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蹊
目录：棘途| 作者：南海一粟| 类别：都市言情
“跃哥，你咋跟那小子彪上了？”张作新一边重新发动汽车掉头，一边问。
“怎么，有什么问题么？”坐进副驾驶座凌跃，皱着眉反问。
“没啥，就那小子，早该有人好好收拾他一顿的。”听出凌跃语气不善，张作新赶紧赔笑。
“那你刚才为啥死活让我撒手？还对那小子又扶又哄的，亲热成那样，不会是你家亲戚吧。”
“哼，我家要是有这号亲戚，还不如干脆自己找块豆腐撞死得了！”
“这么说来，这小子干的那些敲诈勒索的事，你全知道？”
“何止是我，在这监狱地面上，谁不认识这位‘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尚保侯、‘尚猴子’？”张作新讥讽道，可脸上却是一副无可奈何的表情。
“他姓尚？”凌跃心里一动，疑声问。
透过车窗，可以看到围观的人群已大都散去，但仍有几个穿着制服的狱警留下来，围着那瘦小青年“嘘寒问暖”，显得关心备至。
“没错。”张作新显然也看到了车后的情形，连连摇头苦笑：“这尚猴子，是尚政委一班未出五服的叔伯兄弟当中最小的一个，也是唯一没穿上警服，却最骄横跋扈的一个，就刚才那样，要不是看我是孟狱的秘书，人还不定给面子呢。”
见凌跃阴着脸不说话，张作新劝道：“跃哥，你也别太介意了，有些情况，等你再呆一阵，自然就清楚了，瞥开省监狱管理局的那位尚副局长不说，单就咱这地面上，两千来号干警职工，跟尚政委沾亲带故的，绝对不下四分之一，要是再算上那些拐弯抹角的，可就没数喽，唉，没办法，尚姓是这里的大姓。”
监狱地处偏僻，条件艰苦，从外面调进来的狱警，但凡有点本事的，呆不了几年就都调走了，为了维护监狱监管工作的稳定和延续，根据有关政策，允许从狱警家属子弟及当地原住民当中招录一定比例的狱警，只不过，浏江监狱这些年在这块儿招的比例，比别处大的有些离谱。
这些方面的情况，凌跃其实都了若指掌，下来之前，他是做过功课的，只是，为了以后工作方便，他必须让人觉得自己对浏江监狱完全一无所知，即便是面对孟明的秘书张作新。
当然，浏江监狱占地面积之广袤，他是踏上这片土地之后，才真切感受到的，地图等资料上得到的感官，与身在其中的实际体会，肯定是大不相同的。
“算啦，说吧，带我去哪吃饭？”凌跃的脸色缓和下来，随口问道，他知道，张作新肯定是来接他去吃饭的。
“孟狱家。”
“好哇，是该去拜访一下的。”
“还有件事，”张作新挠了挠头，才面有豫色地说：“孟狱让我问你，要不要叫上唐科长。”
凌跃略一思量，摆摆手道：“算了，下次吧。”
“那好，咱走！”张作新的声音一下轻快许多，一踏油门，车子陡然加速，向前冲去。
“先到招待所停一下，我拿点东西。”凌跃忙拍了拍张作新的肩膀，叮嘱道。
张作新对唐智峰还是不爽，这点凌跃当然能看得出来，对孟明此番安排的用意更是了然于心，只不过，他也有自己的打算。
凌跃觉得，就目前而言，维持现状最好。
进了孟明位于狱部生活区一号住宅楼三楼的家，凌跃抖开裹成一团的衣服，拿出两条早上临回来前，特意从“思韩餐馆”的柜台上拿的两条红塔山，随手放在客厅的茶几上。
“我说小凌，你弄的这算啥？是送礼呢，还是行贿啊？”
凌跃的“古怪行径”让孟明有些哭笑不得，他当然知道凌跃根本不可能、也不需要向自己行贿，可用衣服包着礼物登门的，他还是头一回见识到。
“嘿嘿，第一次上门，总不能空着手不是？”凌跃老脸一红，没办法，从小到大，上人家里拜访带礼物这样的事情，他是最不擅长的。
不过，他反应倒快，眼珠一转，又笑着补充道：“就算是贿赂领导吧，咱这工作岗位要是老解决不了，咱一家老小不得喝西北风去？”
