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不识好歹
目录：棘途| 作者：南海一粟| 类别：都市言情
孟明嘴里的“清净地儿”实在是有点远，由张作新驾驶的桑塔纳2000疾驰了一个多小时，才在一处环境幽雅的所在停了下来。
这家家附带餐饮服务，名叫“茗涛轩”的茶社，位于浏江市郊与浏江半岛陆路交汇处，依山而建，傍水而筑，鸟语花香，实在是个远离尘嚣，放松心情，把盏闲叙的好去处。
虽不是假日，茶社的生意也依然红火，不算大的停车场里已经基本停满小车，其中不乏豪华的高档货，缓缓驶进的桑塔纳2000与之相比，显得寒碜许多。
可停车场里的引导员并不这么想，见到来车，赶紧一路小跑过去打开停车场尽头一扇铁门，然后毕恭毕敬地候在一旁，等桑塔纳2000驶进，又迅速把大门重新关起。
从车里下来，凌跃发现自己已置身于茶社背后一处幽静的院落之中。
“茶社是我一个朋友开的，清净，没人打扰，我们常来。”见凌跃一脸疑惑，孟明笑着解释，带头朝院角一个楼梯走去。
楼上是一间布置不算豪华，摆设却显雅致的包间。
推开原木格子窗，一阵山野特有的清新气息扑面而来，潺潺的流水声清晰入耳，只可惜，此时窗外已是暮色渐浓，所有景物都变得影影绰绰，几不可见。
三人刚刚坐定，门廊一响，一位面若桃花，恬静中带有几分俏丽，一身粉缎旗袍勾勒出妙曼身姿的年轻女郎，笑盈盈地走了进来。
“小储，来，给你介绍一下，”见女郎张口要打招呼，孟明赶紧抢道：“这位叫凌跃，到我那儿挂职锻炼的。”顿了顿，又加重语气补充道：“从省厅下来的，了不得。”
女郎冰雪聪明，旋即会意，落落大方地伸出细嫩修长的小手，“你好，凌警官，欢迎光临茗涛轩！我叫储倩，是这里的总经理，以后还请多多关照。”
凌跃站起，伸手与储倩的玉指轻轻一触即收，“叨扰了，老板娘。”
“咯咯，我哪里是什么老板娘，只是个打工的而已。”储倩俏脸绯红，掩嘴轻笑，眼角下意识地瞟了孟明一眼。
孟明脸上闪过一丝不易令人察觉的慌乱，拍拍一旁正盯着储倩呵呵傻笑的张作新，“愣着干啥？该你来介绍小储的另一个身份啦。”
“哦，嘿嘿，凌哥，她，她是我未婚妻。”张作新赶紧站起介绍，局促不安的表情仍掩不住那发自心底的欢喜和自豪。
“呸！厚脸皮，谁答应嫁给你啦？”储倩满脸绯红地啐了张作新一口。
众人哈哈大笑，气氛开始变得轻松起来。
“各位是要喝茶还是……”
“小凌，今天你是客，你做主。”孟明说。
凌跃也不客气，抚着肚子笑道：“我是粗人，来不得那种浅尝轻啜的调调，天也晚了，肚子也饿了，我看咱们还是弄点垫肚皮的吧。”
孟明哈哈一笑：“好！小储，麻烦你去安排一下吧。”
储倩答应一声，转身出去。
“喏，这是给你配的PP机，”孟明从自己的公文包里掏出一只包装盒，递给凌跃：“最新款的，全中文，省内自动漫游，号码在包装盒里。”
“不用了吧，我自己有。”
“把你自己那个退了，台费漫游费全得自己掏腰包，不划算，再说了，往后咱们找你，难道每次都还要打长途不成？”
凌跃想想也有道理，不再客气，拿出机子，装上电池调试一下，记下号码，顺手别在了腰带上。
“小凌，我得跟你商量个事儿。”
“孟哥，我答应过老首长，到了这里，我就是你的兵，保证一切行动听指挥，有什么事让我去做，尽管下命令就是了。”
“甭这么说，对外我是监狱长，可私底下咱们是兄弟，这可是在省城的时候，当着罗老爷子的面说好了的，对不？”
“是，孟哥有话请直说，兄弟之间不必来那么多弯弯绕。”
“那好，我就直说了，我想让你推迟几天报道。”
“哦？为什么？”凌跃不由一愣。
“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只不过是因为你的工作岗位还没落实下来，所以我想……”
“啊？”没等孟明把话说完，张作新一下跳了起来。
