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头疼欲裂

    勉强支撑着走出别墅，何之柏重重地倒在车座上，他的头无力地靠在方向盘上，涔涔而下的冷汗浸湿了他的头发。

    一阵久违的疼痛击中了他。这疼痛好像是一颗集束炸弹在他头颅里爆裂，伴着灼热的晕眩感，他感到好像有千百根尖利的钢针同时在扎自己的头。

    他忍不住抱紧自己的头，双手不停的揪自己的头发，但是疼痛并没有丝毫缓解。他伸手在车里摸索，终于摸到一个小药瓶。好久不吃这种头痛片了，里面居然还有几片药，他如获至宝地服下两片。头上的钢针渐渐地钝了，疼痛终于变得勉强可以忍受，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发动引擎，汽车歪歪扭扭地向市区方向驶去。

    汽车在一个貌似低调的酒吧门前停了下来，接到电话的曾帆、曾航兄弟俩早已在此等候多时，见何之柏进来，服务生殷勤地拿出何之柏存在这儿的上好的“拉菲”。

    何之柏倒了满满一杯，没有客套礼让，一仰头一饮而尽。曾航想劝他少喝点，曾帆暗示他不要管，以他的经验，今天何之柏一定是不醉不归。

    三年了，何之柏原本以为，自己这个伤口已经结痂愈合，可刚才赵卓尔一揭，他才知道，那伤疤依然在那里，一碰还会鲜血淋漓。

    何之柏又干了一杯。三年前，无数个夜晚他都是这样度过的。在酒精的麻醉下，剧烈的头痛会逐渐麻木，他会暂时忘掉映雪已经远走的现实，运气好的时候，他甚至会在朦胧间，与映雪相会，感受到她的温存。代价是，下一次更深的痛。

    一杯，又一杯，何之柏好久没有喝这么多的酒了。在酒精和头痛的双重夹击之下，他渐渐失去了意识。

    朦胧间，他看到苏映雪款款深情地向他走来，她的身材还是那么高挑，皮肤还是那么白皙，得体的披肩的卷发随风轻拂，散发出沁人心脾的馨香，她冲他甜美地微笑……何之柏想伸出手拉住她，但身子却一动不能动，只能眼睁睁地看她转身离开，看着她身后留下一串血色的脚印……

    眼看着苏映雪越走越远，何之柏忍不住大喊：

    “映雪，别走！”

    映雪转过头再次向他走来，她的面貌却越来越模糊。近了，更近了，何之柏终于看清了，她那粉雕玉砌的小脸、高挺的鼻梁、肉嘟嘟的樱桃小口、乌黑发亮的眸子、玲珑起伏的身躯……她不是映雪，她是……赵卓尔！何之柏想抗拒，却不由自主地向卓尔走去……

    “卓尔――卓尔――”他口中发出模糊不清的呢喃。

    听到他的梦话，正架着他往外走的曾航楞了一下，“卓尔？卓尔是谁？哪个卓尔？”

    “还不是你那个同学，赵卓尔！”曾帆很八卦地冲弟弟挤挤眼睛。

    “他――卓尔――怎么会？”曾航不由得心里一沉，吃惊地长大了嘴巴。

    “怎么不会？你没发现，赵卓尔长得有点像一个人？”

    曾航摇摇头，“像谁？”

    “你不觉得她有点儿像苏映雪吗？”

    曾航仔细想想，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乍一看，倒不觉得像，但仔细一想，她们的眉眼和气质还真有几分相似。”

    “我倒是觉得，她们有某种内在的东西很像，但一时也说不清。”

    曾航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其实，谁都行，是个女人就行。之柏总这样是不正常的，只要有一个女人能走进他的生活就是好事，他这几年太压抑，太痛苦了……”看着昏睡中的何之柏，曾帆的心中一阵钝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