“切！”孟明一挥手，笑骂道：“你就跟我这儿扯淡吧你，我可听说了，单就你老婆一个月挣的钱，比咱家仨口辛苦一年的工资加一块儿还多！”
“嘿嘿，咱不是牙口好，不喜欢吃稀饭嘛。”
“啥意思？”孟明有些摸不着头脑。
“人小凌的意思是，不稀的吃软饭！亏你还监狱长呢，连这都听不出来，真是只土鳖！”孟嫂梁慧珍端着盆热菜从厨房里出来，没好气儿白了丈夫一眼。
“哦，哈哈哈哈……”孟明恍然大悟，开怀大笑起来。
孟明的独生儿子刚参加工作不久，在浏江市工商局，平常很少回来，家里平常就只有他和在浏江监狱子弟学校当老师的妻子梁慧珍在家，虽然贵为监狱一把手，可与同一栋楼另一个单元同一楼层的尚保之那经常高朋满座的家比起来，则显得冷清许多，所以，今晚上有凌跃和张作新跟两口子一起吃饭，家里倒也热闹不少。
四人其乐融融地吃完饭，孟明把凌跃叫到阳台去抽烟，张作新识趣地留下来，帮着梁慧珍收拾餐桌碗筷。
“罗厅对唐智峰还是不太信任？”孟明撕开盒红塔山的包装，抽出一根递给凌跃，疑声问道：“你不是说老爷子已经亲自跟他谈过了吗？”
“老首长说了，事关重大，还得谨慎从事，再观察一段时间为好。”凌跃推回孟明递过来的烟，从自己衣兜里掏出盒烟，冲孟明扬了扬，“我只抽这个，其他烟抽不习惯。”
孟明看了凌跃手中烟盒的牌子一眼，认出这种只能算中档的香烟，是由省城烟厂生产的，依稀记起，好像曾听罗明义说过，凌跃当年在省城烟厂工作过一段时间，也不勉强，收回手里的烟，就着凌跃的火点燃，深吸一口，一脸沉重地说道：“小凌啊，你是不知道，你孟哥我调到这儿三年有余，可到现在依然一事无成，关键就是手底下没可靠的人可用，光杆司令难当啊。”
“孟哥，您可别怪我越权，您写给老首长的那几份报告，来之前我都已经全都拜读过了，好像……”说到这儿，凌跃故意煞住话头，埋头抽烟。
孟明下意识地挥挥手，像是挥去萦绕自己身前的烟雾，更像是挥去心中的不快，他知道眼前这个级别比自己低上好几级的小家伙地位超然，自己今后少不得还有许多需要倚仗他的地方，只得强压住心里的不舒服，辩道：“想要人替咱卖命，总得让人得点实惠不是？至少也得让人看到希望吧，可在这儿，我这个监狱长放个屁都不响，除了从上级领导那儿得到些切实的支持，我还能怎么办？”
“孟哥，请容我再多嘴一句，”凌跃喷出一串烟雾，幽幽道：“您在报告中提到的那几个人，现在所处的位置都不算太低，再进一步，虽不至于位高权重，可至少在这一亩三分地，也是可以呼风唤雨的，我想，老首长也是怕到时候驱了狼，却又进了虎，再次重蹈覆辙，才不得不谨慎从事，您说呢？”
“我承认你说的有道理，上级领导有这方面的顾虑也很正常，”孟明也吐出口浓烟，摊手道：“可上级领导也得考虑到我在实际工作中遇到的尴尬处境啊？‘又想马儿跑得快，又想马儿不吃草，’我上哪找这样的‘马’去？”
“嘿嘿，”凌跃忽然笑了：“孟哥，您眼前不就有一匹吗？您放心，我绝不找您要‘草料’。”
孟明一听，也不觉跟着笑起来，可不是么？这凌跃是下来挂职的省厅直管干部，挂职期一满，立马就得麻溜回去，自己啥“草料”都不用“喂”，绝对是匹“孺子马”！
“孟哥，您甭再笑了行不，您这笑渗人！”凌跃有些夸张地缩了缩脖子，“说说，我的岗位落实得咋样了？三天了都。”
“你知道么？昨天下午你们走了以后，尚政委主动来找过我，拐弯抹角地打探你的行踪呢。”孟明收起笑容，正色道。
“打听我干嘛？”
“发觉你不见了，怕你真回去告状，有些着慌了呗，我本想借机唬他一下，逼他就范的，可转念一想，他人脉广，你的行踪终究是瞒不住他的，弄不好反而会弄巧成拙，只好如实相告。”
“然后呢？”凌跃追问道，这些都不是他关心的，可他也知道，孟明肯定也不会无缘无故跟他扯这些没用的。
