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偿还（7）

    “好！好！”无量皇的声音，一大批卫士从城内涌出来，将我们层层围住。

    偌大的广场安静下来，只有风掣动衣服瑟瑟的声音。无量皇在城楼上虎视着我们，如一只苍鹰盯着自己的猎物。

    黑雪人发起突围，但一一倒在了箭雨之下。我站在血泊中，看着地上堆积如山的尸体，看着悲伤的寒汐，悔痛不已。

    “漫雪，你让我失望了！”无量皇说道。

    我用剑指着他，大声问道：“雪晶石你不是拿到了吗，为什么要赶尽杀绝？”

    “我要的不只是雪晶石，我要整个黑雪王国，还有，整个天下！”无量皇狂妄地说道，托起右手，雪晶石在他的掌中发出灰白色的光芒，然后刺眼的一闪光，地上黑雪人的尸体顿时化成了烟尘，而让我更害怕的是，寒汐身上也有一团氤氲的雾气在扩散。

    我飞身上城楼，欲夺雪晶石，那灰白色的光芒却蕴藏着强大的力量，将我击出十丈之外，剑刃在地上划出长长一道痕迹才将我的脚步定住。我不解地看着无量皇，他恣意地狂笑着。

    “雪晶石离开黑雪王国就失去了安宁的本分，吸取黑雪人的精气保持力量，现在它已经是一块魔石了。”寒汐在旁吃力地说道。

    “你的神力可以控制它吗？”我问。

    寒汐苦涩地摇了摇头，“它已经不受我的控制了。”

    现在，我终于明白了雪晶石为什么不能离开黑雪王国，后悔当初没有听寒汐的话，终于酿成了大祸。我再次将剑指向洋洋自得的无量皇，使出白须老人所授的破冰之术，凝聚所有力量将剑化成一道三棱利刃，刺进灰白色光圈。

    “自不量力！”忽闻师父一声厉喝，使出他的剑。我的剑被弹了回来，直冲向我，穿透那心脏空留的位置，没入城墙里面。一个踉跄，我摇摇晃晃往下倒，低头一看，只见维持生命的仙气正从刺穿的洞里逸出来，四散。

    寒汐在后面抱住了我，“漫雪！漫雪！”他唤着我的名字，声音如此好听，像玉笛吹奏的漫雪曲。

    “对不起！”我终于对他说出这句话，解脱了，感觉自己的身体很轻很轻，不由地微笑。

    “这不是你的错……”寒汐不停地安慰我。

    风愈加猛烈了，我感觉自己好冷。寒汐紧紧抱着我，随我一起颤抖。突然间一丝遗憾涌上心头，我从来都没真正看过一次彩色的雪，只除了那次在梦里。

    “你想看彩色的雪，是吗？”仿佛洞悉我的心思，寒汐在耳边轻轻地问道。

    我无力点头了，只好看着他星光闪闪的眼睛。一滴泪珠从他眼里落下来，瞬时天地间洋洋洒洒，五彩缤纷。

    我终于看到彩色的雪了！如花儿轻盈曼舞，璀璨似繁星，它们在唱，在笑。我缓缓抬起手，承接这雪的精灵，当她落至我掌中，便化成了一颗晶莹的水珠――寒汐的泪。

    真的很美！我握着手中的泪珠，平静安宁地，死去。