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夜之偷吃
目录：美人既醉| 作者：奚鱼七七| 类别：玄幻奇幻
紧赶慢赶，终于在祭灶前把我的过年新衣服给预备完全了。母妃便让我去试试看还有哪里不合身，好再做修改。我穿上棉袄，向大铜镜前走了几步，比比出手，甚是合身。看看镜子里的少女，身穿织金镶滚的正红色小棉袄，棉袄的前襟上用暗一色的红线细细绣了“吉祥如意”的图案，每一只盘扣都别出心裁的做出一朵梅花。红色的衣服映衬着少女晶莹粉白的小脸着实好看，像一只红包一样讨人喜欢。
我转过身，一把抱住仪母妃：“母妃，你太好了。做得可真漂亮，我从没见人穿红穿的这么好看。”又松开朝她俏皮的眨眨眼“我像不像一只红包。”
这话一说，在屋子里的人都笑得前仰后合了。母妃一手在胸前顺着气：“你是在夸母妃衣服做得好呢？还是在夸自己长得漂亮呢？”
“。。。。。。额。。。。。。这两个矛盾吗？既是母妃衣服做得好，我才有这么好看的新衣服穿；也是我长得好看，别人哪里能把这件衣服穿的这么好？”
樱汐憋着笑道：“帝姬这话说得是在是在理。这一只红包，却是最最精贵的红包了。哪个份子能大得过这去？”
分割线
到了腊月二十九，内务府按照往年旧历，传了个府第的王妃、命妇、郡主，及一些一二品大元的女儿进宫过年。到太后的宁寿宫朝见过后，一些年长的王妃、命妇便陪着太后观戏或是斗斗牌。其余众人有打牌九，有掷投壶的，有占花签的，十分热闹。我们晌汀殿虽然人口单薄了点，也没什么人赶着来巴结，但过年毕竟是过年，虽然不甚热闹，倒也处处喜气洋洋的，透着和乐。祭过灶神，便算入了年了，小孩子要开始忌口，不能说出什么不吉利的话，大人的针线剪刀也尽数收了起来。母妃好好地休息了几日，神色也缓过来不少，这才让我稍稍起了过年的兴致。
虽然仪母妃一向甚少出席宫里的宴请，但是过年由太后领着众人辞岁却是决计要全体出席的。因此，宫里的大小主子齐集宁寿宫，再加上那些个王妃郡主，一时间琅嬛叮当、粉香四溢，满眼都是绣花氅衣。由于后位空虚，便由暂襄内务的熔妃、宁妃率领众人向太后行礼，由内务府女赞礼官唱导。太后赏了银子之后，退回寝室休息。然后，王妃群主什么的再向妃子们行礼。再分长幼、份位，相互辞岁。
这一套规矩下来，我也不知磕了多少头、行了多少礼，只觉得晕头转向，实在苦不堪言。还是怀念以前的除夕啊，大家吃吃喝喝，骂骂春晚，多愉快来着。幸而，身为晚辈行的礼虽多，得到的压岁银却也不少，估摸着怎么也有个百八十两吧。想着丰国低廉的消费能力，这些钱倒也足够买上点地，当个现成的地主了。
“妘奺给仪母妃请安。祝仪母妃福寿安康，玉体和顺。”一个小萝莉一边向母妃行礼，一边说着吉祥话儿。她抬起头来，我悄悄地打量着，虽然年纪还小，身量未足，但形容中已经隐隐透出一股文采风华，漂亮的柳叶眉，带点儿英气的丹凤眼——看着极为爽利。
见我盯着她看，倒开口先笑了，她笑嘻嘻地问：“笙阳妹妹，这样盯着我干嘛？可是我脸上有中午留下的饭粒子？”我低头一笑：“便是有才好呢！正好留着当除夕守岁的宵夜了。”她哈哈笑了起来，也不似旁人那样笑不露齿的含蓄，爽脆的音调里带着少女的清甜。
在闲置于晌汀殿的一个月里，苜蓿也提过这位“宛畅帝姬”不少次，也是素日与“我”相厚的。只是今日才得以见到本尊，脾气畅快，蛮对我的胃口。两人闲话了几句，相互问候一下。