孟明被吓一大跳，莫名其妙地瞪了张作新一眼，刚想继续往下说，凌跃忽然问道：“孟哥，是不是之前的安排出了什么变故？”
嗯？他怎么会知道的……
孟明一怔，略一思索，顿时猜出个**分，他又恶狠狠地横了张作新一眼，才摇头叹道：“我先前是有打算，想让你到政治处去当副主任的，本想等落实下来之后，再向罗老爷子做汇报，可这事却在关键环节上卡了壳……”
凌跃脸色暗淡下来，沉默片刻，又觉心有不甘，小心翼翼地问：“孟哥，当政治处副主任的事情，真的没戏了？”
“嗯……，也不能说完全没戏。”
“哦？怎么说？”凌跃眼睛一亮。
“我考虑了一下，如果……”孟明压低嗓门，幽幽地说着，声音越来越低，到最后，也就只有包间里紧凑在一起的三个脑袋才能听得见。
不久，包间里传出凌跃那已经恢复爽朗的声音：“行！我这儿没问题，一切就按孟哥的意思办！”
守在门外的储倩，知道里面的关键谈话应该结束了，轻叩两下，推开房门，示意身后的服务员端进准备好的菜肴……
深夜，一辆警用桑塔纳2000悄悄停在监狱招待所门外。
“凌哥，真不打算到我那儿挤挤？孟狱不是说了嘛，只要咱在这儿开了房，姿态就算做到了，在不在这住无所谓，我那儿再咋说，也比这猪圈强吧。”
“心领，不去，就你那一房一厅，是我在厅里听墙根呢？还是你跟你那位在厅里表演现场直播哇？我可是功能全面正常的男人，受不了这个。”
经过“茗涛轩”的聚会，俩人的关系又亲近了些，所以，凌跃说起话来也随意许多。
“嘿嘿，凌哥你是过来人，多理解，多包涵……，要不，今晚先你委屈一宿，明天，明天就搬我那儿去，成不？”
“你就甭操这个闲心了，我就住这，哪也不去，还是赶紧回去哄你家倩妹妹吧，人家难得赏脸跟你回来，别让人等急了，**一刻值千金哪，呵呵”凌跃说着，推门下了车。
“凌哥……”
“还有啥事？”走出几步的凌跃，只好停住。
“今天的事，真是对不起，害你白高兴一场……”
靠！知道还提？这不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嘛！凌跃心里暗骂一句，可表面上还得装作若无其事，故作潇洒地笑道：“嗨，还以为啥事呢，我没事，甭放心上。”
“不管咋说，反正我欠你的情。”
“行了，甭婆婆妈妈的，赶紧回去加‘夜班’吧，注意身体，别闪了腰哦。”凌跃摆摆手，径直朝招待所里走去。
虽说那个政治处副主任未必就一定当不成，可凌跃还是觉得有必要重新调整一下思路，无论结果如何，未雨绸缪总是好的，所以，他需要独自一个人静一静。
可刚走进招待所简陋的前堂，凌跃就愣住了。
柜台旁的一排早已脱了漆的木质沙发上，坐着位三十岁来岁的女警，翘着二郎腿，正与陪着小心候在一旁的招待所老板有一搭没一搭地闲磕牙。
见凌跃进来，老板顿时露出如释重负的表情，陪着笑小声跟女警说了句什么，女警扭头望了一眼，点点头，款款站起，朝凌跃踱了过来：“是凌跃同志吗？”
凌跃点点头，有些诧异地打量着这位脸上长得颇有几分姿色，可警服穿在身上，却跟挂在晾衣架几乎没多大区别的陌生女警，疑声问道：“你是？”
“我叫欧阳雅瑗，是尚政委的秘书，已经在这等你很久了。”欧阳雅瑗那高亢尖利的声音，霎时回荡在这深夜空旷的厅堂之中，很能刺激人的肾上腺素……嗯，有些怕怕的那种！
“你好欧阳秘书，找我有事么？”凌跃顺口敷衍着，眉头微微皱起。
听对方的口气，就好像无论是有意还是无意，反正，让她久等，都是一个不可饶恕的严重错误似的。
凌跃最烦的，恰恰就是这种自我感觉良好，又总是以自我为中心的女人。
“请拿上行李跟我走吧。”
“去哪？”
欧阳雅瑗的漫不经心，让凌跃的眉头彻底拧成了个疙瘩
“我已经替你安排了新的住处。”欧阳雅瑗有些不耐烦地解释着。
“谢谢，不必了，我住这儿就挺好。”
“那怎么行？知不知道我为了你的新住处，专门派人费了多大劲……”
“我说了，不需要。”凌跃直截了当地打断了她的话。
“这可是尚政委的意思……”
