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疑
目录：棘途| 作者：南海一粟| 类别：都市言情
赶在下午上班前，北京2020终于风尘仆仆地驶进了浏江监狱狱部机关大院。
两个小时后，浏江监狱严管所禁闭室附设的提审室内。
“你妹妹没被绑架。”凌跃半边屁股倚坐在提审室的提审桌旁，面无表情地盯着姚世强，淡淡道：“我们找到她了。”
“什么？”姚世强一下跳了起来，手铐脚镣“哗啦啦”一通乱响，吓得一直站在他身后如临大敌的两名武警战士，慌忙出手，又把他紧紧摁回钢制固定椅里。
“我不信！”姚世强死命挣扎着，瞪着血红的眼睛嘶叫道。
“信不信由你，”凌跃依旧一脸的波澜不惊，双手环抱于胸，“你妹妹长得眉清目秀，笑起来有两酒窝，左脸颊的酒窝那儿还有颗小黑痣，不过老实说，长得跟你一点都不像。”
“你……您真见着她了？有没有带她来让我见见？”姚世强拼命扭头往提审室门外看，一脸的激动。
“不行，至少，现在还不行。”凌跃摇摇头，心里暗舒口气，只要这家伙相信了自己的话，那就好办。
昨晚上他也就匆匆见过秦瑶一面，他一看女孩子那情形，立马忍不住发了飙，以当时的情况，甭说对方根本不可能冲他笑，就是孩子具体长啥样，他也没瞧清。
只依稀记得，女孩那即使憔悴蜡黄，也难掩秀丽的脸上，有两个若隐若现的小酒窝，挂在那总是俏皮地微微翘起的嘴角旁，左边酒窝里，还嵌有颗小黑痣……
“她怎么样，还好么？”姚世强小心翼翼地问，他那原本因担心妹妹的安危而郁结满怀的愤懑之气，在得知妹妹平安的消息后，开始一点一点地消逝，抵触戒备情绪明显缓和下来。
与之相反，凌跃的脸色却开始渐渐冷峻起来，冷声道：“先别说这个，昨天为什么说假话？让我二十四小时之内在浏江监狱和省城之间打了个来回，这就是你个老乡干的事儿？”
“我昨天说的，句句是实，没有骗您啊。”
“没有？关于你妹妹被绑架的这件事，事实证明纯属子虚乌有，你能给我解释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么？”
“我……，我当时真的就想去救我妹妹……”
“是谁告诉你，你妹妹有危险的？”
“没谁……”
“刘日强说的吧。”凌跃忽然道。
“不，没人告诉我，是我自己做梦，猜的……”姚世强眼里闪过一丝慌乱，垂下头，努力避开凌跃那双目光炯炯的眼睛。
凌跃嘴角一挑，笑了，“扯这鬼话，你自己信么？当我傻子耍呐，刘日强头天来看过你，第二天你就脱逃，天下哪有这么巧的事情？真想保他，你当初就不应该脱逃，事情到了这一步，你就是扛着不说，那刘日强也得撂了。”
“怎么？他们把老刘给扣了？”姚世强抬起头，一脸惊诧。
“这不是你该操心的事，还是想想你自己的问题吧。”
根据探访记录，姚世强自被投入浏江监狱服刑，一直就只有这刘日强一个人，固定在每个月的二十日探望他，可就在姚世强脱逃的前一天，还没到其惯常探望的日子，刘日强却来了。
这么重要的线索，凌跃当然第一时间就跟陶小涛他们通报过了，可就在自己过来提审姚世强之前，陶小涛让马晓乐把电话打到了狱政科，告诉他说，刘日强失踪了。
这个消息，他当然不会告诉姚世强，
见姚世强沉默不语，他眼珠一转，摇头叹道：“你这回加刑是肯定的了，就连那刘日强也惹上了麻烦，留下你妹妹一人咋办？她的情况……唉！”