“咕咕…”却听见妘奺的肚子不应景地在唱空城计，刚想笑出来。又是一声“咕咕…”这回却是我了。我们俩面面相觑。本来因为今日在宁寿宫开席吃的就早，而要在那么多人面前保持仪态怎能多吃。这会儿磕头行礼，这么忙活的一段时间，我胃里的一点食物早就消耗光了，现在五脏庙可不是在唱歌了嘛！而要等到除夕岁更交子时，才开始备馅儿做饺子，离现在可还有一个多时辰呢！
幸而，宁寿宫这里是一直不会短了点心的，只好先拿些糕点充饥。“姐姐，我们先去拿些糕点垫垫吧！”
“谁高兴吃那些噎人的东西啊！”她嗔怪地一点我的头，“小呆子，过年我们也去偷乐一会儿，我带你去吃私房菜。”我心里也有些痒痒的，为了韬光养晦，我禁足了一个月没出过门儿。想着那熔妃娘娘正在和一班贵夫人们交流感情，定没空闲找我的岔儿，趁机透透气也好。因此跟母妃说了一声想要去透透气。看妘奺与我同行，母妃也没说什么，只叮嘱丫头跟紧了我们，别误了守岁的时间。
“姐姐，这哪里能有私房菜？”我和妘奺偷偷摸摸溜进御膳房的后院。其实，说是偷偷摸摸，还是自己的心里感觉，毕竟别人看到我们便也不敢阻拦，只能装作什么都看不见。要真是旁人，早就被抓了七八回了，御膳房的门这么好进，那皇帝的膳食安全谁来负责？
从门间看见那些个大师傅们正忙得不可开交，切的切，剁的剁，扮馅儿的，省面的，擀皮儿的。丰国宫事规定，春节前后，皇帝出门、入门都放纸炮作前导，御膳房根据炮声远近，判断皇帝行踪，掌握煮饺子的时间，皇帝一到，饺子就煮好出锅，即刻端上膳桌。也不能提前做好，材料可经不住久放，怕不够新鲜了，这之间的准备可就得步步着紧了。这些大师傅们哪里有时间做什么私房菜啊？
“你就只等着吃好的吧！”妘奺招来一个小童，给他两个银裸子，“你且去帮我看看小福头得不得空，若是得空了，让他好好做几道拿手菜。就说妘奺帝姬要，动作加快着点儿。”这小童得了银裸子喜不自禁，忙一叠声的应了。
等了不多时，见一个长相憨厚的青年人提着两个个红色雕漆飞龙宴盒走了出来。“这就是小福头了，”妘奺对我说，“年纪不大，倒做得一手好菜。只可惜没人提携…” 那年轻人过来向我们行礼，有赔罪道：“怕帝姬等着耽误了事儿，只做了一些急火快工的菜品，幸而好些材料都是现成的，还望帝姬见谅。”
妘奺笑道：“你的手艺我还不信嘛！让你劳动一会，这个给你，只当是压岁吧！”
说着摸出一封红包。小福头忙不迭地推辞，无奈妘奺态度坚决，只能接受了。
妘奺让苜蓿和茯苓（妘奺丫鬟）提着食盒跟在我们后面，带着我七绕八转，在绕过最后一个弯子，眼前一下开阔起来。一座别致的小亭子临立于水面之上，隔水相望，正是一个开阔的平台。虽然天气寒冷，水面却还不至于结冰，波光粼粼倒是好看。
“这是一处久置不用的观戏台，前边新建了唱音阁。我看这里视线倒还开阔，我们且躲在这里受用受用。”茯苓一边打开了食盒置于石桌上，只见上一层摆了几样鲜亮清爽的菜品，还犹自散着热气，闻着就让人垂涎。下面放置着几副象牙包金筷子和“三羊开泰”瓷碗，竟然还有一只小玉壶。
“这个好，”妘奺一见就嚷道，“吃点酒倒暖和，正好也用不着这手炉了。”说着，把手炉丢开，自取了杯子，把两倍酒都斟满了，一气吸了半杯酒。
我连忙拦住她：“且吃些东西再慢慢吃酒，空着肚子小心待会儿不受用。”