“我当然就跟他提起如何安排你的问题啦，我还暗示说，也不排除你会顺便向上级告我们一状的可能。可他似乎一下变得笃定起来，说什么上级领导派你下来挂职，却又不依惯例指定职务，肯定是想让你下到最基层去锻炼一番，所以，他的意见是把你安排到下面分监区去。”
“看来，他的目的就是不想让我呆在狱部……”凌跃若有所思地说着，忽然冷笑起来，“哼哼，再经过傍晚那件事之后，他更是无论如何也不敢让我在狱部呆了。”
“嗯？究竟发生了啥事？”孟明一愣。
于是，凌跃把自己受到尚保侯敲诈，以及之后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孟明。
听完凌跃的叙述，孟明不禁苦笑：“以我对他的了解，在加上他身边的那位女秘书的搓火，他十之**会认定，你是故意去找茬的。”
“没关系，”凌跃无所谓地耸耸肩：“我就下基层去，再者说了，下到基层，离那位远了，少了不少羁绊，说不定我做起事来反而会方便许多，您说呢孟哥？”
的确，他本来最讨厌的，也是呆在机关，坐办公室。
“可是下面各个分监区的关键职位都满了，要挪人，也一样不好办，要是给你安排个闲职，那咱们岂不是白忙乎了？”孟明沉吟道。
“孟狱，我倒有个主意，不知当讲不当讲？”张作新的声音忽然在俩人身后响起。
“有话讲，有屁放！”孟明很不耐烦地催促道，他跟张作新说话，可不像对凌跃那么客气，何况，现在他的心情也不太好。
“如果跃哥想到基层去的话，您可以考虑，趁机把他安排到二分监区去呀？”张作新小心翼翼地提醒道：“现在不是正好有个合适的机会吗？”
“对呀！我怎么就没想到呢？”孟明眼睛一亮，把手中的烟蒂往楼外的暗处猛地一弹，满脸兴奋地说道：“这可真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哈哈，小凌，你可真是个福将！”\');
“怎么，有什么问题么？”坐进副驾驶座凌跃，皱着眉反问。
“没啥，就那小子，早该有人好好收拾他一顿的。”听出凌跃语气不善，张作新赶紧赔笑。
“那你刚才为啥死活让我撒手？还对那小子又扶又哄的，亲热成那样，不会是你家亲戚吧。”
“哼，我家要是有这号亲戚，还不如干脆自己找块豆腐撞死得了！”
“这么说来，这小子干的那些敲诈勒索的事，你全知道？”
“何止是我，在这监狱地面上，谁不认识这位‘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尚保侯、‘尚猴子’？”张作新讥讽道，可脸上却是一副无可奈何的表情。
“他姓尚？”凌跃心里一动，疑声问。
透过车窗，可以看到围观的人群已大都散去，但仍有几个穿着制服的狱警留下来，围着那瘦小青年“嘘寒问暖”，显得关心备至。
“没错。”张作新显然也看到了车后的情形，连连摇头苦笑：“这尚猴子，是尚政委一班未出五服的叔伯兄弟当中最小的一个，也是唯一没穿上警服，却最骄横跋扈的一个，就刚才那样，要不是看我是孟狱的秘书，人还不定给面子呢。”
见凌跃阴着脸不说话，张作新劝道：“跃哥，你也别太介意了，有些情况，等你再呆一阵，自然就清楚了，瞥开省监狱管理局的那位尚副局长不说，单就咱这地面上，两千来号干警职工，跟尚政委沾亲带故的，绝对不下四分之一，要是再算上那些拐弯抹角的，可就没数喽，唉，没办法，尚姓是这里的大姓。”
监狱地处偏僻，条件艰苦，从外面调进来的狱警，但凡有点本事的，呆不了几年就都调走了，为了维护监狱监管工作的稳定和延续，根据有关政策，允许从狱警家属子弟及当地原住民当中招录一定比例的狱警，只不过，浏江监狱这些年在这块儿招的比例，比别处大的有些离谱。
这些方面的情况，凌跃其实都了若指掌，下来之前，他是做过功课的，只是，为了以后工作方便，他必须让人觉得自己对浏江监狱完全一无所知，即便是面对孟明的秘书张作新。
