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打赌（3）

    小屋里安静得只剩下几个人的呼吸，南风的脸色苍白，这样的条件在他听来，简直是不可能实现的。我也无法掩饰自己的震撼，用心来交换，就是要了我的命。

    南风原本尚存期望的眼神，俨然已经绝望，此时他就像一个打了败仗的将军，再也没有意气风发的神态。看着他不停地搓着手，我也替他难过。

    “好吧，我答应你。”我不知不觉说出了这句话。

    戾王又哈哈地大笑，梦姬眼里也满是赞许的眼神，“好，不愧是女中豪杰！”戾王称道。

    我只能苦笑，南风脸上是说不清的表情，“你什么时候要？”我问戾王。

    “你放心，不是现在。”戾王说道，“我与你打一个赌，赌今日梦境中的事，日后将成为现实。我可以先将灵泉之水给你，但若以后我赌赢了，你须将自己的心剜出来给我，如何？”

    无戏言，何况戾王今日已放我一马，我向他重重地点了点头。

    带着灵泉之水出谷，南风几次想跟我说话，但都咽下。他的脸上满是感激和愧疚之情，我还纠结在与寒汐的梦境当中，心情混乱。不想让南风觉得欠我什么，于是在他终于鼓起勇气开口之际，我气呼呼地对他说道：“你以为我拿灵泉之水，是为你和若水吗？”

    南风愣住了，我定下脚步，盯住他的眼睛，问道：“你喜欢若水，是吗？”

    南风点了点头，我又问道：“那我呢？”

    南风被我问了个措手不及，只有喃喃地说：“漫雪……”

    我冷笑着举起装水的瓶子，对他说道：“如果我拿这灵泉之水和你交换呢？”

    南风深吸一口气，坦白道：“漫雪，我承认之前有些喜欢你，但是渐渐发现，我们是不同的人。在你的生活里，你可以不要亲人、朋友，不需要关心任何人，也不在乎其他人的感受。但是我不能，我活着，不仅为自己，还要为家人、朋友、朝廷，直至百姓。你不明白我的感受，我也不能理解你的想法，所以，我们并不适合。”

    我想否定，望着他，想告诉他我也需要家人、朋友，可是我发现他后面的话说得对，他并不了解我。止住失落的情绪，我又问道：“既然是这样，为什么那时候就算是死，也要把我从黑雪王国带回来？”

    “你是无量皇的棋子，我们都是，带你回来是我的责任。而且作为朋友，我也不愿你死在黑雪王国。”南风的话让我一阵心凉，原来是这样。

    我笑了，笑得有些酸痛，到了今天，我才发现自己曾经想要抓住的，都是空无。感觉很累，不想再和他谈论下去，于是把装有灵泉之水的瓶子递给他，淡淡地对他说道：“这个你拿去吧，顺便提醒你，无量皇要置你于死地。”

    南风惊异的眼神，“怎么可能？”

    我把那天偷听到的话对他讲了，他仍是将信将疑。这也难怪，让一个四世隆享皇恩的将军质疑主子对他的心思，的确很难。我只有叹息着道：“你好自为之吧。”

    南风陷入了深深的思考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