我们这样边吃边谈笑，胃口比之前正襟危坐的晚宴要好得多。忽听见遥遥传来的炮竹声，是宫里在放花盒呢！随着一声声清脆的炸响，一簇簇银光闪烁，宛如红霞纷飞，银雨倾泻，或跳于海面，或飞腾闪耀于高空。也有一株株、一团团，红如玛瑙、蓝似琥珀，白像珍珠，绿比翡翠。各种花炮起花，升起后见有树木花卉、亭台楼阁，仿佛像个花园子。当点燃烟花达到**时，天空被照得如同白昼一般，只见天上地下，到处蜂飞蝶舞，到处异彩奇葩。一时两人停箸止杯，都有点看呆了。
“你们两个倒真是会偷闲，躲到这儿来受用了。”一个还称得上是好听的声音响起。我立刻就想起了这个声音的主人，条件反射地抖了一下——除了他还有谁。今日除夕，凌旸也不忌讳，只穿着藕荷色的锦袍，外罩石青起花八团倭排穗褂。
我和妘奺起身相迎。“辰哥哥，怎的发现我们的啊？”妘奺笑道。
“我原也是讨个清净出来透透气。循着香气就发现你们在这儿开小灶呢！”他自顾自地坐下，“天气寒冷，妹妹可赏我一杯酒暖暖身子？”旁边茯苓早就把碗筷酒杯递上了，帮他斟满了酒。他浅啄慢品起来，擎着酒杯的样子十分优雅，几道菜品也颇有兴致的尝了几口，赞叹一回小福头的手艺。
“辰哥哥，你可不能白白喝了我们的酒呀，”妘奺打趣道，“不然就是吃白食了。”
凌旸展开双臂，“你瞧，今天可就是什么都没带，连随身的荷包、坠子都给了那些讨赏的了。”
我一瞧，还当真是这样，这位爷未免也太阔气了，随身的配饰什么都能随便赏人。那些可不是几十两银子的东西。暗暗腹谤，怎么没把衣服也脱了赏人？想必众多宫婢渴望看到辰殿下玉体可胜过了那些物件。
“那可不行，你在奴才面前做了阔气大方的爷，倒在我们面前要做小气哥哥吗？”
“好妹妹，我当真只剩下身上的几件衣服了。你们总得可怜可怜我吧！”话虽如此说，但他笑得无比春风得意，哪有一点可怜相。我也乐得看妘奺怎么闹他。
“你这衣服我要来何用？”妘奺皱了皱鼻子，“那你应我一件事儿吧！这样如何？”
嗯？难道妘奺你也是穿过来的？学什么《倚天屠龙记》啊？
“什么事儿？你且先说来听听。”
“辰哥哥，我怎会难为你？我就是有点好奇，你给我们讲讲那天你是怎么教训李妈妈的吧！”
我刚抿了一口酒还没来得及没咽下去，一下呛到了喉咙里面，辣的我立马止不住的咳了起来。真是哪个时代都不缺少的八卦精神啊！
“笙阳妹妹，没呛着吧？”我边咳嗽着，边瞪他，没看见我现在这样子吗。还故意装作一脸关切的模样，可我知道他心里一定早就笑翻了。赶紧接过苜蓿倒来的一碗汤，灌下去半碗，方才觉得好些了。
他故意慢条斯理的说“李妈妈嘛…”
妘奺心急：“是呀！我和笙阳都很想听听呢！”
那个……我还真没有想听，全过程一直呆在旁边看着呢！我苦笑到。
“哦？笙阳妹妹也对这件事好奇吗？”
要不是看在他帮我的份上，我真的想把他脸上那讨厌的笑脸给撕了。
“没、没有啊！额…对了，容羿人呢？怎么没有见到他呢？他不是一项与哥哥形影不离的吗？”我不太高明地打岔道。
幸而凌旸再自然不过地接过了话题。“呵呵，今天可是年三十啊？总不能把他拘在宫里，不和家人团聚吧？”一双桃花眼中含着戏谑，语气意味不明，“原来笙阳妹妹这么记挂容羿，我原来竟然不知。改天我定会转达的。”
听了这话，连妘奺也不知就里的，脸上浮现起暧昧的笑容。我欲哭无泪，我是真的没有这个想法呀，现在我的身体才十二岁半呀，要点鸳鸯谱也早了点吧。