当然，浏江监狱占地面积之广袤，他是踏上这片土地之后，才真切感受到的，地图等资料上得到的感官，与身在其中的实际体会，肯定是大不相同的。
“算啦，说吧，带我去哪吃饭？”凌跃的脸色缓和下来，随口问道，他知道，张作新肯定是来接他去吃饭的。
“孟狱家。”
“好哇，是该去拜访一下的。”
“还有件事，”张作新挠了挠头，才面有豫色地说：“孟狱让我问你，要不要叫上唐科长。”
凌跃略一思量，摆摆手道：“算了，下次吧。”
“那好，咱走！”张作新的声音一下轻快许多，一踏油门，车子陡然加速，向前冲去。
“先到招待所停一下，我拿点东西。”凌跃忙拍了拍张作新的肩膀，叮嘱道。
张作新对唐智峰还是不爽，这点凌跃当然能看得出来，对孟明此番安排的用意更是了然于心，只不过，他也有自己的打算。
凌跃觉得，就目前而言，维持现状最好。
进了孟明位于狱部生活区一号住宅楼三楼的家，凌跃抖开裹成一团的衣服，拿出两条早上临回来前，特意从“思韩餐馆”的柜台上拿的两条红塔山，随手放在客厅的茶几上。
“我说小凌，你弄的这算啥？是送礼呢，还是行贿啊？”
凌跃的“古怪行径”让孟明有些哭笑不得，他当然知道凌跃根本不可能、也不需要向自己行贿，可用衣服包着礼物登门的，他还是头一回见识到。
“嘿嘿，第一次上门，总不能空着手不是？”凌跃老脸一红，没办法，从小到大，上人家里拜访带礼物这样的事情，他是最不擅长的。
不过，他反应倒快，眼珠一转，又笑着补充道：“就算是贿赂领导吧，咱这工作岗位要是老解决不了，咱一家老小不得喝西北风去？”
“切！”孟明一挥手，笑骂道：“你就跟我这儿扯淡吧你，我可听说了，单就你老婆一个月挣的钱，比咱家仨口辛苦一年的工资加一块儿还多！”
“嘿嘿，咱不是牙口好，不喜欢吃稀饭嘛。”
“啥意思？”孟明有些摸不着头脑。
“人小凌的意思是，不稀的吃软饭！亏你还监狱长呢，连这都听不出来，真是只土鳖！”孟嫂梁慧珍端着盆热菜从厨房里出来，没好气儿白了丈夫一眼。
“哦，哈哈哈哈……”孟明恍然大悟，开怀大笑起来。
孟明的独生儿子刚参加工作不久，在浏江市工商局，平常很少回来，家里平常就只有他和在浏江监狱子弟学校当老师的妻子梁慧珍在家，虽然贵为监狱一把手，可与同一栋楼另一个单元同一楼层的尚保之那经常高朋满座的家比起来，则显得冷清许多，所以，今晚上有凌跃和张作新跟两口子一起吃饭，家里倒也热闹不少。
四人其乐融融地吃完饭，孟明把凌跃叫到阳台去抽烟，张作新识趣地留下来，帮着梁慧珍收拾餐桌碗筷。
“罗厅对唐智峰还是不太信任？”孟明撕开盒红塔山的包装，抽出一根递给凌跃，疑声问道：“你不是说老爷子已经亲自跟他谈过了吗？”
“老首长说了，事关重大，还得谨慎从事，再观察一段时间为好。”凌跃推回孟明递过来的烟，从自己衣兜里掏出盒烟，冲孟明扬了扬，“我只抽这个，其他烟抽不习惯。”
孟明看了凌跃手中烟盒的牌子一眼，认出这种只能算中档的香烟，是由省城烟厂生产的，依稀记起，好像曾听罗明义说过，凌跃当年在省城烟厂工作过一段时间，也不勉强，收回手里的烟，就着凌跃的火点燃，深吸一口，一脸沉重地说道：“小凌啊，你是不知道，你孟哥我调到这儿三年有余，可到现在依然一事无成，关键就是手底下没可靠的人可用，光杆司令难当啊。”
“孟哥，您可别怪我越权，您写给老首长的那几份报告，来之前我都已经全都拜读过了，好像……”说到这儿，凌跃故意煞住话头，埋头抽烟。
孟明下意识地挥挥手，像是挥去萦绕自己身前的烟雾，更像是挥去心中的不快，他知道眼前这个级别比自己低上好几级的小家伙地位超然，自己今后少不得还有许多需要倚仗他的地方，只得强压住心里的不舒服，辩道：“想要人替咱卖命，总得让人得点实惠不是？至少也得让人看到希望吧，可在这儿，我这个监狱长放个屁都不响，除了从上级领导那儿得到些切实的支持，我还能怎么办？”
