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 揪出败类 惊动高官（8）

    看着潮湿而浓重的水雾，杨莉芸心如海潮。她想，人情，是检察机关办案工作的重大阻力之一。每办一宗重大案件，要冲破多少人情网、关系网才能把其突破。就拿龙迪一案来说吧，目前该案已取得了突破性进展，在人证、物证面前，龙迪不能不承认护私、受贿的犯罪事实。可是，当初拘留龙迪，又有多少人出来为他说情？甚至赵书记在这个问题上多少也施加过影响。现在拘留查路路，不知又会有多少人出来为他说情。当然，解除对文娜的强制措施是依法进行的。但她不明白，赵书记为什么要对此施加影响呢？杨莉芸决定去找赵书记，她要当面向他汇报一下市检察院近段时间的工作，争取他支持检察院的工作。

    杨莉芸拨通赵力的手机，赵力告诉她他还在海田县，他明天下午才回防江市。赵力在电话里还说，刚才田大均给他打过电话，但赵力并没有提及文娜一事。杨莉芸估计田大均已把最新的情况向赵书记作了汇报。

    第二天下午，雨仍在飘洒。杨莉芸如约到了赵力的办公室。不知为什么，杨莉芸感到赵力对她特别客气，他站起来亲自给她倒茶。赵力在她的旁边坐下来，端详她一会，说她比过去瘦了一些，他关切地问她这段时间是不是经常熬夜？他还对她这段时间关心他的儿子，对她支持和帮助雨玲表示感谢。

    赵力一提起明佳和雨玲，杨莉芸的心又沉重起来。杨莉芸昨晚去第二人民医院。赵明佳仍昏迷不醒，雨玲焦虑不安。她终日守在儿子的病床前，她每天都花两个多小时，亲自用针筒把100毫升浓汤或果汁喂进儿子的嘴里。她不让别人代替这项工作。有时，她通宵达旦地伴陪着儿子，谁也劝不动她；有时，她的泪水就像窗外的雨水一样从晚上滴到天明。李雨玲常常独自对着赵明佳叹息。杨莉芸对李雨玲的精神状况非常担心。李雨玲感伤地说：“我过去从未想过要大富大贵，我只祈求我能有个平安的家庭，有个健康的儿子。莉芸，你说，为什么连这样简单的要求，命运都不能满足我？这到底是什么？”李杨莉芸理解一位母亲的眷眷之心。这段时间，杨莉芸一有空就去第二人民医院陪李雨玲。杨莉芸想，在李雨玲身边，那怕能分担她一点点痛苦，自己心里也高兴。杨莉芸认为自己欠雨玲太多了。李雨玲对她说，她非常担心儿子会成为植物人。她的担心不无道理。杨莉芸也向医生了解过赵明佳的情况，她知道他大脑皮层损伤很严重。过去，雨玲不知对她说过多少次，儿子是她的生命，家庭是她的一切。没有谁比杨莉芸更了解李雨玲。李雨玲把儿子、丈夫、家庭看得比自己的生命还重要。

    杨莉芸再看看赵书记，她发觉他的眼睛布满了血丝，下巴也尖了一些。杨莉芸想，真正劳累、真正消瘦的是赵书记。她觉得赵书记这段时间的精神状态不佳，看起来他总是心事重重的样子。杨莉芸估计，赵书记可能是被他儿子的伤残问题所困扰。她对他们一家充满同情。但杨莉芸又认为，赵书记应和雨玲有所不同。作为市委书记，他一定要比任何人都坚强，她相信他一定能挺住。

    “赵书记，我想向您汇报一下龙迪和查路路的案件。”杨莉芸终于切入正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