“你是在暗示我，不要不识好歹么？”凌跃眉毛一挑，目光冰冷地看向欧阳雅瑗，他本就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主儿，加上心里有事，心情本就不爽，这女人咄咄逼人的架势无异于火上浇油。
没想到凌跃会说得如此直白，一点不留情面，欧阳雅瑗脸上闪过一丝错愕，不过她反应极快，立即换上一副妩媚的笑容：“你误会了，我不是这个意思。”
“不是就好，我要回房间休息了，失陪。”凌跃说着抬脚就走。
“你等等！”欧阳雅瑗尖利的声音再次响彻厅堂：“我可是位女同志，你怎么能这么没有礼貌？”
“呵呵！”凌跃被气笑了，他停住脚步，回头问：“二级警司同志，知道我是什么警衔么？”
欧阳雅瑗不由一愣，闹不明白对方为什么会突然问出这么奇怪的问题，看着身着便服的凌跃，茫然地摇摇头。
“我授三级警督衔，没办理浏江监狱正式入职手续之前，仍属省厅直管干部身份，按《国家警察警衔条例》第五条内容之规定，算是你的上级，欧阳秘书能告诉我，下级对待上级，应该采取哪种态度么？”凌跃嘴上说的是义正词严，眼睛里却满含戏谑意味。
呃！欧阳雅瑗被噎得直翻白眼，一天之内遭呛两回，竟连训斥理由也如出一辙，最让她郁结的是，又都同样发作不得！
那位是监狱一把手，受了也就受了，这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唉，也得受着哟！在没摸清这小子底细之前，还是忍着点吧。
凌跃不再管她，径直朝楼梯走去，张作新帮他开的房间在三楼。
“凌……凌警官。”欧阳雅瑗再次冲他的背影叫道，声音明显柔和许多。
“还有别的事么？”凌跃没回头，也没停住上楼的脚步，只是动作稍微放缓了一些。
“尚政委想见你。”
“知道了，麻烦你转告尚政委，明天早上我会去见他的。”话音未落，凌跃的身影已消失在二楼的楼梯拐角处。
厅堂里只留下盯着楼梯愣神的欧阳雅瑗，和正满脸惶恐地看着她，可眼神中老是掩饰不住那一抹幸灾乐祸的招待所老板。
这家家附带餐饮服务，名叫“茗涛轩”的茶社，位于浏江市郊与浏江半岛陆路交汇处，依山而建，傍水而筑，鸟语花香，实在是个远离尘嚣，放松心情，把盏闲叙的好去处。
虽不是假日，茶社的生意也依然红火，不算大的停车场里已经基本停满小车，其中不乏豪华的高档货，缓缓驶进的桑塔纳2000与之相比，显得寒碜许多。
可停车场里的引导员并不这么想，见到来车，赶紧一路小跑过去打开停车场尽头一扇铁门，然后毕恭毕敬地候在一旁，等桑塔纳2000驶进，又迅速把大门重新关起。
从车里下来，凌跃发现自己已置身于茶社背后一处幽静的院落之中。
“茶社是我一个朋友开的，清净，没人打扰，我们常来。”见凌跃一脸疑惑，孟明笑着解释，带头朝院角一个楼梯走去。
楼上是一间布置不算豪华，摆设却显雅致的包间。
推开原木格子窗，一阵山野特有的清新气息扑面而来，潺潺的流水声清晰入耳，只可惜，此时窗外已是暮色渐浓，所有景物都变得影影绰绰，几不可见。
三人刚刚坐定，门廊一响，一位面若桃花，恬静中带有几分俏丽，一身粉缎旗袍勾勒出妙曼身姿的年轻女郎，笑盈盈地走了进来。
“小储，来，给你介绍一下，”见女郎张口要打招呼，孟明赶紧抢道：“这位叫凌跃，到我那儿挂职锻炼的。”顿了顿，又加重语气补充道：“从省厅下来的，了不得。”
女郎冰雪聪明，旋即会意，落落大方地伸出细嫩修长的小手，“你好，凌警官，欢迎光临茗涛轩！我叫储倩，是这里的总经理，以后还请多多关照。”
凌跃站起，伸手与储倩的玉指轻轻一触即收，“叨扰了，老板娘。”
“咯咯，我哪里是什么老板娘，只是个打工的而已。”储倩俏脸绯红，掩嘴轻笑，眼角下意识地瞟了孟明一眼。
孟明脸上闪过一丝不易令人察觉的慌乱，拍拍一旁正盯着储倩呵呵傻笑的张作新，“愣着干啥？该你来介绍小储的另一个身份啦。”
“哦，嘿嘿，凌哥，她，她是我未婚妻。”张作新赶紧站起介绍，局促不安的表情仍掩不住那发自心底的欢喜和自豪。
