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5、打不开的心结

    看着苏劲松摔门离开，刘心梅的气得身子不住地颤抖。卓尔顾不得刚才的气恼，赶紧上前扶住她，将她搀到沙发上坐下。

    何之柏却闭着眼睛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过了许久，他费力地吐出一句：“妈，我还有事，卓尔，麻烦你帮我好好照顾妈妈！”就朝门口走去。

    “砰――咣当――”朱漆的大门的闭合声过后，门外又传来一声闷响。卓尔和刘心梅疑惑地对视了一眼，不约而同地站起身来，向外跑去。

    不知为什么，卓尔的心猛地提到了嗓子眼，她抢先一步来到门口，颤颤巍巍地拨开门锁，迈开大步向外冲去，结果脚下一绊，差点摔倒在地上。

    绊住他的是何之柏。清冷的月光下，何之柏高大的身躯虚弱地倒在地上，他脸色苍白，剑眉紧锁，浑身都是冷汗，双手无力地捧住自己的头，人已经失去了意识。

    卓尔一下子扑到在他身上，疯了一般用力摇撼：“何之柏！何之柏！你醒醒，你怎么了！”

    刘心梅到底是长辈，见到这个场面虽然着急，却不像卓尔这般慌乱。她赶紧稳住卓尔，然后两人合力将何之柏拖进卧室，接着，她找出一小瓶药，扳开何之柏的嘴，喂他服下了两粒。

    这药果然见效，不到20分钟，何之柏紧锁的眉头舒展开了，脸上也渐渐有了血色。刘心梅长舒了一口气。

    “……妈，他这是怎么了？”何之柏虽然还昏睡着，但情况毕竟有所好转，卓尔的心中的焦灼稍微平复了一些，但是联想到三年前何之柏的不堪一击，她还是有点放心不下。

    “他这是老毛病了，多年以前，他出过一场特别严重的车祸，头部受到重击，车窗的碎玻璃刺进了他的头部，当时他昏迷了好多天，后来就落下了这个神经性头痛的病根。不过，平时还好，今天……主要是劲松不懂事，触动了他……”说着，刘心梅的眼圈红了。

    难怪。卓尔记起来了，何之柏浓密的乌发下面，确实隐藏着大大小小的疤痕，最长的足有十厘米左右。原来，他竟然受过这么重的伤。她怜惜的看了一眼昏迷中的何之柏，感到心中某个柔软的部分被揉捏的很痛。

    “闺女啊，今天让你见笑了，你别听劲松胡说，他和之柏之间有点误会。其实，之柏不是我亲儿子，要不是那场事故，他会是我的女婿……可是，他们出了车祸，我女儿映雪走了……”说着，说着，刘心梅的眼泪止不住地掉了下来。

    见到刘心梅的眼泪，卓尔的眼圈也红了，哪里还顾得上刚才感到被愚弄的气恼，一把搂住老人：“妈，你别难过，你现在不是有我吗？”

    “是啊，是啊！”被卓尔拥在怀里的刘心梅悲喜交加，一会儿哭，一会儿笑，“有你，还有之柏。那次事故以后，之柏一心把我当成亲妈妈，对我们特别好，我们现在是柏康的股东，这里的一切也都是之柏张罗布置的，他还给劲松安排了很好的工作，可是这孩子好高骛远，一心想自己当老板，又不是那块料……是他自己不争气！”

    “哦……他还真有心！”卓尔转头看了一眼何之柏，若有所思地陷入了沉默。

    见她不说话，刘心梅有点着急：“闺女啊，你刚才是不是生气了。我不是故意骗你的。我是有意撮合你和之柏，可我有不得已的苦衷啊――映雪已经走了这么多年，之柏却一直打不开心结，一直快乐不起来。我这个当妈的心情，你能理解吧？”

    他不快乐吗？他不是已经有了那么迷人、能干的卢巧音了吗？卓尔想问，可是，忍住了。她只是懂事地点点头：“妈，我理解，我不生气。”

    刘心梅擦去眼角的泪水，满眼慈爱地盯着卓尔：“卓尔，你真是老天送给我的礼物！你太像我的映雪了，善良、开朗、乐观、懂事……”

    听到刘心梅的话，卓尔内心那个隐秘的创痛被无情地撕裂了，瞬时鲜血淋漓。但是，她总是很能替别人着想――成为某人的“替身爱人”固然不幸，但，如果这种相像能安慰这个痛失爱女的母亲，也是功德一件吧？

    “妈，以后我就是您的亲闺女！”卓尔将自己的创痛深深埋藏，抛给刘心梅一个灿烂的笑脸，像小猫一样腻进她的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