“我妹妹怎么了？”姚世强一听急了，身体刚向前倾，就被两位武警战士给摁了回去。
“先告诉我，是不是刘日强告诉你，你妹妹被绑架了的？”
姚世强犹豫片刻，还是颓然地点了点头，“帮帮忙，别让他们难为他，逃跑是我自己的主意，跟他没一点关系。”
“我可没办法，”凌跃耸耸肩，又装出一副很替他不值的口吻说道：“就因为他给你传递了假消息，才害得你铤而走险，把你跟你妹妹团聚的日子又往后推延了不少，你干嘛还要替他说情？”
“老刘一直对我很忠……很好！”姚世强摇着头，语气肯定道：“他是不会背叛……骗我的！他肯定是被人蒙蔽，被人利用了。”
“那你说说看，他是被谁利用了？”凌跃说着，一边摆摆手，示意战士们把姚世强放开，不必紧张。
姚世强脸色一变，再次垂下头，选择沉默。
凌跃微微一笑，悠悠道：“如果我猜得没错的话，那个刘日强也是你托付照顾妹妹的人吧，别的暂且不说，单照目前的情形来看，就剩你妹妹一人孤零零在外头，你能肯定你妹妹真的不会出什么意外么？如果真像你说的，真有个人在利用刘日强的话。”
姚世强浑身一震，眼珠滴溜溜一阵乱转，一咬牙，抬头用南陵话对凌跃说道：“管教，睇嘿我?嗨老乡?份上，能?能帮我?忙？”
“我?嘿一直在帮你乜？”凌跃用南陵话反问道。
“帮我打?电话俾南陵市公安局刑侦一大队?陶大队长，就话我请?帮忙保护我?妹，好?好？”
凌跃心中一动，脸上依然不动声色：“你跟那陶大队长很熟嘛。”
“不是，我只是请你帮忙报警而已，我虽然是个犯人，可我妹妹是合法公民，人民警察有义务保证公民的生命安全，不是么？”
姚世强说得振振有词，理直气壮，却难掩他眼中的慌乱。
“道理是没错，”凌跃冷笑道：“可你妹妹却不算是守法公民，她是个吸毒者。”
姚世强一下呆了，半晌，才结结巴巴地问：“管教，你，您说的，是，是真的？”
凌跃叹口气，点点头道：“昨天晚上，就是陶小涛陶大队长亲自找到你妹妹的，当时，我也在场。”
“不会的，不会的……”姚世强反复喃喃道，显然，这个令他意想不到的信息，把他给击懵了。
“放心吧，市局的陶局长已经亲自派人送她去戒毒了。”凌跃走到姚世强近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还有意放缓了语速。
“陶局？！”姚世强眼睛一亮，表情复杂地嘟囔道：“有陶局长的保护，她应该会安全些吧。”
“不一定！”凌跃却毫不留情地给他猛泼凉水，“陶局长只是送她去戒毒而已，又没有什么证据证明秦瑶确有生命危险，他怎么可能专门派人去保护她呢？公安局里的人，又不是个个闲得发慌没事干。”
“那怎么办？”姚世强以异乎寻常的速度一把抓住凌跃的胳膊，紧紧攥住不放，就像是溺水的人忽然抓住根救命稻草。
“很简单，”凌跃抬手架住武警战士将要落到姚世强身上的警棍，语气平缓地说道：“告诉我，你认为的威胁来自哪里，我替你转告陶局长，相信他会做出准确判断，替你和你妹妹消除威胁的。”
“我，凭什么相信你？”姚世强狐疑地看着凌跃，满脸的警惕之色。
靠！刚收起警棍的两名武警战士，一听姚世强居然用如此大不敬的态度跟管教干警说话，顿时大怒，再次擎起手里的警棍。
“住手，退后。”凌跃出声制止住两名战士，一抖臂，松脱姚世强双手的攥握，正色道：“你只能相信我，因为，现在也只有我才能帮助你。”