在两人的诡异目光下，我如坐针毡。凌旸似乎还挺特意“关照”我，讲了不少和容羿在一起的幼年趣事。幸而不多时就借口要回宁寿宫守岁了才逃离出来。妘奺还是对得不到答案而耿耿于怀，因为羚羊只用五个字打发了她：“佛曰，不可说。”
我转过身，一把抱住仪母妃：“母妃，你太好了。做得可真漂亮，我从没见人穿红穿的这么好看。”又松开朝她俏皮的眨眨眼“我像不像一只红包。”
这话一说，在屋子里的人都笑得前仰后合了。母妃一手在胸前顺着气：“你是在夸母妃衣服做得好呢？还是在夸自己长得漂亮呢？”
“。。。。。。额。。。。。。这两个矛盾吗？既是母妃衣服做得好，我才有这么好看的新衣服穿；也是我长得好看，别人哪里能把这件衣服穿的这么好？”
樱汐憋着笑道：“帝姬这话说得是在是在理。这一只红包，却是最最精贵的红包了。哪个份子能大得过这去？”
分割线
到了腊月二十九，内务府按照往年旧历，传了个府第的王妃、命妇、郡主，及一些一二品大元的女儿进宫过年。到太后的宁寿宫朝见过后，一些年长的王妃、命妇便陪着太后观戏或是斗斗牌。其余众人有打牌九，有掷投壶的，有占花签的，十分热闹。我们晌汀殿虽然人口单薄了点，也没什么人赶着来巴结，但过年毕竟是过年，虽然不甚热闹，倒也处处喜气洋洋的，透着和乐。祭过灶神，便算入了年了，小孩子要开始忌口，不能说出什么不吉利的话，大人的针线剪刀也尽数收了起来。母妃好好地休息了几日，神色也缓过来不少，这才让我稍稍起了过年的兴致。
虽然仪母妃一向甚少出席宫里的宴请，但是过年由太后领着众人辞岁却是决计要全体出席的。因此，宫里的大小主子齐集宁寿宫，再加上那些个王妃郡主，一时间琅嬛叮当、粉香四溢，满眼都是绣花氅衣。由于后位空虚，便由暂襄内务的熔妃、宁妃率领众人向太后行礼，由内务府女赞礼官唱导。太后赏了银子之后，退回寝室休息。然后，王妃群主什么的再向妃子们行礼。再分长幼、份位，相互辞岁。
这一套规矩下来，我也不知磕了多少头、行了多少礼，只觉得晕头转向，实在苦不堪言。还是怀念以前的除夕啊，大家吃吃喝喝，骂骂春晚，多愉快来着。幸而，身为晚辈行的礼虽多，得到的压岁银却也不少，估摸着怎么也有个百八十两吧。想着丰国低廉的消费能力，这些钱倒也足够买上点地，当个现成的地主了。
“妘奺给仪母妃请安。祝仪母妃福寿安康，玉体和顺。”一个小萝莉一边向母妃行礼，一边说着吉祥话儿。她抬起头来，我悄悄地打量着，虽然年纪还小，身量未足，但形容中已经隐隐透出一股文采风华，漂亮的柳叶眉，带点儿英气的丹凤眼——看着极为爽利。
见我盯着她看，倒开口先笑了，她笑嘻嘻地问：“笙阳妹妹，这样盯着我干嘛？可是我脸上有中午留下的饭粒子？”我低头一笑：“便是有才好呢！正好留着当除夕守岁的宵夜了。”她哈哈笑了起来，也不似旁人那样笑不露齿的含蓄，爽脆的音调里带着少女的清甜。
在闲置于晌汀殿的一个月里，苜蓿也提过这位“宛畅帝姬”不少次，也是素日与“我”相厚的。只是今日才得以见到本尊，脾气畅快，蛮对我的胃口。两人闲话了几句，相互问候一下。
“咕咕…”却听见妘奺的肚子不应景地在唱空城计，刚想笑出来。又是一声“咕咕…”这回却是我了。我们俩面面相觑。本来因为今日在宁寿宫开席吃的就早，而要在那么多人面前保持仪态怎能多吃。这会儿磕头行礼，这么忙活的一段时间，我胃里的一点食物早就消耗光了，现在五脏庙可不是在唱歌了嘛！而要等到除夕岁更交子时，才开始备馅儿做饺子，离现在可还有一个多时辰呢！
