，眼角扫过那用手镯掩盖的伤痕，眼色微暗，道：“罢了罢了，现在不想喝且先放着，明空，记得太医嘱咐，每隔些时辰给你家主子进补，莫要误了事。”
一旁的明空连忙应道：“是。”
玄烨起了身，齐刷刷的又是一阵恭送声。直到他的脚步声远去，屋里的气氛这才放松了些，德妃缓缓走到风离的身边，握起她的手道：“好些了吗？这手怎么还这么凉？”“体质如此，不碍事的。有些日子没见着姐姐了，姐姐可还好？”风离笑得让人如沐春风，就算是同为女人的德妃等人，不免也看痴了。经过这一番事后，风离似乎变得更加的超凡脱俗，就连这笑容，也比以往多了几分宽容，让人看了更觉得舒心。
德妃回神道：“嗯，我也挺好的。”
“姐姐想见见怡宁吗？”突然这么一问，德妃完全愣住了，就连四福晋那拉氏也是直盯着她，只有辛颜全然不明她此话是何意。风离轻道：“怡宁今晚便会回到京城。”德妃一下子捉住风离的手，“真的吗？真的吗？”不自觉得加了力道，风离虽觉得吃痛，可她很明白德妃的心情，点了点头道：“嗯，怡宁也是想见见你的。”“可是，可以吗？”德妃想到了怡宁的处境，担忧地问，风离道：“放心，我会安排好的，而且，如果他们敢闹，后果，他们负不起。”冷冷一笑，那睥睨天下的气势，丝毫不亚于玄烨。
风离突然咯咯地笑了，德妃不明地望着她，风离道：“莫如烈历来是不受拘束的性子，这回见了姐姐，倒不知会是一副什么样儿呢？”想到这儿，风离笑意更是加深了，德妃倒是一愣，随之也笑了，道：“只要宁儿过得好，我倒是无妨。”风离摇摇头道：“姐姐，我倒希望你为难他一下。”德妃毫不掩饰地惊讶，风离道：“当初这莫如烈没少让怡宁心烦，所以啊，也该让他着急着急才行。我有主意，姐姐想不想听听？”
这样顽皮的模样，在场的人可都是第一回见呐，德妃也是玩心大起，想也没想地应下道：“好啊，说来听听。”
风离俯在德妃耳边说起，德妃听得那也是大乐。两人这么商量一下，算是定了下来，那拉氏和辛颜心头虽是好奇之极，哪里敢问，相互望了望，也只能干坐着了。
“四嫂，小三嫂。”古灵精怪的小脑袋自门口前探出，甜甜地叫着，正好解了那拉氏二人那尴尬的境地。可是，她们又为难地皱起了眉，这，到底是永熙还是乐涯啊？“四嫂，我是熙儿。”来人自报了名字，那拉氏和辛颜松了口气，想当初永熙和乐涯刚回宫那会儿，没少一块捉弄人，她们两个长得那是一模一样，就连说话的语气也是如出一辙，若不是她们一个爱动，一个爱静，站在一块除了风离任是康熙也时不时将她们认错。而那时候她们订下了规矩，谁要是认错了她们，就得挨罚，至于罚什么，那是层出不穷，千奇百怪，所以，要是真让她们认起人来，实在是……
永熙自然将她们的表情看在眼里，咯咯地笑了，然后扑到风离怀里唤道：“妈妈。”转向德妃问道：“额娘好。”德妃爱怜地摸了她的头，“一大早就跟乐乐出来了，又去找白姑娘了？”永熙应道：“嗯，熙儿和乐乐那么久没见棠姨，都好想棠姨啊。”德妃道：“那乐乐呢？熙儿怎么一个人回来了？”永熙道：“棠姨陪我和乐乐一块回来了，不过刚进门棠姨就说饿了，乐乐也说想吃东西，所以棠姨带乐乐去找吃的了。”
永熙爬上床，靠着风离道：“妈妈，今天感觉好些了吗？”
风离笑道：“好多了。”永熙侧过头道：“妈妈，熙儿想进太医院跟那些叔叔学医。”
不仅风离德妃，就连那拉氏和辛颜的目光也全凝聚在永熙的身上。一阵脚步声，一个小身影也跑了进来，顾不得嘴里满满的食物，咿咿呀地在风离的面前比划着，她，正是乐涯。