姚世强沉默了片刻，才疑声问道：“你，认识陶局长？”
“实话跟你交个底，我也是这的狱警，刚调来的，接手的第一个任务就是你的案子，你要真出了啥事，我给领导留下的第一印象也就塌了，这往后，我就只有等着穿小鞋的份。”凌跃耸耸肩，弯下腰，凑到姚世强耳边轻声说：“而在此之前，我是南陵市公安局的，跟陶小涛和陶局长都很熟，你跟他们俩的关系，我其实一清二楚，临来之前，他们还特意嘱咐我关照你来着。”说到这，他直起腰，又继续说道：“于公于私，于情于理，我都会帮你，也只能帮你，明白么？”
操！哪有管教干警这么跟犯人说话的？这不是公然徇私嘛！
两名武警战士听得是目瞪口呆，面面相觑。
姚世强更是一脸惊诧，愣愣地打量了凌跃半天，才一脸怀疑地问：“你真跟陶家父子很熟？”
“陶小涛当年是你案子的侦办人，你当年杀人，是为了救人，而你妹妹的资料能够从你的档案中消失，全靠陶局帮的忙，我说的没错吧？”凌跃似笑非笑地盯着姚世强：“今早上我赶回来之前，陶局还特意让我给你带话呢。”
“什么话？”姚世强一怔，忙问。
“这个待会儿再说！”凌跃一摆手道：“你可别太过分了，我已经给你交了底，该你了，说吧。”
……………………
大约二十分钟后，提审室那扇紧闭的铁门被重新推开，凌跃探出头来，招呼被他赶出提审室的两名武警战士，把姚世强押回禁闭室。
被武警架起的姚世强，像是想起了什么，对站在提审室门边点烟的凌跃说道：“凌管教，我妹真的是个好女孩！她肯定是被人陷害才染上毒瘾的。”
“之前的情形我不清楚。”凌跃取下嘴上叼着的烟，喷出一股浓浓的烟雾，苦笑道：“我只知道，到我们昨天晚上找到她为止，在一个星期之内，她已经成功引诱与她同龄的三男两女染上了毒瘾，其中还包括那位好心收留她在自己家里住了一个星期的男孩子。”
其实，还有句话凌跃忍下没说，那也是在一个小时之前，马晓乐在电话里跟他说的，“跃子，你TM的揍错人了，该揍的，是那个女孩子。”
“对，对不起，凌管教……”已经被押着走到凌跃身边的姚世强，打断了他一忽儿的失神，“能不能把你那烟给我吸两口？我心里……憋得慌！”
凌跃没有说话，把手里的烟递了给姚世强，又吩咐两名武警战士押慢点儿，让他把烟抽完。
看着姚世强拖着脚镣被两名武警押着渐渐远去的背影，凌跃狠狠地往地上吐了口唾沫。
就在刚才，姚世强跟他和盘托出的内情，让他心里充满了震惊和愤怒。
只不过，这些都已经与自己无关了，现在自己只是个狱警，接下来的事情，就只能交给陶小涛他们去干啦……凌跃无奈而惆怅地想道。
尽管他仍对姚世强与陶家父子之间的关系不甚了了，但他相信陶小涛的职业操守和立场，至于那位陶局陶老爷子……
尽管姚世强一再哀求，凌跃最终还是下不了决心，把陶局托自己带的话告诉他。
突然，凌跃眼角的余光，瞥见一个脑袋从提审室外西墙后鬼鬼祟祟地探出来，见到凌跃，又赶紧缩了回去，不由大吃一惊。
为了最大限度消除姚世强的戒心，按凌跃和唐智峰事先设定的审讯方案，表面上由凌跃一人单独提审。
暗地里，唐智峰则领着人猫在房顶巡逻走廊上的监视窗旁负责监听记录，提审刚刚结束，他们不可能这么快就回到这儿，除非他们吃饱撑的，非从五米高的廊顶上往下跳。
“谁？给我滚出来！马上！否则，别怪我不客气！”凌跃厉声喝道。