幸而，宁寿宫这里是一直不会短了点心的，只好先拿些糕点充饥。“姐姐，我们先去拿些糕点垫垫吧！”
“谁高兴吃那些噎人的东西啊！”她嗔怪地一点我的头，“小呆子，过年我们也去偷乐一会儿，我带你去吃私房菜。”我心里也有些痒痒的，为了韬光养晦，我禁足了一个月没出过门儿。想着那熔妃娘娘正在和一班贵夫人们交流感情，定没空闲找我的岔儿，趁机透透气也好。因此跟母妃说了一声想要去透透气。看妘奺与我同行，母妃也没说什么，只叮嘱丫头跟紧了我们，别误了守岁的时间。
“姐姐，这哪里能有私房菜？”我和妘奺偷偷摸摸溜进御膳房的后院。其实，说是偷偷摸摸，还是自己的心里感觉，毕竟别人看到我们便也不敢阻拦，只能装作什么都看不见。要真是旁人，早就被抓了七八回了，御膳房的门这么好进，那皇帝的膳食安全谁来负责？
从门间看见那些个大师傅们正忙得不可开交，切的切，剁的剁，扮馅儿的，省面的，擀皮儿的。丰国宫事规定，春节前后，皇帝出门、入门都放纸炮作前导，御膳房根据炮声远近，判断皇帝行踪，掌握煮饺子的时间，皇帝一到，饺子就煮好出锅，即刻端上膳桌。也不能提前做好，材料可经不住久放，怕不够新鲜了，这之间的准备可就得步步着紧了。这些大师傅们哪里有时间做什么私房菜啊？
“你就只等着吃好的吧！”妘奺招来一个小童，给他两个银裸子，“你且去帮我看看小福头得不得空，若是得空了，让他好好做几道拿手菜。就说妘奺帝姬要，动作加快着点儿。”这小童得了银裸子喜不自禁，忙一叠声的应了。
等了不多时，见一个长相憨厚的青年人提着两个个红色雕漆飞龙宴盒走了出来。“这就是小福头了，”妘奺对我说，“年纪不大，倒做得一手好菜。只可惜没人提携…” 那年轻人过来向我们行礼，有赔罪道：“怕帝姬等着耽误了事儿，只做了一些急火快工的菜品，幸而好些材料都是现成的，还望帝姬见谅。”
妘奺笑道：“你的手艺我还不信嘛！让你劳动一会，这个给你，只当是压岁吧！”
说着摸出一封红包。小福头忙不迭地推辞，无奈妘奺态度坚决，只能接受了。
妘奺让苜蓿和茯苓（妘奺丫鬟）提着食盒跟在我们后面，带着我七绕八转，在绕过最后一个弯子，眼前一下开阔起来。一座别致的小亭子临立于水面之上，隔水相望，正是一个开阔的平台。虽然天气寒冷，水面却还不至于结冰，波光粼粼倒是好看。
“这是一处久置不用的观戏台，前边新建了唱音阁。我看这里视线倒还开阔，我们且躲在这里受用受用。”茯苓一边打开了食盒置于石桌上，只见上一层摆了几样鲜亮清爽的菜品，还犹自散着热气，闻着就让人垂涎。下面放置着几副象牙包金筷子和“三羊开泰”瓷碗，竟然还有一只小玉壶。
“这个好，”妘奺一见就嚷道，“吃点酒倒暖和，正好也用不着这手炉了。”说着，把手炉丢开，自取了杯子，把两倍酒都斟满了，一气吸了半杯酒。
我连忙拦住她：“且吃些东西再慢慢吃酒，空着肚子小心待会儿不受用。”
我们这样边吃边谈笑，胃口比之前正襟危坐的晚宴要好得多。忽听见遥遥传来的炮竹声，是宫里在放花盒呢！随着一声声清脆的炸响，一簇簇银光闪烁，宛如红霞纷飞，银雨倾泻，或跳于海面，或飞腾闪耀于高空。也有一株株、一团团，红如玛瑙、蓝似琥珀，白像珍珠，绿比翡翠。各种花炮起花，升起后见有树木花卉、亭台楼阁，仿佛像个花园子。当点燃烟花达到**时，天空被照得如同白昼一般，只见天上地下，到处蜂飞蝶舞，到处异彩奇葩。一时两人停箸止杯，都有点看呆了。