“孟哥，请容我再多嘴一句，”凌跃喷出一串烟雾，幽幽道：“您在报告中提到的那几个人，现在所处的位置都不算太低，再进一步，虽不至于位高权重，可至少在这一亩三分地，也是可以呼风唤雨的，我想，老首长也是怕到时候驱了狼，却又进了虎，再次重蹈覆辙，才不得不谨慎从事，您说呢？”
“我承认你说的有道理，上级领导有这方面的顾虑也很正常，”孟明也吐出口浓烟，摊手道：“可上级领导也得考虑到我在实际工作中遇到的尴尬处境啊？‘又想马儿跑得快，又想马儿不吃草，’我上哪找这样的‘马’去？”
“嘿嘿，”凌跃忽然笑了：“孟哥，您眼前不就有一匹吗？您放心，我绝不找您要‘草料’。”
孟明一听，也不觉跟着笑起来，可不是么？这凌跃是下来挂职的省厅直管干部，挂职期一满，立马就得麻溜回去，自己啥“草料”都不用“喂”，绝对是匹“孺子马”！
“孟哥，您甭再笑了行不，您这笑渗人！”凌跃有些夸张地缩了缩脖子，“说说，我的岗位落实得咋样了？三天了都。”
“你知道么？昨天下午你们走了以后，尚政委主动来找过我，拐弯抹角地打探你的行踪呢。”孟明收起笑容，正色道。
“打听我干嘛？”
“发觉你不见了，怕你真回去告状，有些着慌了呗，我本想借机唬他一下，逼他就范的，可转念一想，他人脉广，你的行踪终究是瞒不住他的，弄不好反而会弄巧成拙，只好如实相告。”
“然后呢？”凌跃追问道，这些都不是他关心的，可他也知道，孟明肯定也不会无缘无故跟他扯这些没用的。
“我当然就跟他提起如何安排你的问题啦，我还暗示说，也不排除你会顺便向上级告我们一状的可能。可他似乎一下变得笃定起来，说什么上级领导派你下来挂职，却又不依惯例指定职务，肯定是想让你下到最基层去锻炼一番，所以，他的意见是把你安排到下面分监区去。”
“看来，他的目的就是不想让我呆在狱部……”凌跃若有所思地说着，忽然冷笑起来，“哼哼，再经过傍晚那件事之后，他更是无论如何也不敢让我在狱部呆了。”
“嗯？究竟发生了啥事？”孟明一愣。
于是，凌跃把自己受到尚保侯敲诈，以及之后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孟明。
听完凌跃的叙述，孟明不禁苦笑：“以我对他的了解，在加上他身边的那位女秘书的搓火，他十之**会认定，你是故意去找茬的。”
“没关系，”凌跃无所谓地耸耸肩：“我就下基层去，再者说了，下到基层，离那位远了，少了不少羁绊，说不定我做起事来反而会方便许多，您说呢孟哥？”
的确，他本来最讨厌的，也是呆在机关，坐办公室。
“可是下面各个分监区的关键职位都满了，要挪人，也一样不好办，要是给你安排个闲职，那咱们岂不是白忙乎了？”孟明沉吟道。
“孟狱，我倒有个主意，不知当讲不当讲？”张作新的声音忽然在俩人身后响起。
“有话讲，有屁放！”孟明很不耐烦地催促道，他跟张作新说话，可不像对凌跃那么客气，何况，现在他的心情也不太好。
“如果跃哥想到基层去的话，您可以考虑，趁机把他安排到二分监区去呀？”张作新小心翼翼地提醒道：“现在不是正好有个合适的机会吗？”
“对呀！我怎么就没想到呢？”孟明眼睛一亮，把手中的烟蒂往楼外的暗处猛地一弹，满脸兴奋地说道：“这可真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哈哈，小凌，你可真是个福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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