两个小时后，浏江监狱严管所禁闭室附设的提审室内。
“你妹妹没被绑架。”凌跃半边屁股倚坐在提审室的提审桌旁，面无表情地盯着姚世强，淡淡道：“我们找到她了。”
“什么？”姚世强一下跳了起来，手铐脚镣“哗啦啦”一通乱响，吓得一直站在他身后如临大敌的两名武警战士，慌忙出手，又把他紧紧摁回钢制固定椅里。
“我不信！”姚世强死命挣扎着，瞪着血红的眼睛嘶叫道。
“信不信由你，”凌跃依旧一脸的波澜不惊，双手环抱于胸，“你妹妹长得眉清目秀，笑起来有两酒窝，左脸颊的酒窝那儿还有颗小黑痣，不过老实说，长得跟你一点都不像。”
“你……您真见着她了？有没有带她来让我见见？”姚世强拼命扭头往提审室门外看，一脸的激动。
“不行，至少，现在还不行。”凌跃摇摇头，心里暗舒口气，只要这家伙相信了自己的话，那就好办。
昨晚上他也就匆匆见过秦瑶一面，他一看女孩子那情形，立马忍不住发了飙，以当时的情况，甭说对方根本不可能冲他笑，就是孩子具体长啥样，他也没瞧清。
只依稀记得，女孩那即使憔悴蜡黄，也难掩秀丽的脸上，有两个若隐若现的小酒窝，挂在那总是俏皮地微微翘起的嘴角旁，左边酒窝里，还嵌有颗小黑痣……
“她怎么样，还好么？”姚世强小心翼翼地问，他那原本因担心妹妹的安危而郁结满怀的愤懑之气，在得知妹妹平安的消息后，开始一点一点地消逝，抵触戒备情绪明显缓和下来。
与之相反，凌跃的脸色却开始渐渐冷峻起来，冷声道：“先别说这个，昨天为什么说假话？让我二十四小时之内在浏江监狱和省城之间打了个来回，这就是你个老乡干的事儿？”
“我昨天说的，句句是实，没有骗您啊。”
“没有？关于你妹妹被绑架的这件事，事实证明纯属子虚乌有，你能给我解释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么？”
“我……，我当时真的就想去救我妹妹……”
“是谁告诉你，你妹妹有危险的？”
“没谁……”
“刘日强说的吧。”凌跃忽然道。
“不，没人告诉我，是我自己做梦，猜的……”姚世强眼里闪过一丝慌乱，垂下头，努力避开凌跃那双目光炯炯的眼睛。
凌跃嘴角一挑，笑了，“扯这鬼话，你自己信么？当我傻子耍呐，刘日强头天来看过你，第二天你就脱逃，天下哪有这么巧的事情？真想保他，你当初就不应该脱逃，事情到了这一步，你就是扛着不说，那刘日强也得撂了。”
“怎么？他们把老刘给扣了？”姚世强抬起头，一脸惊诧。
“这不是你该操心的事，还是想想你自己的问题吧。”
根据探访记录，姚世强自被投入浏江监狱服刑，一直就只有这刘日强一个人，固定在每个月的二十日探望他，可就在姚世强脱逃的前一天，还没到其惯常探望的日子，刘日强却来了。
这么重要的线索，凌跃当然第一时间就跟陶小涛他们通报过了，可就在自己过来提审姚世强之前，陶小涛让马晓乐把电话打到了狱政科，告诉他说，刘日强失踪了。
这个消息，他当然不会告诉姚世强，
见姚世强沉默不语，他眼珠一转，摇头叹道：“你这回加刑是肯定的了，就连那刘日强也惹上了麻烦，留下你妹妹一人咋办？她的情况……唉！”
“我妹妹怎么了？”姚世强一听急了，身体刚向前倾，就被两位武警战士给摁了回去。
“先告诉我，是不是刘日强告诉你，你妹妹被绑架了的？”