“你们两个倒真是会偷闲，躲到这儿来受用了。”一个还称得上是好听的声音响起。我立刻就想起了这个声音的主人，条件反射地抖了一下——除了他还有谁。今日除夕，凌旸也不忌讳，只穿着藕荷色的锦袍，外罩石青起花八团倭排穗褂。
我和妘奺起身相迎。“辰哥哥，怎的发现我们的啊？”妘奺笑道。
“我原也是讨个清净出来透透气。循着香气就发现你们在这儿开小灶呢！”他自顾自地坐下，“天气寒冷，妹妹可赏我一杯酒暖暖身子？”旁边茯苓早就把碗筷酒杯递上了，帮他斟满了酒。他浅啄慢品起来，擎着酒杯的样子十分优雅，几道菜品也颇有兴致的尝了几口，赞叹一回小福头的手艺。
“辰哥哥，你可不能白白喝了我们的酒呀，”妘奺打趣道，“不然就是吃白食了。”
凌旸展开双臂，“你瞧，今天可就是什么都没带，连随身的荷包、坠子都给了那些讨赏的了。”
我一瞧，还当真是这样，这位爷未免也太阔气了，随身的配饰什么都能随便赏人。那些可不是几十两银子的东西。暗暗腹谤，怎么没把衣服也脱了赏人？想必众多宫婢渴望看到辰殿下玉体可胜过了那些物件。
“那可不行，你在奴才面前做了阔气大方的爷，倒在我们面前要做小气哥哥吗？”
“好妹妹，我当真只剩下身上的几件衣服了。你们总得可怜可怜我吧！”话虽如此说，但他笑得无比春风得意，哪有一点可怜相。我也乐得看妘奺怎么闹他。
“你这衣服我要来何用？”妘奺皱了皱鼻子，“那你应我一件事儿吧！这样如何？”
嗯？难道妘奺你也是穿过来的？学什么《倚天屠龙记》啊？
“什么事儿？你且先说来听听。”
“辰哥哥，我怎会难为你？我就是有点好奇，你给我们讲讲那天你是怎么教训李妈妈的吧！”
我刚抿了一口酒还没来得及没咽下去，一下呛到了喉咙里面，辣的我立马止不住的咳了起来。真是哪个时代都不缺少的八卦精神啊！
“笙阳妹妹，没呛着吧？”我边咳嗽着，边瞪他，没看见我现在这样子吗。还故意装作一脸关切的模样，可我知道他心里一定早就笑翻了。赶紧接过苜蓿倒来的一碗汤，灌下去半碗，方才觉得好些了。
他故意慢条斯理的说“李妈妈嘛…”
妘奺心急：“是呀！我和笙阳都很想听听呢！”
那个……我还真没有想听，全过程一直呆在旁边看着呢！我苦笑到。
“哦？笙阳妹妹也对这件事好奇吗？”
要不是看在他帮我的份上，我真的想把他脸上那讨厌的笑脸给撕了。
“没、没有啊！额…对了，容羿人呢？怎么没有见到他呢？他不是一项与哥哥形影不离的吗？”我不太高明地打岔道。
幸而凌旸再自然不过地接过了话题。“呵呵，今天可是年三十啊？总不能把他拘在宫里，不和家人团聚吧？”一双桃花眼中含着戏谑，语气意味不明，“原来笙阳妹妹这么记挂容羿，我原来竟然不知。改天我定会转达的。”
听了这话，连妘奺也不知就里的，脸上浮现起暧昧的笑容。我欲哭无泪，我是真的没有这个想法呀，现在我的身体才十二岁半呀，要点鸳鸯谱也早了点吧。
在两人的诡异目光下，我如坐针毡。凌旸似乎还挺特意“关照”我，讲了不少和容羿在一起的幼年趣事。幸而不多时就借口要回宁寿宫守岁了才逃离出来。妘奺还是对得不到答案而耿耿于怀，因为羚羊只用五个字打发了她：“佛曰，不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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