“慢些，慢些。”风离看她的模样，连忙取过一边的茶让乐涯喝下，这才吞下了食物。乐涯急不可奈地道：“妈妈，妈妈，乐乐也要学医。”风离将她们拉入怀中，问道：“你们知道，何为医者？”永熙和乐涯都摇了摇头，风离道：“冰清，去把那本《备急千金药方》拿来。”赵冰清应声而去，不多时，手里捧着一本书而上，风离接过，解说道：“这是唐朝药王孙思邈所著的《备急千金药方》，大医精诚便出自于此。你们想学医，就应该知道，何为医者，而这本书，可以告诉你们。”
乐涯兴奋地道：“妈妈说，乐乐会认真听的。”风离随口念道：“凡大医治病，必当安神定志，无欲无求，先发大慈恻隐之心，誓愿普救含灵之苦。若有疾厄来求救者，不得问其贵贱贫富，长幼妍媸，怨亲善友，华夷愚智，普同一等，皆如至亲之想，亦不得瞻前顾后，自虑吉凶，护惜身命。见彼苦恼，若己有之，深心凄怆，勿避??、昼夜、寒暑、饥渴、疲劳，一心赴救，无作功夫形迹之心。如此可为苍生大医，反此则是含灵巨贼。自古名贤治病，多用生命以济危急，虽曰贱畜贵人，至于爱命，人畜一也。损彼益己，物情同患，况于人乎！夫杀生求生，去生更远。吾今此方所以不用生命为药者，良由此也。其虻虫、水蛭之属，市有先死者，则市而用之，不在此例。只如鸡卵一物，以其混沌未分，必有大段要急之处，不得已隐忍而用之。能不用者，斯为大哲，亦所不及也。其有患疮痍、下痢，臭秽不可瞻视，人所恶见者，但发惭愧凄怜忧恤之意，不得起一念?芥之心，是吾之志也。”
两人同时皱起了眉头，似在思索着风离所念之言，风离也不提点，任着她们去想，倒是门外的人听得直翻白眼，文言文，一句话也听不懂。
“妈妈，熙儿虽然不太明白孙思邈的意思，可是熙儿知道，医者父母心。”永熙用那充满稚气的声音说，风离揉过她的头道：“孙思邈要说的，正是这个意思。”乐涯也挨了上来道：“妈妈，乐乐会做到的。”风离摇了摇头道：“你们也许不懂，医者父母心，那代表的更是一种伤痛。”“妈妈，熙儿不怕，乐乐不怕。”永熙和乐涯异口同声地说，风离还能如何，将书交给冰清道：“冰清，这本书，就由你来教授她们了，明日我会带她们前往太医院求教。”
“好喔，好喔！妈妈真好。”姐妹二人又是同时开口，同时在风离脸颊印下了她们对风离全部的情感，“马屁精。”门口那人走了进来，老不客气地说，“棠主子。”明空冰清行礼而唤，来人，也正是白银棠笑眯眯地走来，嘴里也没闲着，东西直塞。“倒还舍得进来。”风离调侃道，白银棠在她旁边坐下了道：“没办法，你们念那些之乎者也的，我是一句话也没听懂，进来像个白痴一样的坐着，我可不干。”
不期然看到永熙乐涯同时翻了个白眼，白银棠威胁地哼哼了几声，乐涯缠着风离道：“妈妈，为什么棠姨识字，她就是不明白这些古文的意思呢？”风离刚欲答，白银棠却已抢道：“谁要知道这些酸得掉牙的东西到底说的什么啊，告诉你，这是臭书生才要背死的东西，我们呐，不学那一套。”“棠姨这是强词夺理，不懂就说不好，羞羞脸。”乐涯对着白银棠扮了个鬼脸说，白银棠道：“什么嘛，我哪有。”
“你有，你就有，就有。”
“没有，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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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一大一小的，争执不休，这场面，着实让人忍俊不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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