“呸！厚脸皮，谁答应嫁给你啦？”储倩满脸绯红地啐了张作新一口。
众人哈哈大笑，气氛开始变得轻松起来。
“各位是要喝茶还是……”
“小凌，今天你是客，你做主。”孟明说。
凌跃也不客气，抚着肚子笑道：“我是粗人，来不得那种浅尝轻啜的调调，天也晚了，肚子也饿了，我看咱们还是弄点垫肚皮的吧。”
孟明哈哈一笑：“好！小储，麻烦你去安排一下吧。”
储倩答应一声，转身出去。
“喏，这是给你配的PP机，”孟明从自己的公文包里掏出一只包装盒，递给凌跃：“最新款的，全中文，省内自动漫游，号码在包装盒里。”
“不用了吧，我自己有。”
“把你自己那个退了，台费漫游费全得自己掏腰包，不划算，再说了，往后咱们找你，难道每次都还要打长途不成？”
凌跃想想也有道理，不再客气，拿出机子，装上电池调试一下，记下号码，顺手别在了腰带上。
“小凌，我得跟你商量个事儿。”
“孟哥，我答应过老首长，到了这里，我就是你的兵，保证一切行动听指挥，有什么事让我去做，尽管下命令就是了。”
“甭这么说，对外我是监狱长，可私底下咱们是兄弟，这可是在省城的时候，当着罗老爷子的面说好了的，对不？”
“是，孟哥有话请直说，兄弟之间不必来那么多弯弯绕。”
“那好，我就直说了，我想让你推迟几天报道。”
“哦？为什么？”凌跃不由一愣。
“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只不过是因为你的工作岗位还没落实下来，所以我想……”
“啊？”没等孟明把话说完，张作新一下跳了起来。
孟明被吓一大跳，莫名其妙地瞪了张作新一眼，刚想继续往下说，凌跃忽然问道：“孟哥，是不是之前的安排出了什么变故？”
嗯？他怎么会知道的……
孟明一怔，略一思索，顿时猜出个**分，他又恶狠狠地横了张作新一眼，才摇头叹道：“我先前是有打算，想让你到政治处去当副主任的，本想等落实下来之后，再向罗老爷子做汇报，可这事却在关键环节上卡了壳……”
凌跃脸色暗淡下来，沉默片刻，又觉心有不甘，小心翼翼地问：“孟哥，当政治处副主任的事情，真的没戏了？”
“嗯……，也不能说完全没戏。”
“哦？怎么说？”凌跃眼睛一亮。
“我考虑了一下，如果……”孟明压低嗓门，幽幽地说着，声音越来越低，到最后，也就只有包间里紧凑在一起的三个脑袋才能听得见。
不久，包间里传出凌跃那已经恢复爽朗的声音：“行！我这儿没问题，一切就按孟哥的意思办！”
守在门外的储倩，知道里面的关键谈话应该结束了，轻叩两下，推开房门，示意身后的服务员端进准备好的菜肴……
深夜，一辆警用桑塔纳2000悄悄停在监狱招待所门外。
“凌哥，真不打算到我那儿挤挤？孟狱不是说了嘛，只要咱在这儿开了房，姿态就算做到了，在不在这住无所谓，我那儿再咋说，也比这猪圈强吧。”
“心领，不去，就你那一房一厅，是我在厅里听墙根呢？还是你跟你那位在厅里表演现场直播哇？我可是功能全面正常的男人，受不了这个。”
经过“茗涛轩”的聚会，俩人的关系又亲近了些，所以，凌跃说起话来也随意许多。
“嘿嘿，凌哥你是过来人，多理解，多包涵……，要不，今晚先你委屈一宿，明天，明天就搬我那儿去，成不？”
“你就甭操这个闲心了，我就住这，哪也不去，还是赶紧回去哄你家倩妹妹吧，人家难得赏脸跟你回来，别让人等急了，**一刻值千金哪，呵呵”凌跃说着，推门下了车。
“凌哥……”
“还有啥事？”走出几步的凌跃，只好停住。
“今天的事，真是对不起，害你白高兴一场……”
靠！知道还提？这不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嘛！凌跃心里暗骂一句，可表面上还得装作若无其事，故作潇洒地笑道：“嗨，还以为啥事呢，我没事，甭放心上。”
“不管咋说，反正我欠你的情。”
“行了，甭婆婆妈妈的，赶紧回去加‘夜班’吧，注意身体，别闪了腰哦。”凌跃摆摆手，径直朝招待所里走去。