姚世强犹豫片刻，还是颓然地点了点头，“帮帮忙，别让他们难为他，逃跑是我自己的主意，跟他没一点关系。”
“我可没办法，”凌跃耸耸肩，又装出一副很替他不值的口吻说道：“就因为他给你传递了假消息，才害得你铤而走险，把你跟你妹妹团聚的日子又往后推延了不少，你干嘛还要替他说情？”
“老刘一直对我很忠……很好！”姚世强摇着头，语气肯定道：“他是不会背叛……骗我的！他肯定是被人蒙蔽，被人利用了。”
“那你说说看，他是被谁利用了？”凌跃说着，一边摆摆手，示意战士们把姚世强放开，不必紧张。
姚世强脸色一变，再次垂下头，选择沉默。
凌跃微微一笑，悠悠道：“如果我猜得没错的话，那个刘日强也是你托付照顾妹妹的人吧，别的暂且不说，单照目前的情形来看，就剩你妹妹一人孤零零在外头，你能肯定你妹妹真的不会出什么意外么？如果真像你说的，真有个人在利用刘日强的话。”
姚世强浑身一震，眼珠滴溜溜一阵乱转，一咬牙，抬头用南陵话对凌跃说道：“管教，睇嘿我?嗨老乡?份上，能?能帮我?忙？”
“我?嘿一直在帮你乜？”凌跃用南陵话反问道。
“帮我打?电话俾南陵市公安局刑侦一大队?陶大队长，就话我请?帮忙保护我?妹，好?好？”
凌跃心中一动，脸上依然不动声色：“你跟那陶大队长很熟嘛。”
“不是，我只是请你帮忙报警而已，我虽然是个犯人，可我妹妹是合法公民，人民警察有义务保证公民的生命安全，不是么？”
姚世强说得振振有词，理直气壮，却难掩他眼中的慌乱。
“道理是没错，”凌跃冷笑道：“可你妹妹却不算是守法公民，她是个吸毒者。”
姚世强一下呆了，半晌，才结结巴巴地问：“管教，你，您说的，是，是真的？”
凌跃叹口气，点点头道：“昨天晚上，就是陶小涛陶大队长亲自找到你妹妹的，当时，我也在场。”
“不会的，不会的……”姚世强反复喃喃道，显然，这个令他意想不到的信息，把他给击懵了。
“放心吧，市局的陶局长已经亲自派人送她去戒毒了。”凌跃走到姚世强近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还有意放缓了语速。
“陶局？！”姚世强眼睛一亮，表情复杂地嘟囔道：“有陶局长的保护，她应该会安全些吧。”
“不一定！”凌跃却毫不留情地给他猛泼凉水，“陶局长只是送她去戒毒而已，又没有什么证据证明秦瑶确有生命危险，他怎么可能专门派人去保护她呢？公安局里的人，又不是个个闲得发慌没事干。”
“那怎么办？”姚世强以异乎寻常的速度一把抓住凌跃的胳膊，紧紧攥住不放，就像是溺水的人忽然抓住根救命稻草。
“很简单，”凌跃抬手架住武警战士将要落到姚世强身上的警棍，语气平缓地说道：“告诉我，你认为的威胁来自哪里，我替你转告陶局长，相信他会做出准确判断，替你和你妹妹消除威胁的。”
“我，凭什么相信你？”姚世强狐疑地看着凌跃，满脸的警惕之色。
靠！刚收起警棍的两名武警战士，一听姚世强居然用如此大不敬的态度跟管教干警说话，顿时大怒，再次擎起手里的警棍。
“住手，退后。”凌跃出声制止住两名战士，一抖臂，松脱姚世强双手的攥握，正色道：“你只能相信我，因为，现在也只有我才能帮助你。”
姚世强沉默了片刻，才疑声问道：“你，认识陶局长？”
“实话跟你交个底，我也是这的狱警，刚调来的，接手的第一个任务就是你的案子，你要真出了啥事，我给领导留下的第一印象也就塌了，这往后，我就只有等着穿小鞋的份。”凌跃耸耸肩，弯下腰，凑到姚世强耳边轻声说：“而在此之前，我是南陵市公安局的，跟陶小涛和陶局长都很熟，你跟他们俩的关系，我其实一清二楚，临来之前，他们还特意嘱咐我关照你来着。”说到这，他直起腰，又继续说道：“于公于私，于情于理，我都会帮你，也只能帮你，明白么？”
操！哪有管教干警这么跟犯人说话的？这不是公然徇私嘛！
两名武警战士听得是目瞪口呆，面面相觑。
姚世强更是一脸惊诧，愣愣地打量了凌跃半天，才一脸怀疑地问：“你真跟陶家父子很熟？”
“陶小涛当年是你案子的侦办人，你当年杀人，是为了救人，而你妹妹的资料能够从你的档案中消失，全靠陶局帮的忙，我说的没错吧？”凌跃似笑非笑地盯着姚世强：“今早上我赶回来之前，陶局还特意让我给你带话呢。”
“什么话？”姚世强一怔，忙问。
“这个待会儿再说！”凌跃一摆手道：“你可别太过分了，我已经给你交了底，该你了，说吧。”
……………………
大约二十分钟后，提审室那扇紧闭的铁门被重新推开，凌跃探出头来，招呼被他赶出提审室的两名武警战士，把姚世强押回禁闭室。
被武警架起的姚世强，像是想起了什么，对站在提审室门边点烟的凌跃说道：“凌管教，我妹真的是个好女孩！她肯定是被人陷害才染上毒瘾的。”
“之前的情形我不清楚。”凌跃取下嘴上叼着的烟，喷出一股浓浓的烟雾，苦笑道：“我只知道，到我们昨天晚上找到她为止，在一个星期之内，她已经成功引诱与她同龄的三男两女染上了毒瘾，其中还包括那位好心收留她在自己家里住了一个星期的男孩子。”
其实，还有句话凌跃忍下没说，那也是在一个小时之前，马晓乐在电话里跟他说的，“跃子，你TM的揍错人了，该揍的，是那个女孩子。”
“对，对不起，凌管教……”已经被押着走到凌跃身边的姚世强，打断了他一忽儿的失神，“能不能把你那烟给我吸两口？我心里……憋得慌！”
凌跃没有说话，把手里的烟递了给姚世强，又吩咐两名武警战士押慢点儿，让他把烟抽完。
看着姚世强拖着脚镣被两名武警押着渐渐远去的背影，凌跃狠狠地往地上吐了口唾沫。
就在刚才，姚世强跟他和盘托出的内情，让他心里充满了震惊和愤怒。
只不过，这些都已经与自己无关了，现在自己只是个狱警，接下来的事情，就只能交给陶小涛他们去干啦……凌跃无奈而惆怅地想道。
尽管他仍对姚世强与陶家父子之间的关系不甚了了，但他相信陶小涛的职业操守和立场，至于那位陶局陶老爷子……
尽管姚世强一再哀求，凌跃最终还是下不了决心，把陶局托自己带的话告诉他。
突然，凌跃眼角的余光，瞥见一个脑袋从提审室外西墙后鬼鬼祟祟地探出来，见到凌跃，又赶紧缩了回去，不由大吃一惊。
为了最大限度消除姚世强的戒心，按凌跃和唐智峰事先设定的审讯方案，表面上由凌跃一人单独提审。
暗地里，唐智峰则领着人猫在房顶巡逻走廊上的监视窗旁负责监听记录，提审刚刚结束，他们不可能这么快就回到这儿，除非他们吃饱撑的，非从五米高的廊顶上往下跳。
“谁？给我滚出来！马上！否则，别怪我不客气！”凌跃厉声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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