虽说那个政治处副主任未必就一定当不成，可凌跃还是觉得有必要重新调整一下思路，无论结果如何，未雨绸缪总是好的，所以，他需要独自一个人静一静。
可刚走进招待所简陋的前堂，凌跃就愣住了。
柜台旁的一排早已脱了漆的木质沙发上，坐着位三十岁来岁的女警，翘着二郎腿，正与陪着小心候在一旁的招待所老板有一搭没一搭地闲磕牙。
见凌跃进来，老板顿时露出如释重负的表情，陪着笑小声跟女警说了句什么，女警扭头望了一眼，点点头，款款站起，朝凌跃踱了过来：“是凌跃同志吗？”
凌跃点点头，有些诧异地打量着这位脸上长得颇有几分姿色，可警服穿在身上，却跟挂在晾衣架几乎没多大区别的陌生女警，疑声问道：“你是？”
“我叫欧阳雅瑗，是尚政委的秘书，已经在这等你很久了。”欧阳雅瑗那高亢尖利的声音，霎时回荡在这深夜空旷的厅堂之中，很能刺激人的肾上腺素……嗯，有些怕怕的那种！
“你好欧阳秘书，找我有事么？”凌跃顺口敷衍着，眉头微微皱起。
听对方的口气，就好像无论是有意还是无意，反正，让她久等，都是一个不可饶恕的严重错误似的。
凌跃最烦的，恰恰就是这种自我感觉良好，又总是以自我为中心的女人。
“请拿上行李跟我走吧。”
“去哪？”
欧阳雅瑗的漫不经心，让凌跃的眉头彻底拧成了个疙瘩
“我已经替你安排了新的住处。”欧阳雅瑗有些不耐烦地解释着。
“谢谢，不必了，我住这儿就挺好。”
“那怎么行？知不知道我为了你的新住处，专门派人费了多大劲……”
“我说了，不需要。”凌跃直截了当地打断了她的话。
“这可是尚政委的意思……”
“你是在暗示我，不要不识好歹么？”凌跃眉毛一挑，目光冰冷地看向欧阳雅瑗，他本就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主儿，加上心里有事，心情本就不爽，这女人咄咄逼人的架势无异于火上浇油。
没想到凌跃会说得如此直白，一点不留情面，欧阳雅瑗脸上闪过一丝错愕，不过她反应极快，立即换上一副妩媚的笑容：“你误会了，我不是这个意思。”
“不是就好，我要回房间休息了，失陪。”凌跃说着抬脚就走。
“你等等！”欧阳雅瑗尖利的声音再次响彻厅堂：“我可是位女同志，你怎么能这么没有礼貌？”
“呵呵！”凌跃被气笑了，他停住脚步，回头问：“二级警司同志，知道我是什么警衔么？”
欧阳雅瑗不由一愣，闹不明白对方为什么会突然问出这么奇怪的问题，看着身着便服的凌跃，茫然地摇摇头。
“我授三级警督衔，没办理浏江监狱正式入职手续之前，仍属省厅直管干部身份，按《国家警察警衔条例》第五条内容之规定，算是你的上级，欧阳秘书能告诉我，下级对待上级，应该采取哪种态度么？”凌跃嘴上说的是义正词严，眼睛里却满含戏谑意味。
呃！欧阳雅瑗被噎得直翻白眼，一天之内遭呛两回，竟连训斥理由也如出一辙，最让她郁结的是，又都同样发作不得！
那位是监狱一把手，受了也就受了，这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唉，也得受着哟！在没摸清这小子底细之前，还是忍着点吧。
凌跃不再管她，径直朝楼梯走去，张作新帮他开的房间在三楼。
“凌……凌警官。”欧阳雅瑗再次冲他的背影叫道，声音明显柔和许多。
“还有别的事么？”凌跃没回头，也没停住上楼的脚步，只是动作稍微放缓了一些。
“尚政委想见你。”
“知道了，麻烦你转告尚政委，明天早上我会去见他的。”话音未落，凌跃的身影已消失在二楼的楼梯拐角处。
厅堂里只留下盯着楼梯愣神的欧阳雅瑗，和正满脸惶恐地看着她，可眼神中老是掩饰不住那一抹幸灾乐祸的招待所老板。
如果您喜欢,请点击这里把《棘途》加入书架,方便以后阅读棘途最新章节更新连载。
错误/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